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三
终于有人填补了撒拉弗旁边那张床的空缺,然而那个人却并不是大法官莱昂,当那个填补空缺的人浑身缠满了绷带被抬进来时,撒拉弗并没发现那就是自己的老朋友,当然,也是老对手比列斯·炎。
看着几个医生护士手忙脚乱的把那个如木乃伊般的人翻过来放到病床上时,撒拉弗的目光反而落在身后那个从始至终都帮不上什么忙却还在一边哭哭啼啼的长发女孩身上。
想了想还是开了口:“迪蓝?”
“撒拉弗律师……呜……”揉了揉鼻子才答话。
“这个是……”手指指向了身边的木乃伊。
“是……是炎老师……”眼睛被揉得又红又肿。
“比列斯?!”随着话音转过头去再次望向床上的病人,是了,没错,黑色的短发仍然根根挺立,只是它们的主人此刻却早已经没那么精神了,“他,怎么了……”并没有特别指定是问谁,其实连自己都不知道这个问题究竟是对谁发问的。
一直在旁边调整病床位置的黑发男医生转过头来很热心的说道:“背上的肋骨断了三根,幸好,断掉的肋骨没有刺伤内脏。”话毕,伸手将额前散乱的发拨开,露出一双深邃的黑眸,撒拉弗认出眼前英俊中带些阴柔的男人便是骨科的副主任卡洛,同样也是业内的权威之一,于是对他回应了一个浅浅的笑。
金发的女医生似乎对卡洛的热心有些不满,声音冰冷的几乎出口就被冻上似的:“卡洛医生,麻烦你再重新检测一下病人的情况。”说完没忘记回过头来丢给撒拉弗一个白眼,转身的瞬间,胸牌上的:凯特蕾亚四个字落入撒拉弗眼底。
凯特蕾亚,骨科专家,主任医师。这样的字样,撒拉弗在医院大厅的介绍中曾经读到过,虽然并不是自己的主治医师,但因为病痛的关系多少也会了解到这些东西。
“呵……”卡洛对于对方的不满给出了一个宽容的笑,冲着撒拉弗摇摇手,转身又查看起比列斯的伤势来。
“迪蓝,比列斯怎么了?”斯特拉邦和阿修同时出现在病房门口,完全是天使和恶魔共同降临的场景,斯特拉邦上下打量了左腿仍然打着石膏的撒拉弗一眼,唇边似乎不由自主的浮上了一层冷笑。
“我也不知道……他打电话给我……很虚弱的声音,告诉了我地点,我就……就连忙跑过去了……到了那里才发现……”小女孩刚缓和了一阵的情绪在阿修的问话下又波动起来,双手用力绞着衣服下摆,仿佛是她的错一样。
“别哭了,”阿修走过来,将自己黑色的长披风覆在迪蓝的肩上,又转过头去冲着斯特拉邦说道,“我先送她回去,你在这里等一下吧,赛内主任很快就赶过来。”
斯特拉邦听过之后点点头,目送着阿修和迪蓝以及刚才一直忙忙碌碌的一干医务人员消失在门口时才不怀好意的冲撒拉弗笑起来:“喂,你知不知道,这间医院闹鬼的!”
语气相当轻松,但还是把床上的撒拉弗吓了一跳,转而却耸耸肩:“喂,你以为这样的无聊话我会信吗?”
“信不信随你。”这一次好像是不屑于和金发的律师争辩。
“没错啊,倒是有这样的说法,”黑发的英俊医生出现在门口,“呵……我把听诊器忘在这间病房了。”
“卡洛医生……”这次有些将信将疑。
“不过可别让凯特主任听见,她要是知道我告诉你们这些东西的话一定会生气的,毕竟,恐吓病人可不是我们的职责,我只是出于好心。”卡洛将听诊器塞进自己雪白医师袍宽大的口袋里。
“诶?卡洛医生,您能不能详细讲讲?”撒拉弗坐直了身体。
“当然可以,不过,这只是传说罢了,话说在十多年前……”提到鬼故事,卡洛似乎也来了精神。
“卡洛医生,”护士伊薇安提着吊瓶走进来,“您又在说孩子气的话了,要是凯特主任听到的话一定会……”
“呵……也对,不该说这些的。”卡洛好脾气的笑起来,摇摇头走出了房门。
“喂!美女护士小姐,这医院里所有人都知道闹鬼的事情?”撒拉弗流氓式笑容重新浮现在脸上。
“不知道!”又一次恶狠狠的将针头插进撒拉弗的静脉中,引得金发男人高声叫起来,伊薇安一脸厌恶的翻了个白眼,“叫什么叫?!那天你被送来时伤势都那么严重了不也没叫一声吗?!”
“喂,小姐,您总该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是没有人只怕老鼠不怕狮子的!”
“你说谁是老鼠?!”
“诶?!我没说您……”
最后给了撒拉弗一个白眼,伊薇安甩甩头发转身迈出病房,撒拉弗这才把目光从美丽护士的背影上挪到斯特拉邦的脸上:“讲讲吧,鬼故事。”
“你为什么不去向那个美丽的护士小姐打听?”听得出话语中掺进了浓重的讥讽。
“你的话中能听出醋意啊,难道你现在一直在暗恋我?”
正想回答什么,赛内利奥出现在门口:“比列斯怎么样了?”
“已经睡了,”斯特拉邦放低声音,“听说肋骨断了几根,没什么大问题。”
“唉……最近事务所怎么接二连三的发生这种事情……”皱皱眉头,赛内利奥转向撒拉弗点点头。
“主任,维佐的案子……”斯特拉邦将声音放得更低。
背着身子,撒拉弗无法看清老师脸上的神色,但是很显然的,一定会是个制止的表情,因为斯特拉邦突然停住了话头,目光扫过赛内利奥背后的撒拉弗。
“撒拉弗,好好休息,”赛内利奥转过身来拍拍学生的肩膀,“我们先走了,明天我会让迪蓝、晓月还有卡莲过来的。”
“格里,现在撒拉弗和比列斯都受伤了,你也知道,他们的助手都是实习生,不可能单独顶上,现在我们只能指望你了。”办公室里,阿修的声音响起,引得格里高利不由得望向旁边的赛内主任,然而主任也只是附和着点点头。
“我尽力吧。”懒洋洋的举起右手抓抓头皮。
“格里,你比他们两个年纪都大,也是事务所里的资深人士了,所以这次的事情不用我们说你也该知道要怎么办吧?!”阿修将手里的茶杯轻轻放在窗台上,目光却眺望向远处。
“知道,”打了个呵欠,格里高利用力把自己的身体蜷起来在主任办公室那松软的沙发上,“不就是让维佐死吗?!辩赢不会,辩输还不会啊……”
“行了,知道就赶紧走。”斯特拉邦揪住格里高利的领子把他拎起来扔出办公室。
“怎么了?”黛丽雅安眼睁睁的看着搭档被副主任扔出来的动作,心中没有一丝同情。
“呵欠……”格里高利将被斯特拉邦扯得凌乱的领口重新扣起来,“让咱们上维佐的案子,撒拉弗和比列斯都挂了。”
“是吗?”有些吃惊,转而却露出笑颜,“终于有正经事干了。”
“所以你该感谢上天能够做我的搭档。”随意的笑笑,转身坐回办公桌边。
“卡莲,一会儿你去医院照顾撒拉弗和比列斯。”斯特拉邦走过来对仍旧专心逗鸟的卡莲说道。
“为什么是我去?”甚至连头都没有回。
“没有为什么,服从领导命令。”莫名的有些火气。
“好好好,我去就去,不过,你可要告诉撒拉弗律师,他的邦邦和蹦蹦就被扔在这里无人照顾了,”卡莲直起腰转身要走,却被斯特拉邦一把拦住,“干什么?副主任,当着这么多员工你就敢性骚扰啊?!”
“骚什么扰,我是想问你,”斯特拉邦看到别人抬头望过来的目光连忙将手缩回来,“你刚才说什么邦邦……”
“邦邦,撒拉弗律师的灰鹦鹉,呐,那只,嘴上的白色色块大些的。”随便的伸手指指。
“撒拉弗,居然敢取这样的名字?!”怒气又如火山般爆发了顺手抄起桌上的文件夹向着那两只仍然对着自己唧唧喳喳的鹦鹉扔去。
“果然如料想般的那样……”卡莲站在飞舞的鸟毛中嘴角扯出一个幸灾乐祸的微笑。
“渴……”比列斯的声音在将近半夜时分从旁边传来。
撒拉弗抬起眼皮,看看左右,迪蓝和东方晓月都睡着了,卡莲回家去了,现在似乎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他努力的撑起身体,翻身下床,凑到比列斯的身边:“唔,稍等一下,我出去帮你倒水。”
忍着左腿的疼痛,撒拉弗慢慢向走廊挪去。子夜时分的医院走廊空空荡荡,人影全无,跟他作伴的只有自己的脚步声,昏黄的灯光带着诡异的色彩打在他的身上,离水房应该不远了,撒拉弗自己安慰着那条受伤的腿,下一步却迈进了黑暗之中,抬起头来,天花板上的灯管大概每隔五米便是一个,然而此刻头顶上的这个却已经完全的罢了工。
不由得想起卡洛医生那欲言又止的鬼故事:“话说在十多年前……”
“喂!”一只手伴着声音拍在撒拉弗的肩膀上。
“啊!!!”惊叫起来。
“小点声,这里是病房区!”不耐烦的回答,撒拉弗转过身来,眼前却是一个二十来岁的毛头小伙子。
“人吓人,吓死人!你干什么大半夜的拍我?”有些不满,也是为了掩饰刚才自己尖叫的尴尬,撒拉弗甩开对方仍然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倒是你,大半夜的瞎转什么?!”对面的毛孩子挠了挠头,左手里握着个手电筒。
“我旁边的病友想喝水,我不想打扰别人,对了,你是谁?管七管八的!”也许真的是被吓到了,撒拉弗有些痛恨自己刚才的老实交代。
“我?我是医院保卫科的,我叫弗雷德,”举起手里的电筒在对方面前摇一摇以证明自己没有说谎,“最近医院里总是有人扮成病人来偷东西,没办法,院长让我们加强巡逻。”
“只是加强巡逻而已,没让你们往死里吓唬病人吧?!”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转身想走。
“喂,”弗雷德先一步拉住他的胳膊,“你半夜不要出来乱走啊,这医院闹鬼的。”
“拉拉扯扯干什么?我对男人没兴趣,”撒拉弗用力甩开手臂,“你就不怕我是鬼?”说完这句话,扔下那个脸上配合的露出惊恐神情的保卫科年轻人,踏进了水房里。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