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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素节微微一愣,继而捧腹大笑,笑不能止:“哈……勾……哈哈哈……勾……引……噗……哈哈哈……哈……”
越笑声音越大。
勾引紧张道:“王爷,别笑了,让人听见……”
素节笑得蹲在地上,指着他狂笑:“你……取都取了……哈哈,还怕人知道……哈……”
勾引手足无措的蹲在地上,连连摆手:“我这名字没几个人知道,王爷……你千万别笑了,让人都知道我还怎么活啊。”
素节抱着肚子笑得起不了身:“勾引……噗……哈……你爹是怎么想到这个名字的,哈哈……哈……”
勾引怨念颇深:“都是当年那个该死的算命的,非说我要是不叫这个名字便会英年早逝,断子绝孙,死无全尸……要多惨有多惨。老爹受不了,就这么叫我了。”恶狠狠的握拳,“敢情不是他叫这倒霉名字。”
“哈哈哈哈……那个……哈哈……那个算命的必然是故意的……哈哈哈……看你这个姓氏……哈哈,笑死我了……”素节指着勾统领,“勾引!这名字简直太有趣了……”
勾引见素节对这名字甚是张扬,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长乐王府上有一个男人叫“勾引”,欲哭无泪:好不容易瞒了这么多年,决不能此时前功尽弃。情急之下抬手捂住素节的嘴,小声哀求:“王爷,我求你了,千万别闹的人尽皆知,快别笑了。”
素节也不想笑这么久,可偏就是忍不住,被勾引这一用力,早就笑软了的素节一下子就往后栽倒在地。勾引是下足大力气的,没想到素节支撑不来,捂着素节的口便跌在她身上。
把长乐王当肉垫使了。
素节唯剩一双眼睛自由,愠怒的瞪着勾引,勾引显然没想到会出这种状况,呆愣愣的看着身下的素节,猛地红了脸,慌张的爬起来,呆坐在一边,不时偷偷的抬眼去瞅素节。
素节起身整整衣衫,恼火道:“是你压倒本王,又不是本王非礼了你,你那是什么表情。”
勾引的脸更红了,尴尬的爬起来,仍旧是看也不敢看素节一眼。好似他才是被占便宜的那一个。
素节气节,抬脚踹在勾引腿上。勾引生生受下,垂头一言不发。
“你和你这名字还真不般配。”素节咬咬牙,丢下勾引拂袖离开。
素节刚刚离开,勾引便后悔不迭的蹲地抓头:完了,这算不算冲撞了长乐王。王爷那么生气,完了,估计肯定是了……真的惨了,要是被皇帝知道,死定了!
“小王爷,你最近气性真大,每次回来都拉长着脸。”抱玉已经见怪不怪了,边倒茶边道。
素节也不等抱玉把茶杯递给她,先一步抢过来,一口喝干:“出师不利,还不许生气?”
抱玉撇撇嘴。
“明天开始,本王称病。”素节拍下茶杯。
“哪有为官第二天便称病不上朝的。”抱玉毫不迟疑的指出,“小王爷,你也太懒了吧?”
“五更天,起不来。”素节言简意赅的丢出原由。
抱玉异常用力的叹气,暗自感慨:同样是入朝为官,怎么只有自己家的这个如此不争气。
敬王本以为素节第一天入朝,必然有很多事情不知道,要学习,所以来拜访得晚。然后便听抱玉端出“长乐王今早起猛了,身体不适”这个蹩脚的理由来转交给勾引。敬王不禁苦笑,同来的雅王打开扇子扇:“敬王兄,既然小侄子懒得见我们,那本王先走了啊,大好美人还望眼欲穿的等着本王呢。”
“少去青楼。”敬王嘱咐道。
“得了,和我说也白说,还是叮嘱小侄子去吧。”雅王摇着扇子早就走远了。
敬王回过头,问勾引:“怎么?长乐还好吧?”
勾引哪儿知道素节怎么样,讪笑:“我只是侍卫统领,里面怎么样我便不知道了。”
敬王微微皱眉:“怎么,长乐王府没有总管?”
勾引一愣,费力的想来想去:“这个……”苦笑,“其实皇上派我们来的时候,大体都是安排好的……只是这样重要的侍从不曾代替王爷做下安排。但王爷来了之后从来没有过问过一句,也就空下了……现在只得我出面了。”
敬王苦涩的笑了一下:“代本王问候长乐。”
正堂之内的屏风后面有着通往内宅的门,抱玉一直躲在屏风后面没有走,一等敬王离开,便出来,好奇的打量莫名其妙的勾引:“你真叫‘勾引’?”
勾引无力的垂下头:这个王爷还真的说了……
抱玉一本正经的摸着下巴:“侍女之间都一直在问那个英俊的侍卫统领到底是什么名字,这下她们可算是知道了。”
勾引登时抱拳哀求:“抱玉姑娘,你可千万别张扬啊。”
“说晚了,小王爷已经到处张扬过了。”抱玉惋惜道。
勾引郁闷的垂下头,一步三晃的失魂落魄离开正堂。
“这表情真不错。”素节出自屏风后面现身,含笑道。
抱玉面露不快:“小王爷,你这根本是欺负人嘛,勾统领看起来真的是很伤心呢。”
素节冷笑:“我就想看他伤心。我还想看他日日郁闷的模样。”谁叫你轻薄于我,这叫报应。
抱玉嘟着嘴:“小王爷,太坏了。”
“你最近话太多了。”素节瞪了抱玉一眼。
第一天上朝便睡的死去活来,去中书内省不过是露个面便把所有的事情推给同僚,第二天便开始称病,一病病了十多天。皇帝对长乐王如此行径叹了口气,唤过叶总管:“吩咐下去,朕要亲自去长乐王府探病。”
叶总管愣了一下:“陛下……这,不好吧?”
皇帝浅笑道:“只要朕一天还是皇帝,朕便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没人可以阻止。”
叶总管垂下头:果然,皇室中人没一个好伺候的。却还是忍不住多嘴:“陛下,要不要传唤御医同往?”
皇帝起身:“朕不曾吩咐,自然是不用。”轻轻的像是自言自语般又加上一句,“不然长乐王该有多尴尬。”
长乐王是在装病,这一次,未免太过明显了。
素节哪里想过皇帝会亲自驾临,而且府上一干人等几乎都是皇帝的人,皇帝不叫通传,自然都乖乖听话,等素节知道皇帝来的时候,皇帝已经人在她的房门口了。
素节情急之下只来得及挽上披帛,根本来不及装病,只得硬着头皮接驾了。
皇帝看着素节随意束起的头发还被挽在披帛下来不及拂出,不由的一笑,抬手轻轻帮素节拉出头发:“长乐王身子可大好了?”
素节看了眼因为懒惰,只用一条绸布系住的长发,尴尬不已:“臣弟……好多了……”
“明日能否上朝了?”皇帝摆摆手,示意素节起身。
素节慢慢站起来,心下无奈,不情不愿:“应该,可以了。”
“只是应该?”皇帝坐在桌边,“要朕着太医来瞧吗?”
素节垂下眼睑:“不必,臣弟明日会忍病拼死上朝。”
“那好,朕,也就不多打扰长乐王歇息了。”皇帝也不追究,就此起身,含笑道,“朕很期待明日在朝堂之上再次见到长乐王。”
素节冷哼一声:“皇兄放心,臣弟纵是病死,也会拖着棺材前去聆听圣训。”
皇帝不怒反笑:“王弟还是如此风趣。哦,朕想起来了,朕不曾为长乐王府安排总管,王弟不要忘了安排才是。”
“对于臣弟的府中之事,皇兄关心太过了吧。”素节冷冷道。
皇帝略露出感伤之色:“朕实是怕王弟府上少了总管,事事不便。但既然王弟如此抗拒,至此之后,王弟府上事宜朕不再过问便是。”
“皇兄金口玉牙,一言九鼎。臣弟自是安心了。”素节口中道,姿势,已然是恭送皇帝离开了。
皇帝微微一愣,反而坐回原位,面露不解:“长乐王弟似乎对朕积怨颇深。”
“臣弟倒不知皇兄为何会有如此感觉,叫臣弟如何受得起。”素节毫不迟疑道。
皇帝轻笑道:“可朕来了许多时,连一杯茶都不曾见王弟相给,朕又怎么不这样想?”
素节不耐烦的偷偷白了皇帝一眼:“抱玉,上茶。”
抱玉忙去煮茶,不多时端上来,刚要为皇帝倒上,皇帝便笑着示意她放下:“朕前去敬王叔府上的时候,都是敬王叔亲自为朕倒茶。”说到此,欲言又止的看向素节,“长乐王弟……”
想要我亲自动手便直说,磨磨唧唧、婆婆妈妈真是烦死了。素节烦躁不已,耐心用尽,抬手去抓茶壶:“既然皇兄开口,臣弟屈尊服侍便是,何苦非要拉上敬王叔的名号。”
抱玉一惊,脱口:“小王爷,烫……”
可惜,喊得晚了。
素节生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手指自然娇嫩,这一烫登时甩开茶壶,茶壶里滚烫的茶水洒了出来,素节倒是受惊之下很灵巧的抽手回来,可洒了皇帝一身。
尽管隔着几层衣服,但看皇帝蹙紧的眉头——应该……很烫。
素节抬手,捂住脸,叹息:这下可惨了。
叶总管是最慌张的一个,一面给皇帝擦拭,怕他烫着,一面又不敢得罪长乐王,只得委婉道:“长乐王爷可有替换的衣服?”
言下之意是你还不快拿衣服给陛下换上,要真是烫伤了可怎么是好。
素节苦笑:“臣弟的衣服,怕是皇兄穿不得……若是不嫌弃,抱玉,你去找勾引要件衣服来。”
“勾引?”皇帝闻言也是一愣。
素节诧异:“勾统领不是皇兄派来的吗?”
皇帝轻笑出声:“原来勾统领的名字是这样的。”又转向手足无措的叶总管,吩咐,“你回皇宫拿件替换的衣服来,在此之前……”皇帝看向素节,笑道,“朕只好先叨扰长乐王弟了。”
尽管素节不愿意,但也不能把此时湿漉漉的皇帝就这么扫地出门,无奈道:“既然皇兄如此说了,臣弟还有拒绝的余地吗?”
可叶总管是走了,皇帝难道就要穿着这身湿衣服一直等到他回来?抱玉战战兢兢道:“陛下……要不要奴婢先伺候陛下把这身衣服脱下?”
素节毫不理睬这两人,兀自拿了本书,倚在榻上自览。
皇帝和善道:“也好,穿着这湿淋淋的衣服,着实难受。”
听着那边衣服窸窣落地的声音,素节的脸,微微泛红。
“王弟在看何书,怎么看的满面绯红?”皇帝丝毫不在意浑身只着亵衣,来到素节面前,夸张道。
素节脸色更红:“臣弟说了身体不适……”
“这样吗?”皇帝轻轻抽走素节手中的书,调侃的笑道,“不是什么淫词艳曲?”说着,坐在素节身边。
素节面露不满:明知君臣不能同席还故意如此,真是烦人得很。不紧不慢的起身,想将软榻腾给皇帝,皇帝却立刻按住她,轻轻道:“长乐,你一定要这样疏远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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