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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密
第二天中午李芝夏笑着跑到李思瑾家，跟他们分享李轩吃了他爷爷做的竹笋烧肉这件乐事。
肖安辞：“别人被打有什么好乐的。”
“这真的值得乐！”李芝夏塞了满嘴的鸡蛋饼，嚼着嚼着等不及似的气呼呼的说，“我被我奶奶打的时候他也笑我嘞！我反正要笑死他。”
她情绪有点激动，被鸡蛋饼噎到了，她咳的满脸通红。
“啧，慢慢吃，这么急干什么。”李思瑾帮她顺背。
李芝夏囫囵吞了嘴里的东西，把剩下的全部塞进嘴里，她扯了张纸擦手，模棱地说：“吃完了吃完了……我们走吧。”
肖安辞还要杀两个人才结束，李芝夏就等着他吃鸡来着，没想到关键时刻没压好枪，被打死了。
“等我读高中有手机了我也要玩，肯定玩的会比你好。”下楼梯时李芝夏朝肖安辞吹着牛皮。
肖安辞“哦”了声，表示很信：“那我等你带我。”
李芝夏嘻嘻笑着，被后面的李思瑾弹了下脑袋：“你考了高中还是不能玩手机，老师会收手机的。”
李芝夏：“我又不考普高，我上职高，反正职高不收手机，就算收，我也还有备用机。”
李思瑾：“你就不打算冲冲了？万一能考上四中呢。”
李芝夏立马不笑了：“分最低的四中都要640多分，我每次考试都是四五百多分，考不上啊。”
肖安辞：“你还是有很大的机会，因为我初中有次模拟考也考过五百多分——”
“stop——”李芝夏做了个打住的手势，“你以为我没查过涑州一中么？比思瑾哥哥那个高中还难考，你就不用安慰我了我真的会哭。”
“其实襄北三、四中也不用那么多分，你也不用执着于湘州的职中吧？”李思瑾锁完大门跟着他们朝外走，李芝夏偷偷笑了下，看向他们：“你们猜我想考哪个职中？”
肖安辞听到湘州就已经在往泽川那方面想了。
“不想猜。”李思瑾锁好铁门把手揣进了口袋，听到肖安辞缓缓说出“泽川”两个字，他唰地看向了李芝夏。
“嗯呢。”李芝夏露齿笑，“而且我绝对能考上，我学不起美术就跟你们一样学计算机了，你们是泽川大学，我是泽川职业中专，要是我技术能学好我也可以冲冲本科，如果没能学好就专业对口上大专，继续学。”
肖安辞表情平淡：“嗯，所以你看了我跟李思瑾的聊天记录。”
李芝夏心一顿，瞄了眼李思瑾，感觉自己要被揍了，她赶紧为自己辩解：“别冲动！我是不小心看到的！我就是刚刚在翻我拍的鸡蛋饼的照片，然后往右一滑就滑到思瑾哥哥的聊天截图了，只看到你们相约考大学，我没有进微信看聊天记录。”
“你以后别拿我手机了。”李思瑾又对她放这狠话，李芝夏心说你哪次不是这样说，她乖巧地点头道：“好呢好呢，不敢再拿了。”
李思瑾步子大，总会领先他们几步，李芝夏退后几步，扯了扯肖安辞的衣袖，想跟他说悄悄话。
肖安辞头歪向她，李芝夏语速极快地说：“你没到之前，我有次看见他窝在沙发上看你之前爬树的视频，笑的贼眉鼠眼的。”
“？”
李思瑾没注意这边，李芝夏又说：“还有他肯定在你唱歌的时候偷偷录音了，他来的第一天我上楼的时候听到你唱歌的声音，我还以为你来了嘞！”
她没收住音量，李思瑾朝后看了眼，顿时过来拎开李芝夏，自己站在中间。
李芝夏老老实实站他旁边，她的表情明晃晃地表示着内心的无语，怎么人谈恋爱了占有欲能这么强，她真不能理解。
肖安辞停下脚步，往路下的田野看去。印象中灿黄的稻田已是白茫茫一片，两种场景的鲜明对比给了他一种跨越了时空的感觉。
人在不同的环境下的感受也不同，之前他回到家后，听着熟悉的上课铃，在涟溪的日子好像就并没有存在过，现在又回到这里，却感觉暑假还在昨日，只是疏忽间变换了个季节。
李思瑾握上他肩，刚要说话，肖安辞忽然神情复杂的看着他：“我觉得你比我还变态，都过这么久了竟然还会把录音翻出来听。我唱的那么跑调的歌我自己听着都被创死几百回了。”
李思瑾不以为意地笑了起来：“你竟然还知道自己唱歌跑调，我以为你沉浸其中呢。”
肖安辞抡了他一拳：“我他妈要不是你硬要逼着我唱，我还不知道自己唱那首歌会跑调，我听着以为那歌挺好唱的，发现跑调之后也不好停下来，我是逼着自己唱完的。”
在冬天他的眼睛容易被风吹的涩、疼，睫毛总是眨，这眨的李思瑾心痒痒的，就很想去摸他的眉眼，但是李芝夏在，他对这一举动就不太好意思，只得压住这股冲动，轻咳了声：“反正我已经听习惯了，好像不听原唱就听不出你跑调了。”
“我无语。”肖安辞抿着嘴，看不出是什么情绪，过了会儿他继续说，“我他妈爬树爬成那个鬼样子，要是我知道你之后会时不时地去看那个视频，我一定在那时候就把你手机砸了。”
“那你现在想砸我手机吗？”
肖安辞冷哼一声，拉着他快步追上李芝夏：“算了，反正我又不是没拍过你。”
“昂？——”
——
去小学的那条近道的老房子有两所已被拆掉，废墟掩在雪下，雪覆不住全部，黄土块和腐朽潮湿又发烂发黑的木块在雪地里探出头来，悄悄布下“地针”。
他们也不想折返回去，走大道了，几个人小心翼翼地踩上去，李思瑾一直在强调着小心点，尽量不要踩有木头的地方，最好踩土块上，李芝夏应他的话应的最勤，转眼就踩到了根钉子，幸好是没扎到脚。
李芝夏这暴躁脾气，她拔出鞋后气冲冲地从边上搬来块石头把那钉子砸歪了：“要你害人！”
冬天的无人小路十分冷清，寒冷的风呼啸而过，把孤独的感觉放大了无数倍。他刚感伤这种氛围，李芝夏叽叽喳喳的声音突然就暖化掉了这份孤独。
小学没有变化，从门口到秋千的这条路上有许多错杂的脚印。
肖安辞这路上一直期待着见河边的雪景，会不会是一片绝美又魔幻的冰雪世界？他早上就已经脑补了好多个画面了。
李思瑾说这边的雪景都太平常了，只有外乡人会觉得特别，他不信。
他站在河边，河边的风一如既往的凉，白茫茫的一片确实没什么好看的，但是这片白色衬得远处的山非常有看点，它们像某部动漫里的场景取景地，迷幻的雾在碧蓝夹白的山间袅袅起伏。
这种朦胧美在远处看不真切却最吸引人，肖安辞拍了几张照，看着这边有了信号，他捡了这几天拍的最好的照片凑成九宫格发了朋友圈。
回去的路上，肖安辞把朋友圈界面给李思瑾看：“你看，我同桌说涟溪雪景美不胜收呢。”
“什么什么？”李芝夏兴冲冲地凑过来，肖安辞把手机给她，李芝夏一张张滑过，她大声说，“安辞哥哥你拍的好好啊！本来挺平常的景色，你这滤镜一加上去，美极了，我都分不清你这拍的是哪里的。”
“不会吧？我也没加什么滤镜啊，而且这里的景色也不需要滤镜加持，只是静静看着就能感觉到岁月静好。”
“屁！一点都不好。”李芝夏打破这层听起来很好的美好屏障，“你们过完年就又走了，又要半年才能见到，一点都不好。”
李芝夏伤感起来，这场景似曾相识，去年暑假她也是这样，听到他们暑假过后会走突然神情黯淡。
她太黏身边的人了。
但是任何人都不可能永远会在身边，她还没懂这个道理。
不过也像她说的那样，她还没长大，还不想、也不太需要懂这些道理。
很多留守小孩子只会默默接受身边的人离开，再苦苦等过那些漫长的日子迎他们回来。他们不会想那么多道理，也无法因为知道道理而让心中的苦痛减少多少。
肖安辞：“你好好中考，可以第三志愿填泽川职中，考好了在本地读普高，没考好我们就相聚于湘州。”
“我第一志愿就想填职中。他们都说普高比职高好，可我如果真的能过普高线，能读普高，也还是需要再学那些枯燥的课本知识。我真的不适合死读书，我还是想提早学一门技术，而且职中也可以考大学呀。”
肖安辞沉默着，而后说：“好吧。这是你自己的规划，但是要提前跟家人沟通好，听取听取他们的意见。”
李芝夏：“他们也不懂这些，都说看我自己。”
肖安辞：“那你下半期好好努力，到时候我们也高考完了，一考完我们就来涟溪，暑假快结束我们直接带你去湘州。”
肖安辞说的这番话让她心中急切，她都想快点跳过那个时间段直接奔向湘州了。但每个人都只能遵循时间的规则，她知道，她也只能慢慢等。
天空中又飘雪了，风也大了起来，她心里很暖，不禁笑了，银铃般的笑声在路上荡开：“终于也就这半期了。”
肖安辞：“嗯，初三下期也挺快的，无论怎样都要奋力一搏。”
“嗯嗯，晓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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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告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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