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的心诠释我的爱

　　这几天，柴很生气，老师承受不住流言蜚语，已经和他掰了，之前他通过老师那里得来的资源都没了。他的演技算不上好，如果不是之前有个社长的头衔，很多戏都轮不到他。

　　柴崩溃了，他把这一切全都算在了德头上，他不甘心，他得不到的，也不想让别人得到。他不好过，他也别想好过。

　　所以，柴去找了欧儿。

　　欧儿看到柴要单独找他，下意识地觉得不想见，但因为诸多顾虑，他还是见了。他们约在一家戏院见面，欧儿赴约之时，现场一个人都没有，——戏院被柴包圆了。

　　因为没人，欧儿一眼就在角落里看到了柴，他拉了拉口罩，才坐过去，“单独约我出来，想说什么？”

　　柴看了他一眼，双手环胸，直入正题，“其实那天我和德接吻，是故意让你看见的。你想知道他为什么就同意和我接吻了吗？”

　　看着欧儿抗拒与意外的表情，柴一脸好笑，“就算你不想知道，我也必须要说，因为他从我这里打听到我有一部《剑月传奇》的中文话剧，他为了演戏，出卖了自己。现在，他凭借这部戏，拿到了出国名额，我手里有足以让他身败名裂的证据，你有兴趣看一看吗？”

　　欧儿摇头，“你们之间的恩怨，并不关我什么事。”

　　然而，迟了。柴之所以那么说，明显没给他选择的权利。他一抬手，前面就有人放了一段视频，是他和德接吻的片段。

　　还有那天在江边德说对他的感情淡了之类的话。柴说，“只要我想，这些都可以成为他踩我上位的罪证。我和老师的事是他处心积虑曝光出去的，是污蔑，是栽赃，是陷害。”

　　“你想干什么？”欧儿冷着脸。本来他都快要忘了这些事，没想到竟然还会有重温的一日。膈应，目前除了“膈应”这两个字，他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能够表述心情的词。

　　既然他有证据，为什么不去找德，反而来找他？

　　柴翘起二郎腿，一副心安理得模样，“只要你乖乖听我的，我保证不会让德身败名裂。”

　　“我们已经分了。”

　　“分？”柴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笑话，“你真以为我会信你？你们就是怕被我抓到把柄，所以才故意装的罢了，我可以一次被你们耍得团团转，但第二次，想都别想。”

　　本来欧儿没觉得奇怪，但当忽然听柴说这话，他感觉到了一丝奇怪。故意装？被耍的团团转？德不是那样的人。他镇定下来，“这里没别人，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报复心切，才想把这些罪名安到德身上的？”

　　“就是他做的。”
　　“那所以，你找我来干什么？”
　　“你也参与了，你也跑不掉。”

　　“我没参与却被说成参与了，意思不就是想把我也拉进去吗？没做过的事，我不会承认，也不会因此就听你的。抱歉，已经很晚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等等！”柴咬了咬牙，“你今天要是敢走，我就敢让德身败名裂。”

　　听了这话，果然，欧儿顿住了脚步。他回头看柴，眼神冰冷的像是在看一具尸体。同时，他的眼神还带有一丝丝杀气。

　　不知为何，柴被看的头皮发麻。他不自觉地往后仰了一下，强撑着一口气应对着他莫名的压迫感。

　　欧儿板着脸，“敢动他，你试试。”
　　“那你就帮我让他主动放弃出国的名额。”

　　然而，不知道欧儿有没有听到他的话，他人就已经走了。柴坐在那里，心里一时竟有些没底。他是因为觉得德没那么好骗，才选择找欧儿下的手，因为他平时看起来都是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看起来很好骗。可经过刚刚的交流，欧儿又和他想象中的并不一样。

　　不管了，反正他也是豁出去了。只要德能放弃名额，他就还有机会出国。

　　欧儿出了戏院，寒风肆虐，冷的他鸡皮疙瘩直起。他将头埋进衣领里，街道两旁开着大片的扶桑花，到了晚上都耷拉着脑袋，香气很淡。

　　他走了几步，捡起一朵还算完好的花，花边打着卷儿，已经不鲜艳了，上面沾了些泥土，和还正开在树丛里不败的花形成鲜明对比。

　　欧儿把花揣进口袋，打了辆车回家。
　　还没到家门口，远远地，欧儿就看到家门口站着个人，红头发，很醒目。他下意识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为了避开相同发色，他已连夜把头发染回了黑色。

　　欧儿本想躲开的，可想起柴说的那些话，他径直走到门前，眼睁睁看着德站直身体，眼睁睁看他欲言又止，眼睁睁与他错身而过，然后开门走了进去。

　　门没锁，欧儿走了几步，没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他又顿住，说，“还站在那里干什么？”

　　德如蒙大赦，三步并两步走进门，然后关上了门。进门的那一刻，德的内心无比忐忑。他跟在欧儿身后，十分小心翼翼。

　　客厅，欧儿坐在沙发上，自顾自倒了杯水，他刚把茶壶放到一边，就看到德“自觉”地端走了茶杯。欧儿皱了皱眉，说回正题，“今天柴找我，跟我说，你靠卖身接了《剑月传奇》。”

　　“噗——咳咳……”

　　德一口水喷出来，咳嗽不止。卖……卖身？这也太离谱了。他止住咳嗽，一抬眼看，就见欧儿脸上、身上都是水。他慌里慌张地拿纸帮欧儿擦脸，一边擦一边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欧儿接过纸，把德挡在一边，“注意距离。”

　　德很知分寸地退在一边，连忙解释，“我没做过那样的事，《剑月传奇》是我自己争取来的。——你听谁说的？”

　　但凡对他有所了解，都不会这么说他。

　　“柴。”

　　又是他，这就是他的所谓的不放过他的手段？但转念一想，如果他连欧儿都找了，便绝对不可能只找了他一个人。也就是说，柴在散布对他不利的言论，他想毁了他？以这种方式？

　　德摇摇头，“不要相信他说的话。”

　　他顿了顿，忽然明白了欧儿让他进门的原因，——柴那种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疯批指不定还在背后说了多少不利于他的言论。德心里有块儿大石悬着，“除了那一次，我没做过别的违背道德的事，你相信我，我不是会为了戏抛弃原则的人。”

　　欧儿擦干净脸上的水，重新恢复了平静，“我找你来，并不是想听你辩解。你能不能，把你的生活圈子带得远远的，不要牵扯到我。”

　　他轻描淡写般的一句话瞬间扎中了德的心，德没忍住，眼眶一下子红了，他张了张嘴唇，想说什么，却哑口无言，只能勉勉强强挤出来了三个最没用的字，“对不起。”

　　“没事了。”欧儿抽了抽鼻子，别过脸说，“你走吧。”

　　德注意到他的小表情，出于本能地伸手到欧儿后背上。他把手插进他衣服里，动作轻柔，滚烫的指尖划过他沁人的皮肤，如星星燎原。

　　德的脸近在咫尺，欧儿盯着他的喉结，不自觉地咽了口气。他伸手过去，想把他推开，可手伸到半空时却又停了下来。——他心软了。近看之下，他不是一般的憔悴，整个人瘦的皮包骨，脸颊两侧微微凹陷。

　　欧儿一阵难过，为对德产生了同情心的自己感到难过。长此以往，他会败下阵来吧。最先爱上的那个人，终究还是先输了的那个人，是吗？

　　德挠了一会儿，才站起来，“都是我的错，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你因为我的事感到困扰。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欧儿别过头，双手紧紧扯着沙发，极力压抑着心头的悲伤，极力表现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你走吧。”

　　德点了点头，“那我走了，睡觉时记得盖好被子，睡前别忘了关窗户，夜里很冷，我不在时，记得吃早餐。”

　　他还有很多话想说，但怕他烦，他收拾完东西就麻溜地走了。欧儿目送走他，心里一阵酸涩。他是因为爱，还是因为愧疚才这么对他的呢？

　　这两者哪一样都让他难过。

　　第二天，德当面去找了柴对峙，他把他拉进排练室里，死死地锁上门，然后问，“你去找欧儿，跟他说我是靠卖身争取来的角色？”

　　面对德的质问，柴擦了下嘴角，一脸不爽，“他都告诉你了啊。”

　　“好笑吗？你觉得有意思吗？你想干什么都冲我来，不好吗？你不就是觉得我占了你的出国名额吗？我已经和老师说了我没有留学意向，你还想干什么？你是不是非把我逼到死路上才肯罢休？”

　　柴挑了下眉，有些意外，“你和老师说了啊？这就对了嘛，不适合你的东西，你攥着干嘛呢？不过，你伤透了我的心，我有讨厌你的权利，你可以反抗，但那是你的事，跟我会不会罢休没有关系，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

　　“你再说一遍！”德揪住柴的领口，已经举起了拳头。

　　“怎么了？你还想打我？”柴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几个度，他指着门外，“你看看外边站着多少看我们笑话的，再决定动不动拳头吧。三万字检讨你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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