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荥阳王的绝对行动力
吩咐舒和和流烟带人将那堆金银收了下去,我叹了口气。这下,可真是没有退路了呢。谁让我自己把自己的退路给封了呢?
“兰陵”我朝花工招招手,这花工看起来也不笨。现在三白在楼顶上帮我看着荥阳王的那伙眼线,剩下的工作就让她来完成吧。
“太太有何吩咐?”兰陵恭敬的垂手。
“你带几个人”我指了指书房里头,“把书房里那空书架子全搬出来,沿着咱们府里往大门的路向外摆,有多长摆多长,越长越好。把两位爷住的后堂上了锁,告诉他们,一会有客,在里头躲一会可别张望。最后把前堂和大厨房里的所有家具全搬出来,摆院子里,越乱越好。”
“是”
眼看着她要走,我一把拉住她,悄悄道“等下一搬动,书房里头不是空了吗?你捡个最烂的几案搁里头,你们就去大门口歪着。要有人问你们咱们府怎么回事,你就说前儿走了水,今儿太太卖旧买新。说的越穷越好。”
“是”兰陵可能这几天看我干的怪事儿多了,嘻嘻笑着去了。
我歪着头,看看在烟雨楼顶坐的稳当的三白,心里盘算着,明天得上哪儿收集情报?如今左相老太太差不多是吃了颗定心丸了,可太医院提点那边,我还不知道她是从那里知道荥阳王给皇帝上了密折。大尧的折子也分两种。一种是官员呈交皇帝的折子,叫官折。这种折子除了皇帝,三司的六位首脑都可调看。另一种是亲王呈交给皇帝的折子,叫黄折。黄折有两种,一种是亲王无意隐瞒,那么,除了皇帝和六位首脑,只要当朝官员感兴趣,都可以借看。还有一种是亲王秘密呈交给皇帝的,就是私折。这种折子,除了皇帝,连凤后或者其他亲王都不能看!看了罪当大辟----就是砍头!
这么秘密的事,除了当事人,一个小小的太医院提点是从那里知道的呢?荥阳王身边有内鬼?这么一想,在想想刚才澹台老太太听到“荥阳王”吓的差点跳起来。这老太太在宴会上应该已经听出荥阳王已经参了她,可是这会子听到是荥阳王的本子为什么又吓一跳呢?难道?这老太太之前六天都没上门,是有把握荥阳王动不了她?那么为什么六天一到突然变卦了?有内鬼?
我一笑,原来如此。大概这老太太早就在荥阳王查的时候安排了眼线打了进去。可惜,这六天荥阳王一定砍断了她欲湮灭证据的手,没办法,今天就上门来了。
那么这次荥阳王在来我这,一准是来看我的态度,想看看我到底站在哪一边?是皇帝的身边还是她荥阳王那一边?荥阳王啊荥阳王,我张慕嘉可不敢站在你那边。荥阳王心胸狭隘,野心勃勃,光看那天宴会她的言行举动就能知道。要是换了她做皇帝,我那些鬼把戏被她抓到一个都得掉脑袋!
“太太!太太!”三白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我面前,手中狼狈的拖着那支钓秆。“太太,荥阳王来了,鱼全回窝了!”
我一惊,来的好快!这会子也顾不上布置完没,赶紧拉过三白“你跟着我,看眼色行事。荥阳王来看太太我的态度来了。”
“三白明白”三白将手中的秆子一折,胡乱的塞到旁边搬的乱七八糟的空架子下头藏了起来。
“张大人”荥阳王笑着慢慢的度了进来,身后居然还跟着几个小侍!“张大人受惊了,本王来探望探望张大人?”
“不敢”受惊?!我是被你惊着了!没好气的想着,脸上还得殷勤点“能得亲王亲临,下官合府蓬荜生辉。”简单的谦虚下,就默然的垂手站着了。
荥阳王眉微微一挑,讶异我竟然没请她进来。我能一见面请你进来吗?你是有备而来,我若是上来就请你进小书房,就凭你那心胸,一准早发作了!
“张大人不欢迎本王?”
成了,她先开口了。这下有由头了“臣不敢”
荥阳王指了指摆的乱七八糟的前堂“那为何不请本王进去和张大人品茶叙话啊?”
“臣不敢。”我装着十分为难的样子,看了看身后一堆一堆的家具。“臣这里走水,里面不堪,不敢请亲王殿下驻留。”
“没关系,张大人。本王长年驻守西边辟地,不象几个姐姐。没那么多讲究。”荥阳王微眯双眼,眼睛里一丝精光一闪而过。没关系?是来我这拿赃来了吧?知道左相到我这来过了,你跟着就到,估摸着老太太可能给我什么东西,你来试探来了。拿着把柄最好,直接就借着我把我和左相一起喀嚓了,拿不着也能探探我的态度!荥阳王,好坏你都算尽了啊。
没讲究这可是你说的,恕我就不客气了。
“既然如此,臣斗胆请殿下去小书房,那里刚刚收拾下,还算干净。”我转身比了个请,便先带头走向那一堆家具山!
喝!这兰陵办事也够格,瞧这家具堆的!左一摞右一茬,时不时还突出来一大截。小心的拎着袍摆躲闪,趁空回头一看,荥阳王跳的脸都青了!眼里狠厉眸光骤闪,如果这里不是我的家,恐怕这么一大堆东西她早就一把火烧个精光!
“殿下请”好不容易从破烂堆里逃了出来,我恭敬的将荥阳王衣袖一拉,让进了灰尘遍布的小书房。
荥阳王马上很给面子的就狂咳了起来!脸憋的那叫一个青紫啊,恨不能立刻把我砍了!可我已经把丑话说前头了,走了水,脏乱不堪,进来也是她自己强要的。
“呵呵,家下不整,让殿下见笑了。”我抢先站在书房那唯一的几案前,就垂手站着了。偷眼瞧瞧那几案,不错,烂的真不错!污糟朽烂,有几个断裂的口子,那腿也松散的差不多了。真佩服兰陵居然从右相府楞找出了这么破的一个家具来!
荥阳王尴尬的站在几乎空无一物的书房中央,不知道说什么好。呆了半天,才发现我身后那张唯一的几案。“张大人请坐?”阴阴的一笑,她背着手死死的盯着我身后的几案。那意思,我这儿要连个坐的地方都没的话,她就真发飙了!
“臣不敢。”我假装心虚的回头瞅瞅那烂几案。“臣家中走水,家具毁坏,不敢请殿下就坐。怕有伤玉体。”我说的很明白了,这么个烂东西,你若坐上跌坏了自己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没关系,本王没那么多讲究!”荥阳王被我说的有些不耐烦了,不在意的挥挥手,示意她不要紧。
“这几案,它脏啊。”我装做没听懂,语重心长的提醒她“殿下身份高贵,这可不敢乱请殿下坐。”
荥阳王大概是耐心到了极限,我好象看到了她头顶上暴起的青筋了“没事儿,本王就它了!就是它”我装做没看见一扭脸儿,“甭装,就是它!”
大马金刀的把我一拉,看都不看一屁股坐了下去!也是心里有气,屁股上多用了点力……“呱碴”
我好象觉得地面都猛然震动了一下,抬头就看到荥阳王苦着脸扶着膝一点一点往起站。大概是因为自己是亲王,在大臣面前手撑地撅着屁股爬起来太过不雅,楞是仗着年轻腰力足慢慢的直着挺!
贼贼一笑,这回摔着了可不算我的了!话都说前头了,你还坐,而且我都没告诉你这能坐你自己找去了,这可真不关我的事!我这几案烂是烂,可也是被你坐坏了呀?
“三白!三白!”我故意生气大声喊着三白“我倒霉就倒霉你们身上了!几案都烧成这样了,起码拿个棍子捆一下弄结实点啊?你瞧瞧,把殿下都摔成什么样了。”狗腿的朝荥阳王笑笑,不等她说话,我抢着喊“这亏是殿下!气量大不与你这奴才计较!若是别人,就先办你们这帮躲懒的奴才!”看看荥阳王欲说不说的犹豫了,我又添了一把火“在说了,我们家有钱吗?刚走了水?都烧成这模样儿了!什么都得赶着办去!正是用钱的时候儿!我做这么多年官,清如水明如镜的,落下什么了?啊?!”回手一指那打回原形的一堆烂木头“不就剩这只几案了吗?”我看着荥阳王又红又黑的脸,那个解气呀!“前几天还没走水呢,街上收破烂的来了。那时候我就说200个钱卖了吧,你告诉不卖,说值的多!值500个钱!现在好了吧?你瞧今儿殿下给坐的,还500个钱?!200个钱也卖不上了吧?我倒霉就倒霉在你们身上了。”
三白痛心疾首的垂手听训,其实我知道,她心里都乐开了花了!
“咳咳!”荥阳王实在听不下去了,这几案确实是她坐坏的!也不好发火,忍气又有点羞脸。是啊,一个亲王,人家说了那破,不能坐,她非坐。结果把人家家伙坐烂了,面上也要求好看点“没关系,不要责怪她。本来嘛,一个家具。”伸手从怀里摸了两锭银子,“拿去重新买个好的。”
我很殷勤的伸出双手接过银子,故意涎脸笑道“殿下您爱,您搬了去吧!”
荥阳王郁闷的看着我,堂堂一个亲王,花银子买走官员家的破几案,说起来实在丢人“额,张大人家刚刚被了难,事多艰难,本王还是过些日子在打扰吧!”说完就想走。
“殿下,我帮您搬到府上吧”我很贴心的道“能为殿下效劳,臣求之不得啊!您放心,臣一定亲手抬到您府上!”
“不用了!张大人身体劳碌,要多多休息!”荥阳王转身就往外跑,好象被狼撵了似的!
“哎,殿下还没喝口水呢,”我故意追着喊“臣这儿前几天刚买的枫山夜露白,殿下品品在走不迟啊——”
“本王不便打扰——张大人美意心领——本王改日——在——品——”
“——殿下——小心——脚下——慢走——”
“没——关——系,哎呀——!”
我无语的看着荥阳王狼狈的趴倒在门口恐怖的家具山里,然后身边几个小侍和门口十几个侍卫忙不迭的上来左拉右扶的,半天才上了轿子一阵风的去了……
“殿下真是的,臣都说了家里走了水,乱乱的要小心脚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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