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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百里奚。
我的记忆是从何时开始的呢……
声音一:4号病人呕吐已经停止,意识也逐渐恢复中,她十二点以后就会清醒。
声音二:其他三人呢?
声音一:他们吸入过多的一氧化碳,血液中碳氧血红蛋白高于50%,现在仍处于深度昏迷中,很可能成为植物人。
声音二:……
声音一:1、2、3号病人的身份已经确实,可4号病人没有任何能证明其身份的证件及物品。
声音二:先看好她……等等,她手里攥着什么东西?
声音一:好像是一条项链……啊~呼~……攥的还真紧,拿不下来。
声音二:算了,看看吊坠上有没有什么特殊标志。
声音一:嗯……百——里——奚,9.9,百里奚应该是她的名字,9.9……
声音二:停!“百里”这个姓氏可不常见,难道……你尽快联去络总部。
声音一:好的,那另外三人怎么办?继续治疗吗?
声音二:她也许能听见我们说话……继续治疗吧,费用都算到她头上。如果她逃跑,立刻将这三人送进太平间。
……
我醒来的时候,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草药味,却不是在医院的病房里。
房间布置很清雅,像古代文人墨客的宅邸。
“你醒了。”很柔和温暖的声音。
不像声音一、二,语气里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我寻声望去……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正坐在宽大的大理石窗台上,半倚着窗框。他上着青蓝色衬衫,开襟很大,只扣了零星几颗纽扣,袖口微挽。下着质地柔软的乳色长裤,一条腿伸展,一条腿弓起,光着脚,惬意而慵懒。
逆着光,他看向我,一张脸隐匿于青白的面具之后,极似水墨画中走出来的风流倜傥的古代公子。
“咚咚咚~~”忽然一阵敲门声。
走进来的人也戴着面具,他递给窗台上的男子一碗汤药,然后叫他——“蓝公子”。
蓝公子?于是,我穿越了吗?
“我会喝的,你下去吧。”声音里有隐隐的烦恼。
我瞪大了眼睛想看清楚他怎样喝这碗汤药,会摘掉面具吗?那面具后……又会是怎样一副容貌呢?
某只紧张地咽了下口水。
“你好像……”蓝公子看了看汤药碗,又看了看我,“很期待呢?”
“……”因窘迫而脸红。
“又发烧了吗?”男子身形一晃已到了我的床前,过程中没有一丝声响,不禁让人怀疑他是没有重量的,像某种猫科动物。
他一边靠近我的脸,一边缓缓地拉下面具……某只激动地心跳加快,脸上越来越热。
只是,他拉面具的动作在露出额头后停止了,然后用自己的额头贴上了我的额头……“是有点热呢。”
“……”无语两眼泪。
“给你打一针退热剂,再睡会吧。”蓝公子起身欲走。
“你是谁?!这是哪里?!”我终于清醒了一点,突然伸出手拽住了他的手……不知是我力气大,还是蓝公子身子骨弱,他又重新跌回我身上……
一秒、两秒、三秒……他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你哭了?”说完,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可为什么此时那张面具看起来那么悲伤,还充满了遗憾与悔恨?
男子似乎愣了一下,然后有淡淡的笑声从面具里传出来,再然后,我只觉得胳膊上一阵冰凉,意识也渐渐模糊……
“果然很像那个人呢。”一声轻微幽怨的叹息。是我的错觉,还是梦境?
……
再醒来时,已是次日上午。
房间里空荡荡,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试着坐起来,下床走动……虽然身体还有些酸痛,但基本上恢复了。
房间中央的竹制饭桌上有早餐,还有一张字条,字迹行云流水,很漂亮也很随意……它的主人应该是个性格潇脱的男子。
“奚:
你想离开,便离开。
只是,总有一天你会回来。
蓝字。”
奚?是指我吗?为什么这称呼感觉很亲昵?他认识我吗?还是……他是我的什么人?
我忍不住胡思乱想,手里的字条几乎被捏皱。忽然,我发现字条的背面还有一行小字:如果你想找我,就去医学院见一个叫秦妃的女学生。
迷团越来越多了,我便暂时放弃思考,专心消灭眼前的食物。因为心底有个声音对我说:生存第一。
后来,我通过脖子上的项链认定自己叫百里奚,生日是九月九。外面世界称这天为重阳节,长白岛则叫它重阴节。
再后来,我没有选择去见蓝公子,而是边赚钱,边筹谋着怎样救出那三个可能知道我身世的植物人。
可是,我偶尔偷跑进医院看望那三个人的时候,从他们的脸上却感觉不到熟悉与亲切,自己甚至产生了一点愧疚感。
每每这时,心底那个声音就会对我说:不是你的错,他们该死。
我总觉得心底那个声音才是真正的我,它似乎被封印了起来。而现在的我,没有记忆,也没有过去。像傀儡,又像活着的行尸走肉。现在的我,对于自己是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无法独立思考,也无法自主判断……
因为,心底那个声音总会告诉我,哪些人危险,哪些人可以利用,哪些人绝对不能靠近,又有哪些人必须遗忘……
直到我遇见了蟹,阴霾的心底终于洒入一缕阳光。
许久后,我仍在想。如果我没遭遇那么多的不如意,就不会去海边散心,那么,我很可能会错过这个带着灿烂笑容闯进我的生活中,又深深烙印在我生命里的可爱少年。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啊 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当我用仓央嘉措的情诗这样形容时,蟹像被电击了般,从后脑勺抖到脚后跟,他夸张地说:“啊~~啊~酸死了。”
然后两人抱头笑在一起。
蟹说:“还记得我们相遇时的情景吗?那时候,你的表情和动作僵硬的像一个小男孩。”
我说:“是啊!是啊!不知道谁浑身湿透地在海边挺尸,害得我还傻乎乎的拼命做人工呼吸。”
蟹笑了:“啊~~啊~受惊的是我好不好?”
他脸红地说:“突然被男人莫名其妙地亲了嘴,换谁都……虽然感觉还不错哈。”
“你……”我又羞又气,然后捏住他的耳朵说:“你是不是早就看出来我是女孩子了,才故意往我胸上摸的?!”
“啊~~啊~天地良心。”某只无奈了,“我是想把你推开,才发现你是女孩子的好不好?!”
过了一会,蟹又坏笑着单手遮住脑门作瞭望状,他左瞧瞧,右瞅瞅,就是不看我,嘴里还念念有词:“胸?在哪里?在哪里?”
一拳解决之。
某只趴在地上蹬了蹬腿儿,然后将脸贴紧地面说:“胸兄(?),原来你在这里啊~~果然很平坦!”
“……”风中凌乱了。
后来我问蟹为什么会倒在海边时,他对我说,做为一只优秀的螃蟹,我打算横渡大海。
见我翻白眼儿他又说,那一日,他站在海边感慨:啊~~啊~大海!我的母亲!于是,一个浪打过来,我倒下了……靠,后妈。
我配合地笑得前仰后合,我知道他在说谎,也知道他不想告诉我,所以,就再没问起过。
可是,蟹在知道了我的事情后便说要帮我。
我们乔装混入医学院打算接近那个叫秦妃的女学生,结果第一天就被识破了。她带我们去了一个叫“私艸”的专门开发禁药的秘密组织,那个戴面具的男子竟然是这个组织的首领,“私艸”的成员叫他——“蓝公子”。
他说,当你准备好的时候,我才会将一切告诉你。包括你想知道的,你不知道的,还有你不想知道而必须知道的事情。
蓝公子丢下一句很绕口的话便离开了,他为人很神秘,一到晚上就消失,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人看过他的真实面目。
我对蟹说,我不确定自己是否做好了准备,但我也不想傻傻等着。
于是,为了赚钱,我误打误撞地做了男公关;
于是,我和蟹策划了一起“偷人”事件;
再于是,某一天夜里,那个总是带着灿烂笑容的可爱少年用一张我所不熟悉的表情将我从身边推开……我才发现自己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蟹,这让我觉得害怕,比不知道自己是谁还害怕。
前一秒他还哭着对我说,你是谁真的那么重要吗?如果,如果非要用伤痕累累换回来,不如忘了吧……
而后一秒,他却以对待陌生人的姿态将我拒绝在了他的世界之外……
我是真的怕了,怕有一天蟹会突然消失,也怕我会突然忘记他……
我竟然,已经如此地依赖上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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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茌——《kill sarah》
I want to cry but no tears
我想哭却没有眼泪
I also lost my smiles
我的笑容也消失不见
Like the wind goes by
就像风儿一样来了又走
Every single person who came who left
每个人都来去匆匆
And I realized there’s nothing changed after anything
我终于明白 没有任何事曾为我改变
In the real world all I can take all I can hold is me
在现实的世界 我只有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