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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在十六夜目整装出发前，快被他遗忘的“兄弟”们终于找到了他。
是死屋之鼠的人，他们带着底层船舱的人逃了上来。
“弥赛亚——”扑上来的是幼女身形的大仓烨子。
她终于脱下了行动不便的隐藏信息装备，火焰似的红色长发束成单边马尾，朝气蓬勃地向十六夜目邀功：“我们把所有人都带上来了！我是不是好棒，快夸奖我！”
旁边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人补充：“下面船舱在26分钟前被破坏，开始渗入海水。我们尝试了，无法修复，像是之前就准备好的薄弱处。”
另一个脾气稍微不太好的骂了句脏话：“也不知道亚德拉这个疯子想些什么，一条救生船都没有。下面我们到处都翻过了，一条能用的船都没有。这些有钱人都是些什么神经病！”
“你联系D了吗？大概估算一下还有多久船沉？”十六夜目把大仓烨子从脖子上抱下来，看向恭恭敬敬站身边向自己汇报情况的那个男人。
“联系过了，大陆安排船过来大概还需要一个小时才能到——这是最快的速度，还未计算如果受到其他公司阻碍所耽误的时间。”男人从自己成一个光滑球面的义体面部划出投影屏，将他的计算结果展示给十六夜目：“根据下层船舱渗水速度，船体受力构造，‘诺亚’大约45分钟后即将沉没。”
“没关系，反正等D安排船过来我们就可以回去了。”抱着十六夜目不撒手的大仓烨子并不介意待会船沉了泡会水：“等一切结束，我要和弥赛亚结婚！”
“不可以哦~弥赛亚是大家的，不可以独占！”不知道什么时候挤进来的果戈里抱着十六夜目另一边手，一米八四的大个子挤在两个一米六不到的孩子边上也不嫌别扭。
永远拿这种过分热情的同伴没办法的十六夜目叹了口气，眼角唇边都是自己未曾察觉到的笑意：“你们先放开我。”
阿提斯在的时候，曾经一整个调查员小队还在的时候，也是这么热闹。总有人不会看他脸色，硬拉着摆个臭脸的自己嘻嘻哈哈。哪怕他开口就是难听的挑刺，也从来没有人会在意这些小问题，抱着他从天南扯到地北。
最后终于轮到自己了呢。
十六夜目向来凌厉的眼峰又不自觉柔软了些，挂上不远处五条悟看不懂的怀念与释然。
“就算D那边成功，我们这边也还没结束，不要掉以轻心。”男孩帮红发女孩将头发梳整，清清冷冷的少年音比起平时少了几分锐利，多露出几分温柔：“如果能成功回去，女王以后就不用再带那个难受又丑陋的面具了。也会有时间好好长大，不用继续维持现在这个模样……”
“怎、怎么了？弥赛亚，你不要突然说这种话我有点慌。”察觉到十六夜目表情不对劲的大仓烨子打断对方立flag的话，死死拉住十六夜目的手，不肯松开：“还有什么问题没解决吗？没关系，我们这么多人，我们可以一起解决！”
果戈里比起大仓烨子，知道得更多，也明白了更多：“最后还是应了那首歌吗？如果你没有将那些枷锁戴在身上，你完全可以做你以前那个什么都不在意的‘弥赛亚’。”
“你知道什么？”十六夜目偏头看他。
果戈里露出一个有些苦涩的小丑微笑，或许带着鸟儿一般高高在上的悲悯，但他也不能得知他真正的情绪，他只是说：
“我不知道。”
“我只是看到了你所背负的镣铐。”
“——而你本不必戴上这些。”
“不，这些不是镣铐。”十六夜目突然笑了起来，笑容前所未有的疯狂，像是放下一切后的无所顾忌。他在对果戈里说，也是在对果戈里背后的五条悟说：“你总说羡慕自由的飞鸟，你想要摆脱本能的束缚，向往真正的自由……但你从来都没有见过真正的，完完全全的‘自由’。”
“是不是？”
金色的星火在少年眼底燎原，展现的是生来就苍天之上的神子从未见闻的，属于人类的赞歌；也是游离人间之外的飞鸟爬山涉水寻觅的，自由灵魂的辉光。
“看着我。”
“——羡慕我吧！我真正摆脱了生物求生的天性和渴望，忤逆人类自私的本能！我的一切选择真正不被他物所困，一切属于我无拘无束的灵魂。而你只能看着我，等待我赐予的一切。”
“在这里等我。”五条悟他们不能去。
十六夜目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拍拍果戈里和大仓烨子的头。目光却盯着同自己一起来到这个世界的队友们。
“等我为世界敲响晚餐的钟声。”
【等我结束这个世界的一切。】
自己只是一张卡，牺牲也没关系。但他不能保证五条悟他们在这里出事，没有关系。
一开始确实是“游戏”。但“游戏”进行到现在，游戏的掌控者也发现了不对……
虽然只是猜想，但没有实验的机会。星守不可能拿着五条悟他们的生命去尝试，去试探世界给他编写模组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果五条悟他们在这里受伤了现实会不会有事，如果他们死在这个世界，会怎么样……
【怎么？你看不起谁呢？】五条悟拨开人群，想要上来抓着十六夜目把这个过分独立的傻孩子摇醒：“当然是我们一起去！开boss当然是组团去！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独享经验！”
“之前的计划可没说你一个人去啊。”
五条悟的捕捉被敏捷50的十六夜目一个鹞子翻身躲开，但没躲过背后大仓烨子的熊抱：“就是就是！弥赛亚要去做什么我当然也要一起！”
“我去当诱饵，你们去了也没用啊！”十六夜目挣不开，只能任由大仓烨子挂着，往房间门口挣扎：“你们去也是白白送死，又帮不上忙！”
中原中也也上来堵人：“我们不去你怎么知道我们能不能帮上忙，你别想一个人头铁！”
“现在的亚德拉可能你们看一眼就疯，我还怕你们去了疯了，反手给我一枪。”抵不过满头大汉的压力，十六夜目试图用嘴遁说服队友。
队友有这么好说服就不是跑团中比克苏鲁更可怕的存在了，存在感一直很低的与谢野晶子翻出昨天和家入硝子新学着配的麻/醉/药。一只手拽着十六夜目，另一只手拿着麻/醉/针抵人手上：“我昨天刚学着配的药，本来以为能用在敌人身上的。不能保证效果会不会大失败，建议你想好再说话。”
十六夜目：“……”
本体救命。
星守：收到！
【守秘人暗骰*6】
五条悟：【守秘人我希望你学一下什么叫做读空气……】
“副长！快出来，那边突然冒出来好多鱼头人，还带着枪什么的——”
房间外放风的死屋之鼠成员突然跑进来，房间外也响起尖叫和炮火轰炸的声音。
“啊——！！！”
“快！没有战斗力的往后站！其他人准备好战斗！”
【船体甲板方向突然出现大量深潜者，正在像调查员方向前进，请做好战斗准备。】
“什么东西！我解决完回来再说！”脾气爆性子急的大仓烨子拎上枪和钢鞭就往外冲，想要解决完外面的动乱再回来和弥赛亚撒娇。
十六夜目和五条悟他们互相看了看，拿上武器，也决定先出去看看情况。
只见船头密密麻麻，远远看来像是有无数绿头苍蝇在往船上挤，非人怪异的鱼头大军带着一身浑浊的海水往船上“吧唧吧唧”地爬。
“呕——啥玩意啊这——”看到这堆玩意，不少人下意识就是一阵干呕，大仓烨子也不能幸免。不过她迅速调整好了状态，还有力气召集其他人行动，安排对阵：“现在头不太晕的、身上有防护装甲、手上有远程武器的都和我一起站前排，其他人按上述情况依次往后排。最前排展开护盾！”
女孩一把拉开身边一个傻大个，躲开深潜者大军的炮火。举起枪，不再回头张望弥赛亚的身影，对已经站好队列的战士们用最大的声音喊道：“开火！把这些怪物挡在甲板！”
将五条悟他们留在这里一起对抗深潜者，十六夜目趁乱转身向反方向跑去。
泳池在那个方向，亚德拉也在那边。
只有他就够了，不能让其他人被扯进来。
再快一点，去结束这一切。
——————
“你就是弥赛亚——”
十六夜目见到了那个怪物。
扭曲的肉瘤由无数或粗或细的触手组成，立在原本人形头部该有的位置，吞吐着，将银白的电子脑包裹在内。细小的蛆虫在缝隙爬过，顺着蜿蜒及地的肉块掉落在地板。这个生物没有常规的，人类能理解的某种器官，只是猩红或灰绿的肉块夹杂着，间有像肉虫又或像章鱼的触角在肉块里蠕动。
十六夜目无法知道他的声音是从哪发出，又或者是他的幻听？他不知道。
【十六夜目-san check，please。成功减1D3，失败减1D10。】
【成功，1D3=3，十六夜目剩余san值31。】
“居然敢一个人来见我，勇敢又愚蠢的个人英雄主义——”
如果亚德拉现在还有正常状态时的理智，他或许会多疑一下十六夜目独自前来的目的。
但他现在没有多余的、能用来思考其他事情的大脑，他曾经堪比超级计算机的脑子里，现在只有一条指令——“不惜一切代价完成唤醒吾主的仪式”。这条指令如同病毒一般吞噬了所有其他属于大脑的功能，将亚德拉变成了只追求“仪式完成”的机器。
亚德拉身上长出的章鱼触手非常好的执行了这个命令。
有一人粗细的触手从好几个方向向着孤身一人的少年包围，张牙舞爪的表皮开开合合的齿状鳞片毫无疑问，蹭到就能刮下人一层皮肉，更别说挨上一鞭。
十六夜目翻身躲开一条，左右手各一把手/枪对准近在眼前的触手射击。
【十六夜目-射击判定：40/32，成功。】
【伤害数值1D8*2=12。】
触手反击。
亚德拉身上的触手不甘示弱一般多分离出几条，以与体积不相符合的速度像十六夜目刺来。
十六夜目忍着头疼，看准时机跳上窜来的一条粗臂。
【闪避检定：50/46，成功。】
然后向前急驰，敏捷地躲开横扫的触手，双枪对准亚德拉。
【射击检定：40/65，失败。】
很可惜，亚德拉的头部裹挟着“索托斯”义脑躲开了攻击。
而十六夜目一时不查，被身后闯来的触手扫落在地，连带着腹间被撕裂的大片创口，鲜红的热血落在灰绿触手和污浊泳池，很快就被吞噬。
尝到人血的触手显得更加兴奋。
【十六夜目受到伤害检定1D6=4，剩余hp值6。】
直到两把枪用完子/弹，十六夜目将已经没用的手/枪狠狠向亚德拉投去，换了把手/枪进行连续射击。
【手/枪连射，每轮三连射，增加惩罚骰。】
【成功，伤害数值1D8*3=19。】
非常可观的伤害数值。
可这对已经异变的亚德拉来说，也不过毛毛细雨，几乎看不到那些触手感到疼痛，只是让它们越发疯狂。
一条手臂粗的触手悄然缠上十六夜目右腿。
【进行力量对抗。】
【亚德拉（变异）-力量：90/26，困难成功。】
【十六夜目-力量：50/63，失败。】
触手毫不留情的扭断了十六夜目右腿，将人掼倒在地。
【十六夜目受到伤害检定1D6=2，剩余hp值4。】
【进行体质检定，失败陷入昏迷。】
【十六夜目-体质：55/62，失败。】
战斗，战斗，直到最后子弹用完。
被触手折断一条腿的十六夜目半跪在地，高傲的脊柱却从未弯曲，就这样带着骄傲的神情，迎接接下来的命运。
在最后昏迷之前，十六夜目听到另一个声音从亚德拉背后传来。
“祭品到位。”
“我先给他洗一下记忆，再改成ai放到‘天空’上吧。”
“只要他将‘天空’群星归位，我等伟大的主……”
“终于……可以苏醒……”
和计划一样，只要成为“天空”的ai……
不忘记破坏“天空”的目的……
一切都会结束。
昏迷前，十六夜目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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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噫呜呜呜
骰娘吓死我了，差点就要改数据了
今天多一点，算补上昨天的字数w
感谢在2021-08-18 20:56:51~2021-08-19 20:53: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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