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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9
第二天,时六月顶了一双熊猫眼上班。
“哇!你们昨晚纵欲过度啊?”花露水指着她的脸哇哇大叫。
时六月有气无力地说:“你想多了,咱可是很纯洁的。”
“对咱的夏帅哥温柔点,他身子较弱,承受不起你的糟蹋。”
“……”可怜的是她吧?
夏槿迟是一个极其浅眠的人,时六月是一个时常失眠的人。妞妞刚出生的那几年她是依赖镇静剂才勉强睡着的,后来是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多瞌了几颗巴比妥类让妞妞成了孤儿。她可没兴趣让这个成为家门传统。幸亏,戒掉巴比妥类没有戒掉香烟难,几年下来药柜里的镇静剂都没怎么动过,但是压力大的时候她还是会辗转难眠的。
因为和夏槿迟同躺在同一张床上,时六月动也不敢动。相比起失眠,她更加惧怕面对被吵醒的夏槿迟。整晚忍受着精神折磨,她整个人比僵尸还僵,神经绷得紧紧的,那就更加是不可能睡着了。
人生多么的漫长,她不能一辈子都活在失眠之中!当然,愤恨归愤恨,时六月依然没有那个胆子在夏槿迟熟睡的时候摇醒他,只得睁眼至天明,等待他自然醒。不知是不是佛祖听到她的祷告了,竟然在凌晨五点的时候让夏槿迟苏醒过来,这可是比她预计的时间还早了两个多小时呢!
可是好不容易等他醒了之后,时六月那累积了的勇气又跑了,怯弱地说:“理论上,你应该叫我一声妈。”那要生不死还带点颤音的语气咋听咋没气势。
“所以呢?”很久没睡得这么好的夏槿迟笑吟吟地看着她,眼神慵懒。
那眼神……太、太诱人犯罪了!时六月的脑子被刺激得嗡嗡响,她别开双眼,仰头研究天花板,说:“所以我们不应该同居的。”
看见红晕爬满她的脸颊,夏槿迟的笑意更深,“同居是什么意思?”
“就是住在一起。”这一点知识她还是有的。
夏槿迟的右手肘支在枕头上,手掌托着右脸颊,伸出左手摆弄了一下她那头如鸡窝般凌乱的头发,笑着说:“难道儿子不应该和母亲住在一起吗?”
被他理直气壮的话堵住了,时六月支吾了老半天,才勉强挤出:“这……这是不同的!”
“以你这说法,那你是不是也不应该和妞妞同居呢?”
这句话千回百转地飘到了时六月的耳朵里,很自然的被她翻译成他想跟她抢走妞妞的意思,她心一慌,抓紧蚕丝被,说:“你不能跟我抢妞妞。妞妞是我的女儿!”
搁在她发上的手指顿住了,轻微一扯,痛得她不得不又往他靠近一些。“六月,很显然你的高中生物并没有学好。妞妞的每一个细胞核中携带的四十六个染色体中就有二十三个是我贡献的。所以,妞妞是我们的女儿。”
时六月委屈地咬着被子,鼓起勇气,颤颤颤地说:“妞妞她、她、她不是你的女儿。”
“是么?”眼睛微眯。
缩了缩脖子,“是、是的。”
他勾起唇角,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你这么多年来还是没有长进……”
她开始头皮发麻了。“什、什么?”
“……说的笑话还是那么烂。”他俯首开始靠近她。
“那……”
“八年前,除了我,你还有别的男人可以染指吗?”
“……没。”他靠得太近了,她都可以看到他脸上的毛孔是多么的细腻了。
“下次别说这样的笑话了,一点儿都不——好——笑!”
最后那三个字说得实在太有气势了,时六月吓得抱着被子一滚,然后‘噗通’的一声,滚了下床。
夏槿迟被她这么的一气,闭上眼睛又倒头睡了。时六月双眼含泪地看着他睡得如此甜蜜,心有不甘,才五点多啊,还能补眠两小时……咬了咬唇,终于还是克服在舒适的大床的诱惑下,兢兢战战地爬回床上。
时六月不睡则已,一睡就地震了也震不醒。因此为了年终奖金,每天都借助五个闹钟的威力勉强爬起来。
于是乎,两个小时后,两个闹钟响了。
时六月‘啪’地拍熄了其中一个,手臂一扫——扫下了另外一个。
五分钟过后另外两个脑中又响了。
时六月揉了揉眼睛,抓来其中一个,瞄了一眼时间,嗯,还能再睡五分钟。然后随手一扔,把闹钟扔了下床。另外那只也遭遇同样的命运。
当最后一只闹钟响起的时候,时六月摸啊摸,咦,怎么摸不到,又继续摸啊摸,终于在平时放闹钟的地方摸到一只温热的手……
“时六月,你刚才扔的是我的眼镜。”夏槿迟的脸已经有些铁青了。
这么一看,瞌睡虫全都跑了。“呵呵呵呵,”时六月干笑,“这样我才有机会买新的送给你吗……呵呵呵呵……”
“很好。”夏槿迟挑起眉梢,说, “把头发掠到耳后。”
“呃,哦。”立刻听话地照做。
长指温柔地抚上她的耳朵,狠狠一扭!“那你配错度数的话你就死定了!”
每当回想一下当时的情况,时六月的耳朵就会隐隐发痛。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腹黑的人?要扭人耳朵还要受害人自己把头发掠好。
时六月泪流满脸地看着花露水。她明明就是这么可怜的,怎么还有人会认为可怜的是夏槿迟?
“得了你,别再这样深情款款地盯着我,怪骇人的。”花露水推了她一把,“话说,你是不是得罪了小老板?他怎么一直盯着你瞧?”
时六月一听‘老板’二字就猛然惊醒了,“小老板?小老板?在哪儿?”
“他走过来了,我先闪了啊哈。”说完咚咚咚地退后了三大步,朝她挥了挥手,脚跟一旋,时六月只感觉到一阵小风,然后花露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果然,山上长大的孩子反应就是惊人。
在时六月咋舌之时,名闻遐迩的小老板已经来到她面前,唤了一声,“时六月?”
“是!”本以为会看见一张爬满皱纹的老脸,怎知道撞入眼眸的却是干净的白牙。她所见过拥有这么完美的牙齿的只有一个人……下巴再往上略抬,仰成完美的四十五度,果然看见管白牙那张熟悉的脸。
据说管白牙硕士毕业之后又在加拿大呆了十年左右,那应该也有三十多岁了吧,但是他的神采却清纯得像个初中生。仔细一看,他的五官其实蛮出色的。他肤色白皙,和浓黑的眉毛形成鲜明的对比,眼睛不大,但是睫毛很长,笑起上来的时候左边脸颊有一个小酒窝。他的五官如他身穿的白衬衣一样,干净、明亮。
忽然间,时六月有些睁不开眼来。
管白牙垂着头,细碎的刘海掉了下来,遮盖住他的双眼。他把手里的东西往她一递,“我给你印了新的名片。”随即又急急地加了一句,“你别误会,并非你的字不好看,只是……我在外国呆太久了,需要一点儿时间适应handwriting。”
“呃,呵,谢谢。”时六月尴尬地用双手接过小盒子。这次不敢随便地塞进口袋,她慎重地把盒子握在手心里,再次道谢,“谢谢老板。”
红晕爬上他的耳垂,淡淡地晕开,管白牙朝她伸出手,笑道:“希望我们以后合作愉快。”
这不太算是合作吧?幸好没被大老板听到,不然又说她在趋炎附势。时六月抹了一把汗,也笑了笑,握上了他的手,“一定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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