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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
他的手臂很有力道,叶棠无论如何也挣不动,就是无法从他身上离开。
挣扎得越厉害,他箍得越紧,铁了心要与她作对。
叶棠捶他肩,“再这样,我……我不理你了!”
没有用。
“我……我不嫁你了,你难道不怕吗?”
顾远念抿着唇,脸上是一贯的泰然自若,“这已由不得你。”俨然像个真正的土匪。
见他如此,想起好几次被他故意痒到,叶棠报复性地把手伸向他腰间,得逞后赶快向一旁撤。
却不料立刻被钳住双手,叶棠往后挣扎,顺势被他摁倒在座椅上。
“不要,我认输……”
被反攻得猝不及防,她紧紧闭上眼嘤咛着求饶。以为他又会强吻下来,隔了会,唇只是被他轻轻碰了下,耳畔响起缓慢又低沉的声音:“不要乱动,否则……”
顾远念松开手坐回原位,叶棠也爬起身,“否则什么啊?刚才你反应这么激烈,把我吓了一大跳。”
他摇头,语气与往常一样平静,“没什么。”
虽然不知原委,但她终于重获自由了。
腕间传来一阵酸痛,叶棠委屈道:“手腕都被你弄疼了!”
“……给我。”
叶棠把手腕递过去,顾远念捧在手里,替她轻轻地按揉了好一阵。
“还疼么?”
“唔,这下好多了,其实我本来是想拿样东西给你的……”
她弯下身,从包袱里取出两样物件。
那条红色丝线被她分作两段,一段编成了条剑穗,另一段编成了手环,由于长度不够,她还向花月另外借了些红线。
这几日她抽空编了许久,还没来得及给他。
“我看你那柄剑上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就做了条剑穗,形状和平安符一样。”
顾远念接过剑穗,拿在手里仔细摸了一遍,“你替我系在剑柄上罢。”
叶棠从座椅下拿出玄铁剑,将剑穗系上去,双手合十祈祷着。
“希望你平平安安,再也不要受伤。即便万不得已受了伤,也绝不会危及性命。”
她正要戴上手环,顾远念执起她的手,“我替你。”
叶棠犹豫着要抽回手,“你看不见,会不会不太方便?还是我自己来罢……”
顾远念牢牢捉住她的手,摸索着将手环绕过她的腕间,去找末端的环扣。失败了好次,他仍很执着地尝试,终于戴上了。
叶棠拿起他的手放上去,“你摸摸,好看不好看?”
他毫不犹豫地点头,“……嗯。”
望着他的模样,叶棠心里泛起一阵酸楚。
他们就快成亲了,而他却什么也瞧不见。这世间多少繁华烂漫,全都与他无关。
顾远念重新揽过她的腰,“……怎么难过了?”
“奇怪,我又没哭也没出声,你怎么知道我在难过?”
“直觉。”
他拍拍她的头,“难过什么?”
叶棠嘟着嘴,“在替你难过,你什么也见不到,我方才还在想,要不干脆等你眼睛恢复了我们再……”
抱着她的手臂紧了几分。
顾远念:“不,就要现在。”
叶棠眨了眨眼,“好罢,我不再多想了,你一定要好好治眼睛。”
马车沿着鹿鸣山的路奔驰,惊起一地枯叶,在车后打着旋飘零。
又是一年秋末,虽然寒意不减,但不同的是身旁已有了他。
顾远念将她的双手拢进掌心,“冷么?”
叶棠摇摇头,反过来握住他的手,“与其问我,不如问问你自己,你可是刚痊愈的病患,需要格外关照。对了……”
她从包袱里翻出一只茶壶。
“因为你总吃不下饭,所以我特意向月隐大夫请教,用适合补身体的食材煮了壶汤,这会儿还是温热的,你试试看能不能喝得下。”
叶棠倒出一些,用汤匙舀着一点点喂给他。
“还能喝吗?”
顾远念点头。
虽然喝得慢,可他还是全都喝完了。
叶棠激动得亲他的脸颊,“太好了,有进步。”
却听他道:“……亲错地方了。”
叶棠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他捧着头吻下去,“唔……”
徐逸一直留在水镜寺,为的便是等待机会和叶棠见上一面。
谁知却发生了这样的变故,正一筹莫展,看见高二回来雅舍收拾东西,说是要准备出逃,他便也收拾行李,策着马车跟在叶棠和顾将军的车后。
然而他对山路不熟悉,又没有驭车经验,眼看快被林煜槐的人追上,叶芸梦看不下去,从车厢里出来跳到车辕上,帮着他拉缰绳。
后边的嘈杂声越来越近,前边叶棠的马车却愈来愈远,逐渐快要消失于视线之中,旁边岔道中忽然冲出一骑马,马上坐着位身着蓝衫的翩翩公子,对着他们微微一笑。
“你们太慢了,这样下去迟早会被追上,不若换我。”
说着便跳上马车,夺过徐逸手中缰绳,把徐逸给吓得一动不动。
“你……你是谁?”
林煜槐腾出一只手,朝徐逸拜了拜,“左骑常侍林煜槐,见过徐官人。”
徐逸指着他,“你……你是林煜樟的弟弟?听说皇上给你和岁安公主赐了婚,此事当真?”
林煜槐眼睛略微睁了睁,显然对此事并不知情,他让母亲去提亲,想着至少要等他回京后才有定论,从未想过会这么快。
林煜槐摇了摇头,“……我也不打算和哥哥回去。”
“那你要去哪?”
“你们追着谁而去,我便也去。”
徐逸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道:“我……我劝你还是放弃婚约,叶……岁安她绝对不会喜欢你的。”
鹿鸣山山路盘错,林煜樟追了会便被甩在后头,好不容易见着了一辆马车,忽见驭车的人被换下,立刻把他们甩开距离,不由得心中纳闷,细细辨认那人身形,竟是自己弟弟!
找了这么久不见人影,还以为他不在此地,哪知是根本就不愿出来。
林煜樟火气更旺:“成天就知道在外边瞎玩,不理会母亲也就罢了,怎敢对为兄如此无礼?速速跟我回京成亲!”
林煜槐没去理他,只管驾着马车,很快就又把他甩得不见影。
待到林煜樟终于赶到山脚下,面对三条不同的路,已完全不知该往何处去追。
守在朔京路官道上的侍卫前来通报,说是无人经过,他们并没有走这条道。
“强抢公主,欺瞒母兄,罪上加罪,他们还打算逃去哪里?”
林煜樟决定兵分两路,非要找出他们的行踪不可。
*
皇上在议事殿里背着手来回踱步,重重地叹息。
“胡闹,胡闹!”
派出去的探子没能追回林煜樟,回来后将鹿鸣山发生的事情简单禀报,皇上连喝了好几碗凉茶才平息了心头的烦闷。
为了岁安考虑,他已经减去多余的繁文缛节,纳彩也免了,让人拿了两人的生辰八字占卜,择了成婚日子,就等着两人回来完成婚事。
若按规矩,婚前还得接见驸马,宴请男方宾客。顾府情况特殊,征远将军受伤在外修养,府中无人,顾远念又正在治眼睛,便按秦碧川的意思免去了宴客礼。
昨日秦碧川已命人将聘礼抬入宫门,百来人的队伍浩浩荡荡,搬了一天才搬完。皇上在宫门检视完毕,算是完成了纳聘。
忙活一通,公主和准驸马却不知去向。
秦碧川气定神闲地端起凉茶喝了一口,瞪了皇上一眼。
“好歹礼仪也算成了一半,你烦个什么劲?”
“为何不能与那林煜樟把话好好说清楚,为何非得逃走?逃走也罢,都要成婚了,为何不回朔京?这成何体统!”
皇上数落完他俩,又开始数落林煜樟。
“林煜樟也是个呆木脑壳!还得派多少人、花多少天才能把他这头犟驴拉回来!”
秦碧川不耐烦地起身,“年轻人爱怎么玩就让他们玩去,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东西,他们觉得开心就好。不如早点按我说的,把这大堆东西一起拉过去。”
皇上仍是过不去礼仪这关。
“这叫百姓怎么看?这不符礼数……”
“大燕国并不只有京城这几座宅子,礼数也是你定的,不过换个地方成婚,想那么多作甚?你若不肯,我先叫人把宫门口的彩礼送走了,其余随你。”
秦碧川说罢就要走,皇上连连叹气,终于坐回椅子上。
“碧川,我准了,就这么办罢。”
他叫来黄福兴,让派人去追林煜樟,又叮嘱道:
“带着赐婚书,便是用上九头牛也得将林煜樟拉回来,再让人抬着嫁妆和聘礼,追踪他们的去向,务必给我办好!”
黄福兴应下,皇上瘫坐在龙椅里,揉着脑袋。
“碧川,岁安既然不肯回京成婚,便是眼里没我这个父皇,我便不去了。”
秦碧川本欲出殿,见他如此颓丧,想起他年纪也大,如今刚平息内忧,外患还未灭,天天操心这些的确受了不少罪,不由语气软下来。
“叶鸣华,俗语说女大不中留,做个好父亲也不容易。你就该学学我的心态,儿子们就是全都死绝,我眉头也不会皱一下,呵呵。”
“……”秦碧川向来是个不着调的,有其母必有其子,她的话也不知是在安慰亦或挖苦,皇上没有回应。
她转过身来,年老的脸上,神采奕奕的眼珠灵敏地转动。
“你若想去又拉不下这个面子,我倒有个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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