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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我是不是个坏孩子？
最后小黄也没有离开，他是乔家夫妻雇的司机兼保镖。乔家夫妻不在的时候，他就要负责乔烟雨的安全。
现在乔烟雨的情绪十分不稳定，他不敢离开。
小黄出去的时候给周向生打了一个眼色，周向生对他微微点了点头。
“今天照的照片要不要发朋友圈？我看有几张照的挺好的。”周向生走到乔烟雨的身旁说道。
乔烟雨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她现在苍白消瘦，浑身上下都没有了往日的精气神。睡衣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好似一只棉布口袋。
即便是大品牌睡衣依旧没有任何美感和可爱。
“连半年都等不了了，我就那么面目可憎，多看我一眼会死呀？
试管失败了才好，永远都怀不上才好！
像他们这样的父母就应该断子绝孙，永远都没有孩子才对。谁当她们的孩子，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乔烟雨阴测测地说道。
周向生没有打断她，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我是不是卑鄙又无耻，明明自己快要死了，还在这占着茅坑不拉屎。人家要生健康的孩子，我还诅咒人家怀不上。
我是不是很坏？
所以我活该早死，活该脑袋里长瘤子，都是我活该！”乔烟雨伸手开始敲打自己的脑袋。
周向生连忙上前把少女抱在怀里。
“不是的，不是的。你别这样，咱们都是控制不了父母的。只要自己开心就好了。”周向生轻声在少女的耳边说道。
“为什么就不能再等等呢？我马上就要死了，我不会再浪费她们多少日子的。我死了就看不到了，也就不会恨不会怨了。
为什么就不能再等一下呢？
说什么爱我，都是骗人的，都是骗我的。”少女在少年的怀里嚎啕大哭。
周向生能理解乔烟雨的父母，知道自己的孩子没救了，想要再生一个健康的孩子无可厚非。但是，他们却忘了，现在乔烟雨还没死呢。
乔烟雨在被医生判处了死刑之后，又不得不被迫接受被父母抛弃的事实。
任何人想来都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乔烟雨一直装作健康的样子，也不告诉她的朋友们她得了绝症的事，应该也是怕她的朋友们跟父母一样，知道之后就抛弃她吧。
“小乔不要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就算是为了你那颗健康的心脏我也会一直陪着你到死的。”周向生低声说道。
他知道像他们这样有病的孩子都是患得患失的。所有承诺在他们看来都是苍白无力的。连自己的父母都抛弃了自己，还有谁是可以相信的呢？
所以周向生告诉乔烟雨，她对他来说是有用的，是救命的。现在也只有这样，乔烟雨才会相信他的话。
果不其然，听了少年的话，乔烟雨平静了些，“向生哥哥放心吧，我会把心脏给你的。你不用等太久的，真的。”
听着乔烟雨小心翼翼地回答，周向生也不免升起了兔死狐悲的心。他们这些本就不健康的孩子，活的更加艰难。
因为他们给父母添加了更多的负担，也增加了父母抛弃他们的机率。
他们总是生活的很小心，希望能尽量减轻父母的负担，能尽量少花些医药费。否则，一旦父母的心理崩溃了，等待他们的命运就只有被抛弃。
有的父母直接消失不见，抛弃孩子。有的父母则主动放弃治疗，让孩子自生自灭。做为孩子，他们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力。
所有的权柄都掌握在父母的手里。
“别哭了，我说了，我会陪着你的。如果你爸爸妈妈下周不回来，那下周我也过来陪着你好了。
我可要把我未来健康的心脏看的紧紧的。”周向生轻轻拍着少女的后背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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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就只有周向生和乔烟雨在客厅吃，小黄热了不少菜，好在每一份菜的分量都不大，就凭他们两个人肯定吃不完，但也不会剩下太多。
“小姐我在地下一层健身房，你有什么可打电话给我。”小黄挥了挥自己的手机对饭桌上的乔烟雨说道。
乔烟雨嗯了一声，算是知道了。
少女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擦干眼泪后，乔烟雨就又是话痨一只了。
“向生哥哥明天你陪我一起去录音吧？反正也没事。”乔烟雨问道。
“要多久？我还有不少作业要写呢!”周向生并没有直接答应下来。
“啊，你要在家写作业呀。其实去录音棚里也是可以写的，要不你今天晚上多写点。”少女趴在桌子上可怜兮兮地回道。
“录音室是怎么样的？我还从来都没去过呢。要不明天就去开开眼界。”周向生看似不经意地回道。
少女原本准备好的一堆劝说的话都没用上，感觉有点噎得慌。
“姜华他们家想要让姜华去英国学音乐，但是，人家导师要求表演录像。其实姜华原本应该独奏的，但是，那家伙非要录协奏曲。
原来我答应过她的，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不过一会儿我还真得好好熟悉一下谱子，这可是关系到姜华的大学呢。”乔烟雨满脸认真地回道。
“你原来也是想要大学出国学音乐吗？”周向生问道。
“当然不是啦！姜华是因为人家有个哥哥，姜大哥学习管理和经济，将来回家接姜叔叔的班。姜华就好了，今后不用担心家里的买卖，想学音乐就可以学音乐。
我妈原来想要让我管理的，大学都已经物色了几间呢。
现在好了，完全不用操心了。”乔烟雨自嘲地说道。
“对了，向生哥哥，你大学想要学什么专业？学医吗？”乔烟雨好奇地问道。
“我为什么要学医？”周向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学医学。
“你生过重病呀！难道你不想治疗一切疑难杂症吗？”少女一脸的理所当然。
“我不学医，也不想学医。见过了太多医生束手无策的时刻，所以我对医学不感兴趣。
人得不得病，病能不能治都不在医生。
而且，我很讨厌面对生离死别，所以我不当医生。”周向生沉声回道。
“哦，也是。
每天都要面对病人死去，那跟住疗养院差不多，太悲催了。
那你想要学什么呢？”乔烟雨问道。
“摄影，美术，动画设计。。。我想学那些能把美好事物留下来，并且永远保存下去的行业。”周向生认真地回道。
“那你去学文物修复好了。把几百年甚至上千年前的东西复原，并且一直保存下去，听着就带感呢！”乔烟雨拉开话匣子开始对周向生将来专业大肆展望。
周向生笑了笑，他很喜欢这样的少女，侃侃而谈的少女带着一股子生气。
“那你呢？你想要学什么？你不会真的喜欢学什么管理吧？”周向生问道。
“我也不知道，从小学什么都是我妈说了算，她觉得有用才学。
我喜欢睡觉，有睡觉的专业吗？”乔烟雨认真地琢磨了一番后说道。
周向生很想说，你这不是马上就要去上睡觉的专业了，而且是永睡不醒的那种。不过想想还是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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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周向生在书房里写作业，一开始乔烟雨还在一旁瞧着他，后来，这货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周向生的作业都做的差不多了，他才出门找那话痨少女。
乔烟雨的房间里没有人，少女曾经说过，一楼是保姆小黄的房间，如果他们在家里过夜，就住在一楼。
二楼整个都是她的，她的房间，书房，琴房。。。三楼是她父母的地盘，她一般不怎么上去。
周向生在二楼走廊里看到走廊尽头有一间房间亮着灯。少年走了过去。
一个少女正坐在琴凳上拉着小提琴。周向生并不懂音乐，他所知道的也只不过是几首人尽皆知的流行歌曲罢了。
但是，门缝里漏出来的少许琴音却十分动听，看样子也知道，乔烟雨在小提琴上是花了苦功的。
房间的隔音做的非常好，站在走廊上都几乎听不到琴房里的琴声。周向生悄悄地把门拉开一条缝，一阵流畅美妙的小提琴旋律从门内倾泻而出。
又拉了一会儿，乔烟雨才放下手里琴。少女看着乐谱，手指微动，嘴里还轻声哼哼着刚才的曲调。
乔烟雨转身喝水的时候，发现了站在门口的少年。
“向生哥哥，你写完作业了，你有学什么乐器吗？”乔烟雨额头微微沁出一层薄汗。
周向生拉门进入，从门缝只能看到坐在琴凳上的少女，真正进了琴房才发现，乔烟雨的琴房很大。
最里面是一架黑色的三角钢琴，一边放着一只大提琴盒子，还有就是乔烟雨刚刚练着的小提琴。
“钢琴和大提琴你也会吗？”周向生走到钢琴边上，随意地按了几个键子。
“嗯，都学过。向生哥哥想听什么，我可以弹给你听。”少女走到钢琴边上，拉出琴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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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爱你们呦 6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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