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七巧

　　就在所有的人都在为了事情能够解决——即使只是暂时——而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没人发现多明珈却突然沉下了脸色。

　　素小宛正想对多明珈表示感谢，旁边的洛非亚从腰间一下子抽出了魔杖，表情如临大敌。

　　“有不好的东西在接近。”洛非亚警惕地向四周看，“一种……很令人讨厌的感觉。”

　　“你说什么？”素小宛和杜扬扬没有魔法师那般敏锐的察觉力，只能露出一脸茫然。

　　不过很快的她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原本空无一物的草坪外围，一个淡淡的影子慢慢地显现了出来。然后，又是一个类似的。一个……又一个……

　　像是闯进了蚂蚁洞，它们像蚂蚁一样源源不断地从地面底下出现。眨眼间就涌出了十多只，无法用文字来形容的不明生物，黑糊糊地挤在了一起，一时间就已经占满了整个草坪外的空地。

　　一片巨大的乌云也笼罩住了上空的明亮。

　　杜扬扬首先发出了尖叫。

　　“哇啊——好丑！”面对如此丑陋的东西，她的表现可说是非常的直接而又非常的打击——如果面前的东西是人类的话。可惜这些在进阶之前脑容量几乎等于零的怪物们并不能充分理解人类的审美观，只是在听到尖叫之后齐齐地停了下来，脑袋，如果说那是脑袋的话，朝杜扬扬的方向斜了一斜。

　　这个动作让杜扬扬很迅速地退后了几大步，随即发出了小心翼翼的哀叹。

　　“真恶心！这难道又是谁的陷阱吗？”

　　洛非亚白了她一眼：“你认为有人会拿这种东西来布置陷阱吗？先不管是不是校规禁止使用的，光是看到这种东西都能让你恶心的几天吃不下饭了吧！”除了开始时的第一眼，洛非亚已经不再让自己的视线落在眼前这堆怪物的身上，她的审美观不容许自己的眼里出现如此令人难以忍受的存在。

　　素小宛没说话，她脸色苍白地退后几步和其他的人靠在了一起。在保证了一定距离之后，开始静静地观察那些不知为何而出现的幽暗生物。

　　因为它们的出现，四周的空气也一下子降了十多度。而她们头上的天空也比其他的地方要暗的多，仿佛所有的光线都被吸走了一样。阴冷的风似有若无地缠绕在周围，让人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望着被不祥的乌云笼罩的草坪，她从没想象过自己的息园还能变得这么诡异。好在之前已经布下了结界，想必这结界对这种生物还是有阻挡效果的，因为它们没有靠近结界的方向，反而只是缓慢地朝着她们移动过来。

　　这让她稍稍安了一些心。

　　她不知道自己见到的东西是否可以称之为生物，甚至不知道它们有没有美丑之别。那么模糊的长相……虽然一度怀疑这些家伙是否与幽灵体有亲戚关系，但是看到杜扬扬的反应她很明智地把这个问题给吞了回去。卡斯帕的话起码她还能看得到眼睛在哪里，甚至偶尔能分辨得出它脸上的表情，但是眼前的这些……她在脑子里搜索了半天，最终还是放弃了，发现自己用于描述外貌的词汇贫乏得可怜，实在是不足以用来形容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东西。

　　很不舒服，这些东西，看着很不舒服。

　　与外表无关，让人感觉不舒服的是它们所散发出的气息。仿佛亡灵一般，令所有拥有生命力的生物，都从心底升起了一股寒意。

　　“是幽影。”

　　多明珈似乎对这种东西很是熟悉，在其他人都惊疑不定的时候，她只是淡淡地解释了一句。

　　“我知道是幽影！”接话的人是洛非亚，她似乎被那种淡漠的口吻给一下子激怒了。虽然她是成绩优异的魔法学生，即使单独面对十只低级幽影也不成问题，但毕竟一直生长在和平安宁的环境之中，哪里亲自面对过数量如此众多的地底异形生物，还都散发着来者不善的邪恶气息，而更严重的问题是，“这里是玲珑学院！幽影出现在地面上的时候一般只在森林或平原，并且只在夜晚游荡！不管怎么样，就算现在天色有些暗了，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无论何时，学院的四周都是有魔法防护结界的！”

　　洛非亚有些怒气冲冲，她的怒气不知道是针对学校结界的失望，还是因为眼前这些生物严重污染了她的审美视觉。

　　素小宛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结界也不是万能的，就像电脑还会中病毒一样，或者哪一块魔晶石出了问题，结界也会出现裂缝或者紊乱。她望了一眼刚刚出现的令兽，同时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担忧。不是对幽影出现的担忧，毕竟在这里安全肯定是有保障的，而是，对于这些东西会不顾一切反常出现的缘由的不解和疑惑。

　　“要呼叫保卫中心吗？”杜扬扬终于比较适应她所看见的东西了，她时不时看向幽影注意着对方的行动，又时不时一脸厌恶地转移开视线，然后一只手轻轻地甩着她那小巧精致的掌上电脑，歪着头看向同伴。

　　“不必了。”意外的是，多明珈温和地否定了这个提议，“只是一些渣滓而已。”

　　她的脸色同她的手一样的苍白，纸一般的，黑色的眼瞳里幽幽地闪着一丝让人难解的情绪，语气平静中带着轻蔑，却就是不见一丝恐慌。

　　幽影们互相推挤着，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进行攻击。

　　作为幽暗地域的代表性生物，幽影通过原始的吞噬进行成长，即使进阶之前也不过是二阶的初级生物，只能依靠原始本能去捕猎食物获得能量，进阶之后却能发生令人惊叹的蜕变，变成美丽而又充满诱惑并有着高智商的类人魅魔。

　　其实，素小宛想，这完全就是毛毛虫变蝴蝶的地底生物版。

　　幽影们没有让她们继续聊天下去，探测到想要的东西就在眼前，所有的影子毫不迟疑地往众人扑了过来。

　　洛非亚低下头，挥着魔杖在地上飞快地划出一个简单的魔法阵，同时口中不停，金光环绕，在众人和幽影之间的地面上，蓦然亮起了一道光，闪烁之中，雷电与气流交互构成的无形墙壁，把所有的幽影都给弹了回去。

　　她一上来就用上了双系魔法，果然很有效果。

　　多明珈开始动手了。

　　她抽出了插在腰后的扇子，平直展开，指向前方。

　　纸扇朝上的这一面以极度艳丽的色彩描绘着繁复的图案，完全看不出画了些什么。多明珈整个人都沉静下来，不用她说，素小宛和杜扬扬都很自觉地站到了一旁，给她腾出足够的空间。

　　“永无止境的黑暗，银蓝闪耀的河流……从何处来，回何处去！”她细指纤纤，扇子随着手腕轻轻一抖，送出点点微风，纸扇上的图案顿时发出绚丽的光彩，逼迫靠近的幽影不住后退。

　　一阵绚丽的蓝光包围住这群幽暗生物，将它们送回了永远没有光亮的幽暗地域。

　　“这……这就完了？”

　　杜扬扬很直率地赞叹了一声：“动作真快！”

　　所有的人都呼出了一口气。

　　所幸的是，幽影们对于破坏环境并没有特殊爱好，也因为加了一层结界的缘故，素小宛的住处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破坏而得以安然立在那里。

　　“我会和学校报告这次事件的。”洛非亚严肃，“这种纰漏实在太不应该。”

　　素小宛和杜扬扬没有任何意见。

　　多明珈望着幽影消失的地方，神色怔忪。

　　“还是……到哪里都逃不过么……”

　　“你是什么意思？”洛非亚听到了，多明珈的话让人不能不联想到她与这些怪物的出现有着莫大的关系。

　　多明珈苦笑了一下。刚才的镇定勇敢全都不见了踪影。

　　神色里尽是一种不合她年龄的疲惫和沧桑。

　　“你们，知道结界师的历史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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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于要对自己遭遇到的事情进行充分了解的目的，顺带压榨一下导致袭击的罪魁祸首来压压惊，几个人有志一同地回到了多明珈的江尘无忧，等着她对这件事情的解释。

　　多明珈请众人坐了下来之后，进了房屋拿出一套天青色的陶瓷茶具，旁边的小火炉点上了火，等水烧开，她开始有条不紊地开始沏茶。

　　说是坐下来慢慢喝点热茶，有助于平复心情。

　　她的动作很熟练，仿佛已经这样做过很多次。

　　结界师这一行业，有文可证的历史是大约诞生于一千二百年前，在六七百年前达到全盛时期，是当时抵抗幽暗生物侵略的一支重要力量。

　　八百多年前，幽暗地域生物的繁殖数量达到有史以来的最高点，于是它们开始向人类社会迁移。说是幽暗生物，其实只是生活习性上比较喜阴畏光，它们也有高级阶层，类似于人类在灵长类动物中的地位，以魅魔作为代表，拥有高级智能以及较为规范的社会系统。

　　幽暗生物拥有能够“夜视”的能力，在漆黑无光的夜晚，也能探测得到其他生物的活动，而像幽影之类的低级生物，除了不能在强光下久待，可以不用休息地全天候进行活动。这一点在战争中对人类联军造成了很大的威胁。人类虽然能够以灯光与红外线等手段来达到在黑夜中行动的目的，但总是不如对方天生的能力好用。为了防范幽灵一般的鬼魅生物的袭击，建造固若金汤的安全系统就分外重要。人类总是需要休息的。于是这时候结界师的作用就显现出来了。他们所构筑的结界保护了很多人的安全。现在世界上还有几处地方留存有当时所做的永久性结界的遗址。

　　战争进行了二十多年，最后以幽暗生物退回它们的地域，人类损失了四分之一的人口，双方签订和平协议作为结束。

　　协议没有禁止基于生物上的理由的互相侵袭，也根本不能做到。而在战中人们已经发现结界虽然能有效对抗幽暗生物，但结界师的魔力也是它们所喜欢的食物。和平到来之后，各地忙着进行恢复建设，没有人能拿出多余精力来关注结界师的状况。被大量捕猎的结界师，也在战后不久慢慢没落，近百年来已经几近凋零。

　　它的历史就像是流星，短暂而灿烂。

　　据说，结界术与魔法的运用方式不同，更重要的是，两者性质不同。但到底有什么不同，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得出令人信服的研究结论。

　　一般情况下幽影并不会对地上生物造成身体上的伤害，但是与幽影接触过的人会噩梦不断，精神上受到的打击非常严重。对于结界师来说，还要失去赖以施法的魔力。毕竟谁都不想时时面对着恶心的捕猎，并被当成食物来看待。在和平年代，如果抛弃身份可以让自己获得安全，那么想必没有多少人会愿意坚持做一名结界师的。

　　愿意冲到最前线的毕竟还是少数。

　　多明珈一脸的沉痛无奈状。

　　“听起来很可歌可泣。”洛非亚说，“不过我看过一本书，原因可不完全是这样。”

　　她很是感叹的长叹了一声。

　　“一段不得不说的奸情啊……”

　　这几人正听正史听得有些无聊，咋听到奸情这个词，顿时都像发现了老鼠的猫一样竖起了耳朵。甚至连多明珈也都专注过来。

　　野史和八卦，总是比较激动人心的啊！

　　洛非亚很满意大家的反应，抿了抿嘴，她接着说：“我就简单说说吧——欲知详情，请自行翻阅《爱情没有不可能——穿越上下五千年的傲慢与偏见》。大概是在图书馆二楼文学部里。”

　　洛非亚怎么会去看这种书呢？每个人头上都冒出了问号。

　　洛非亚则是一脸的鄙视：“爱情也是一门学问！了解它才能攻克它！”

　　喔喔喔！

　　然后她陷入了回想中：“……就是当时结界师部族的首领呢，和魅魔的一个分支族长一见钟情。魅魔你们知道吧，幽暗生物的贵族，艳丽无双的尤物！简直不能想象，一个魅魔竟然能和一个男性人类一见钟情！”洛非亚眯起眼睛，“那个首领八成长得像精灵一样吧。”

　　杜扬扬却很直率地说：“洛非亚你笑得好YD啊……”

　　最先大声反对的是多明珈。

　　“当时的首领是女的，我见过她的照片，很普通的长相！”

　　“或者魅魔跟我们的审美观不同？”素小宛猜测。

　　“那他们怎么不去爱上别的人类？”多明珈摇头。

　　“气质吧？”

　　“那别的魅魔怎么没掉进情网？”

　　“或者是缘分……”

　　杜扬扬有点不耐烦地打断这些没营养的对话。

　　“那魅魔是男的？”她很不可思议，“我还以为它们都是女的。”

　　“谁说的，它们是无性体。”素小宛严正声明，“任意两个魅魔在一起就可以产生后代。”

　　“啊？女的啊？书里没写。”听说首领是女性后，洛非亚一下子兴趣缺缺了。

　　素小宛不忍心见她失望，说：“你可以口水魅魔嘛。”

　　洛非亚毫不领情：“这是能幻想的对象么？不男不女叫什么？是人妖！我喜欢的可是男人！而且……人妖也就算了，还跟我们种族不同，谁知道会弄出个什么幺蛾子来哦！别说试了，连门儿都没有！”

　　“跨种族恋爱啊……好浪漫！”杜扬扬睁大了一双星星眼。

　　洛非亚翻了个白眼，直接无语。

　　素小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基于“恋爱应当理智考虑长久的可能性”，最终决定站到反对的立场。

　　她转向杜扬扬，开始细细地分析。

　　“从生物学角度出发，首先我们和它们的根本性质不同，结合是不可能滴——就目前技术来说。魅魔是从幽影变成的，幽影像是没有实体一样的东西，能够进阶成实体，其中的原理十分可疑。而人类，是通过细胞结合后不断分裂繁殖长大的，染色体要配对才能够产生后代，跨种族恋爱是没有好结果的。要是你跨基因恋爱，会搞出什么来都不知道啊。”

　　“噢！还是小宛说的比较具体。”洛非亚赞扬了一句。

　　多明珈已经一脸呆滞状。在人民群众占多数的意见压迫之下，杜扬扬想了想：“也对。太危险了。”

　　素小宛点点头，正要再就“关于跨种族甚至跨基因结合的可能性大小”进行进一步讨论，眼看话题就要越扯越远了，幸好这时候出现了一个坚持要听完故事的好孩子，把大家的注意力给扯了回来。

　　“那后来呢？接着讲啊！”杜扬扬一脸兴奋地望着洛非亚。关键的地方到了！

　　洛非亚回过了神：“哦，长话短说，反正就是爱恨纠葛之类的，鬼知道最后怎么回事，我猜可能是首领劈腿了。话说能对魅魔劈腿，也真是意志坚强啊……”

　　讲两句故事发表两句意见，她脸上的表情叫佩服。

　　“然后魅魔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当时她那一支孕育中的后代幽影全都只能在得到结界师魔力之后才能进阶，逼得幽影长大后不得不四处追捕结界师。逃来逃去的，然后就没落了。”

　　沉默了一会儿。

　　“这就完了？”杜扬扬瞪眼。

　　洛非亚毫不迟疑地点点头。

　　“这报复也太过分了点吧！都没人管的吗？”

　　“恋爱不受法律保护。我看我们国家也管不到人家吧。”

　　“要是那首领知道得罪‘美女’的后果是种族灭绝，肯定会悔得肠子都青了。”杜扬扬接受不了没有性别这种概念，想了想，为了便于分辨，还是把魅魔归到母的堆里。不是有这么一种说法么，女性通常比男性更漂亮。

　　“魅魔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洛非亚优哉游哉地来了句流传已久的影视名言。

　　“……”

　　多明珈躲在角落的阴影里画着圈喃喃地说：“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这么强大的幻想力……这本书一定是人类YY的……”

　　又喝了一会儿茶。

　　多明珈说了一个很少有人知道的信息——学校的研究院里也有结界师，而且比例不低。

　　结界是一种冷僻却很有用的东西。以在一定地域结下隔离为主。在魔法科学试验和保密等事务中很有用。

　　多明珈之所以在学校里比较出名，只是因为她是罕见的天赋结界师。

　　她悠悠地叹了口气。

　　“抱歉……不管怎样，今天让你们遇到了不好的事情，我很抱歉。”

　　没人说话。

　　相比于多明珈从小到大被怪物追，并为了逃避被吃掉魔力的命运而四处躲藏，这样一种担惊受怕的辛苦又怎么是无忧无虑长大的孩子所能体会的。

　　所有的安慰都是苍白的。

　　“这里的结界很牢固，我已经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今天还是第一次碰见……”多明珈低低地说。

　　气氛又变得有点低落。

　　“啊呀！”

　　杜扬扬的大嗓门蓦地炸了起来，很是破坏气氛的说。

　　“别都苦着一张脸嘛！今天都是一场意外！意外！”她忽然生龙活虎起来，对着多明珈，口气很认真。

　　“学校很大啊，你可以住一辈子都不嫌腻的。”

　　多明珈愣了，素小宛和洛非亚傻眼了。

　　“噗哈哈哈……”

　　噢，真是别出心裁的安慰。素小宛想着。

　　多明珈勉强笑了笑，虽然眼神里还有着忧郁，笑容却是无比温和。

　　“谢谢……”她不打算再继续讨论历史问题，停了下来，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说，“你们好像对结界魔法很感兴趣，其实结界术的用法不止这一种。”

　　“或者，可能有机会的话，你们以后会见到另一种的。”

　　“是怎么样的？”杜扬扬问。

　　“呃……说了就不稀奇了。”多明珈耸耸肩。

　　素小宛和洛非亚的眼睛一齐亮了起来，对这个表现得有几分期待。而杜扬扬本来就对魔法不太感兴趣，随口问问之后就坐回了她原来的位置。

　　洛非亚开始发问，不过她问的却是另一个问题，这个问题肯定已经纠结在她心里很久了，现在能向当事人直接询问答案是再好不过。

　　“你结界术这么好，为什么要去教美艺系文学呢？多浪费啊……”

　　素小宛明白，洛非亚说的浪费是指结界术，本来就已经像民间工艺一样稀少而濒临失传的境地了，而它的传人竟然还这么不务正业，无异是雪上加霜。

　　“一个是我不能选择的，一个是我衷心喜爱的。”多明珈正视着洛非亚，口气很认真。

　　洛非亚点点头表示理解，给自己倒了杯茶。

　　多明珈则弯了弯嘴角，转移开话题：“对了，你们对魔宠了解不？我这里有一个蛋，不久前一个人送我的，说是两天后就孵化了，可是到现在都两周了还没有动静。海桑德利又出差去了，我找不到人问。”

　　海桑德利是她们的生物学老师，一名高级驯兽师。

　　素小宛抱着米奥，睡眠骚扰的问题有了解决的希望，她现在心情很好，非常乐意助人为乐，更何况是帮助帮助了自己的那个人呢？

　　“我从小就和动物打交道，还知道一些。能让我看看那个蛋吗？”

　　多明珈点头，伸手往衣袖里一掏，变戏法一般，拿出了一个橄榄球大小的白色的蛋。

　　和一般的蛋不同，这个蛋，没有一头尖一头圆，而是完美对称的椭圆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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