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上贼船找对郎

作者:炎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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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齐时,高帝萧道成借鉴了宋灭亡的教训,以宽厚为本,提倡节俭,广招贤士,因此民生兴起,百姓安乐。
      七月盛夏,瓦蓝瓦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火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河里的水烫手,地里的土冒烟。户外行人稀少,有行人也都避着太阳延着屋檐阴凉处行走。
      “兰儿,画的猫肥的可真像头猪啊~哈哈~”一转男孩未脱稚气的取笑声,接着便是一阵轰笑声。
      寻着声音一望,在人工湖畔的凉亭内几个孩子正绕着亭子嘻笑追逐,突然其中两人追逐着出了凉亭,一男一女,男前女后。
      他们沿着湖追赶,忽而跑在前头的男孩骤然止住了脚步,只见他双目炯炯紧盯一处,顺着他视线看去……在一棵与湖面平行、又靠近湖面的柳树枝顶端,立着一只外型奇特、羽毛鲜艳的鸟儿。它头部和身体背部为镶着淡蓝色斑点的蓝绿色;胸、腹部及脸颊为橙色;在喉部及颈侧为白色,背部中央还有一条亮蓝色的纵带,加上黑色的嘴喙和鲜红的双脚,使得整体造型上颇为抢眼。
      那鸟儿从没见过,它一动不动地站在枝头,猝然它以似箭般惊人的迅速,凶猛的姿势,直扑水中。岸上的两人同时随之一怔,他们瞠大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湖面,大概几秒的功夫又见那只鸟儿鼓着嘴飞上枝头,他们也像是松了口气,脸上惊慌的表情随之稍稍缓和。
      “那是什么鸟?好奇特,好漂亮!”女孩好奇的盯着鸟儿小心翼翼地走到男孩身旁问着。
      “我也没见过这种鸟,你喜欢吗?喜欢的话我就抓给你。”男孩讨好的问着,见女孩点头,他咧嘴一笑,转身爬上了那棵树。
      湖边的树都向着湖心长,柳树倾斜得很厉害,粗枝干与湖面平行。
      男孩爬上了树枝,趁那鸟儿不注意他打算徒手去抓,结果在树干上刚踏开脚步,鸟儿就立即受惊飞离了枝头。见状,男孩毫不犹豫,拨腿就追。
      那鸟儿飞得极快,他脚程在快也只能远远地追着,至于那女孩拎着裙摆追了几步,就被远远地落在了后头。
      男孩追得气喘吁吁,一路追赶着来到了宅子最北边,这里的花园很大很美,虽有些偏僻,但有几处景致格外的赏心悦目。
      鸟儿就在此处不见了踪影,男孩擦了擦挂在脸颊旁的汗水,东张西望,左寻右顾,大概找了半个时辰,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偌大的荷花池犹如一幅美丽的风景画般呈现在他眼前。
      荷花池内水清,荷叶翠绿,荷花洁白,美的叫人感叹。
      男孩无心顾瑕美景,他稍稍扫了一眼便转头再寻那鸟儿,突然在荷花池畔出现了一抹水色身影,那身影正从一处朝着这边走来,她是一个十岁出头,长得是格外清秀水灵……不,应该说这位小姑娘长得好似不食人间烟火般,而她年龄尚轻,说不上美。
      总之看她,正如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云边探竹般。
      此时小姑娘一副乐不可支的模样儿,手里拎着一只鸟笼,男孩定睛一看,那只鸟笼里有只鸟儿,而那鸟儿长的跟他刚才所追赶的鸟儿十分相似,他转眸一思,随即眉开眼笑地向小姑娘跑了过去,但那小姑娘却直接从他身边走过了。
      “你站住!”男孩一声喝止,小姑娘回眸一望,只见他走过来挡在她面前,没好气地问:“这鸟儿哪来的?”
      小姑娘一愣,煽动着像黑刷似的睫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答:“我刚抓的。”
      男孩一喜,毫不客气地伸了手去接鸟笼,说:“这就对了,这鸟是我的。”
      小姑娘一怔,连忙后退了几步,一站稳脚跟就盯着他,问:“怎么说呢?是你的?有什么证据?”
      男孩满不在乎地微抬下巴,趾高气扬地斜眼扫她,傲慢地说:“着实的证据是没有,不过你们府上有人可作证,刚才我可是从东院追着它来这里的,照理儿说先入为主,它是我先看到的,那就该是我的。”
      “是吗?先入为主啊!”小姑娘叹了声,拎高鸟笼瞧了眼,她甜甜一笑,转眸看向他问:“谁先看到是谁的?你是刚才再来这儿之前看到它的,对不对?”
      “没错!”男孩随口一答。
      “如果是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先走一步,失陪了。”小姑娘拎着鸟笼从男孩身边走过,这回男孩变了脸色,他转身猛地抓住小姑娘的手臂使劲一拉,就这么的把小姑娘拉转过身来,对她怒道:“你耳朵不好使?我说的话你没听明白?”
      小姑娘看着有些为难,她垂下又密又黑的睫毛,顷刻她伸长脖子往刚过来的地方望了望,说:“你跟我来,我给你看些东西。”
      “有什么话你就在这说了,说完把鸟儿给我,我可没空听你在这里瞎掰。”男孩有些不耐烦,他抓着小姑娘的手紧了紧。
      “我说这鸟儿该是我的,你不跟我去证实,就凭我用嘴说的你就能信我?我想你若是个明白人,跟我去看一眼,也就不会再为难我了。”小姑娘调皮地翘了翘嘴角,从容不迫地拉开了他的手,接着踏开步伐往荷花池边走。
      男孩呆站在原地,见小姑娘走远,他也气冲冲地跟了上去。
      小姑娘沿着荷花池边,走到一处放着一个大水桶的地方停了下来,而那个大木桶上还罩着一张纱网。
      男孩讶异地问:“你要我看的就是这个?”
      小姑娘笑说:“你先别急,听我慢慢告诉你。”
      小姑娘绕着木桶转了一圈,伸出另一只闲着的手翻开罩在木桶上的纱网,说:“这鸟儿的窝就在这条荷花池边,它已在此住了好一阵子,最近我才开始观察它的动向与习性。这几日我找到了抓它的方法,于是前日我设下了陷阱,之后我便一直守在这等待时机,而今日正好被我逮到了机会抓住了它。”
      “你用什么方法抓到它的?”对此男孩有些好奇。
      “你若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但是说来话长,得先从这鸟儿的习性说起……它平时以直挺姿势栖息在水旁很长时间一动不动等待鱼虾游过,每当看到鱼虾便立刻以迅速凶猛的姿势直扑水中,用嘴捕取。有的时候,还可以看到它鼓翼飞翔距离水面5-7米的空中,好像悬挂在空中俯头注视水面,而且它的巢都筑在荷花池堤岸的砂土中。我猜它迟迟没搬离这里,可能是因为这边比较偏僻,出入的人又少的缘故吧!”小姑娘说着指了指木桶,男孩低头一瞄,只见木桶里有鱼有虾,他忽地双目一瞠,顿时领悟道:“你就是用这种方法抓到它的?可真是妙招啊!”
      小姑娘对他点了点头:“是啊!等它进水里抓鱼叼鱼时,我就用这纱网罩住了木桶口,趁它扑着翅膀往上撞的那会儿抓住了它。”
      听着,男孩有些得意地一笑,说:“抓这只鸟儿我可是大功臣。”
      男孩说着走近小姑娘,伸出手指想去逗鸟儿,小姑娘一怔,忙防备的避开,又躲离了他几步,这时却听男孩又说:“你在此守了好几日都未能抓到它,我看如果不是因为我在它捕食时追赶它,它才不会来抓你木桶里的现成鱼,那么你也不可能抓到它,对不对?”
      “你那样说也对,那么,我就多谢你了。”小姑娘表情有些复杂,但她却有意的把鸟儿往身后藏了藏。
      “你先别走啊!”男孩见小姑娘急着要走,他又上前挡住了她的去路,说:“谢是不必,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
      “嗯?”小姑娘睁大明眸,直勾勾地盯着他。
      “你可否把这只鸟儿让给我?”男孩用试探的口气问着。
      “不行。”小姑娘毫不犹豫一口拒绝。男孩皱眉又问:“为何如此决对?”
      小姑娘犹犹豫豫地说:“因为明日是我爹寿辰,我得拿这个当寿礼让我爹开心。”
      一听,男孩忙哄道:“不能换成别的当礼物?”
      小姑娘想了想,又说:“也不是不能,只是我没钱,要想博得爹的欢心,除了送这个,也就没别的可送了。”
      “这好办,我给你这个。”男孩从腰带上解下一块玉佩,随手塞到小姑娘手中:“这个是好东西,你爹收到鸟儿一定不如收到这个来的开心。”
      这是块双面缕空的碧色玉佩,就玉质而言,此玉佩细而润泽,纯而无杂,上面雕刻着荷花图案。
      “真的要给我吗?”小姑娘欣喜地捏着玉佩,爱不释手地翻着看了几遍。
      男孩点了点头,说:“那当然,这个你拿着,不过你手里的那只鸟儿可得给我。”
      小姑娘欣喜道:“好好好,这给你,我们交换。”
      男孩激掌:“成交!”
      “呵呵!”两人各得所需,一起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与男孩分开后,小姑娘兴高采烈地往一处奔去,没多久来到了一座小院子门前,院门上方的小匾额上写着‘柳院’二字。
      “你又上哪玩去了?”小姑娘一进院子,便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
      在楼阁走廊上的阴凉处,一位风韵犹存、美貌依旧的如花妇人坐在一张躺椅上,她手里拎着一本书,微微坐起身,一举一动都显得很幽雅,而她身材清瘦,看似弱不禁风。
      “娘~”小姑娘跑了过去,趴在了妇人膝盖上撒着娇,妇人疼惜地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又帮她整整衣领,吐气如兰的说:“这么热的天气还往外跑,瞧你热的满头大汗,快进屋去,让玉娘替你弄一碗冰镇燕窝去去暑气。”
      妇人说话的语气又轻又柔,就像怕说痛人似的。
      “娘,我看这个。”小姑娘从妇人怀里出来,欣喜地把手中的玉佩往妇人面前一拎,又喜孜孜地问:“明儿是爹的寿辰,我不画荷花图了,用这个拿去当寿礼好不好?”
      妇人看着那张如清晨沾满露水的花儿似的脸,露齿一笑,又怜爱地摸了摸小姑娘的头,这才稍稍转头看向小姑娘手中,目光触到那块玉佩,瞬间她花容失色,起身便拉了小姑娘进了卧房,走去打开了化妆台上的首饰盒,只见首饰盒中放着一块玉佩,而那块玉佩与小姑娘手中的碧色玉佩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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