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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花芙蓉玉剔透
前面有宫人带领,我在石子路上袅袅走着,身旁的花树繁茂,我心情大好。路上太过安静,那蓝衣宫人我又没见过,便笑着和她搭话:“这位姐姐,上次我来怎得没见你?”
蓝衣宫人回过头来笑笑,长相恬静,恭恭敬敬道:“奴婢十天前才调到永寿宫的,这也是头一遭见小姐,怨不得娘娘时常念叨,果然是一玲珑人。”
被她这么甜甜一赞,我毛病又犯了,整个人飘飘忽忽,一时间和她觉得很是亲近。走到宫门口,就见四月儿早就等在那儿了。看我过来,盈盈上前,因那次早就熟悉,便也没了拘谨:“六小姐来了,难怪今儿奴婢看这云朵儿都带着笑呢!”我知她是又想起了我那笑话,如见了故人一般,拉了她的手嘻嘻哈哈。
房门口也有人在等着,一小丫鬟早听到了声响儿,赶忙撩了竹帘唤道:“娘娘,兆佳六小姐来啦!”竟然有回家的感觉,什么都很亲切。我与四月儿相视一笑,抬脚进去。
敏贵妃这次穿了件很是清爽的蜀绣四段锦旗装,大片大片的牡丹花在裙上开的争奇斗艳。我不禁惊艳,这人有了气质,穿什么都这么好看。她歪在榻上,另一边还有一位□□,梳着一丝不苟的旗头,上面一朵粉粉的芙蓉绢花与身上那件春意戏蝶图的旗装很是相配,精致的妆容更加衬得此人如出尘仙子一般,一双精心描绘过的杏眼里似羞带娇,但全然没有丁点儿做作。我一时看得痴了,心想,这样的美娇娥是哪宫的娘娘啊?又看看正冲我点头的敏贵妃,觉得皇上老爷子可真幸福,那些俊朗阿哥们的额娘难道都像这俩人这样美丽吗?
“瑾月,想什么呢?”敏贵妃如丝缎般地声音飘进耳朵,我赶忙回神,羞赧地上前福礼:“瑾月见过贵妃娘娘,还有……这位娘娘。”不知该怎么称呼,只能这样。
那□□一听,粉脸羞红。敏贵妃先是一愣,紧接着抿嘴轻笑,摇着手道:“错了,错了。这位不是宫里娘娘,而是老四的福晋。”
什么?福晋?菩萨、上帝、真主阿拉……
身子哆嗦了一下,怔怔看着坐在榻上正眯着美目冲我娇笑的四福晋,煞那间顿悟了——原来那些小言、八点档电视剧中小三和正主碰面时的复杂心情是这样的啊!果然戏剧来源于生活,就连这不期然的碰面在古代都屡试不爽!
敏贵妃一定看到我嘴角抽动了一下,有些奇怪地瞧着我,还十分关切地上前扶我问道:“瑾月,怎么了?没关系的,你没见过她,晴儿不会怨怪你。”
那拉•罗晴,我怎会不认得,只是她不知我的存在罢了——一个她与他生活的闯入者,正滑稽的站在她面前。
我心里就像在敲鼓,一个声音在脑袋里嘲笑:“怎么样?傻了吧?那是正主,快上前去打个招呼吧,嗨,老大,我是你老公的小三,咱俩也算是姐妹……”
听得敏贵妃的话,我僵硬地冲她笑笑,又十分机械地将头扭过去,对四福晋心虚地福了个大礼。福晋年轻,虽是出身富贵家,但很显然被我这十分郑重其事地弯身叩首给吓到了,赶忙从榻上下来,竟熟络地一拉我手,声音犹如天籁:“六小姐无须多礼,我们年纪差不了多少,这可要折我寿了!”
不不,活该折寿的人应该是我,您可别。我一味儿摇头,在他们看来乱七八糟。浑浑噩噩,敏贵妃在笑,四福晋也在笑,可我就想做了坏事的孩子,被他们笑得发毛。
一杯茶已喝了一半,我仍如坐针毡,不仅是因为四福晋就紧挨着我,更是因为她似乎很喜欢我,与我很是体贴亲昵。我也在努力告诫自己“瑾月,人家不认得你呢,不知道你那些坏事”,可就是不能泰然处之。
“晴儿,这粉镯怎没见你戴过?看样子是蓝田的冰花芙蓉啊……”敏贵妃发现了宝,惊喜地问道。
四福晋抬起手腕,真的,一只剔透晶莹地粉色玉镯正绕在她那藕段般地皓腕上,无限柔情:“是……贝勒爷送的。没戴多久,额娘。”说着,脸上一抹飞霞,道不尽地柔美。
哦,不错,芙蓉玉的很好看,他果然品位不俗,我瞄着那镯子。
“对了,我听说贝勒府里遭了飞贼。你们可好吧?”敏贵妃虽身居后宫,可消息灵通。
四福晋点了点头:“我们没事,幸亏及时把那人制服了。不过真的很吓人,居然有人这么大胆。贝勒爷那晚还从房里拿了宝剑出去,不知怎的,一晚未归。后来才听说,是有人受了伤。”
敏贵妃听得惊险异常,十分担心:“老四也是,叫家丁去管就好。什么人这么重要,竟让他如此上心?”
我听着,肩膀一疼,我想是神经性的。
四福晋摇头:“不知。我也十分担心来着,可没过多久,爷就心情十分好,整日笑着,这镯子就是那时送的,我也很莫名其妙。平素都是下人挑了送些过来,可这次却是他亲自……”似是说多了,低下头去,声音也渐渐变小。
我一抖,呛了一口,在敏贵妃疑惑地眼神里生生压了咳嗽。淡定,瑾月,要淡定!
“哎……你就是这样。他送你东西不是很好吗?老四真是,呵呵,看来我那次提醒了他,这终于有点开窍,懂得疼人了。”敏贵妃心情大好,抚摸着那方玉镯。
我快要背过气去,咳嗽怎么也压不下去,脸憋得通红。四福晋发现了,急忙为我拍背:“哎呀,像是呛着了,咳出来就好了。被茶烫着了吧?”
一下一下,那柔弱无骨的小手轻拍我背,在我却是最具杀伤力的温柔惩罚。四福晋,请你狠点,就算把我拍晕也无所谓,原谅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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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四福晋要回贝勒府,敏贵妃十分热情地送她,临了在耳边轻语几句,又惹得新嫁少妇脸红不自禁。我长长舒了一口气,像是打了一场战役。又与敏贵妃说了一会话,聊的都是四贝勒和十三阿哥。她就像是一个普通母亲一样,把俩兄弟童年的趣事与我全数贡献。这让我一直暗笑,计划等找个时候一定要在四贝勒面前提一提,捎带着告诉瑾莲这些高级机密,竟一时忘了白天的郁闷。
宿在永寿宫,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去了趟姑姑那,整个白天都在承乾宫里玩闹。过后,想起那临渊亭,便独自一人去了园子。
还是那样,没什么人气的园子清静得很。慢慢踱到假山下,仰望那亭子。此时丁香已经谢了,绿丛掩映下的临渊倒也是处美景。亭子里空空的,耳边却还留着那日的欢声笑语与脸红失措,我轻扯嘴角,会心一笑。
“主子,咱回吧?德妃娘娘要担心了!”一个娇小的声音像是在哀求。我寻声回头,似是从湖那边传来。
“不行,我非要把那帕子拿回来!”另一个声音,虽然也似银铃一般,可多了些倔强。
我来到湖边,只见一高一矮两个女孩子正在那儿,那高个子年纪与我相仿,此时正被矮个子的拉着,探出了半个身子,伸手去够飘落在湖水里的一方丝帕。昨天下过雨,湖边湿滑得很,我一看那高个子,马上大叫一声“危险”,慌张跑过去就将那不知深浅地家伙拦腰拖离了湖边。
“你干嘛!”我还正心惊肉跳,可那女孩子竟瞪了一双大眼冲我大叫。
很好,我又一次被好心当做驴肝肺。无奈摇摇头,比她声音高了八度大嚷道:“你说我干嘛!掉下水去,看你怎么办!”
女孩子一愣,惊讶的发现竟然有人比她嗓门还大,一张尖尖的瓜子脸阴晴难定,粉嘟嘟的秀唇很不搭调地继续叫嚷:“要你管!本格格要捡帕子,丢了你负责?”
见过这么嚣张跋扈的,她成功的让我想起了司茹,可她比司茹漂亮多了。我烦躁地掐掐眉心,彻底撒手:“好,你去,你去,到时候变一女鬼,逢人就说,我冤啊,就为了块破手绢!”
“你说什么?破、手、绢?翠柳,拿剑来,我要好好教训一下这敢侮辱十四阿哥一片真心的小妮子!”高个子女孩十分豪放地朝后一伸手,我这才注意到,天,小个子丫鬟手里居然怀抱着一柄长剑!
翠柳惊慌地往后缩了缩身子,显然觉得自己主子的这个决定十分不理智,高个子女孩仍对我怒目而视。看来我最近真的是不宜出门,前有正主、后有恶女,注定了血光之灾。遇到这丫头是我上辈子造的哪门子孽啊!
突然灵光一闪,对了,那是一柄长剑!
不容分说,我夺过翠柳怀里的宝剑,不顾那女孩的叽叽喳喳,几步到了湖边,努力前倾着身子用剑一挑,那方快要沉默的丝帕得救了。
我用剑挑着手帕在女孩面前晃了晃,十分得意道:“动动脑子,办法还是很多的!”
这丫头看来真的是有点大脑脱线,这么简单的法子都不知道,瞎了这剑。她也正好在接下来的一系列动作证实了我的猜想。
“呀,够到了!我的手帕!”她欣喜若狂地跑过来,帕子拿在手中,如同珍宝失而复得一般。
我一翻白眼,双手抱前:“小姐,这下你不杀我了吧?剑除了胡乱砍人外,还有他用。”
女孩把目光定格在我身上,在我以为她又要重燃杀气的时候,她竟出乎意料地大笑着上前紧紧抱住了我,声音带着激动:“你可真聪明!我收回刚才说的话,朋友!”
朋友?可刚才明明还要剑拔弩张地。看来她不仅仅是脱线了……嗯,倒很是爽朗!
我笑了笑,她比我高,勉强能把脑袋搭在她肩膀上,踮着脚的姿势真的很难受:“哦,朋友,你过誉了!”
“我叫思蓉,伊尔根觉罗•思蓉!这帕子是十四阿哥送给我的,对我很珍贵。谢你啦!”思蓉灿烂地笑着,让我想到了一个词——太阳花。
“我是兆佳•瑾月,能帮你也不错。”这思蓉给人的感觉,暖暖地,让我很舒服。
看来,这就是十四阿哥的小小女朋友了,嗯,我的八卦情怀……
如此,我和思蓉这个佩剑的格格在这样的一个稀松平常的午后成了朋友。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许久以后,也正是这样的一位让人过目不忘的太阳花朋友,在我最孤立无援的时候肯替我遮风避雨,时时给与我勇气与力量。纵使在之后的那些令人如刀绞般的岁月里,她也不曾似我那样撕心裂肺过,一如既往的坚强勇敢,以至于已然成为冠盖满京华的大将军王在经历过沉浮之后会有那样的赞叹:“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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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收到了不少朋友的鼓励与支持,某菲那个激动啊!晚上都睡不着觉了,嘎嘎(*^◎^*)顶着黑眼圈,在此,某菲一定会化鼓励为动力,继续好好写文、按时更新。哦,对了,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某菲也要成为签约作者了!再次,鞠躬、抱拳,谢谢大家,因为你们,这个故事会继续美美的接下去,放心吧!再次顺便悄声对一个人说:“嘿嘿,你想要的就快到啦~马上?还是下一章?嘿嘿,我只能说情到浓时自会来,顺其自然吧,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