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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展昭回来就开始头疼，自己明明才走了几天，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当务之急是先查出唐七七的病因，少不得要麻烦公孙先生，宽慰了风清扬几句便提剑回了开封府。开封府后门与前门相比简直是两个世界，由于此处离监牢较近，大家都有些忌讳，是以整条街都比较冷清，只是些穷苦人家在此居住。
展昭刚走到街角，便看见王婆婆在替一个孩子收魂。鬼神之事他向来是不信的，这次居然闹到家里了，被有心之人一传，又不知道会带来什么麻烦。但王婆婆毕竟年事已高，风清扬出手又颇重，自己怎么也应该过去交待一声。主意已定，便向那王婆婆走去。
那王婆婆见他向自己走来，匆匆打发走来收魂的孩子和家人。展昭拱手道：“王婆婆，可否借一步说话！”
那王婆婆慌忙点头，将展昭引进屋内。展昭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王婆婆心里则是七上八下，展昭平日里待人接物彬彬有礼，但她听说对付起那些子江洋大盗，贪官污吏手段可也厉害得紧。看到展昭并不摆官威，王婆婆稍微有点心安。
展昭落座后和善道：“前两日，王婆婆到寒舍……”
话未说完，王婆婆便跪下了，哭道：“展大人，老婆子是猪油蒙了心，才会贪图钱财，就是给老婆子十个胆子老婆子也不敢到您府上造次啊！”
展昭皱眉道：“王婆婆，起来说话吧！”
王婆婆仍旧哭道：“你就看在老婆子孤苦无依的份上，饶了老婆子这次吧！”
展昭无奈，只好去搀，那婆子见他起身，杀猪似的嚎起来，冲进里屋拿出一枝累丝蝴蝶点翠金钗，递给展昭道：“展大人，老婆子就只收了这枝簪子，您就饶了老婆子这次吧！”
展昭接过金钗，疑心大起，问道：“这是丁姑娘亲手交给你的！”
王婆婆道：“不是，是丁姑娘身边的丫头！”
展昭道：“王婆婆，你起来慢慢说！”
那王婆婆见他没有追究的意思，便起来一五一十地道：“一日丁姑娘身边的心腹丫头前来寻找老婆子，说是一位姑娘得了病，这姑娘本是迟少侠未过门的妻子，因身患重病不愿拖累迟少侠要解除婚约，迟少侠一片痴心，所以想借老婆子的口成全，让老婆子提出冲喜一事！”
展昭问道：“你可认得那位姑娘？”
王婆婆点头，道：“认得的！”
展昭点头道：“如此便好！以后少不得还要麻烦王婆婆指证！金钗我先拿走，今日之事莫要再对第三个人提起！”
王婆婆慌忙点头。出门后，展昭便回开封府，恰逢公孙先生外出。展昭留下口信便径自回家，院子里弥漫着一股药香，厨房的窗纱上隐约透出一个女子的身影，展昭以为是风清扬，便直接向厨房走去。
一进厨房才发现煎药的是个陌生女子，服饰简单，手法娴熟。那女子转身看见展昭后吓了一跳，几乎将药碗打翻，此时凝香进来，见到展昭奇道：“爷怎么会在这？”
展昭道：“我看厨房有人影以为是清扬，这位姑娘是？”
凝香笑道：“这位林姑娘是迟少侠的表妹，她看唐姑娘病重，说想来尽一份心意！”
展昭拱手道：“林姑娘辛苦了！”
林月茹道了个万福便匆匆走了，展昭目送她离去的背影，眉头紧锁。凝香道：“这位林姑娘平时没见过生人，所以有点拘谨！”
展昭问道：“这阵子唐姑娘的药可都是林姑娘煎的？”
凝香点头，道：“林姑娘说她父母过世前以行医问药为生，手法纯熟，一看就是用药的行家！”
“风姑娘和唐姑娘知道吗？”
凝香摇头道：“她说只想尽份心意，不想让二位姑娘多心，所以奴婢就没告诉她们！”
“清扬没有察觉宅子里有生人？”
凝香道：“林姑娘每次都从后门出入，只在厨房煎药，风姑娘又整日陪着唐姑娘，所以……”
展昭沉吟半晌道：“以后林姑娘煎药你在边上陪着，打个下手，她毕竟是迟御风的表妹，不可怠慢了！”
凝香点头，展昭端起药碗便向唐七七房里走来。银针入药，抽出后明亮如镜。风清扬皱眉道：“无毒，但我不相信她有那么好心！”
展昭又拿出那枝累丝点翠蝴蝶发簪递给风清扬道：“这是丁姑娘身边的丫头交给王婆婆的！”
风清扬接过丢在一边道：“关我什么事？”
展昭道：“两位丁少侠都未娶妻，老夫人又年事以高，丁家由丁月华掌家，怎么会连银子都拿不出，拿簪子充数？”
风清扬不语，展昭接道：“况且这枝簪子价值不菲，用来收买个师婆过于浪费！还会留下把柄！”
风清扬道：“你是说冲喜一事有人栽脏？”
展昭点头，风清扬道：“若是栽脏，林月茹嫌疑最大！”
此时，凝香将公孙策引入房间道：“公孙先生来了！”
公孙先生身着布袍，一副寻常书生打扮。诊完脉又看过大夫开的方子后，公孙策对唐七七道：“姑娘并无大碍，照以前的方子吃几服药，悉心调理即可！”
唐七七病恹恹地点头。风清扬送公孙策出屋，三人在院子里坐下，公孙策百思不得其解，道：“按理说，前日几日只是阴阳失和、寤寐不安，这几日怎么由心入肺呈息贲之症了？”
风清扬道：“巧就巧在，迟夫人先逝前也是如此，而且也是由林玉茹照顾衣食！”
展昭道：“目前还没有证据，一切只是推断，那林玉茹出身杏林世家，精通药理，公孙先生可否判断，唐姑娘的症状是否由药物引起？”
公孙策拈须沉思，片刻后道：“我要验验药渣！”
展昭吩咐凝香将药罐拿来，药材倒在白纱布上发出阵阵药香，公孙策仔细地一味一味分拣药材，又看过药方，道：“并无异处！”
风清扬又问凝香：“这几日的药渣是怎么处理的？”
凝香见几人表情凝重，不敢怠慢，道：“都是由林姑娘撒在后门，说是让行人带走病气，唐姑娘好得快些！”
风清扬懊恼道：“一定有问题！”
展昭拍拍她道：“稍安勿躁！”
风清扬拿起药方道：“怎么稍安勿躁，晚一点七七连命都没有了！”
公孙先生将药材捡回罐中，道：“风姑娘不用担心，这几日唐姑娘的饮食不用假手他人，照大夫的方子吃几剂药，好生调理一阵子便可痊愈！”
展昭对凝香道：“这几日，林姑娘若是来煎药，你好生照看着，别打草惊蛇，等她走后把药倒掉，丁家给的一切东西都收下，别用，换成咱们自个儿的东西，记住了？”
凝香点头，公孙先生将药罐递给凝香道：“依旧撒在后门吧！”
凝香抱着药罐自去了，公孙先生正准备收起白纱布，那白纱布在阳光下闪着银光，分外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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