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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识
记不得经过多长时间的奔波了,也不记得换了多少交通工具,但终归记得的是那些日子我把该吐的都吐了,头也一直昏昏沉沉的,所以那一日当我从额娘怀中醒来,伸手撩开窗布的一角,猛然地惊喜地发现马车已行到了一条很繁华的街上,人来人往,听着人们交谈的语言,京味十足,如同回到了现代的北京,突然心里抑制不住的狂喜,不为别的,只为了不再受那赶路之苦,回头看向额娘,额娘微笑道:“怜卿,我们到京城了,现在马上要赶往你大伯家!”边说着额娘边帮我把头发衣衫整理了一下,“等会儿见了大伯一家切不可不知礼数,要仔细应对着!”“知道了,额娘!”,不到一刻钟,马车就停了下来,阿玛撩开帘子看着我们娘俩们笑说道:“到了!大哥在门口等着呢,怜卿赶快下来!”阿玛一把把我抱下来了,额娘也随着下来了,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座很大的宅子,朱红色的大门前左右各驻立着两只石狮子,神气威武,只见有一中年男子赶快迎了上来,“老三,弟妹你们可到了,大哥可是等了不少时间了,呵呵,这是怜卿吧,越发的清秀了!”额娘赶忙上前满脸微笑的行了礼,阿玛说道:“大哥,路上有点耽搁了,让你久等了,大嫂和侄子们呢?”“都在里屋侯着呢,别站在外面说了,赶快进家,你大嫂可盼着三弟和弟妹来呢!”说着,兄弟俩互相谦让着进了大门,这就是我的大伯,吴雅氏。嘉宁。
迎进门后发现这个大伯家果然是很气派,按现代人的标准来说,如果我在杭州的家属于六层混砖房的话,那大伯家可就属于楼中楼了,园子很大,花儿也很多,走在石子铺成的林荫小道上使得这初夏的北京显得是那么的惬意,不知不觉的跟随着大人们来到了正厅,忽然传来一阵女声,“三弟,弟妹可算是来了,急死我们了,快让大嫂看看!”话音刚落,一袭蓝衣冲到了我的视线之内,这个女子有着圆脸,高鼻梁,单凤眼,微厚的嘴唇,白净的肤色和微微发福的身材,阿玛额娘看到此人后急忙行礼,叫了声“大嫂,近来可好!”只见那女子也就是我大伯母赶忙上前拉住额娘的手攀谈起来,当她的视线落在我这里的时候,却发觉她微微一怔,急说道:“哎!这肯定就是怜卿了吧!好个端庄怜俐的可人儿!快来让我看看!”突然夸的这么直接,还真让我有些扭怩开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被她拉住了手叫了声大伯母,大伯母似乎很受用的又夸了我一番,最后两家人一起迈进了大厅!进厅后只看见两个小女孩,年纪大概只有五六岁左右,额娘说那是我的两个表妹,我便对她们笑的打了声招呼,她俩却似乎很紧张的往她额娘身后躲了躲,搞得我很纳闷,这究竟是在谁家呢,后来我才知道这两个女孩子是侧福晋所出,年纪还幼小时她们的额娘便发病亡了!大伯母也就是大伯的嫡福晋是纳兰氏,育有两子,现在都已在京中当差,由于无法脱身也就未曾回来,自然也就看不见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吃饭,聊天,大伯看我无甚兴趣,便吩咐下人将我和阿言送到了准备好的客房呢先休息一下,我应声行礼就下去了,回到房里便开始帮阿言收拾行李,搞得阿言很慌张,一个劲的摆手说:“小姐,你快休息,你是金枝玉叶的别动手了,要是让大老爷看见,奴婢可是吃不消了!”(噢,因为不习惯白吃白喝当大小姐,我就发挥了现代人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生活面前人人平等的良好风气从杭州开始就与阿言患难与共了,但是阿言似乎还是接受不了我的行为了,没办法,旧社会的等级制度害死人啊!慢慢调教吧!)等过了一个时辰阿玛和额娘一起回来了,阿玛进门就说得等过段时间咱们的府衙才能派下来,这段时间就只能住在大伯家了,让我也不要太拘紧了,但是必要的礼数还是要遵循的,切忌不可乱跑!必竟是在京城!我低头应了一声,额娘就吩咐阿言侍候我休息,便随阿玛一起出去了!
可是,过了七八日我终究是抵不过时间的虚耗,抵不住围墙外的熙攘,抵不住我身体里那颗已经长大的心,在我软磨硬泡之下额娘终于答应让我出去逛逛京城,但有一条就是必须带两个家丁和阿言,而且更为要命的是必须带上面纱,不进府就不许脱下,只说是未出阁的姑娘不可随意露面!好吧!我妥协!为了出门将那一层薄薄的面纱系在了我那美丽的小脸上,因为大伯的府离主街道很近,所以就并未坐车,我带着人直接从后门出去了,但出门之后我就发现带的人太多了,两个家丁怕我有闪失,随着很紧,生怕被人抢了去!搞得我想随意玩玩都不行,我真搞不懂,我是大小姐,又不是大白痴,即使迷路了走丢了,我还是记得府衙门的我可以问人自己回去么,唉,自由啊真可贵!逛了一会儿,发现人多的地方并不好玩,突然想去山上踏青,现在正好是夏初,六月初的天气不算很热,古代的空气也非常清新,想找个无人的地方透透气!便转头问家丁:“小冬子,这附近可有避暑清静的山林,我想去走走!”“这,大小姐,山林人迹较少,怕是您去不妥,还是逛逛人多的地方,要是累了小的就送您回去!”,突然间觉得火冒三丈是人逼出来了!“小冬子,问你是有还是没有,没问你想不想去,可不可去,愿不愿去!只管回你该回的话就行了!”看着他身体明显一颤,两个家丁互对了眼神,忙回话道:“小姐,在正南方二十五里处有一座较为僻静凉爽的山林,小姐要去小的马上去雇车!”“嗯!知道了,你去雇车吧,我马上就想去!”心里暗想到:“想去也不要带你们去!等会儿得想个办法摆脱这两个人才行!要不然可真没什么玩头儿了。”
等到马上雇来的时候,看到赶车的是个长满胡子的老人,满眼的和气,于是心生一计,走到老人身边悄悄说到:“老人家,等会儿我上了车你就赶快往林子里赶,这两个人半路截住我们想要欲行不轨,求您不要见死不救,大恩大德不再言谢!”老人听了我的话眼里更是流露出同情之情,转而狠盯了两个家丁一眼,搞得他俩莫名其妙,就在我和阿言刚刚上车后,老人便挥动马鞭急速前进,将那大呼小叫的两个家丁远远的落在了后面,车内看到阿言惊慌失措的表情,我伸手按住她的手做了一个安心的动作,她便欲言又止了,可我心里却十分得意,计谋成功!心里暗喜,自然也就喜形于色了,这年是康熙35年,我正正好十四岁!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我下车后对老人是万般感谢,还奉送了五两银子,善良的老人居然受宠若惊,一个劲的推脱,后我一跺脚装作怒了,老人在半惊半吓中接过了银子,虽然手是颤抖的,但眼里的喜色却是掩不住的(唉,劳动人民真难)!当老人驾车远走后,我转头看向那郁郁葱葱的山坡,山并不太高,隐约看到山顶处有一角红色顶子,暗想那应是个凉亭吧!便拉起阿言向山顶前进,过了不一会儿就顺利来到了,真是不到不知道呀,山顶居然别有一番风景,中间矗立着一个古香古色的八角红亭子,围绕在亭子周围的却是一圈碧绿的草地,再往外则是一边小树林,看不清里面有什么!却从小林旁引出一条潺潺的小溪,很美很悠闲的一处景色!我不惊心中暗喜,没想到这里居然有此佳地,随后走向了亭子,却见石桌之上居然放着一把古筝,不禁又是一阵惊喜,好久没碰过筝了,(想当年在大学时因为要报社团,我居然阴差阳错的学起了古筝,最后竟然深陷其中,在四年后的毕业典礼上表演时还惊起了波涛一片,数百名帅哥跌倒在了我的牛仔裤下!)想到这里便坐了下来了轻轻的抚动了一下琴弦,忽然有一种很奇特的感觉,居然想到了马上就要进宫选秀,心头一紧,觉得上天真是捉弄人,这时的身体才只有十四岁,这么小却要经历这么多的波折,心里想着手上却已抚动开了,居然不自禁的唱起了容祖儿的《小小》“回忆像个说书的人,用充满乡音的口吻,跳过水坑绕过小村,等相遇的缘分,你用泥巴捏一座城,说将来要娶我进门,转多少身过几次门,虚掷青春,小小的誓言还不稳,小小的泪水还在撑,稚嫩的唇在说离分,我的心里从此住了一个人,曾经模样小小的我们,那年你搬小小的板凳,为戏入迷我也一路跟,我在找那个故事里的人,你是不能缺少的部份,你在树下小小的打盹,小小的我傻傻等,小小的感动雨纷纷,小小的别扭惹人疼,小小的人还不会吻,当初学人说爱念剧本,缺牙的你发音却不准,我在找那个故事里的人,你是不能缺少的部份,小小的手牵小小的人,守着小小的永恒!
唱完后却发现泪已打湿了面纱,阿言本是陶醉在我的歌声中,却突然看到我流泪,吓得小丫头“小姐,怎么了,小姐,你别哭呀”的乱叫,看着她手慌脚乱的样子,我又“噗”的一声笑开了,阿言无言!心里估计以为我在逗她,也就跟着又笑了!但是再抬头,眼前的情景却让我怎么也笑不出来了,只见那亭子正前方,站着六七个男子,有年长也有年幼的,有的托腮,有的背手,有的双目紧盯着我,我心里暗想“不妙,既然答应过阿玛额娘不在他人面前表露本性,为何这时又忘记了,真是敢死,还有这筝,莫非是他们的!”想到这里又是一惊,希望对方宽容,不计我的不知之罪吧,忙拉起呆站着的阿言走出亭子来到几个男子前一俯身,低头言道:“小女不知几位公子在此,只是一时贪玩动了公子的筝,还望不要见怪!小女先前告退!”说完后就准备起身离开,却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问道:“你是哪家的小姐,主仆两人孤身来此地甚不安全!”听到此话,我正寻思怎么回答他,既不能告诉他我的身份,也不能直接拒绝他,好歹是荒郊野外的,他们年轻气壮,我们可是弱女子,万一哪句话不妥,那就不妙啦!
正想着,又听到一个爽朗的笑声传来“四哥,你可是吓到她们了,正寻思着怎么跑了吧,我说小丫头你刚才唱的是什么曲子,为何爷从未听过,筝弹的也还不错!八哥,不然你就将筝赠给这丫头算了!”他还在说的同时我突然仰头对他,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看着他的相貌也就是十三四岁,身穿着一件宝蓝色的长褂,脸很清秀,只是被我瞪了一眼使他大大地笑容停在了脸上,随后他惊愕的看着我说了一句令我很恼火的话:“你这个丫头,敢瞪爷!各位哥哥,他瞪我!”,我突然一呆,暗想“咦,各位哥哥?难不成都是一个爹生的呀,是啊,他刚才叫了四哥和八哥,难道……?”想到这里我开始打量起这几个人,左首第一位嘴角含笑,脸很温润,那气质可是甚佳,他身边那一位却是一脸的憨笑,圆圆的脸蛋还透着那朴实的味道,再看向第三位,不由得倒吸一口气,我的上帝呀,是男人吗?怎生的这般美艳!只是那眼眸里太过于邪魅,那个讨厌小子旁边站着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男孩,很是英气,目光温和,不错!应该是个好孩子,而且我可以确定他们是一个爹生的,因为不管长成什么样子,骨子里都有一种东西让我深深的感受到了,可是我的目光转移到最后一位也就是“四哥”时,看着他不过二十出头,可那削瘦而英俊的面容时却我心头没由来的一紧,这相貌似曾相识,只是这般冰冷的人,目光里透着清冷,不可能认识的,我使劲摇了摇头!“唉,你看够了没,看上我四哥了?”此言一出,引起了一阵笑声,这笑着让我觉得我有必要收拾这小子一下,刚想开口反驳他,却听着那“温玉男子”说道:“十四弟,别闹了,天快晌午了,小姐要是有事请先行离开吧!”我很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他笑的真好看很是阳光四射!
“小丫头,你干嘛要蒙个面纱呢,面纱都湿了!”发出此问的是那“憨笑男孩”,我手抚了一下面纱,可不是嘛,刚才又哭又笑的,面纱早已湿透,便无所顾虑的伸手拉下,可就在面纱拉下的那时,我突然意识到我的行为有所不妥,再看向那几位兄弟,从他们眼里我看到是几种我看得懂却又像看不懂的目光,唉!不听额娘言,吃亏在眼前呀,稍一俯身,转身就走,刚走了百十余米就又听到了:“小丫头,你是哪家府上的呀!”随后就是一阵笑声,我却不敢再搭言,握着阿言的手一路小跑地下了山,刚一停歇,就看到了阿玛一脸铁青站在眼前,唉!一声叹息!
此次自由出行的最终结果就是,我被禁足三个月,这三个月内阿玛托大伯找来了嬷嬷教了我一些清朝的礼仪和规矩,因为选秀女即将开始了,我也将会正式的与自由告别,开始我的紫禁城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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