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ternative

　　“东方人？”

　　鹰钩鼻的审核员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孩，眼里充满了轻视。

　　对方刚点了一下头，又立刻摇头。

　　“好吧。”审核员低头在纸上写了些什么，又问：“会说英语吗？”

　　“会一点。”黑发的女孩小声回答。

　　“只会一点可没法到德姆斯特朗魔法学校就读，小女孩。”

　　对方似乎被他阴森森的语气给吓坏了，一点表情也不敢做出来，她怯生生地看着他，声音越发的小了：“那…那如尼文可以吗？”

　　“如尼文？”他摘下自己的单片镜，“只能算加分，不会英文的你还是没有办法进来，除非你能拜到哪位教授的门下，成为正式的徒弟，不然想作为一个普通学生进入学校就读还是不太现实的一件事。”

　　“你为什么不在亚洲的魔法学校读书，要跑到欧洲来？”他问，不过他并不在乎她的回答，继续道：“你也可以去英国的霍格沃兹试试，依我看你的血统就算有教授愿意收你，你也不一定能进来。”

　　“可是…”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挣扎，“我想学习黑魔法，就我所知只有德姆斯特朗会教授这个。”

　　这句话似乎大大取悦了这位严厉的审核员，他的表情里充满了骄傲，“没错，小姑娘。”他的语气不再充满鄙夷了，“你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我们现任的黑魔法教授正好通晓这种形义文字，不过他从入校至今都没有收过任何徒弟，你先做一个血统检查，如果通过就按流程写一封申请书，就看你能不能打动他了。”

　　他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紫色的水晶球，伸到她的面前，她立刻双手把它捧住，拿着水晶球不知所措。

　　“把魔力灌注到水晶球里，如果还是紫色，那你就可以离开了。”

　　女孩咬了咬下唇，水晶球的正中间出现了一点红光，随后马上占满了整个水晶球，她把水晶球高高地举到审核员的面前，他看起来似乎有些惊讶，但马上恢复了表情。他接过这个已经完全变成红色的水晶球，把它放在一旁的底座上，掏出羽毛笔又开始在纸上写着什么。

　　“姓名”女孩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是在问她，赶紧回复：“艾赛尔，艾塞尔·格伦，先生。”

　　“这是你给你自己起的英文名？”他好笑地问，看见她点头又说：“这可不是一个纯血的名字。”

　　艾赛尔看起来更加无所适从了，她下意识地抠着自己的指甲，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换个姓吧。”他说“改成克莱门斯，你就叫艾赛尔·克莱门斯。”

　　她立刻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

　　“今年几岁了？”

　　“17岁。”他用怀疑的眼神又把她从上到下都看了个遍，17岁？说10岁都有人信！不过他就当亚洲人比较显小了，又问了几个问题以后，从抽屉里拿了一张纸和笔墨给她，“接下来就要看你怎么打动我们的里德尔教授了。”

　　艾赛尔表情严肃地点头，接过以后就趴到一旁的桌子上刷刷刷写了起来。审核员喝了一口已经有一些凉掉的茶，看着放在一旁的红色水晶球在心里直叹气——血统纯正，天赋也很好，可惜交流障碍，又不得不去拜里德尔这个油盐不进的人门下，看来这个好苗子要活生生的被放跑了。

　　没等他忧虑完，他就听见这个小姑娘敲了敲他的桌子。

　　“写好了？”这么快？看来这种诚意是更别想打动他了。他想。

　　“没，没有。”艾赛尔不好意思地说，“我还想要2张纸。”

　　她的口语不好，说话磕磕绊绊的，“我写不下了。”

　　这话让审核员欣慰极了，他看着正反两面都写满字的纸，立刻又抽了两张羊皮纸给她。

　　她接过纸又回去奋笔疾书。这可以说是他见过所有给里德尔教授写申请的人里最认真最有诚意的一个人了。看来她是真的想来德姆斯特朗好好学习，就冲着这个心意，他也不是不能破例向上头申请让她成为一名普通学生，英语不好学就是了。

　　又过了半天，艾赛尔终于写完了，她把三张写的满满当当的纸交给了审核员。他立刻拿出一个有着绿色花纹的黑色信封把他们装了进去，然后掏出火漆，在上面盖了个印。

　　“我会把写封信和这个水晶球交给里德尔教授，你就回去等消息吧。”

　　艾赛尔深深地凝视着他，似乎想说什么，但她最后只说“谢谢你，先生。”

　　汤姆·里德尔刚下课回到办公室，就看见学院的审核员站在他的办公室门口。他看了一眼审核员手中的信，心下了然：“不是说了，我不收学徒吗，米歇尔？”

　　米歇尔浑身一震，还是把信连同装着水晶球的盒子递到他的面前，诚恳道：“这孩子真的很有天赋也很有诚意，不然我也不会不顾您说的再给你推荐了。”

　　汤姆走进办公室，脱下外套挂在了衣架上，一边冲着米歇尔说：“行吧，你把东西放我桌子上，我一会儿就看。”米歇尔应了一声，放下东西就带上门出去了。

　　他在办公桌前坐下，先是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根断成两半的魔杖，中间的龙心弦还露在外面。他拿着盒子看了良久，才叹了口气合上盖放到了一边。

　　手正好打到了放在桌子上的信，他不耐烦的揭开了火漆，从里面掏出了三张羊皮纸。他随意地扫了一眼，就被这纸上的内容震得愣了一下——中文？这就算了还是文言文？想到现在的年代，这倒不是什么稀奇事，用了个翻译魔法，他倒是顺利地把这长篇大论给读完了，对方的言辞里充满了祈求，光是求他一定要收下她这样的话就说了不下五遍。

　　“真是浪费时间。”他看得失去了兴趣，把信纸丢到了一边，又看向那个装着检测用水晶球的盒子，不抱什么希望地也把它拆了出来。

　　“红色的？”他心头一跳，拿起水晶球注入了魔力，水晶球里立刻映出了那个黑发女孩的脸——他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是龙琪。就算她黑发黑眸，看起来年纪还那么小，甚至和以前长得都不那么一样。他还是知道，这就是龙琪，难道门把他带到这里，就是为了让他见证她的幼年时代吗？

　　他压下自己的情绪，掏出一张纸写下一行字，纸条立刻化作火焰消失了。离开教务室的龙琪走得很慢，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她现在在族里已经没有立足之地了，只能在巫师界学到一点名堂，不管是否还会回去，她都…

　　“克莱门斯，艾赛尔·克莱门斯！”她边走边想，却听见有人在背后叫她，她迟疑地转过身，却看见那个审核员向自己跑来。

　　“怎么了吗，先生？”她问。

　　“恭喜你，”他笑着对她说，“里德尔教授通过了你的请求，你可以作为他的第一个学徒在德姆斯特朗魔法学院里就读了。”

　　“真，真的吗？”龙琪感觉自己在颤抖，这一切来的有些容易，她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她被领着去登记入学，又得到了一套自己的校服，最后她被带到那个传说中脾气不太好的里德尔教授的面前，她更是舌头打结，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就是艾赛尔·克莱门斯？”汤姆压抑着自己的心情，控制着想把这个看起来还那么那么小的龙琪搂进怀里的冲动，客气地问话。龙琪看着他的脸嘴巴张了张，但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汤姆又问了一遍。这时候她终于回过神来了，一边赶紧应下他的话，一边懊恼着自己差点又把一切都搞砸了。

　　“好吧。”汤姆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你过来入学有做过准备吗？书本，魔杖——”他停下话头看着抱着校服的龙琪，“看来没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龙琪赶紧冲着他鞠了两下，“我英文不太好，能不能麻烦您说慢一点？”

　　汤姆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她也有这样卑微的时候。

　　“没事，”他摸了摸她的头顶，“既然我收了你，那我就会对你的一切负责。”
　　他一个词一个词念的，龙琪听了又在肚子里连着念了一边，心想这话说的意思还有点怪怪的，不过她可不敢说出来，只是一个劲地说了好几次“谢谢”
　　“那我用中文呢，你能听懂吗？”
　　龙琪听着大白话相当迟疑，她从来没听人这样说过话，可是为什么她能听懂？
　　汤姆没有等她的回应，继续说：“按照规定入门徒弟是要和教授住在一起的”他拿起魔杖对着一处空墙轻点了一下，墙壁像积木一样向里坍塌，伴随着轰隆的声音，这里变成了一间不大不小的寝室。汤姆带着她走进去看，里面甚至还有个與洗室。
　　这把龙琪的眼睛都看直了，她不是第一次看巫师的魔法，但却是第一次看这么厉害的魔法，她不敢置信地摸了摸墙，又摸了摸软软的被子，着实被震撼地不轻。
　　“您可真厉害！”她由衷地说。
　　汤姆看着她面无表情地脸和放着光的眼睛，不由地笑了一声，把她吓得立刻不敢乱看了，低下头看自己的脚尖。
　　“你很怕我？”
　　龙琪立刻摇头。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抬起头来。”他沉声道。
　　她缓缓抬头，虽然脸对着他了但眼神飘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我有这么可怕？”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吓得面无表情？嗯？”
　　龙琪抖得跟筛糠似的，她结巴着开口：“不，不是吓得，是以前得了病，做不出大表情。”
　　他倒是第一次听说，后来的龙琪只是大部分时间没什么表情，但是偶尔还是会有的，不像现在这个，看起来张嘴和撇撇嘴角已经是最大的努力了。
　　汤姆一直捏着她的下巴不松手，她都要流泪了，心想着刚还觉得这个人还挺好的，现在又是恐吓又是捏下巴的，难怪那个审核员说他脾气差，也是这种阴晴不定的主……所以她就算离开那里也注定了要过这样的生活吗？
　　眼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吓得好像眼泪都要出来了，他这才松开手放她，还她的脑袋自由。
　　“从今天起你就住在这里了，”他语气自然的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有带行李吗？”
　　龙琪点头，把背上背着的布包拿了下来抱在胸口，从里面拿出了几套换洗的衣服。
　　“那你先自己收拾一下，晚上我带你去买东西。”说罢，汤姆正要出去，却被拉住了衣袖，他看见龙琪的眼里充满了踌躇：“可我没有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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