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次打次肖慕乐

　　肖慕乐应该是看到了我昨天写的章节，所以在我并没有向他询问为什么那么主动地把速途的合同复印件给我时，他一早就跑来告诉了我原因，连蹭早点。
　　“因为我想帮你啊，这么明显，还用想那么多复杂的原因吗？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力气才和何姨争取到这个复印件？嘴皮子都磨破我的了。”肖慕乐把花生酱抹在面包上递给我。
　　“我不吃，减肥呢。”我喝了一口什么滋味也没有的蛋白粉。
　　肖慕乐侧过头，看了看我的腿：“甜品吃多了。”
　　“螃蟹吃多了！”我没好气儿地说，这个家伙最近总是内涵谷阳，怪里怪气的。昨天晚上谷阳回来得估计不早，在我房门前放了一个小蛋糕，说是谢谢我帮他关窗子。
　　“那你是喜欢吃螃蟹还是喜欢吃蛋糕？”肖慕乐把抹满花生酱的面包塞进嘴里，看起来有点儿不高兴。
　　“都不错。”我漫不经心地说。
　　肖慕乐拿了餐刀，很大力地往第二片面包上抹酱，眼见把我一盒的花生酱都抹光了。
　　我也不理他，左右肥的不是我。

　　肖慕乐今天不用去公司，要在国贸这边谈一个业务，所以非要“顺便”送我去上班。

　　“你现在变得无情了。”肖慕乐一边走一边“正经”地和我说。
　　我看了看他：“我什么时候有情了？”
　　“以前还好吧，至少我说我要住到你旁边，你不会拒绝。”肖慕乐从怀里拿出来一盒烟，从里面抽出一支，一脸一抽解千愁的表情。
　　我知道他平时不抽烟，这是拜访客户专门预备的，跟我面前开演呢。
　　“是吗？我怎么觉得我一直都在拒绝，但是没什么用，你不还是搬来了吗？”我道。
　　“抽吗？”肖慕乐递给我一支。
　　“抽！”我笑道，“抽风。”

　　不想跟他胡扯了，我抛弃他，独自进了君隆的大门，冷气“呼”地扑上来，又舒适又冰冷，让人浑身打颤。
　　今天是周二，按例在君隆的二楼有一场面向社会的法律讲座。因为君隆大厦是帝都律所扎堆儿的地方，所以这种公益性质的讲座一经帝都律协倡议，迅速得到了写字楼里各个律所的响应，最后因为报名的律所太多，所以制定了按照报名顺序各个律所主办一期的轮序方法。

　　我自从来了卓谨就从冯明翰那里听说了这个不大不小的“盛会”，可惜我来的那天完美错过了我们律所主讲的那一期，据说下一期要等很久，因为这个楼里的律所谁也不愿意放弃这样的活广告，更有驻扎在周边的律所纷纷前来参与，所以我要是想去“参加”，也就是个“参加”，而不是以看起来高大上的——某高级律所的大律师身份。

　　大律师不大律师的不知道，因为来听讲座的人太多，今天的电梯巨难等倒是真的。为什么要把讲座时间定在早上上班呢？我十分不理解。
　　十分钟之后我还没挤上电梯，上班迟到的恐惧逐渐代替了“不理解”。
　　我暗暗决定，眼前这个电梯来了，我要加个塞！不对，换个塞！人，不能没有公德心！所以我要冲过去，把前面排队的冯明翰从队伍里拽出来，自己冲上去。

　　正在暗自盘算我的不迟到计划，旁边有人拉住我的胳膊，把我拉离了长长的队伍。
　　“什么情况？”我想，我还没有把冯明翰的有利位置谋夺过来，就有人看上了我的位置？

　　“跟我走这边吧。”拉着我的人一边说一边走，“你别一直看着小冯了，他练过散打，很厉害，没告诉你吗？”
　　我能听出来说话的人是谷阳，但是看不清楚他的脸，因为今天是个大晴天，太阳一大早就把它的光芒送进了君隆大厦，我们前进的方向迎着阳光，致使我直到转进了电梯厅的后身才看清楚拉着我的谷阳。
　　在一片光斑闪耀里，谷阳正在对着我笑。
　　他今天穿了一身深灰色西装，同色系灰蓝色的衬衣，没有系领带，打开的一粒扣子既随意又精致，让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职业的高级感，不止高级感，还有……
　　还有……安全感。
　　这个词很奇怪，其实和他今天的打扮不是那么契合，但是就会让人这么觉得，莫名其妙地觉得，尤其是在面前的电梯打开门，里面空无一人的舒适感向我涌来的时候。
　　我看见谷阳刷了一下卡，然后按了20层。
　　“这什么？vip通道？”我问谷阳。
　　谷阳笑着点了点头，他今天看起来精神了很多，不像昨晚一样疲惫。
　　真是个狂人，我想，自从我知道了谷阳的工作量和他并不是什么实习律师的身份，我就这么想。（我是不是特俗？好吧，我承认。）

　　“你昨晚几点回来的？我都没听见门响。”我问道，“蛋糕很好吃，其实你可以敲门叫醒我的。”
　　为了感谢他及时制止了我和“冯厉害”交手，让我不至于被揍，也不至于因为打不过最终迟到，我决定没话找话说一下。
　　“大约2点吧，估计你已经睡了，没有叫醒你。”谷阳温和笑道。
　　我忙又点头，回敬一下。
　　…………
　　“谷律，这边准备好了，您什么时候到？去电梯口接您的同事说电梯没在二楼停下，电话也不在服务区，我这边离着监控室近，就来看一下，您果然还在电梯里。”就在我们沉默了大约五秒钟之后，电梯忽然说话了。
　　“我送她到卓谨，五分钟以后到会场。”谷阳和电梯说。
　　“哦，好的，您休息得不够，需不需要送咖啡给您？还有……您的朋友。送到20楼可以吗？”电梯问，不止问，电梯还笑了？
　　它，它它，竟然笑了？！
　　“我不需要了。送一杯到20楼吧，放在前台就好，谢谢。”谷阳礼貌地回答。

　　呵呵，呵呵，呵呵……这电梯真智能哈，不止能聊天，还，还能送，送咖，咖，咖啡。
　　我的脑子和身体，一起木了！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啥智能电梯，kkkk，根本就是有人能听到我们说话。我迅速回想了一下我和谷阳进电梯以后的对话。
　　几点回来的？
　　门响？
　　不想吵醒你……
　　Kkkkk
　　我我我，我俩这是说了什么？
　　我我我，还不如被冯斯托洛夫斯基点儿厉害打死算了。

　　我大概是脸红的不能要了，湫在电梯角落里抠土，然后就从亮得和镜子一样的轿厢壁上，看到了微笑的谷阳。
　　他很好看，也真讨厌！

　　后来，我通过冯厉害听说，原来我乘坐的那个电梯确实是这座大楼的“vip”电梯，但是并不是给什么“有权有势”的人预备的，而是给沙子水泥预备的——货梯，平时只有物业的管理人员手里有钥匙，因为谷阳的律所最近在装修，需要运送建材，为了方便向物业要了一张电梯卡。
　　至于为什么有人和我们说话……
　　“因为今天是谷阳的东朝律所的讲座主场，你现在知道东朝，就是谷阳有多牛了吧？这个需要排队等候的展示机会，他刚挂牌成立，人家就给送上门来了，在电梯里和他说话有什么新鲜？没从电梯里钻出来给他拎包就算不错了。”

　　听完冯厉害的介绍，我飞一样地跑去了前台。
　　咖啡，咖啡一定不错。

　　“费律。”小鹿看见我，“这是你的吗？”小鹿用她的大眼睛瞄了一眼放在前台的咖啡，白瓷杯子能透出里面咖啡棕蓝的颜色，干干净净得香。
　　“还有这个。”小鹿用手点了点杯子下面压的一张纸，看起来像个请柬或者入场券。
　　是今天培训的邀请券。
　　因为是公益性质的，所以其实讲座并没有什么入场券，只是会在官方网站上有时间、地点和内容的简介。这个入场券是专门为法律人士印制的，位置很靠前，也是便于交流的意思。
　　说实话，我很想去。
　　对于一个初出茅庐，对于法律界的认识仅限于“法律界”这三个字的阶段，这样的讲座这样的邀请我实在没理由拒绝。

　　“讲座啊？”我的老板谭卓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看到了我手里的邀请券。
　　我也看到了她手里的。
　　我点点头：“那个，我上午还要和陈律说速途的事情，我就不……”
　　“去吧，我也去，一起。”谭卓笑道，“他讲得很好，有什么听不懂的，我还能给你及时解答，多听多学很有必要。”

　　和谭卓一起下楼的时候，我听说，我家乔锋帮主，住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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