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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5 章
太子果断道，“就按司副将说的去做。”
“好。”顾文渊点头，他朝着司宇吩咐道，“你让将士们脱下战袍，换上百姓们的衣服，乔装成商队或者其他的人员，沿着之前的路线前进。然后再把换下来的战袍穿到那些贼人的尸体上，伪装成我们的人，尽量争取时间。”
“属下明白。”司宇领命后就去安排了。
顾文渊朝易武道，“你点齐两百人，轻装出发，我带着太子等人从后山离开。”
“是将军。”易武点头，随后离开了。
顾文渊朝着明达道，“明二，你跟在三哥身边，明达你和十一从现在起寸步不离地跟在太子殿下身侧，记住是寸步不离。”
“是顾将军。”
顾文渊将视线移到太子身上，“殿下，您得换身衣衫，尽量简便一些的，山路崎岖难行，以便捷为主。”
“孤明白了。”太子点头，转身朝房间而去，明达随后跟上。
顾文渊朝着宁初招手，“初初，你过来。”
宁初抿着嘴走到了顾文渊床边，静默不语。
顾文渊握住了宁初的小手，轻声道，“你和又灵姑娘改两身男装换上，我们稍后就出发了。”
宁初点了点头，一旁的又灵接话道，“奴婢这就去改衣服。”说完又灵匆匆地离开了。
宁初的视线落在顾文渊的伤口上，面露担忧，“你的伤...能坚持吗？”
“不碍事。”顾文渊玩笑道，“只是可能没法照顾初初了。”
“我不用你照顾。”宁初抿着嘴道，“我自己会照顾自己。”
顾文渊摸了摸宁初的脸蛋，轻轻地笑开了，“逗你的，别担心，我已经给舅舅去信了，他们的人已经从燕京出发来接应了，一路上易武会跟舅舅联系的，三哥他们会没事的。”
宁景安上前几步，走到了床头前，郑重其事地看着顾文渊，“顾文渊，初初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平安回到燕京。”
顾文渊点头，“三哥也要多加小心，我们燕京见。”
“好，燕京见。”两人不约而同地定下了约定。
宁景安抬手摸了抹宁初的发顶，细细叮嘱着，“初初，别担心三哥，路上听顾文渊的话，在燕京等我。”
宁初抓着宁景安的手，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他，“三哥说话算话。”
“三哥何时食言过。”宁景安安抚笑道，“一定算数。”
宁初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在燕京等三哥。”
“好。”宁景安拍了拍宁初的手背，轻声道，“三哥走了。”
“三哥保重。”宁初缓缓地松开了手，目送着人出门。
顾文渊撑起身下床，朝宁初道，“我们也该准备出发了。”
宁初取过一旁的衣衫，亲自伺候着顾文渊穿上。
顾文渊受宠若惊地按住了宁初的手，犹豫道，“我来吧。”
“你别动，小心伤口又崩开了。”宁初拉开顾文渊的手，面无异色地将衣衫给他穿上，再环抱着系上腰带。
顾文渊看着娇小的身躯在怀中忙碌着，眼眶有丝水色闪过，柔色溢满了眼底。
这一幕似是将他前半生的苦楚都抹平了，如果历经苦难，只为这一刻的温馨，那么顾文渊愿倾尽所有去换取。
“初初。”顾文渊这声唤得缠绵悱恻。
宁初情不自禁地抬起了头。
顾文渊看着那那双干净的眼睛，喉咙发紧。
“怎么了？”宁初双眼盛满着无辜。
“对不起了。”顾文渊低喃间抬手盖住了宁初的眼睛，俯身吻了上去。
待做到马背时，宁初低垂着眸子装做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脸颊的通红却出卖了她。
顾文渊翻身上马，将人尽数揽进怀里，朝着手下发令，“出发。”
两支队伍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
十数名受伤的将士安置在附近的村落养伤，其余百余人的队伍随着顾文渊护送太子从后山绕进了山林。
许是边坡村的哪些尸体起了迷惑的作用，又或许是宁景安他们吸引了敌人的视线，顾文渊一行人走了十来天都未遇到伏击。
“攀过前面那座山，就到盛泽镇了。”顾文渊指着地图道，“盛泽镇离燕京不过三十里路，最多三天的时间就能到达燕京。”
“那就继续赶路，争取早些到达燕京。”看着地图上短短的距离线，太子心头不由自主地涌起了顾迫切感。
“听殿下的。”顾文渊将地图收回腰间，朝着明达喊道，“收拾一下，继续前进。”
“是将军。”明达招呼一声，百来人哗啦啦地再次上了坐骑，朝着前面的山奔疾而去。
夜色渐浓，白雾掩盖了前面的路。
“吁。”明达调动马头朝着顾文渊而来，“将军雾气太大了，不能再走了。”
顾文渊看了眼四周，丛林茂密，四周朦朦胧胧地看不清，便道，“寻个空旷点的地方扎营。”
“是将军。”
又走了半刻钟左右，遇到了条小溪，小溪的对面的树林，后面是斜坡，易守难攻的地形，顾文渊这才下令就地扎营。
宁初下马的第一时间就去扶着顾文渊，他掌心的剑痕已经开始愈合了，可腰间的伤却反反复复，难以痊愈。
“又流血了。”宁初眉头皱得紧紧的，眼里的担忧难以掩盖。
顾文渊面不改色地哄道，“我没事，别担心。”顾文渊抬手揉着宁初的眉头，说着话分散宁初的注意力，“你去找宋老大夫拿点药，给我重新包扎一下，还有三天就到燕京了，到时候我一定好好养伤。”
“嗯。”宁初清楚现在的条件根本不允许顾文渊停下来休息，她只能尽量地减少顾文渊的顾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宁初松开顾文渊的手，起身朝宋老先生的方向而去。
“宋老先生，喝些温水歇歇。”明三体贴地将水囊递过去，然后又打开包裹，从里面取出干粮，削了根木叉，架在火山烤热。
“宋老先生。”宁初过来时，宋老先生正在吃着东西，“您老可还好？”
“明三小子将老朽照顾得很周到，宁小姐不用担心。”宋老先生慈穆地笑了笑，他搁下手中的烧饼，朝着宁初道，“宁小姐可是过来给顾将军取药的？”
宁初点了点头，忧心忡忡道，“他的伤口总是反反复复的，难以愈合。”
“伤口在腹部，又无法安寝将养着，难免好得慢些。”宋老先生说话间，明三将药箱递了过去，宋老先生接过后打开取出瓶药喝一些纱布递给宁初，“宁小姐，您劝一劝顾将军，尽量少走动些，这样伤口才能好得快。”
宋老先生医者父母心，看着顾文渊不爱惜地折腾自己，尽管知道是无可奈何，还是不免唠叨两句。
“我尽量。”宁初接过药致谢，“多谢老先生的药了，你好好休息。”
“宁小姐。”宋老先生喊住了宁初，一双睿智的眼睛在宁初脸上打着转，“你是不是又咳血了。”
宁初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随后如实地点了点头，“老先生慧眼如炬，瞒不过您。”
“伸手，老朽给你搭一下脉。”宋老先生张口道。
宁初从善如流地伸出了手，对方的手搭在了脉搏上，片刻后才凝重地收回了手，“宁小姐，你的情况可比顾将军的要严重。”
“宋老先生但说无妨。”宁初似是早就预料到这样的情况了，泰然自若地面对着。
“您是心衰之症加重了，肺部也有所波及，得细细地将养数年才能有所缓解。”宋老先生从药箱里又取出瓶药丸递给宁初，“这个能暂时缓解你的病症，待回到燕京，你需要重新诊治换药。”
“宁初记下了。”宁初接过药，朝着宋老先生道，“关于我的病情，还请先生保密，我不想阿渊分心。”
宋老先生点头，“老朽明白了。”
“有劳老先生了，宁初告退。”宁初行了个礼，就拿着药回顾文渊身边。
宁初到时，明达也适时地从顾文渊身边站了起来，朝宁初行礼，“小姐。”
宁初点头，“你们说你们的，不用管我。”
明达道，“顾将军已经安排好，属下就不打扰了，告辞。”明达朝着两人拱了拱手，就回了太子身侧伺候。
“宋老先生说什么了？”顾文渊拉着宁初坐下，主动询问着话。
宁初接话，故意提醒道，“宋老先生说你是他见过最不听话的病人，让你好好休息，别砸了他的招牌。”
“总算笑了。”顾文渊揉了把宁初的小脸，眼底是藏不住的心疼，“初初多笑笑，你笑了我就不痛了。”
“又胡说了，我又不能止疼。”宁初端坐着身子。拉下顾文渊的手掌把玩着。
“谁说不能呢！”顾文渊意有所指地道，“初初，你可是低估自己的魅力了。”
“我不与你贫嘴了，你的伤口得上药了。”宁初晃着手中的药提醒着，“你这半个月用的药量可是抵上宋老先生药箱里的一半了，你快些好起来，别让我担心。”
“我听你的。”顾文渊听话地解开了腰带，撩起腹部的衣衫，露出了里面的绷带，伤口处的绷带被鲜血浸透了。
宁初面不改色地解开绷带，取下丢到了一旁，然后取过药瓶细细地将药方洒在伤口上，再取过干净的纱布重新包扎。
看着井然有序忙碌的宁初，顾文渊心头升起股岁月静好的错觉。
宁初将绷带系好后，看着顾文渊道，“今晚你好好休息，我守着你，哪里也不许去。”
顾文渊柔顺地点头，“我听你的。”
宁初这才露出了丝笑意，这时又灵拿着烤好的烧饼和温水走了过来。
“小姐，顾将军，吃点东西。”
宁初接过东西，朝又灵说话，“又灵，你也奔波数日了，我这边不用侍候，吃过东西后你早些歇息。”
“是小姐。”又灵福身行礼，就此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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