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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眼狼2
安皇后微怔，继而捏了捏绣有雏菊的粉色锦帕，在一旁的绣墩坐下。
“陛下可是要说闫璜的事儿？”
周永琰，字闫璜。周永琰五行属金取闫，璜乃半壁形的玉，和琰相对应，寓意美好的美玉。
这是原身与安皇后对他的祝福与期盼，谁知此子乃中山狼，不但辜负二人的好意，还来了个背刺。
周晟也不意外，原身做为一位无子孙延续的皇子，依旧能在众皇子中被先帝当做储君培养，除了为先皇后所出外，更多的还是过分出色的实力，以及掌控权利的手段。
这样的皇帝，身为他的皇后，也应该是极其聪慧的女子。
“周永琰意图弑君。”
短短数字，给安皇后带来的冲击无疑是非常巨大。
安皇后倏地站起身，下意识看向周晟，面色苍白，对上周晟如同往日一般满是关怀的眼神，这才缓了过来。
安皇后饮下身边大宫女红玉递过来的茶，脸上也恢复几分血色。
“这逆子！他怎敢？”
事关皇帝安危，加上此时年仅十岁，生父生母穷苦，没有所属官员追随。且因年幼还未被周晟放权，没有自己势力的周永琰，完全无法让内侍们替他卖命，故而很快便让慎刑司得到供词。
刘公公给安皇后呈上，东宫小太监以及一干涉事宫女太监供词，看完安皇后愤怒至极，还带着几分不解。
“本宫与陛下待他如同亲生骨肉，即便知晓身世，可这十年来的亲情也不是假的，他怎么就偏听那二人胡言，如何就能下得了手？他还有没有人伦常理？”
愤怒让安皇后暂时失去了往日的沉稳，但很快镇定下来：“陛下如何处置太子，不必顾及臣妾。臣妾只是有些……”安皇后有些说不出来。
正如她所说，这十年的感情不是假的，愤怒归愤怒，还是会有些伤心难过。
不是谁都能像周晟这样换了个芯子，如安皇后这般，已经算是非常冷静。就连原身经历过被周永琰被毒杀后，也只是把周永琰逐出皇宫贬为庶民，没对他赶尽杀绝。
周晟点了点头，虽说后宫不得干政，但到底安皇后抚养周永琰十年，告知对周永琰的处置也是无妨的，也能让安皇后做个心理准备。
“朕当初过继周永琰，是为了培养大周的储君。周永琰德不配位，为人暴虐，不是储君人选。不忘生恩，这是人之常情，朕乃大周皇帝，亦不会阻拦。”
周晟的意思很清楚，废了周永琰的太子之位，让他回到周父周母身边。
安皇后抿了抿唇，“陛下心善，如此便好。”
弑君之罪定当诛九族，单单只废太子，不追究周永琰和周父周母的罪责，已经是看在养了周永琰十年感情的份上放过他们。
至于周永琰日后会怎样，也都与他们无关了。
数日后，废太子之事在朝臣中传开。
后宫和朝臣的消息，哪怕捂得再严实，向来也是传得最快的，但周永琰到底是因何被废，这就除了被要求保密的涉事宫人，谁也不知道。
他们只知道，能被陛下以‘德不配位’废除太子之位，逐出宫外的周永琰，已经被踢出储君之外，连个候选人都不是。
除非哪天皇帝失心疯，铁了心自己打自己的脸，不顾皇室颜面过继回去，亦或所有宗室的人全都死绝，否则连绝没半点可能性。
对于周永琰被废除太子之位这事，朝臣虽然觉得非常意外，但全都没有半点异议，甚至还会支持。
因为之前只有一个储君，朝臣们站队有什么意思呢？站来站去结果还不是一个样？
反正陛下正直壮年，看起来还能再批个十几年的奏折才会考虑退位，过早站位支持储君说不定有碍陛下圣眼，被发落到哪个穷苦之地外放都不知道。
可如今不一样了，太子被废，储君必定会重新在宗室里选。若他们运气好，说不定还能为家族挣个‘从龙”之功，惠及子孙后代。
“陛下……”礼部尚书刚开口，变便被周晟打断。
“爱卿不必多言，仲秋朔八日秋狝，各位爱卿可带家眷前往南山游。”
官员们：……
不是，刚刚经历对废太子失望的你，好歹也要稍微表现得恼怒一点，驳回他们接二连三的谏言，最后扛不住群臣压力，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同意在宗室里，挑选储君人选啊！
陛下，你如此上道，这会让我们显得毫无用武之地的！
没能被群臣逼迫的周晟，反过来开始压迫群臣：“眼下入秋，冬日将至，北疆外族虽忌惮我大周兵力强盛，但其野心终究不死，缕缕南下入侵掠夺！各位爱卿可有应对之计？”
北疆与南疆不同，南疆难守是因为虫草横生，瘴气难防。北疆是因为地理和气候环境，导致无法耕种，只能靠畜牧为生。
冬季意味着粮草短缺，故而每当秋季，北疆的外族总会南下掠夺食物，用来抵抗冬季的冰雪灾害，已经是老生常谈了。
然而北疆的游牧民族，大多分大大小小数十个部落，一般随季迁徙，依水草而居，擅驯马匹，以骑兵游/击得名，深谙敌进我退，敌退我进之道，打不过就跑，让人烦不胜烦。
让大周人郁闷的是，前岁北疆出了个首领阿律格泰，比以前的那些不成气候的首领，手段更为高超。
阿律格泰深知过分掠夺会引起大周反弹，故而每当秋季，都会让自己的部族保护大周边疆的子民，换取粮草过冬，而边疆的大周子民，也非常喜欢阿律格泰的部族。
如阿律格泰的部族，对大周边疆的子民来说是好事，可像阿律格泰这样的部族，也仅仅只是北疆外族五大部族之一。
暴力镇压是镇压不过来的，毕竟大周的将士，对北疆外的环境和气候无法适应，没法全部镇压，只能每隔几年出兵震慑一下，但完全没能根治。
北疆外族如同肆意的跳蚤，时不时窜出来吸血，让人厌恶至极。
这也是周晟为什么会说起北疆外族的原因所在。
毒瘤不除，就会一直破坏。
官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眼观鼻鼻观口，努力当做自己不存在。
北疆外族自前朝的前朝就一直存在，前几个王朝都没能完全剿灭，他们还没自大到能自以为当这个特殊的神人。
没人回话，周晟也不恼，说起了自己的打算：“朕欲与北疆外族通商。”
通商？
官员们非常不解和错愕。
要知道北疆外族掠夺成性的形象已深入人心，与北疆外族通商，岂不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吗？
“陛下，万万不可！”户部尚书刘大人一听到要和北疆外族通商，眉头一跳，立马坚决进谏。
“北疆外族不守规矩，若是掠夺商队，岂不是对我大周又是一大损失？微臣认为通商不可为之！”
另一位文臣上前半步：“陛下莫不是欲借通商为名，将北疆外族尽数除之？”
“二位爱卿所言皆为有理，各位爱卿可还有何见解和不惑？”周晟鼓励道。
“依老臣看，收复北疆外族，一为暴力镇压，二为陛下所言通商逐步同化。”兵部尚书不动则已，一鸣惊人。
周晟赞许地点了点头，不愧是掌管全国军事的大司马，政治方面也非常敏锐。
他之所以懂得这些，不过是因为之前于每个世界都在学习，借着时代的飞速发展，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罢了〔注1〕。而今他只是提了个开头，这些生于古代的原住民，便能想到文化利益同化，实乃人中之高杰。
“陈爱卿，所言极是。朕这几日睡梦忽有所感，承蒙先人点拨受予恩泽。北疆外族牧牛羊马居多，然，马匹从不与对外贩卖。朕思来，马匹不可求，便以利驱之，使北疆以牛羊闻名，而非骑兵强盛之状。”
周晟顿了顿，又道：“北疆外族阿律格泰首领，于数年间庇我大周北疆子民有功，朕欲与其结盟，不知各位爱卿可有高见？”
众官员一听，立马乐了。
陛下这是要借着阿律格泰部族，打开与北疆外族的通商的一道口子，分化其他四大部族啊！
想想看，原本大家都在苦哈哈地求生存，为了挺过各种灾害不得不迁徙，每迁徙一次就要花费大把的时间和粮草，甚至还减少人口。
而这时呢，突然有一个部落靠着养羊，换取大量的粮草需求物，小日子过得美滋滋，他们心理会平衡吗？
抢掠？开什么玩笑，为了通商同化大策，大周势必会派兵镇压，以便通商能够进行。
别的外族也想换取生存的粮草会怎么办？当然是和大周接洽！然后在大周的有意安排下，换取物资为羊，那么为了生存，会有越来越多的北疆的外族人开始养羊！
“妙哉！世人向来趋利，若是北疆外族全部养羊，看他们还如何来犯我大周！天佑我大周，天佑陛下！”户部尚书一改往日愁苦之色，圆润的面庞上，因为亢奋而色泽通红，双眼泛光，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些烦人的北疆外族，给他们大周全部养羊的场景。
没了马的骑兵，还能算骑兵吗？全都给他放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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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注1〕出自牛顿——如果说我看得比别人更远些，那是因为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另外，谢谢基友 渡箬 的指导和监督，疯狂催我码字存稿_(:з」∠)_
也谢谢小可爱们收藏，谢谢小可爱们的地雷比心心(*/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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