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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周薇薇和周晴,两人的父亲是亲兄弟,因为父母离婚而从小分开。周薇薇的父亲跟着她的祖母出了国,周晴的父亲则随着她的祖父留在南方的小城。多年断了联系,虽然兄弟血脉相连,但再见已是感情淡漠,相处起来还不如同后来只有一半血缘的弟妹们自在。
两个堂姐妹第一次见,是在大学里。当时她们并不知道这层亲缘关系,只是因为住在同一层宿舍,就熟悉起来。可能是骨子里的血脉相连,总觉得和对方异常亲切。周薇薇从小立志做律师,进入大学后就开始修政治学与经济。周晴则是学习服装设计,也修许多美术课程。两人虽然时常见不到,但闲下来时做什么都会想着要叫上对方。
最开始的时候,两个人说话还是文质彬彬,虽然不至于淑女到大家闺秀的程度,但也是温文尔雅,言语间‘请’字不绝于耳。熟了之后,发现对方也是个爱笑闹的,于是慢慢地言语间亲密散漫起来,什么话都说得十分直白,并时常斗嘴。虽然平时口舌上非得争个输赢,但凡事不论大小,她们都很看重对方的意见。周薇薇一向好脾气,但是在周晴面前,就总是做点蛮不讲理的事出来。这种相处方式一直持续到两人毕工作,她们周围的人都习以为常,一开始还好心劝两句,后来干脆视而不见,反正吵了之后又会亲密无间。
大二时周薇薇考了驾照,毫不犹豫取出打工积蓄买了辆车,出行方便后更爱和周晴一起到处逛,两个人一起研究衣服化妆品,刷对方的指甲油,周末买菜做饭,味道好不好难说,但吃得很香。
那年圣诞节,周晴随周薇薇去她家里,同长辈们一聊天,才发现原来是自己家亲戚。当时倒也没什么抱头痛哭的感人场面,但是两个女生之间更亲近些,周晴大一个月,被叫姐姐。
大三两个人住到校外,一起租了房子,两室一厅加厨房卫生间,周薇薇开玩笑说好像同居。
结果两个人真的折腾一番,把本来是分开的卧室重新摆过,于是成了一间卧室一间书房。卧室里两张床并排放着,粉色床单是周薇薇的,蓝色床单是周晴的,图案一样,都是彼得兔。床间有一个小小柜子,上面摆着两个女生并肩大笑的照片。
马克杯成对,勺子买的是同样的款式。冰箱里黑巧克力和牛奶巧克力并排放着,还有周薇薇喜欢喝的绿茶,周晴经常充作零食的酸奶。卫生间里,大瓶的多芬沐浴露可以用很久,是两个人共同喜爱的青瓜味道。
一天晚上,雨加雪,大风。周薇薇在学校与同学一起做小组作业,开车回到家已是半夜,筋疲力尽地掏出钥匙,门忽然吱呀打开。
“吃晚饭了吗?”
“吃了点薯条。累死我了。”周薇薇抛下书包跑进厨房。“啊,牛肉番茄汤。”
她要拿碗来盛,被周晴推到水池那里洗手,回头一看桌上已经盛好了,还有一杯温茶。她欢呼一声坐下,埋头苦吃。
“外面太冷了,”周薇薇含混不清地抱怨,“还好有汤,我又复活了。周末吃火锅吧?冬天吃最舒服。”
周晴点点头,替她加满水。
吃完后周薇薇去洗澡,周晴收拾好桌子进卧室一看,她已经趴在床上睡着,长发还滴着水珠。
拿过吹风筒,周晴替她将头发吹干,周薇薇迷糊中听见嗡嗡声,无意识地向枕头那边缩,想要躲开这扰人清梦的声音。
吹好后,周晴替她盖上被子,替她上好闹钟,起身去书房继续自己的作业。呆了一会觉得书房太冷清,于是抱着笔记本回卧室,借着床头灯下的光轻轻地打字,旁边周薇薇沉沉睡着。
周末周晴有事,采购的任务就落到了周薇薇肩上。周薇薇带着长长的购物清单,先去中国超市买了蔬菜肉片和调味品,又到别的地方买了零食。回家时周晴还没回来,于是她开始调酱料。
调完酱料周晴依然没回来,她翻出电锅,接好水准备着,菜也都在桌上摆好,然后去书房看书,期间吃了一个苹果半袋薯片。
周晴回来后,两个人坐到桌前,一起把菜和肉放进去,然后从热气腾腾的锅里捞出来。
“好辣啊,”周晴猛吸气,“这个底料很好吃,下次还买这个牌子。”
“是啊,比上次好多了。”
两个人的嘴唇被辣得红肿,拼命喝冰豆浆。
吃完后一个洗碗一个刷锅,周薇薇伸手想要去拿洗碗液,周晴正好转身,两个人视线对上,忽然时间就停滞了。
后来两个人说起来,觉得大概是周薇薇先探头过去,两个人红润的唇碰触在一起,暖暖的感觉。带着泡沫的手上还分别抓着东西,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轻轻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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