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照云飘

作者:暮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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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拍两散


      就在云清睡着的这一刻,一辆250型摩托车停在了大门口,从后座上下来的是刘惠,她取下头盔,递给骑车的人说:“谢谢你!”

      骑车人摆了摆手,车子“呼”地就开走了。

      刘惠今天的心情特好,伴儿子的福,难得赢钱的她今晚是手气旺旺,赢了不少的钱,她请牌友们吃了夜宵后,才想起儿子还在家等着她回去过三人世界呢。

      她进大门后看到家里的窗户还透着灯光,心里紧了一下:“糟了,云清还没睡,又要听闲话了。”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镇定了一下自己:“哎,怕什么,反正我今天心情好,他要说什么就让他说去吧。”

      她故作轻松地进了家门,把手提包往沙发上一扔,就去捺里间房的门帘;看到老公和儿子都睡得很香,她才松了口气。

      她走到床边想去关床头灯时,发现云清连衣都没换,毛巾被也被压在了身下。

      她推了推云清,云清翻了一下身,但没有醒。

      这时,她发觉云清的脸好像湿湿的,觉得有点奇怪:“今天又不热,他怎么出汗呢?”她边想边去扯毛巾被。

      当她把毛巾被拿起的时候,云清那只拿着画册的手就暴露出来了,她把毛巾被放下,轻轻地从云清的手里拿过画册,她不用翻看,画册打开的这一页就是明月的画像,她左看右看,觉得这不过是个小女孩嘛,黑不溜秋的,有什么看头,哦,也许他又想开始画画了,不对,他这么忙哪有时间搞这些名堂,那他肯定是拿给儿子看的,要儿子学画画,她觉得这还差不多,但又想:“他什么时候留着这些东西,怎么我不知道呢?”

      她打着哈欠,拿起毛巾被准备给云清盖上,她手拿的地方,正是刚才云清脸对着的地方,所以,那一块都被泪水沾湿了,她又用手在云清的鬓角摸了一下,也是湿湿的,她忽然明白了什么,她把画册又翻到明月的那张画像,这次看清了写在空白处的那几句诗,她虽然不懂诗的含义,但前后的日期看得懂,特别是“赠明月”这三个字,使她明白了,画上的小女孩,是云清流泪的原由。

      她想起几年前也曾为一张“天上的明月”的照片跟云清闹过。

      她心里很纳闷:难道真的有什么明月吗?我怎么从来没听他说过,也从来没看见过呢?他为什么这么伤心?难道这女人又来勾引他了?

      “不行,我要弄个明白。”想到这里,她怒火中烧,举起手中的画册狠狠地摔在云清的脸上。

      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惊醒的云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把画册从脸上拿开,看见刘惠站在床边正怒气冲冲地望着自己,他坐了起来,看看刘惠,再看看手中的画册,他没说什么,很坦然地把画册合起来抹平,然后掀开毛巾被就下床来了。

      他把画册放回抽屉后锁上,好像边上没人似的。

      刘惠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的火,见云清对她不理不睬的,更是怒不可遏了。

      她大声地质问云清:“我回来晚一点,你又在想别的女人了,那些活生生的臭女人没把我气死,你又拿个画上的来怄我是不是?”

      云清很平静地说:“你这么晚回来还这么大吵大闹的,你不怕邻居们笑话吗?你看看都几点了,三点半了,刘惠小姐,你不睡觉,人家还得睡呢。”

      刘惠咬牙切齿地说:“睡觉,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想睡觉,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把我当傻瓜,背着我还不知道欠了多少风流债呢?”

      云清冷笑着说:“你现在才知道不是太迟了吗?你早为什么不这么想啊?你就不必委屈自己这么多年了。”

      刘惠从未被云清这么直统统地刺痛过,但她还是清楚今天夜里是自己理亏,不好怎么发作,气极败坏的她突然把小树的毛巾被掀开,准备抱起儿子就走。

      可云清已抢先了一步,他一手挡着刘惠,一手替儿子把毛巾被盖好,刘惠推了他几下,没推动,就想用牙去咬他的手,云清翻手掐住她的两腮,一字一句地说:“你听好了,你没资格跟我急,也没有资格做小树的母亲,我们以后互不相干,你去当你的麻坛高手也好,随便到哪里去卖弄你的风情也好,都与我无关,你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只是不准再来打扰我和我的儿子,这个家我是不会回的了,天亮我就清东西走人,你好自为之吧。”

      他松开手后,走到外间房里点燃了一枝烟,狠狠地吸了一口。

      刘惠站在床边象被钉子钉住了一样一动不动,被云清捏过的地方渐渐地现出了紫斑,她想大哭又哭不出来,一屁股跌坐在床上,用手抚摸着发痛的脸。心想:“完了,这个榆木脑袋动真的了,我可怎么办哪?”

      刘惠心里很清楚:不轻易发脾气的云清居然动这么大的肝火,看来他是铁了心了。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苦心经营的这段婚姻还是以她的失败而告终,她真的很不甘心,本来应该是自己发威的,反而被云清慑住了,这算怎么回事呢?

      他俩就这样一个在里间,一个在外间地捱到了天亮。

      云清胡乱地洗了一把脸后,从衣柜里拿出皮箱和旅行包,把自己的衣服、生活用品、文件资料和抽屉里的私人物品都收拾好。然后,想叫醒儿子跟他一起走。

      这时,刘惠拉住他,她带着哭腔说:“儿子是我生的,你不能带走,没错,我是喜欢打麻将,那你呢?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整天尽想着别的女人,我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遇上了你这么个花心狼!”说完她呜呜地哭了起来。

      云清把两手插在了裤口袋里,在房中来回地走着。

      他突然停下来说:“对,儿子是你的,准确地说,是你想把他生下来的。但你并不爱他,你只是把他当作要胁我的筹码。”

      刘惠想反驳他;但他不容分说地说:“别不承认,你那点心思我清楚得很,但我不怪你,我想男女之间的事应该是你情我愿的,而你为了要跟我结婚,竟然欺骗我,这也就算了,至少你也是为了爱我才出此下策,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我不该把儿子带到这个世上来,让他一天到晚不是见不到父亲,就是见不到母亲,他盼着在他生日的这个晚上,爸爸、妈妈都陪在他的身边,一起吹蜡烛,一起吃生日蛋糕,他连这小小的愿望都达不到,你问问你自己,配做他的母亲吗?”

      刘惠无言以答。

      云清又说:“我很想做一个好丈夫,真的,我努力地去爱你,我不想别人说我是负心汉,你想过没有,如果我的妻子在我出门前,帮我找衣服、系领带,在我累得要死回到家里时,有一杯热茶递过来,如果在我出差去机场、车站时,有她相伴相送,回来时有她相倚相拥,如果你关心我,体贴我,我会去想别的女人吗?你千方百计地要做我的妻子,你想过要怎么做好这个妻子吗?我们从认识到现在,已经七年了,七年你还不能得到我的心,你能怪谁呢?”

      刘惠哑口无言,她一直以为云清是懦弱的人,只会做事,不会说话,直到今天她才看到了真正的云清。

      她不得不佩服眼前的这个男人,竟能忍耐这么多年。而在这些年里,她还以为云清是心甘情愿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任她摆布,随她使唤,所以她才放心大胆地去玩乐,去享受,去炫耀,从来就没想过云清根本就没真正的爱过她,云清刚才说的话对她来说,犹如晴天霹雳,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她心里虽然已经矮了三分,但为了脸面,还是那样的死鸭子嘴硬,她冲到云清面前,硬着脖子说:“看不出你长篇大论地还蛮会说的嘛,不过,我告诉你,过去你没有甩掉我,今天你也别想轻易地走人。”

      云清冷笑着说:“随便你吧,俗话说好聚好散,你考虑好了再来找我。儿子就给你留着,你可得带好他,如果有什么差错,我不会饶了你的。”说完走到床边俯身在儿子的脸上亲了一下,又用手摸了摸儿子的头,转身提着行李走了。

      从那以后,他真的没回过“聚仁里”了,连“聚仁里”拆迁时要办各种手续,都是周观景去料理的。

      大约过了半年,刘惠的母亲患了老年痴呆症,小树又送回了奶奶这边,刘惠因此也得不到云清的生活费了,这样她主动提出了离婚,她想既然云清不爱她,要他回头是不可能的了,与其守着一个空名份,还不如分得一部分财产来得实际,所以,离婚手续办得很顺利,没有争吵,没有纠缠,更没有留念,就这样一拍两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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