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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从王城回来之后的昂格洛德变得更加的沉默,态度也愈发冰冷起来,就连习惯了和他玩笑打闹的维恩在跟他说话时也处处小心谨慎,他觉得这个黑发的异国男子已经随时处于爆发的边缘了,他不知道他在王城里经历了什么,也不敢问,只能每天看着他一个人坐在露台上读书养伤。
“昂迦……”维恩将一杯咖啡放在昂格洛德面前。
没有抬头,只是淡淡的微笑:“谢谢。”
“你……”
“什么事?”
“我是想说你最近……”
“我最近很好。”
“啊,不,其实我想说的是……”维恩小心斟酌着用词,“如果你有不开心的事情,也许讲出来会好受些。”
“没有,”昂格洛德抬起头来直视着维恩,“我没有不开心的事。”
维恩在看到昂格洛德那琥珀色的瞳时不由得吃了一惊,这是自打他从王城回来之后两人第一次对视,那再不是他异常熟悉的饱含着温柔热情的眸子,现在他的瞳仁中仿佛有面镜子,将外界投映的一切都冷冷反射,冰封了自己的灵魂。
“嗯……”维恩为难的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转回身子,“我忘记说了,昂迦,长官说下周送你回诺瓦雷斯,在这段期间,请你专心养伤……”
“我知道了,谢谢。”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手中的书页上,再没有抬起头来。
之前可以假装一切都是谣传,但当他用自己的双眼去看时,才再一次印证了那些早已明了的事实,胸口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痛,当维恩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时,昂格洛德站起身在露台上吹了声口哨,有猎鹰拍打着翅膀落在露台栏杆上,他匆忙写就几个字,将纸条绑在鹰爪处:“阿兰威,把这个带给舍雷,这趟旅程不近,你不必再回来,就待在那边吧,会有人照顾你的。”雄鹰鸣叫一声,双爪蹬离露台栏杆,在主人头顶盘绕几圈之后展翅向诺瓦雷斯的方向飞去,昂格洛德抬头凝视着远方烟尘弥漫的天空,看着一道刀刃般明亮的白,划过暧昧污浊的灰才发现,天竟然都已经亮了……一枚孤独的鸦羽从广漠的上空飘下来,他盯着羽毛背后那丝金色的光芒从暗蓝的天际透出来,将远处的雪峰都映照成迷人的金红色时,昂格洛德揉揉眼睛,将那本用来伪装自己、阻挡维恩关切的探寻眼神的书随手扔到桌子上,低声但坚定地说道:“罗瓦伦,我会回来的,下一次,会以无比荣光的姿态重新踏上这片土地,以我梅尔斯诺恩族的高贵荣耀之名向雄鹰阿吉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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