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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黑暗的客厅里,一个女人手执相框坐在沙发上,婆娑着手上的照片,从虚掩的房门看去,被窗外灯光照在身上的女人,在黑暗里显得更加瘦小。原本清秀年轻的面庞却过早的染上细细的皱纹,原本光滑细致的纤手也显得那么枯瘦,“耀文,耀文……”一边念叨这个名字一边闭上双眼,只是一直用手在相框之上不断拂过。
猛然惊醒,刘海上感受到温暖的呼吸,自己正被抱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抬头凝视上方,一张坚毅的睡脸,即使睡着也是这么面无表情。感受到怀里里的动静,严肃立刻睁开眼,只有低沉沙哑的声音暴露了他刚刚睡醒的状态,“要不要起来?”
“不要,”把头埋进严肃怀里,刚刚又梦见以前的事情了,梦里的哀伤还留着,想要确认自己正在被宠着,把想要起身的严肃也拉住,“你也不要起,再让我躺一会,”用手紧紧攥住严肃的衣襟。
“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么?”
听着耳边低沉的嗓音,被抱住温暖的怀抱里,袁路终于觉得自己已经从那个梦里走出来了,“我爸妈从小认识,算是世家,袁家军队出身,而我妈的王家从政,本来两家是完全看好这场联姻的,而且我爸妈又互相喜欢。但是后来我爸参加一次聚会,被人设计,和别的女人上了床,那个女人还怀了孕,逼我爸娶她。最后我爷爷为了面子和王家闹翻,并且当众宣布取消之前我爸妈的婚约,订婚的当天我爸才知道我妈竟然也怀了孕,在赶去见我妈的途中出了车祸过世。”
感觉到抱住自己的手又紧了紧,“后来才发现那个女人所谓的怀孕不过是勾结医生做的一场骗局,我妈的父母为了不传出未婚生子的丑闻而逼我妈去打掉我,我妈为了我跟父母脱离了关系。等一切真相大白,爷爷本想把我带回去被我妈拒绝后就留下了一笔钱,我妈在陆晨妈妈的关系下才开起了第一家酒店。”脸上不由得带上一丝讥讽,“这就是所谓上流的晚会,不过是利则和,不利于弃的把戏,连血缘之亲的亲人都可以因为面子而丢弃。”
“不要再说了,”严肃突然低吼出来。
埋着头的袁路突然感觉到头上有些冰冷的液体滴到自己的后颈,“严肃,你哭什么呀,”抬头看见的竟然是从严肃眼眶里留下的眼泪。用手把严肃的脸盖住,“笨蛋,我现在都不会为这件事伤心了,所以你也不用伤心了,而且我妈在很久以前就原谅他们了,我所感觉难堪的是现在竟然想要重新回来认我。以前既然决定不要我了,现在又想起来我这个唯一的外孙,世界上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么?”
把手从严肃脸上拿下来,“严肃,有件事情,我要事先说明下,”看见严肃点头,袁路才接着说,“我要的感情是很纯粹的,如果你以前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那么我绝对会离开。我不会理会你是不是被人设计,如果是那样只能怪你警惕性不够。”
严肃正色,“我到现在只喜欢过你一个人,而我相信未来的二十,三十年我会继续喜欢下去。”
“好吧,那么这么喜欢我的严肃同志,能不能麻烦你起床去做早饭了?”
“遵命!”
初一过后,袁路和严肃便开始宅在家里,两个男人不会想要出去逛街或者去电影院看电影,租碟回来两个人一起看。同样喜欢恐怖片和警匪片的两个人,一次性租完了店里所有恐怖和激烈的,在开出最好特效之后,住在隔壁的李乐却因此做了三天噩梦,在初四就拉着赵雷出去开店了。
所以初五就要离开的袁路为了弥补这几天因为隔音不好而被惊吓到的李乐而在亲自下厨请李乐夫夫和陆晨一起吃饭,从初一就没见面的母亲也只是电话通知自己将要离开,现在的袁路完全想要见面的打算。
第一次享受从头到脚送机服务的袁路第一次觉得完全的轻松,空着手,只要记得抓住严肃的衣袖就完全可以了。虽然觉得自己这样实在不应该,但是想到只要空着手,行李的托运和完全不需要注意时间,袁路再一次感到的是这样的人生实在是太美好了。
从登机口跟严肃挥手告别后,袁路第一次觉得舍不得离开了,从玻璃窗口看向那个还站在登机口朝自己挥手的男人,狠下心得转身离开。从离开后想到这个男人,心有丝丝的痛感,有多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持续而缓慢的痛了呢?即使小时候因为没有爸爸而被其他人排挤也没有感受过这种痛,原本以为自己对其他人根本毫无感觉,即使和杨斌分手也只是觉得有些失落而已。而现在仅仅是离开就开始痛了么?原来自己的感觉还存在,而且这样丝丝的痛并不让自己感到厌烦,那么就让这个痛继续下去吧。
重新回到自己租在酒店周围的小公寓,仅仅十多天而已就已经积起了厚厚一层灰,一边打扫一边就开始怀恋严肃打扫的速度。勤做家务,会一点点厨艺加上长得不错,这样得严肃应该会受人欢迎吧,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面无表情加上少言寡语了。在家的年假完完全全是享受,每天的贴身服务,基本上连走路都被严肃代劳了,这一点在打扫中第三次被乱放的凳子绊倒之后,袁路终于发觉自己已经许久没有做过家务了,所以在做家务途中接到严肃电话之后信誓旦旦得决定等夏天回去一定要和严肃分担家务。
过年之后最热烈的节日便是情人节,虽然电话里说着不需要严肃准备什么情人节礼物的袁路还是很期待严肃会送什么样的东西作为两人的第一次情人节。从上班的路上就可以感受到情人节的气氛,充斥着节日气氛的装饰,连酒店都为此做了了专门的主题活动,为准备表白的情侣提供场所,提供情人节情侣套装之类的。而一直忙着工作的袁路直到在收到快递时才猛然想起来是一直期待的礼物,很大的粉蓝色盒子,在同事的鼓动下,当面拆开来,很直接也很符合情人节的玫瑰,附带的卡片上只有情人节快乐,很简单的五个字。虽然被同事嘲弄说送的人肯定是很开放的女人,但是收到这样的礼物,袁路依旧很开心,事后通完电话才知道严肃在花外面特意加上盒子就是为了不让同事看见。
然而晚上李乐打电话过来抱怨今天收到的同样的玫瑰,袁路再一次确信的事情是真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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