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Letters to the Lost

　　“或许我不应该过多干涉你的感情生活，我的兄弟。阿玛莉丝这次经历了异常的磨难，我和你一样希望她快一些好起来。但是通过这种方式来治疗她的心理创伤，我很怀疑会达到你想要的效果。”阿罗神色复杂地看着凯厄斯面不改色地签下巨额支票，现代书法不是让你这么用的。
　　凯厄斯扬眉扫了他一眼，你了解她还是我了解她？
　　阿罗摊开手，他已经从自己兄弟的脸上看懂了一切。
　　自从从东京回来阿玛莉丝一直郁郁寡欢，她坚持自己并非是受到了什么奇怪的特殊能力攻击。凯厄斯相信她，也能理解她为什么会萎靡不振，可毕竟亲身经历那一切的不是自己，即使那些实验录像再如何让他拉响警报也无法让他设身处地和阿玛莉丝共情。
　　于是他转变思路，投其所好。在送礼这方面凯厄斯一直很有一手。
　　浅金色的帕加尼风神，阿玛莉丝心心念念好久的心头好，但是看到价格就一阵肉疼。她的资产大缩水，舍不得一下掏半个亿去买辆车。
　　阿罗看到这辆和奥普利宫格格不入的跑车的时候也是一阵肉疼，他本来以为凯厄斯划掉那么一大笔钱是去买钻石的。
　　但凯厄斯看上去信心满满，他无比自信阿玛莉丝会喜欢这个礼物。
　　“凯厄斯，你在找我吗？亚力克说——”阿玛莉丝推门而出，瞬间被阳光下金光闪闪的跑车刺瞎了眼。
　　凯厄斯不动声色地给了阿罗一个眼神，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得意。
　　“WHAT THE FU...”硬生生地把不雅词汇咽回去，一时间阿玛莉丝还没能从炫目中回过神来。当她终于清清楚楚地反应过来那耀眼的光芒出自哪里，下一秒她就已经贴上车身了。
　　阻止她直接冲进驾驶座的是她意识到没拿钥匙，转头去看凯厄斯，后者了然地把钥匙抛给她。
　　“我爱你。”阿玛莉丝大声喊道，带着藏不住的喜悦欣喜。随后一个翻身跳进座椅，阳光下，她同样在闪闪发光。
　　“快来呀！”她咯咯笑着冲凯厄斯招手，“去兜风。”
　　或许是因为阿罗的表情过于惊讶，也可能是因为阿玛莉丝直率坦荡的表白，这两者都让凯厄斯很是受用。他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蝙蝠翅膀状的车门缓缓落下，遮住了阳光。
　　沃特拉地方不大，道路也没有非常宽阔，来往的车辆行人看到这样一辆跑车上街都在小心避让。阿玛莉丝的驾驶技术也是卓越，熙来攘往中也没让车身蹭到。直到开上了公路，才瞬间提了速。
　　红白皮革包裹锃亮金属的内饰是与其优雅外形不相称的野性，采用大量五金装饰的复古仪表盘和绝大多数追求科技感的无边框设计大相径庭，更受老钱家族的喜爱。
　　“那么，有什么要吩咐的，殿下？”车辆驶向人烟稀少的山顶，阿玛莉丝终于问道。
　　凯厄斯一手抵在窗边，换了个更惬意的姿势靠在椅背上，自始至终都看向窗外，听到这话终于抬起头来。
　　阿玛莉丝知道他在看她，懒洋洋地报之一笑，“我可不信你只是想出来跟我兜风。”
　　“就不能是我单纯想送你辆车吗？”凯厄斯摇摇头。
　　“也不冲突，我自然相信避开阿罗的耳目和送我豪车同样重要。”
　　又来了，她总是把一切看的那么清楚。凯厄斯微微直起身子，这个尝试不是很成功，棚顶的高度限制了他的活动。
　　“那个被带走的女人，我大概知道她的能力了。”
　　“哦！”阿玛莉丝惊讶道，她确实没想到凯厄斯会和她说这个。
　　“我在西伯利亚和艾德蒙打了照面，他已经死了。”
　　这话说的风轻云淡，就好像在说今晚吃什么一样简单，以至于阿玛莉丝琢磨了一下才把上下文联系起来。
　　艾德蒙已经死了，而不是已经被他杀死了。
　　“怪不得他能那么轻松地潜入沃尔图里。”阿玛莉丝应道。
　　凯厄斯点点头。他在那么近的距离都没有闻到艾德蒙身上有狼人的味道，可见他已经死了有一阵了，至于为什么一个死人还能活蹦乱跳，看来全是那个神秘女人的功劳。
　　阿玛莉丝跟上了他的思路，松了口气。
　　“怎么了？”凯厄斯见她如释重负。
　　“至少她被称为女巫是因为能起死回生，而不是创造了吸血鬼和狼人什么的。”阿玛莉丝的厌恶写在脸上。
　　耳畔传来轻笑，“你就这么在乎我们是怎么诞生的？”
　　“我是你创造出来的，殿下，这一点毋庸置疑。”收起戏谑的态度，她的语气严肃认真，“依然我们的进化已经是被证实的事实，就不该有任何人妄称自己是造物者。女巫不配，人类，也不配。”
　　如果凯厄斯对约书亚了解多一点，他立马就会意识到这就话正是年轻的科学家愿意和阿玛莉丝同流合污的原因。一个是怀着对自由意志的尊重，另一个是死守最基本的伦理底线，二者奇怪地在视人命如草芥的同时，又被部分独特的个体所吸引。
　　后方有车突然闪了下远光灯，呼啸而过，引得阿玛莉丝皱眉。“不过，”在令人生厌的暴走族的欢呼声中，她突然想起另一件事，“这件事为什么不能告诉阿罗。”
　　一阵可疑的沉默，凯厄斯承认自己有赌的成分希望她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阿罗有......绝对不希望活过来的人。”他说的很隐晦，指望阿玛莉丝能像往常一般自觉跳过这些古老秘密。
　　“什么？原来他真的杀了你的前妻？”而阿玛莉丝却突然想起了和阿罗对峙时发生的谈话，打趣道。
　　那一刻凯厄斯真的很庆幸现在开车的不是他，否则听到这话他肯定一脚油门踩到底。
　　“不会吧？被我猜中了？”长时间的沉默被默认为肯定，阿玛莉丝突然心里没了底。
　　“不是！”凯厄斯有些气恼，明明是她自己说不想知道这些麻烦事的，现在自己猜了个十成九还要逼他说出真相自证清白。
　　“不是我，是马库斯。”最终，在为阿罗保守秘密和证明自己没有前妻之间，英明的长老选择了后者。
　　“啊——怪不得。”听上去毫不惊讶阿罗会真的杀害自己兄弟的妻子。
　　凯厄斯扫了她一眼，幽幽道，“狄黛米不仅是马库斯的妻子，还是阿罗的亲妹妹。”
　　这下，阿玛莉丝那副听乐子的悠闲表情，终于还是变成了震惊。
　　“真是混蛋。”她由衷地感叹。但马上，她又成了尖酸刻薄的批评家，“这就是阿罗口口声的‘知道如何做一个兄长’吗？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兄弟。”
　　这下轮到凯厄斯意外了，“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他杀了自己亲妹妹！还把蒙蔽了你整整三千年！”阿玛莉丝义愤填膺道。
　　不知道为什么，尽管这话像是在为凯厄斯打抱不平，但当事人却有种微妙的感觉，似乎她更对狄黛米的遭遇感到生气？
　　有些事不能细想，一想就跟多米诺骨牌一样处处都是疑点。据他所知阿玛莉丝的兄长都是些无能小人，活在父辈庇佑下的寄生虫，她本人也是对家庭关系毫无概念，连马库斯都说她难以和任何族群产生紧密联系。这样一个彻头彻尾的独行者，怎么会为阿罗杀了自己的妹妹而生气？
　　“双生子失去了其中一个，另一个还能活下去吗？”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突然在凯厄斯脑海里炸开，细枝末节的记忆拉响了警钟。
　　“听说双生子有着独特的默契，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沃尔图里那么多卫士，阿玛莉丝唯独偏爱亚力克，只是因为他的能力惊人吗？
　　“真希望这一切早点结束。”车开到山顶，阿玛莉丝熄了火，在座椅上伸了个懒腰。修长的手指轻敲方向盘，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这下无论如何你都找得到我了，不管去哪我都不可能扔下它的。”
　　那这八百多万美元掏的真值。
　　凯厄斯必不可能把她这话当真，但如今他也不再惧怕她会离开了。爱意可解相思疾苦，这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怀疑的真理。
　　“自从去年夏天回来，就再也没闲下来过。”她转过头，“你一直这么忙吗，都没停下来过。”
　　凯厄斯点了点头，“差不多。”
　　“或许你该试着把任务都交代下去，何必什么事都亲力亲为。”阿玛莉丝升起车门，将一双长腿搭到方向盘上。天气微凉，她已经开始穿短裤了。
　　“难，阿罗不会允许卫士们深究太多。切尔西又完全听信于他。”
　　阿玛莉丝砸了咂舌。一瞬间，她很想跟他说，我们走吧，别管沃尔图里了，这世界变化万千有大把的机会建立一个完全独属于你的政权，为什么要执着于一个毫无信任可言的家族。但过往的记忆还是阻止了她。
　　“凯厄斯，你忙不过来的，尤其是现在，即使有我在帮你，追查的速度也可能赶不上狼人们逃离的速度。”于是她继续刚才的建议。“阿罗现在没那么大权力，更何况切尔西的能力并不一定那么有用，不是吗？”
　　“我们只是需要让他们更精于思考，至少让他们明白如何在没有你的时候做出最佳选择，而不是一味地听令。”阿玛莉丝顿了顿，“可能还需要让他们更擅长随机应变一点，卫士们的格斗技巧真是在原模原样地照搬。”
　　“我考虑一下。”凯厄斯没有立马答应，不过他把这话听进去了。
　　对于卫士们的训练和整顿是及有必要的，特别是在见识到沃尔图里——或者说整个吸血鬼群体——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之后。
　　“去吃饭吗？”天色暗了下来，阿玛莉丝问。
　　“别在沃特拉捕猎，阿玛莉丝。”凯厄斯没有起身，只是皱起眉。
　　“知道，这里离佛罗伦萨又不远。”丝毫没有越距行为被抓包的慌张，见他没有行动的意思，阿玛莉丝将钥匙扔给他。“很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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