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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回到明晖苑,深秋的朝阳已经洒下几缕金光,稀薄的雾气透析了阳光中的热度,衣衫上凝结的露珠被阳光一照,慢慢浸过薄裳湿濡濡的贴在肌肤上,寒意刺骨。
“哎呀,公主,您可算回来了!”看见优箩,守在门口的月双跳了起来,随即又惊呼道:“公主,你怎么全身都湿了?”
优箩连忙伸手捂住她的嘴,懊恼地瞪了她一眼,低声道:“嘘,小点儿声,替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月双点点头,连忙跑去准备。
优箩走进房内,只见桌上放着许多盒子,有的用红纸包着,有的用绸布裹着,堆了满满一桌像座小山。
随手拿起一个最小的打开,里面放着一只累丝的金香囊,细如发丝的金线缠绕成展翅凤凰的图形,凤嘴做成入口摸样,里面可以放置香料,长长的缨络低垂,摸样乖巧精致。
“那是延言中延大人送的。”优箩闻声回头,见奶娘手上捧着几个盒子,面含微笑走进来。
“延言中?他为何送东西给我?”优箩放下正把玩儿的金香囊。
“不止是他,这一桌子都是朝中大臣们送的,”白露指着桌面,说道:“这是黄大人送的,这是裴大人送的,这是李大人送的,这是……”
优箩一夜未眠,这一长传儿的名字更是听得她头昏脑胀,“停!停!停!我不管都是谁送的,他们送这些做什么?”
“我的好公主,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跟奴婢装糊涂呢?”只有两个人的时候,白露说话全无顾忌,“这些都是贺你受封的贺礼。”
“贺礼?”优箩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笑道:“呵呵,这些人是看我受封以为我受宠,想我在皇上面前为他们说好话吧?”
白露了然的笑笑,“正是!不止他们,就连裕王爷也差人送来了贺礼呢。”从小山里抽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递给优箩。
“王叔?他怎么也……”优箩的话在看见盒子里的东西时停下来。
“也不知道裕王是怎么想的,差人送来几把小刀,和一件冰冰凉凉的衣服,真是奇怪。”白露没有注意到优箩的异样,自顾自的说。
盒子里放了一件衣服,和几柄柳叶飞刀,优箩心里咯噔一下,暗道糟糕,裕王定是看出自己会武艺,所以送了这个飞刀来试探自己。绾锦录里说,功夫高强的人,能从别人走路的姿势里看出她有没有武艺,裕王定是看出了端倪,所以才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裕王送这个来时,说了什么?”优箩故作镇定的声音里有一丝紧张。
“也没说什么,只说一点儿小玩儿意儿,送给公主玩玩儿。”白露随口回答,又拈小刀,嘟囔着道:“这刀锋利是锋利,可又不能切菜,又不能削果子,有什么用嘛。”
白露的话让优箩哧的笑起来,心道,若是裕王知道白露如此贬低他送的暗器,只怕会气得胡子翻到鼻子上吧。
“公主,这边还有,这是华丞相府送来的。”白露引着优箩来到另一边,“华府送来一缸青莲,说是三公子问公主好。”
“青莲?”
“是啊,满满的一缸呢,虽然深秋还有莲花有些奇怪,可这东西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宫里要多少有多少,华府费那半天劲,真搞不懂要做什么。”
优箩心中一动,难道……
“公主,还有,”白露走回方才抱回来的盒子前,拿起一个长条的,说道:“这是慕容大学士的二公子送来的,什么话也没说,放下就走了。”
“是什么?”优箩接过来,放在案上慢慢打开,画上是一名女子,一身白衣如雪,站在绿树成荫的湖边,看着甚是眼熟。
“是一幅画,可是画中人却没有五官,不知其意。”
自然不能有五官,若是画了五官,那便告知了世人公主深夜私自出宫游荡,还被臣下撞了个正着。这事儿若是被人知道,不但自己清誉难保,只怕还要牵连不少无辜的性命。
慕容曼罗定是深知这一点,所以在画这幅画时,故意不画五官,让人猜测不透,却让优箩一看就明白。
真是有心了!
“公主,这边儿还有呢……”白露又走向另一边。
“好了,好了,你就收下吧,都是些什么东西记载下来,把名册给我看就行了。”优箩意兴阑珊,懒懒的走向床榻。
小睡了约莫半个时辰,梳洗沐浴后,优箩又精神奕奕的出现在御花园里,沿途的宫女太监纷纷避让,参见镇国公主的声音不绝于耳。
“公主,咱们这是去哪儿?”月双随侍在侧,现在她是镇国公主的贴身侍女,地位比一般侍女还高,走起路来腰板挺得笔直。前日里还将许严冬训斥了一顿,公主知道后虽没有说什么,却责备的看了她一眼,月双惭愧地低下头。
“前面是哪儿?”停在一处路树成荫的小径上,优箩凝视着前方掩映在绿叶中的金色琉璃瓦。
“这边过去就是……绮云殿!”月双低下头,声音不自觉的有些迟疑。
“绮云殿?!”阳光下的琉璃瓦流光溢彩,闪耀着逼人的贵气,如同上次云贵人身上华丽的文绣宫装,“哦,原来绮云殿在这儿啊。”
说完,举步往前走。
“公主…..”月双不安的拉拉优箩的衣角。
“怎么?”
“没,没什么……奴婢只是……只是……”月双双手扭着自己的衣襟,眼神左顾右盼,这是她的习惯,不安的时候,就会不自觉的扭自己的衣服。
“呵呵,里面又没有吃人的老虎,你担心什么?在说了,本公主受封这么大的事,也该去禀告她老人家一声。”抬首望着飞檐的一角,冷冷一笑,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她究竟是不是自己的生母,可事情总会有查清楚的一天。
“是!”月双苦着脸扶着优箩往前走。
走过小径,面前是一条石板路,左右两旁是葱郁的竹林,石板路一直延伸的绿树丛中。想必那里就是绮云殿的大门了。
“咦?”月双突然放开优箩的手,走向侧面的竹林,仔细观看竹林根部长出的几颗嫩绿的小草,“这是什么草啊?叶子上长了一个圆球,里面还有一个在动的虫子,好漂亮呀!”好奇的伸手去碰那小圆球。
“别碰!”优箩一掌拍掉月双的手,拉着她退开三步远,厉声喝道:“你不要命啦?”
“我…… ”月双茫然的愣在原处,伺候优箩五六年,从来没有见过主子发这么大的火,一时吓得忘记了疼痛,连下跪都忘了。
“你知道那是什么草吗,就敢伸手去摸,你有几条命来死?”见丫头红了眼眶,愣在当场,优箩放软了口气,“我告诉过你,对于不知道的东西最好别碰,你忘了吗?”
“可……是……”月双想说,可是这里是皇宫呀,却终究没有说出口,天知道天启的皇宫也许比外面更凶险数倍。
“还可是!”优箩面容严肃,方才若是晚一步,丫头便性命不保了,“你知道那是什么草吗?看着漂亮就用手去摸?”
月双茫然的摇摇头。
“这草名叫碧落草,草尖的圆球乃是致毒的毒物,里面小虫摸样的草精叫碧落虫,意思是碰见了它便如同在碧落黄泉走了一遭。此虫依靠碧落草存活,却能在不知不觉间进入人的体内将人毒死。被它毒死的人,致死都带着微笑,所有又叫它笑阎罗,乃是天下奇毒之一。”优箩看着阳光下闪耀着诱惑光芒的圆球,里面的小虫颤颤巍巍,彷佛在得意的笑,疑惑的道:“可是,皇宫中怎么会有如此毒物呢?”
“笑阎罗?”月双大骇,蹬蹬退了两三步,瞪着圆球中的碧落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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