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恕罪

　　萧珩的驸马府总算是修建完毕，于是她也要暂时离开公主府住到新的府邸里去。自秋猎回京后便开始着手对付太子的事，两人自然无暇去想别的事，刚开了荤萧珩就过上了“和尚”生活，虽然自认自己不是一个重欲的人，但只要一看到李曦就会有些忍不住的想入非非。

　　因为跟李曦约法三章，自己只能看，却碰不着，忍得十分辛苦。尤其是有时候李曦故意使坏，她是说了不准自己“勾引”她，可她自己却时不时的口头撩拨几句，害的萧珩好几次差点破功的时候，又十分狡猾的“悬崖勒马”，萧珩对此感到无奈，但看着李曦很开心的样子，只能宠着了，左右新婚之夜她是要一点一点算回来的。

　　想到婚期，萧珩沉思了，第一回磕磕绊绊的摸索了半宿，偶尔自己没做到位还弄疼了李曦，想来这方面的事情也许找人好好请教请教，自然而然的萧珩就想到了叶蓉和清茗。

　　清茗退出听雨阁之后就极少在阁中露面，于是萧珩直接去了她们的住处。才进门就看见叶蓉如往常那样在院子里捣药，只是萧珩朝她走去几步路的功夫就见她的师姐停下两次扶着自己的腰歇一会儿，嘴里似乎小声的碎碎念着什么。

　　已经吃过“猪肉”的萧珩一下就悟了，眼观鼻鼻观心，看来这事还得找清茗讨教……

　　叶蓉见萧珩来了放下捣药的杵臼，“阿珩来了。”说着似乎想站起来，但只是稍稍直起腰便又坐了回去，又低声骂了一句。

　　这回萧珩听见了，叶蓉说的是“清茗这个没节制的臭女人！”

　　她也不说破，自顾自的坐在叶蓉对面，这次过来还是有正事要说的，“方世成审的怎么样了？”

　　叶蓉嗤笑一声，“他呀，是个没骨气的，稍微用了点我的独门秘药就把这些年跟着李昭干的那些事全招了。”

　　您那独门秘药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吗？

　　萧珩腹诽，可不敢招惹叶蓉，“记录下一些，给李昭送过去吧。”

　　“嗯？”叶蓉面露疑惑，“不是给皇帝送？”

　　萧珩轻笑一声，“经过上次的事你还没看明白？李烨这个人最会粉饰太平，真把证据送到他那，也不过是多给了他一个拿捏李昭的把柄，可若是给了李昭就不一样。”

　　叶蓉细想了一会，笑出了声，“狗急跳墙？李昭那么怕皇帝，他敢吗？”

　　远远的长安街道上传来一阵鞭炮声和敲锣打鼓声，萧珩听着喧闹声，幽幽的回答，“今时不同往日，他不敢也得敢。”

　　叶蓉没再多说，只是随口提了一句，“阿爷来了信，过几日便会到了。”

　　听到叶老要来了，萧珩脸上露出了笑，“好，到时我去给他老人家接风。放心，我这些日子觉得身子很好，没什么不舒适的，让爷爷慢慢来，不着急，赶得上我和曦儿的婚礼就成。”

　　叶蓉心里叹了口气，还是没选择告诉萧珩那药的危险，只是严肃着脸说了一句，“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让阿爷瞧瞧才好放心。”

　　萧珩只当叶蓉是真的过于关心自己的身体，心里暖暖的，没有再说什么。

　　范府迎亲的队伍从宫里出来后需要沿街绕着长安城中的主干道绕一圈才能往范家去，李菁和范业鸿的婚期定的仓促，但好歹礼部是把该有的规制给置办全了。

　　范家这些年圣恩浩荡，加上这次因为这事儿触怒了启帝，为了平息启帝的怒火，好歹是下足了功夫和银钱操办了婚礼，那彩礼队伍从街这头排到街那头，风光无两，李菁自然是得意极了。虽然这婚成的不如自己预想中的美好，但结果好歹也是令自己满意的。自己总算是出人头地，赢了李曦一回。

　　听雨阁的二楼雅间，李曦与殷羡对坐着看着下方街道上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显然对这门亲事感到十分的满意。

　　“倒看不出来你还有当媒人的潜质。”殷羡看着下方新郎阴沉的脸色，冷笑一声，“只是我瞧着是我瞧着这新郎官似乎不大高兴，而公主在范府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李曦懒懒的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她给我下药，我却能以德报怨给她寻上这么一门令她满意的亲事，也算是对的起这十几年的‘姐妹之情’了。”

　　“下药？”殷羡变了脸色，“何时？什么药？”

　　“不过就是那些肮脏玩意儿罢了，没什么大事，都过去了。”李曦风轻云淡的叙述着，实则脑子里又想起了那晚萧珩帮自己解药性的事，脸有些发热。

　　殷羡的双眼眯了眯，却没有再追问，直觉上他感到这件事恐怕不是会令自己满意的结果，于是他下意识地避开了，而是说起了另一件事，“说起下药……老皇帝可能也被人下了药。”

　　李曦有些惊讶，“下药？什么药？”

　　殷羡摇摇头，“只是怀疑，皇帝给了我些药丸，我还未搞明白是什么样的药。不过皇帝身子亏空的厉害，这怕是虎狼之药。别看皇帝现在还算健朗，若有一日大厦将倾，恐怕会一病不起。”

　　“他……还有多少时间？”虽然痛恨启帝的为人做派，但好歹是自己的生父，猛然知道他将命不久矣，说是毫无触动是不可能的。

　　“多则半年，少则……不确定。怎么？后悔了？”殷羡看李曦有些忧郁的样子问到。

　　李曦却坚定的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没想到他竟回不了多少时日了。我想着总该让他知道自己做错了，错的有多离谱才好。于萧王叔一家，他始终欠着一句忏悔。”

　　又是萧珩……那个死人到底还要在李曦心里盘旋多久？阴魂不散！

　　殷羡冷声道： “就算你那父皇真的忏悔，镇北王一家也听不见了，你何必花费时间绕那么多弯子？若你想，我现在就可以让他瘫痪在床，扶你登位。”

　　殷羡不明白，李曦有很多次机会可以一举解决掉拦路的皇子和昏庸的皇帝，但她一直没有这么做。她一直在等一个机会，或者自己制造一个机会，就为了让皇帝认识到自己谋害镇北王一家的决定是多么的错误。或者说，是为了那个已经死了五年却仍在她心里阴魂未散的萧珩。自己为她做了这么多，这么多年陪她风雨共济，难道就是比不上一个死人？殷羡不信！

　　李曦听了他的话却缓缓的摇了摇头，“还不是时候。”

　　又是这样！

　　殷羡没在说什么去惹李曦不快，顺从李曦的决定也是这么多年来他爱慕李曦的一种表达方式。

　　雅间的房门被扣响，夏竹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殿下，慕将军已经在下头等着了。”

　　“知道了，我马上下去。”

　　李曦答应着，起身准备离开。萧珩明日就要搬离公主府，两人之后再见面也不方便，约着今日一起去郊外踏青。

　　临出门前听殷羡道，“慕亭此人太过神秘，听雨阁的探子到如今也没摸清他的底细，你当真要与他合作？就算真要合作，除去成婚这一条路，应当还有别的方法才是……你若不想嫁，我可以帮你。”

　　怎么会不想嫁呢……

　　李曦想到萧珩就要与自己成婚了，心中泛着甜，但这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于是也没有和殷羡细说，只是摇了摇头淡淡道，“不必，我自有分寸。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李曦说完便离开了。殷羡站到窗边，这个位置正好能看见站在听雨阁门口等着李曦的萧珩，萧珩也察觉到了窥探的视线，反应灵敏的寻了过去，二人的目光在空中对了个来回。最后两人都是无声无息的移开了视线，仿佛方才空气中的火花全然没有对撞过一般。

　　迎亲的队伍绕完了城里的主道朝着范府的方向去。相较于李菁的春风得意，骑着大马走在队伍最前头的范业鸿可就显得不那么高兴了。他全程面无表情，甚至可以说是冷漠，好像今天结婚的新郎不是他一般。

　　一旁随行的范业成见他这样不由得挨近了一些也没提醒道：“大哥，你别忘了爹交代过的事。这亲你得兴高采烈的成咯，不然叫陛下知晓，怕是要不高兴。”

　　范业鸿的眼神陡然间凌厉了一瞬，阴测测的往后看了一眼紧跟在迎亲队伍中间的花轿，扫了一眼便回过头，心中郁郁，还是勉强着露出几分笑意，心中却是憋闷不已。

　　李菁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贱女人，竟敢算计自己！明明是让她把李曦弄过来，没想到却被这女人摆了一道。如今不仅不能抱得美人归，还丢了羽林军的职位。李菁在宫里地位平平，生母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嫔，对自己没有丝毫的助力！如今自己又被撤了职，启帝也没透露后续对自己有什么安排，难道他就要这么坐以待毙？赋闲在家守着这个自荐枕席，恬不知耻的废物公主？

　　范业鸿越想越气，绷着虚假的笑脸直到拜完堂进了屋便彻底沉了下来。端坐在床边的李菁还盖着红盖头，看不见范业鸿此事难看至极的脸色，凶相横生，活像个阎王。一旁递来喜秤的喜娘被范业成这副样子吓得声音都有些不稳。

　　“大，大公子，该挑盖头了……”

　　范业鸿久久盯着喜娘手上的喜秤，仿佛要用眼神将喜秤拦腰折断！

　　李菁听范业鸿半天没有动静，刚要开口，就听范业鸿道，“东西给我，你们都出去。”

　　这礼还未行完，喜娘有些犹豫，“可这礼……”

　　范业鸿的目光又冷了几分，“本公子自会看着来。怎么，你想打扰我与公主休息？”

　　语气里带上一丝威胁，范业鸿的目光又实在吓人，喜娘的背上渗出了冷汗，再不敢对待，领着房里服侍的丫鬟们尽数退了出去。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范业鸿才觉得舒心不少。他闭着眼想了想这几日范思哲的叮嘱，大丈夫能屈能伸，如今自家还要靠着启帝，能忍的不能忍的都得给他忍下来。

　　再睁开眼时，范业鸿脸上挂上了标准的笑意，一步一步的朝床榻走了过去。

　　李菁低着头，透过盖头下方没遮挡的地方看见正红色衣袍的一角，衣袍下隐着一双黑云纹皂靴。很快她头上的盖头便被喜秤挑开，适应了一会儿光线，才看清面前的人。

　　范业鸿武将出身，身材壮实魁梧，皮肤偏小麦色，看起来威风凛凛的。李菁报了羞，“礼还未行完，怎就让下人们都退下了？”

　　当然是懒得跟你行那些繁文缛节！你也配？

　　范业鸿心里冷笑，面上却是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捏着李菁的下巴，“自然是为了能快些与殿下共赴巫山云雨……”

　　李菁羞红了脸，闭着眼享受着男人的亲吻，声若蚊蝇，“合卺酒还未喝呢……”

　　范业鸿和眼眸暗了暗：真是麻烦！

　　李菁迷离着眼，没有看见。范业鸿起身去桌边拿了两杯酒过来，却没有递给李菁，正在李菁疑惑时，范业鸿将两杯酒都倒进嘴里，随手将杯子往后一扔，把李菁压倒在床上便将唇覆了上去，含在嘴里的酒水也被一并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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