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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好如初
李静言看了阿如一张撒金便签上的十数个字,只觉得心灰意懒,竟然一步迈进秦淮河中。他本来已经酒醉糊涂,加之不谙水性,掉进河中便开始呛水气闷,竟然连挣扎都没挣扎,就沉进了河中。
等他昏昏沉沉半睡半醒之间,似乎又看见母亲走进他房里,可是他却没有力气与她说话。一时又看见梅姑娘来了,冲着他道了一万个不是,说什么不应如此,却又有人小声的哭泣。静言看着梅秋雨要离开,急的要叫她先住住脚,一定要把阿如请来,可是这一个瞬间,他才真切地听见耳边厢有悲啜之声,一下子静言便清醒了过来。
李静言睁眼一看,只见身边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阿如,她手里拿着巾子睁睁望着自己,眼睛里却不停地流下眼泪。李静言梦中乍醒,生怕自己是在做梦,他欠了欠身子,急道:“是阿如么?”
阿如一听静言叫她,立刻止了哭泣,看着李静言,冲外面喊道:“来人呀,快,快请大夫过来!”说着,她站起身来,自己抚着静言的额头,低低问道:“你可觉得头痛头昏?看我可还清楚?”
李静言这才看见,阿如的两眼已经哭的红肿,鼻头也红通通的,看上去让人又可怜,又心疼。他着急地要和阿如说些什么,却觉得头昏眼花,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好先闭目养神。
不一时外面的小丫环领了一位老先生过来给静言号脉下方,阿如陪在李静言,认真地听大夫的吩咐。大夫说李静言是酒后落水,惊吓之余,倒也没有什么大碍,身上有些虚弱,只要静养半日自然就会痊愈。送走大夫,阿如看着李静言,又开始无声地哭了起来。李静言耳听得阿如又在啜泣,只把李静言急的肝肠寸断,心痛至极。
过了一会,他精神稍足,立刻轻轻拉着阿如的手,小声道:“你,你别哭,看着你为了我伤心,此时就是让我死了,我也值得了。”
阿如却一把挣开李静言的手,用手擢着李静言的脑门恨道:“说你是个呆子,你真是个呆子吗?!看了一张字笺你就要死要活,以后咱们若真的在一起过日子了,我还能说话吗?”
静言想了想道:“我,我当时看了那些字,已经觉得什么都不怕了!加上我着急要回天香舫里找你,谁知一步走到河里去了。阿如,你别生我的气,其实我一直想要帮你……”
阿如哭着说:“不说那纸不是给你的,就是我写给你的,你也需想想你的父母亲戚,难道你竟然让我背上害你的罪名?你,你这个狠心短命的……”说到这里,阿如又抹起眼泪,好似她心中有千句万万的话,却又一时说不出来。李静言见阿如这样,他也叹了一口气,跟着阿如流起泪来。
过了半天,阿如道:“你以后,可别这么傻了!”
李静言听着阿如的话,心里明白那字笺竟然不是阿如写给自己的,他心中高兴,支撑着半坐起来,冲着阿如问道:“你,你没要与我分开?不是以后都不理我?”
阿如又气又恨,说道:“亏你还担着京师才子的名头,怎么你都看不出那字笺之中,上无名下无款,半个称呼也没有吗?再说了,若是我给你的东西,如何能让一个船工转达到你的手中,你都不想想吗?我问你,你今日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什么时候,静言哥哥也变成了酒鬼?”说到这里,阿如想了想便冲着外面喊道:“春生,你去岸上找一顶软轿,把你家公子带回去吧!”
李静言一见阿如生气了,他着急地说道:“阿如,阿如,你这是干什么?我,我……我不走!你若赶我离开,我就还去跳河!”阿如回头看了静言一眼,眼泪又流了下来。
看着阿如低着床边又哭成泪人,李静言心里又悔又急,只好在一边低声赔礼道歉,一边说自己喝了酒是自己不对,一边说以后再也不会惹阿如伤心,渐渐哄得阿如止了哭泣,李静言才长吁了一口气。
阿如从一边拿过来一套干净衣衫,给李静言披到肩上说道:“你以后再要胡闹,可别来找我了!你可知道,这几天的事情我已经累的要命,如何还有空应付你们母子!”
李静言听了奇道:“母子?怎么和我娘亲还有关系吗?”
阿如抹了抹眼泪,冲着李静言说道:“你可知今日梅姐姐为何如此戏弄于你?就是因为昨天李夫人来天香舫闹了一气,她不仅非嚷着让我们天香舫离开京师,还差点放火烧了我们天香舫呢。今天你又酒醉前来,你说说,梅姐姐能不生气吗?”
李静言早就听的呆了,他一把抓住阿如的手,着急地说道:“我,我不知道我娘亲来天香舫的事情!我昨天一天都没有在家,今天一早回到家里时,父母也均不在家中。因为我急着去探望严世忠和哈尔那多,天香舫里的事情,我是半点也不知道。阿如,你,你快点告诉我,到底这是怎么回事呀!”
不等阿如说话,春生在船舱口小声禀道:“阿如姑娘,轿子找好了……”说着,春生便探头看向舱里,一看到李静言已经醒来,春生乐得叫道:“少爷你醒了!”一见春生回话,阿如就想挣出李静言的手心,无奈静言生怕她走了再不理自己,竟然紧紧抓着阿如,死也不放手,把阿如羞的脸色绯红,只好依旧坐在床边。
李静言看着春生站在门口,急道:“春生,你,你给我进来!”说完,只觉得喉头发紧,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阿如吓得忙又一边给他喂水,一边安慰着李静言别着急。
春生见李静言脸色不善,磨磨蹭蹭地走进船舱,看着静言说道:“少爷。”
李静言紧紧拉着阿如,又看看春生,这才说道:“春生,我问你,昨天我去智言观之后,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春生愁眉苦脸地说道:“老夫人昨天知道少爷离开家门,就也走了。听老爷说,夫人是去了城里看生意。后来晚上的时候,天香舫的人把老夫人送了回来。他们说老夫人到天香舫胡闹,还差点烧了天香舫,老爷知道后也生气了。他今天一大早就回了乡下祖屋,老夫人怕老爷真的生气,就也追着他去了乡下。所以,所以少爷回家的时候,他们才都没有在家。”
李静言听了气道:“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些事情!我,我……”说完,他看看阿如,着急地说道:“昨晚你可曾有什么事情?若是我娘昨天来闹过一回,那你一定半宿都没休息好,为何今天还要去那多的宅第?你一定是累坏了吧?”阿如看看李静言,看看春生,也不说话,只嘟着嘴坐在一边。春生看看静言和阿如,也没敢说话,转身就退出了船舱。
阿如看着春生出了船舱,才用劲挣开李静言的手,生气地说道:“你现在也醒了,快走吧!我这里不敢留你,留下你,只怕你娘还得来我这儿闹腾呢!”
李静言忙道:“阿如,别人不知道我的心,你也不知道我的心吗?真的那么狠心让我离开你?”
阿如哼了一声说道:“刚才被你吓的要死,现在你早点回家去,我也睡觉了!”
李静言一听阿如说话像个孩子似的,不免笑道:“你先别生气,咱们俩先商量商量怎么应付我娘,好不好?”
阿如道:“为什么要应付你娘?大不了我不与你在一起也就是了,才不要和你娘针尖麦芒地对着干呢!多无聊!我娘告诉我,婆婆和儿媳就是天生的仇人!我看你娘独犹为甚也!简直就认为我是抢了她的儿子。咱们俩不过是好朋友她就这样,如果以后真要生活在一起,她不得杀我哥姐,骂我爹娘?我不要这样的恶婆婆。你快走吧!”
李静言听了阿如的话,皱眉说道:“虽然此事是我娘做的不对,可是你也不用如此担心。你只要知道我是真心实意对你就行了!若是你以后不愿意和我爹娘一起生活,咱们搬出来别住就是了。你别这样不理我呀!”
阿如道:“谁说要嫁你了!不要脸!”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阿静言再也坐不住,他一步下了床,抱住阿如急道:“你,你别走呀!”话还没说完,只觉得眼前发花,竟然差点一步就跌坐在地上。
阿如被李静言抱住,羞的红了脸,急道:“你,你怎么也学得这样不尊重!”等她回头看见静言面孔苍白,双眼紧闭,急的回身抱着静言,问道:“你,你怎么样?可是觉得头昏?快,我扶你回床上,你可别再动弹了!”
李静言被阿如扶回床上,这才睁开眼睛,看着阿如道:“别人不知道我的心,你还不知道吗?我这一天来跑来跑去的,不都是为了你!虽然我不比你有本事有能耐,可是你看在我这份心意上,也别再生我的气了!若是我娘做的不对,我在这儿替她向你陪个不是。你的气就消了吧!”说完,他坐在床上,冲着阿如就是深深一礼,之后,便认真地看着阿如,生怕阿如再生他的气。
阿如看着李静言深情望向自己的眼神,半天才说了一句:“我真是前世欠了你!”说完,阿如长叹一口气,让人从外面送了汤药进来。
李静言看着阿如有些红肿的双眼,心里很是心痛,再看着她一双如玉小手给自己调汤制药,心里却已经是说不出的欢喜。等阿如拿着巾子给静言抹了汗就要给他喂汤药,李静言却没有张口喝药。他轻轻握住阿如的手,小声说了一句:“阿如,以后你都别哭了,不然,我的心可就痛死了!”说完,他拉住阿如的手,在阿如的手背上轻轻一吻。
阿如看看李静言,哼了一声抽回手,拿着巾子认真地擦了半天才说道:“也不知道你在秦淮河里喝了多少人家洗下来的胭脂水粉,现在竟然这么油嘴滑舌的满嘴甜言蜜语!”说完,唇边却露出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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