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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哎呀，稀客。”领先的森鸥外笑眯眯地向对面坐着的投影打招呼：“没想到福泽阁下会愿意接受鄙人的通讯请求，真是难得。”
古拙和服打扮的严肃男人表情没有变化，冷淡地对森鸥外点点头，算是回应。
“如果不是要和启明星谈谈，社长才不要接你这个家伙的电话。”坐在福泽谕吉身边一身侦探风格的黑发男人对森鸥外扒拉着鬼脸，满是嫌弃。
江户川乱步推推眼镜，带着像猫一样的微笑，充满兴趣地看向森鸥外身后的太宰治，如同孩子一样调皮地拉长语调：“哦——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启明星啊——”
“有意思。”
然后又看着太宰治旁边的十六夜目：“果然死屋之鼠大名鼎鼎的弥赛亚也在这里。”
“你好。”十六夜目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按照普通人那样随便的向江户川乱步打了个招呼，这房间里找位置坐下。
倒是之前没在意过十六夜目组织名字的太宰治，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自己队友。
居然是死屋之鼠……
“你都不问问我的名字吗？”对于十六夜目的平淡反应，江户川乱步有些无趣地鼓起脸颊，把头搁在桌子上——他那边有办公桌。
本来觉得这次会议没自己什么事的十六夜目看着对方，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这个和他撞发色的男人有些像阿提斯以前养的黑猫：“所以？”
“我可是第一眼就扒了你马甲欸，不好奇一下我这个世界第一大侦探的名字吗？从来没人知道真实面目的弥赛亚。”江户川乱步一只手撑着脸，超没意思地挪开眼神：“什么啊……神神秘秘的弥赛亚居然是这么无趣的人。”
十六夜目无视聚集到自己身上的目光，面无表情地点头表示知道了：“所以，你的名字？”
想了想又补充：“在这里告诉我没关系吗？”
这里这么多人，可有不少将自己真实身份做了遮掩的。毕竟高度信息化时代，大家还是搞造/反的，被知道了真名就等于将自身陷入了无处不在的危险。
十六夜目他们是反正来“游戏”的，玩完就走没关系。所以江户川乱步扒他马甲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没能及时做出反应。但人家这么一说，十六夜目也意识到了这件事，对方说出名字没关系吗？
“没关系！”得到想要的提问，孩子气的男人骄傲的叉腰，灿烂地笑着：“我就是世界上最棒的侦探，拥有世界第一推理能力的江户川乱步！”
“哦哦，好厉害！”太宰治捧场地鼓掌。
什么都不知道的十六夜目选择问守秘人：【这啥？】
守秘人：【通缉令榜首——武装侦探社的成员，顺带一提，这个组织只有两个人。虽然是通缉令榜上有名的犯罪，但在普通民众里名声却很好。】
对这个设定感到神奇的十六夜目真情实感地鼓掌：“很厉害。”
同样听到了守秘人给的信息，坐最边上的与谢野晶子忍不住想要扶额：怎么这里还是只有社长和乱步两个人，还变成犯罪组织了。
“滴——”
“中午好，我的弥赛亚。”
一处空地上又升起一把椅子，上面光影一闪，出现了十六夜目熟悉的身影——不久前才被他放狠话挂电话的，死屋之鼠首领陀思的投影。
十六夜目第一时间转头看这个房间的主人森鸥外。
森鸥外笑：“抱歉，之前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弥赛亚会来。刚刚听见江户川先生提出您的身份，鄙人就冒昧联系了一下费奥多尔先生。”
“毕竟大家都是合作关系，单独隔开死屋之鼠开会也不好。”森鸥外说的头头是道，看起来很有理、很谦逊的样子：“没想到费奥多尔先生愿意接通在下一介普通医师的通讯。”
刚刚才和陀思吵过架的十六夜目：……
不想转头看见陀思那张笑脸，但偏偏人就坐自己对面，还不能在外面表现出组织内部不合的十六夜目忍辱负重：“……说正事吧。”
快点结束，让我下班.jpg
于是在场一群笑面虎拉开了话题。
森鸥外：“各位应该接收到了昨晚安吾君用生命传递出来的情报。正巧现在几位CEO都在船上，正是各位完成理想的大好时机……”
“昨天带出来的情报不止这些吧？”江户川乱步打断施法，终于睁开的绿眼睛锐利地看向太宰治：“你们还有其他情报没拿出来。”
“现在这个时候，还有藏着掖着的必要吗？”
“不，我并没有瞒着大家的意思哦。”太宰治也笑得官方：“联系各位，也是为了这件事。”
“各位不如，听听我的想法？”
——————
经过一波紧张刺激的密谋。
守秘人表示死光了脑细胞，不愿再爱；学习能力很强的五条悟也表示学到了，这就带着今天学到的某些操作回去找老橘子们对线。
走出图书馆，乔装过后的太宰治在随便逛逛、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线索的路上，再次被爱德华逮到了。
又是三连暗投之后。
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爱德华拉着太宰治离开餐厅，再次险之又险地避开了亚德拉。
而太宰治被爱德华关在了房间。
这次没有亚当来救场，但已经安排好一切的太宰治也不需要别人再来救场了。
“你倒是一点不害怕。”爱德华站在被窗帘盖得严严实实的落地窗边上，晃着手上的红酒，摸着猫爬架上的爱娜，对坐在面前百无聊赖摆弄智脑的少年说。
“没什么好怕的吧。”太宰治单手撑脸，抬眼看爱德华：“反正都很没意思。”
无论是这个“游戏”，还是现实的人生……
虽然发生了很多，但是……
他能阻止的，他去阻止了。但在这之后呢？
虽然好像有什么在改变，但太宰治还是觉得心里蒙着一层白雾。
像是拼图缺了一块，快要解开的谜题缺了一块。
“津岛修治先生。”
爱德华这样彬彬有礼地称呼他的全名——他在太宰治之前拥有的，原本的真名。
“你很聪明。所以你能看穿时间，在一件事物你见到他，就看到以后的未来。而那是一片虚无。”
“因为什么都‘看得见’，所以什么都无意义。你觉得生活是无意义的，世界是无意义的，因为也因此，你觉得你的生命无意义，是吗？”
太宰治没回答，就这样看着他。
“胆小鬼。”爱德华笑着点了点这个胆小鬼的额头。
“因为感受不到快乐了，就想逃避着前往那个无知觉的世界，但又抱着那样一丝可怜的希望，在黑暗里偷偷哭泣。”
“很可爱。”爱德华这样评价。
“这个形容真恶心……”太宰治吐槽。
爱德华没在意太宰治别扭的嫌恶，握住少年的手将他从座椅上拉起。
“绝大多数人的快乐，是一种简单而肤浅的东西。比如找到一个落脚点，得到一块面包，换了个好用的义体……因为这是一种人类生存所必须的材料，所以人类对它的要求不高，能有就行。”
“但是你很挑剔，修治。”他像是慈爱的父亲一样，又像贴心的朋友：“普通的东西满足不了你挑剔的胃口，所以你觉得虚无。”
“你忘了你还有选择的权利。”
“这个世界低等的人类无法选择去享受更高档的料理，所以无论怎样都只能尽力让自己适应粗糙的面包。”
“但你不一样，我能给你选择，你要和我走吗？”
“不要。”一直只是那样看着爱德华的少年回答，坚定地，温柔地。
鸢色的眼睛明亮清澈。
太宰治突然觉得自己找到了什么，还不太清晰，但他有了点头绪。
之前就定下的闹钟到达预计时间最后一秒，蓝宝石智脑发出细微的响动。
——像是远方钟声敲响。
“选择的权利明明是我本身就拥有的！你别想空手套白狼！”少年露出符合他年龄的稚气，对爱德华做了个出乎他意料的调皮鬼脸。
“之前我没觉得有什么好选择，不过我现在觉得——”
无论自己是否做出“选择”，但至少——
“我要给他们选择的权利。”
太宰治猛地扯下背后落地窗巨大的鲜红窗帘，就像掀起一场盛大剧目的幕布。
游轮外，隔着一段深蓝的海浪，变得像个小岛的陆地上。
煌煌燎原的火光替代了绚丽多彩的霓虹，野蛮的火焰却比那精心打造的灯光更加美丽，更加辉煌，让人挪不开眼睛。火红的色彩将那半边天空映照得似乎将要融化一般——
一个污浊的时代在被焚烧。
太宰治布置的起义军点燃了大陆，被作为野犬、弱鼠的人们从阴暗的角落走了出来。
落地窗外的大陆，像是有双手将硫磺和天火降与，像是圣经里描写的索多玛和蛾摩拉城。一切都被点燃，一切都在经历火焰的洗礼。
但这并不是末日到来。
在远处的大陆之上，希望在火焰里重新生长，发芽。
而少年站在这燃世的天光之中，笑得绚烂。
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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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阿巴阿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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