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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回
素节回来的时候,抱玉不在房里,只有郁怀一个人坐在那里看书。郁怀抬眼瞅了素节一眼,又低下头去,很是冷淡。
素节也不理会,进屋倒在榻上:“抱玉呢,又哪儿疯去了?”
郁怀拿起手边的药瓶过去,挑出一些抹在素节的伤处,如此近的距离,郁怀闻到素节身上有一丝淡淡的酒香:“你喝酒了?”
“没有。”素节往后一躲,“你轻点儿,我又不是死人,疼啊。”
郁怀垂眼,再抬手,果然轻了许多。
素节又道:“我这伤都结血痂了,还用抹药吗?”
郁怀也不理她,兀自抹药。
素节眼见郁怀差不多把半瓶的药膏都抹在自己脸上,猜测他八成是心情不好了,小心翼翼道:“要不剩下的半瓶……明儿再用?”
郁怀手上一顿,立即收回手来,独自垂眼看着手里的药瓶发了一下呆,起身走开。
素节跑到铜镜前,看着脸上明显被药膏掩盖的看不出的伤口,暗想郁怀是不是抹了半寸高了。下手去一摸,手指上满是厚厚的药膏,素节无奈的用巾帕擦干净手,嘟囔:“浪费啊。”
“什么浪费啊?”抱玉捧着一个上面放了两个瓜果,一把刀的案回来,“这都是陛下刚赐的,我见新鲜,就用水冰着抱回来了,快尝尝。”
素节看着这些瓜眼生,奇怪道:“这都是什么?”
抱玉得意道:“这个,叫西瓜,小一点儿的哈密瓜,都是西面国家进贡来的,我们平日里都吃不到呢,我先抱了两个来,还有几个在外面的缸里用水冰着呢。”抱玉说着,把它们放在桌上,“对了,还有荔枝、葡萄什么的,我见那些没这些新奇,就扔在缸里没拿来,小王爷要吗?”
“要,当然要。”素节忙道。
抱玉恋恋不舍的瞅了眼新鲜的瓜果,只得离开。
素节立刻拿起刀来,一面切瓜一面招呼郁怀:“来,我们先吃,不等她。”
郁怀倒不在乎这新鲜瓜果,但见素节像是砍人般拼命般去砍瓜,怕她伤了自己,只得夺过刀来:“我来。”
素节喜不自胜的站在一边乐颠颠的看着,刚切好的一小块转眼就被素节拿走下了肚,再切,又下肚……
几次之后,郁怀停下手:“这么大的一个瓜,你打算都自己吃?”
素节眨眨眼:“那……见者有份,忍痛分你一半。”
郁怀漠然的继续切瓜。
素节撇嘴:“这瓜可是甜得很,你不吃损失可大得很。”
“甜?”郁怀闻言放下手里的刀,看着素节,素节正一脸莫名其妙,郁怀已挨身过来,揽过她的腰肢,低头吻住那红润的嘴唇,却只一下浅吻便离开,“不怎么甜。”
素节登时死的心都有了,一张脸通红:“我又没说这个!”
“是吗?”郁怀淡淡道,拿起刀继续切西瓜。
素节本来憋足了气不再理他,可却忍不住瓜的诱惑,没一会儿便忍不住道:“你把那个哈密也切了呗……”
郁怀淡淡的笑,拿过哈密瓜,抬手切开。
抱玉捧着一盘子荔枝、葡萄回来的时候,顿时传来一声凄厉的哀嚎:“你们居然不等我,自己先吃?”
素节撑得难受,正仰在榻上休息,懒洋洋抬手:“不是给你剩了些吗。”
抱玉重重的放下盘子,哼了一声:“那和等我一起吃怎么一样。”
素节起身:“不吃就给我留着。给你留了还挑三拣四的。”
抱玉再没二话,扑过去便吃,然后才想起来房里似乎少了什么,半天才想起来,兴奋道:“怎么,那个姓郁的终于肯走了?”
“走什么走,他是嫌屋里闷,出去转转。”素节又懒洋洋的倒了回去。
“我也闷。”抱玉适时抱怨,抓了两块瓜挨近素节,“我听说这府上可有小戏子的,要不我们叫她们唱戏?”
素节兴致索然:“我不喜欢听戏。”
抱玉跟了素节这么久,自然知道她是不喜欢看戏的:“我知道,可我想看啊。”
素节没搭理她,反倒问:“郁怀怎么还不回来,不是走丢了吧?”
“小王爷你没逛过不知道,这个宅子比外面看上去去可大得多,说不定是真走丢了呢。”抱玉答道,“不对,别岔开话儿,我要看戏。”
素节“噌”的一下坐起来,直奔门去:“我去找找。”算是逃了。
看戏,大冷天的看什么戏,闹哄哄的,有什么好看的。素节在自家宅子里乱转,没多久便发现——走丢了。
这宅子除了府门到素节房间的那一段之外,素节根本没往其他地方走过,可以说是完全陌生的也不为过,这下可好,自己家走丢,想想都觉得丢人。素节还真没那个脸去揪着侍女问自己的房间该怎么走,只得问:“郁怀呢,见到人了吗?”
结果郁怀根本没往这天路上走,害的素节仍旧是要像没头苍蝇一样随处乱转。
“王爷?”
素节循声一看,见是勾引,心中更加郁闷。
勾引夸张的四下瞅瞅找找:“王爷这是找什么呢,相好的丢了?”
素节一听,立刻道:“你看见郁怀了?”
“不光看见,我还瞪了他一眼。”勾引极端厌恶道。
“你对郁怀哪儿来那么大的敌意?”素节老早就想问了,“怎么?小倌弄得你父母离散、兄弟反目了?”
勾引瞪着素节:“王爷啊,你说话可真够难听的。我就看不上有手有脚却靠色相赚钱的男人,这不正常吗?”
“郁怀人呢?”素节虽然问的是郁怀,实际上就是想有人能把自己带到熟悉的地方去,省的被人发现其实是迷了路,丢人。
“往南边角门去的道上。”勾引道。
南面的角门?素节眉头一紧:“带我过去。”
“是,是。”勾引无奈:好好的忙里偷闲,这可好,被主子抓住不算,还有活计,从这里去南面角门怎么也要一炷香,可怜自己是刚从那边偷闲过来的。突然眼珠一转,笑得是春光明媚、阳光灿烂:“王爷,你刚刚是让我‘带’你过去?你不会是自己家里迷路了吧?”
素节心中尴尬,面上却呆滞的很:“你是不是还要研究本王的遣词用句?”
勾引笑得更瘆人,洋洋得意:“迷路就迷路,谁还没个把柄在人手里,哈哈,王爷在自家宅院迷路。”
“勾引。”素节叫了一声,勾引回头一瞧,见素节笑得诡异,心里“咯噔”一下,素节笑道,“上次鞭子挨得不够是吧,又想挨板子了?”
勾引一下子泄了气,口上还是不服的嘟囔:“就知道暴力压服人,有能耐你以德服人啊,我不就是话多了几句吗,又无伤大雅……”
“我就是没能耐,我就只会打你让你服,怎么样?”素节哼道:以德服人的都是无聊到没事做的蠢货想出来的娱人娱己的游戏,她精力、时间都有限的很,可没那么多能够浪费在这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上。
勾引一副命苦跟错了主子的哀怨像,带着素节往南走。
带着养尊处优的素节,两人的速度想快都难,当真是足用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到了南角门,可一路上并未看到郁怀。素节问把门的小厮:“看见郁怀出去了吗?”
“郁少爷说是出去买什么,走了不大会儿。”小厮道。
出去了?素节又问:“往哪儿去了?”
“往东。”小厮道。
东?东有什么?素节还不及细想,便有个气喘吁吁的侍女前来通报,说是雅王来了,正在素节房中等着呢,让素节快些回去。
“我房里,谁让你们把他带到我房里去的?”素节恼道。
侍女这个委屈:“是雅王爷自己找去的。”
素节看了眼角门,打发勾引该做什么做什么去,抓了这个侍女带自己回去。
一回房,只见雅王忙不迭的吃着进贡来的鲜果,抱玉眼巴巴的站在一旁看着,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素节咳了一声,示意自己到了:“雅王叔真是好兴致,才玩过恭康王府的流杯亭,又转到我府上吃果子,想来雅王叔是为了眠花宿柳花,连吃果子的钱都花光了。”
雅王咽下口中的食物,嫉妒道:“你以为这些罕有的果子我们是都有的啊,算了吧,听闻这些都是极爱坏的,虽然进贡了很多,但差不多都在路上坏了,只剩下没几个。偏心的皇帝侄子就只分给了你,我们这些个叔伯可是一样也没捞到,只能到你这儿来蹭。”
“雅王叔若是喜欢,外面还有,王叔可以抱几个回去吃,别赖在我这里。”素节说罢,吩咐下人给雅王拿几个回去。
雅王眉开眼笑:“还是小侄子懂事。”却还在一刻不停的吃,“对了,我可听说你府上有好的戏子,正好,明儿我叫人来你府上听戏,反正你最近也闲在家里没事做。”眼见素节要反驳,雅王飞快的洗手擦干道,“就这么定了,本王走了啊。”说罢,不等素节说什么,人已经跑了。
丢下满桌的瓜果皮核。
看戏?无缘无故的看什么戏。素节瞪向抱玉:“你怂恿的雅王?”
“没有,没有,不是我。”抱玉心虚的连连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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