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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
她说罢耍开珠珠的双手,径自往门外走去。所有人都被她脸上的决绝吓了一掉。
许久,阳东溟才说了一句:“真是个大美女。”
珠珠反应过来,马上追了出去。她的却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想帮助盈盈的心是没有变的,虽然或者她最后也会无能为力,但是或者未必,这里,她心里觉得非常清楚,必定是一个虚构出来的幻境,因为她始终不相信自己或者盈盈,阳东溟,桃子他们竟然能够有穿越时空的能力,更不相信过去会重新来过,必定是这个过去的时空纠结了盈盈的心结,这个心结一定与她的师傅有关。
珠珠跑到门外,已经失去了盈盈的踪影,此时,桃子和阳东溟两人都已经跟上了她,她想了想,就往花台上跑去,此时花台周围早已经人山人海,但是大家都寂静无声地等待着,原来赛琴早已经开始,清幽的琴音袅袅地响起,说是人间仙乐也不足为奇,周围的人们闭眼睛听都一副陶醉的表情,这里的人多不是有闲钱能上妓院消费的平民,平日的娱乐最多在茶寮上听小妞唱个曲儿,说说书而已,所以一年一度的花魁盛会才能被他们这么重视,这里能够看到那些平时看不到的貌入天仙的美女,听到那些平时听不到的音乐,观赏到那些平时看不到的舞蹈,谁也不想错失如此的良机,就算这些雅乐妙音,这些阳春白雪,并不比他们平日的俚俗小曲,山下巴人那么好听,他们此刻也会觉得如沐天音。
然而在这个时候,有非常非常让人讨厌的东西存在着,骚扰着他们,珠珠一边野蛮地分开众人,一边高喊“借过借过”,虽然隔着很远的距离,她努力挤到花台下,视人们憎恨的目光如无物,后面两个男人只能老着脸皮跟着她。
珠珠是个过度自信的女孩,她不知道自己的这个缺憾,她从没有怀疑过这个幻梦为什么会这么真实的事情。
而正当她分开众人来到花台下的时候,她没有发觉高台中有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她,这双眼睛没有一丝多余的感情,却有着深厚的研究的意味。
在台上,一个姑娘正抱琴款款地向台上的各位达官贵人,乡绅文人曲了曲身,表示她的献技结束,台下掌声雷动。接着一阵阵“白蕊”的喊声如雷响起,白蕊姑娘在响声中缓步登上了花台,向着众人微笑致意,接着她就开始了琴技的表演。
一曲高山流水,演绎得雅致动人,珠珠一眨不眨地看着台上,以及四周寻觅盈盈的身影,却无所获,白蕊应观众的要求又奏了很多首曲。此时天色已进傍晚,阳光的金色洒在白蕊身上,为她宁静的面目度上了一尘近乎神圣的光影,此刻她看上去圣洁无暇。
珠珠终于发现了盈盈,她就这样抱着琴沉默地站在台下,珠珠知道,盈盈是云宁城中以舞出名的名妓,她从来不在人前操琴,当她发现盈盈的师傅白蕊竟然是个琴技出众者的时候,她还大吃了一惊过。她无声无息地走到她身边,盈盈的眼神带点茫然,她傻傻地看着白蕊,像是害怕下一秒,她将要消失似的。
她发现了珠珠,此刻却非常平静。再没有说珠珠帮不到她什么的话。她只说了一句:“这不是真的。”
珠珠平静地等待着她再次开口,盈盈果然对她说道:“你是萧楚云的徒弟,这些事情你师傅没有跟你说过。”接着她就慢慢地说了出来,原来盈盈的师傅白蕊,在十多年前的琴技比赛中获胜,却在比赛后神奇地消失了,最后众人在她最喜爱流连的湖边找寻到了她的尸体。身上无一丝致命的伤痕,只是她死时十指鲜血淋漓,抱琴而亡。她的师傅白蕊本不是出众之人,是被妓女养大的私妓,她的养母早死,她从那天之后就不用按别人的心意接客,那座小园林的家居是她师傅养母留下的,只是慕她清名之人甚众,而她亦要维持生计,于是一直以清倌之身游走达官贵人之家,操琴卖艺,她可以说是云宁中最幸运的花魁,平时也与人无尤,实在根本想不到是谁人害了她,最后衙门就将此案草草了结。
当时,孙大娘心里始终觉得白蕊死得蹊跷,又因为衙门不重视,心里始终有一股气愤,她将她骨灰葬于梨花树下,说是要她留在这里指证凶手,而从那一年开始,梨树就再也没有开过一朵花,结过一次果,却始终生机勃勃,越长越大。有一年,有一个道士经过那里,曾经在梨花树下站了很久,他一眼就看出梨树下葬有人,他告诉孙大娘,白蕊的魂魄始终没有离开过那里,是因为她心中有心结,当梨树再次开花的时候,她的心结就会解开。
珠珠不由自主张开了嘴巴,无比惊讶,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师傅竟然是这么厉害的人,平时看他在家中懒懒的模样,能坐不站,能睡不坐,整个像条没有骨头的蛇一样,她一直觉得师傅的道术是非常差劲的。
她的头脑突然记忆起了一件事情,忙道:“你还不快去看住你的师傅,你不是说她就要消失了吗?”
盈盈道:“没有必要。这里跟原来完全不一样,花魁比赛的那天,师傅遇上了自己曾经的爱人,那时候,这是孙大娘跟我说我才知道的,她始终没有告诉我那个人的名字,她被当年坐镇云宁的藩王看上,她与另一个琴技出色的乐妓紫烟在赛中一样的琴技出众,藩王觉得听琴实在没有意思,于是就擅自加上了赌注,谁失败了,就要将她的手给砍下来,让她永远不能操琴,师傅胜了,于是紫烟的手就被砍了下来,最后失去依靠的紫烟投湖自尽。从此这场花魁比赛就成为了他人心中恐怖的回忆,谁也不愿意提起。”
盈盈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但是,这里没有紫烟,也没有藩王,有的只是师傅。”
珠珠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沉默。
阳东溟却看着台上的人出了神,他看的却不是正在操琴的白蕊,而是那个隐身在台上观察着他们的人,他看着的人也正在看他,一眨眼间,那个人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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