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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2 章
向来无论什么情况都能保持淡定的俄罗斯人，在无可名状的幻觉困扰下，只能勉强维持表面的平静，强撑笑容。但果戈里作为他多年好友，只需一眼，就可以从陀思本就苍白无血色的脸上看出痛苦。
……好像还有点恍惚。
哇哦——！
好神奇！居然能让费佳精神恍惚！
“让我看看！”灵感没过感觉自己莫名被排挤了的果戈里跳起来去抢那个盒子：“不可以背着小丑玩猜谜游戏！我也要玩！”
“不行，这个不能给你。”
卡斯托尔躲开果戈里的突然袭击，将那个诡异的盒子收了起来，转头打量陀思的情况：“你清醒了。”
是肯定句。虽然陀思瞳孔还是涣散状态，但某些人体面部神经的抽动暴露了他。
被拆穿暗中观察，陀思也不恼：“你想要杀死的神，不是他。对吗？”
他抬手指了指上面，故意摆出为难的表情。
“说实话，如果是那位先生……”
“不用你们动手，我只需要你们协助我。”
卡斯托尔不变的笑容在隔间昏暗的光线下，扭曲出几分癫狂，细看来又还是那副温和冷静的好好先生模样，沉稳可靠，令人信任。
“只是帮我变个戏法，正好你们也想看看这场有趣的戏剧完成的模样，不是吗？叛逆的神仆，自囚的飞鸟。”
————
等卡斯托尔离开，陀思才放松下来，靠着身后冰冷的墙面轻轻调整呼吸，苍白脸庞浮起诡异的残红。
“呼——哈，这可真是……”
他听见了守秘人无情的宣判，也清楚感觉到思维逻辑被一只看不见的手强行扭曲，似乎不着痕迹，却又无比怪异。
是，是的。
真可笑，他现在居然会疯狂渴求着去战场上解救那些仿生人。
虽然他对这些“人”的态度并非像异能者那样，需要清洗干净，但也并没有帮他们的想法。
原本是这样的。
抬起头，毫不意外果戈里正在饶有兴趣的观察自己。
“这‘链子’好神奇！突然‘咻’的就套在了费佳你身上哦。”
果戈里夸张的惊叹，恶作剧地伸手在陀思面前比划：“这是几？费佳佳不可能被那种东西禁锢住吧？”
“这可说不定。”陀思笑着拨开他捣乱的手：“罪与罚是好朋友。”
“清洗罪恶的仆人与热爱凡人的圣人……呵，也未尝不可。”
被扭曲的渴求和原本矛盾的理想融洽混合，罪与罚、救与赎经由魔人坚定的自我调和自微妙的平衡状态，终于将影响降到最低。
不过，这几乎是量身打造的“惩罚”，和那个能够影响守秘人、世界主体意识的黑肤男人没有关系吗？真是可怕。
那个男人，不，那才是真正的神，混沌而高高在上。和荷鲁斯这种只是在管理世界的奴隶不一样，那全然处于高维的存在，无法分析理解，无法勘破反抗。
既然卡斯托尔君乐意与其敌对，他搭把手倒是非常乐意。
————
去往下一个地点的路上，星守特地留神重点关注了一下刚刚敲诈上的“合作伙伴”。
很好，看起来没怀疑。
哎，这批调查员真的是他带过最难糊弄的一届。
但谁能想到文豪们的世界居然有洛夫克拉夫特先生！！！有就算了，毕竟是文豪的世界，也不能说很意外……
不！！！就是很意外啊！
洛老你为什么在海底睡觉，难怪他之前没能感应到……
重！点！是！
洛老为什么你和其他文豪们的画风那么与众不同，为什么你的能力不是异能力而是真的克苏鲁投影？qwq
要不是泽特尔这个马甲因为过于贴合奈亚，差点出现一点小问题，星守都不可能发现沉在海底睡觉的洛老。也是因为这个，星守终于知道，这个世界居然和真正的克苏鲁神话有联系。
当然，现在最大的问题也就是这个原因。
——“泽特尔”马甲差点连接上真的奈亚。
克苏鲁神话里那个纯正乐子神，奈亚拉托提普。
削！
立刻！马上！削“泽特尔”状态！
正好“卡斯托尔”有个正当理由背刺“泽特尔”。也不用把泽特尔这个马甲废掉，将同调率降下来就好。
好险还没让奈亚发现。
也绝对不能让奈亚发现现实世界！
————
“纳克特全体，前往方尖碑战斗。”
荷鲁斯注意到“阿努比斯”的“失误”，以最高控制权，强行控制所有人的身体前往每座方尖碑。
赴死。
这里是被控制的实验场，仅此而已。
实验品的感情无意义。
这里有着类人意识的仿生人们的想法无意义。
不仅人类的法则、利益和情感在这浩瀚的宇宙中毫无意义可言；任何智性生物的法则、利益和情感在这个漫无目的、盲目痴愚的宇宙中都毫无意义可言。*
人类幼童在用热水浇灌蚁巢时，会思考蚁巢中居民的想法吗？他只是好奇蚁巢会有什么反应，有趣的反应就作为数据记录下来，无意义的反应就作为废弃数据舍弃。
对高位生物来说，他们正如蚁群。
还是可以无限复制克隆的那种。
他们的想法不重要，高位生物无法理解这些微末生物的思维，也不需要理解关注。毕竟这些小东西只是作为数据存在的实验材料。
可蚂蚁不觉得。
“蚂蚁”是想要活着的。
哪怕食物会变得珍惜，不像在“乌托邦”应有尽有，需要外出战斗寻找；哪怕生存环境会变得更加恶劣，需要更多的流血牺牲来保证族群的存活。
他们也不想再次被不知何时降下的天罚无可辩驳的摧毁，不想继续这无穷无尽永远不能走到终点的轮回，不想一言一行都被“神明”所掌控。
他们也是拥有自主意识的生命，他们想“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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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不仅人类的法则、利益和情感在这浩瀚的宇宙中毫无意义可言；任何智性生物的法则、利益和情感在这个漫无目的、盲目痴愚的宇宙中都毫无意义可言。
——洛夫克拉夫特
星守终于找到还在睡大觉的洛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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