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时方知已清明

　　春花染。
　　月夜凝霜寒。
　　绛红的血干涸在少年的银丝上。
　　少年将剑指向了这场血战的最后一个孩子。
　　孩子嘴角的朱砂随着唇瓣的开合而动了一动。
　　“银发的哥哥……你会不会也像他们一样不会说话不会动了呢？”
　　少年的心微微一颤。
　　“银发的哥哥……你不要像他们一样好不好？”
　　少年放下手中长剑，转而伸出沾上了少许血污的玉手。
　　“跟我走吧。”
　　孩子的眼中渐渐有了光芒。
　　“嗯……我叫‘玄’，‘天地玄黄’的‘玄’。哥哥叫什么名字呢？”
　　“皓。”
　　……

　　春花年年复年年。
　　孩子长成了少年，而当年的少年则成了青年。
　　皓教玄念书、习武，为之束发。
　　皓将手中的长剑交给了玄，自己换了镖做武器。
　　“这把剑，叫‘绝月’，意为‘绝美月光’。”
　　羁旅天涯。
　　二人并肩。
　　春花开了十年，落了十年。

　　春花随夜月。
　　玄放下了一头青丝，褪下了一袭雪衣。
　　“皓……我只要你……”
　　情丝如灯芯般被引燃。
　　在迷雾被层层剥开的同时，真相也跟着露了出来。
　　玄也终于在零星的信息中知晓了十年前那件事。
　　“绝月”的剑柄还在玄的手中，剑梢却指向了皓。
　　“为什么……”
　　皓撇开了眼，没有回答。
　　泪线划过玄的眼角。
　　“既然如此——”

　　落花乱人心。
　　泛着月光的剑身穿透了玄的胸膛。
　　碧血缓缓滴落。
　　十年前开始的那场血战，终于画上了句点。
　　结局是，尽数死在了“绝月”之下。
　　无一生还。
　　皓猛然睁大了眼。
　　野草萋萋。
　　白菊狂舞。
　　月光安静地落下。
　　落在白菊上，落在野草上，也落在玄的墓碑上。
　　竟然又在他身边睡着了……
　　皓揉了揉已经开始昏花的双眼。
　　“今天，已经是清明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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