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具人借你用一用

　　虽说是情人节，但在挥别同事后，顾念和付南川并没有去餐厅补上一顿大餐，而是开车回到了香缇雅君，在厨房里煮了两份海鲜拉面。

　　夜色浓稠，灯光下的灶台上小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抽油烟机嗡嗡作响，这些琐碎的细节构成了日常的烟火气。

　　在家里，比在外面摩肩接踵地过一个可有可无的节日要惬意得多。

　　收回神思，顾念放入提前准备好的材料，不一会，香甜可口的面条就出了锅。

　　氤氲的热气模糊了视线，顾念和付南川分别坐在餐桌两边，“情人节快乐。”

　　两人碰了杯果汁，相视而笑。

　　喝了口果汁，顾念迫不及待地说：“快尝尝味道如何。”

　　付南川点头说好。

　　面条爽滑入味，付南川吃了一口，笑道：“很不错。”

　　对于顾念的手艺，他向来不吝啬夸奖。

　　顾念得意扬眉，“那当然，这可是我妈的真传。”

　　“吃到它可是你的福气哦付老板。”

　　付南川一本正经地回答，“荣幸之至。”

　　一个面而已，也不至于。

　　付南川过分直白的夸奖反倒让顾念不好意思起来，她咳了一声，掩饰似的大口吃面，耳尖却悄悄红了。

　　顾念忙了一天，付南川又坐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草草吃完东西，两人便分别洗漱上了床。

　　多亏了付南川年前生病的经历，顾念在这里住得颇为自在，在最先的羞涩过后，如今已经能够坦然面对自己和付南川像老夫老妻一样并肩坐在床头玩手机的场景了。

　　丝质睡衣柔软滑嫩，顾念抹完身体乳，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付南川正看着手机中的信息，察觉到她贴过来，下意识伸手揽住她。

　　顾念侧耳贴在付南川胸口，听着他那一下一下平稳却有力的心跳，“对了，你不是说要过几天才回来的吗，怎么今天突然提前回来了？”

　　付南川抽空看了她一眼，“当然是为了你。”

　　他不是在意形式主义的人，但他不想在这个特殊的日子，让顾念感觉到孤单。

　　“想回来陪陪你。”

　　男人语调平静，没有丝毫起伏，并不深情，但听在耳朵里，就是让人心生愉悦。

　　顾念抿唇微笑，感动地抱住付南川的腰，毛茸茸的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

　　付南川呼吸一滞，眸光暗了半分。

　　此情此景，不做些什么，似乎都对不起他的长途飞行。

　　于是他静静放下手机，暗灭大灯，只留下两盏昏黄的壁灯洒下柔柔光线。

　　顾念维持着微笑的表情，后知后觉地抬起头，“你……干什么？”

　　付南川巧妙地将她压在身下，轻轻咬住她的耳垂，暧昧地说：“过情人节。”

　　“……”

　　不、不是吧！

　　顾念欲哭无泪，许久之后，身心俱疲地她才被付南川大发慈悲地放开，陷入到沉沉地睡眠中。

　　入睡前一秒，她隐约听见付南川说：“对了，我妈过段时间会回国。”

　　“……”

　　这么重要的事能不能早点说？！

　　顾念很想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坐起痛斥付南川主次颠倒，但她实在是太累了，昏昏欲睡中恍惚咕哝了一句“真的假的”，就疲倦地睡了过去。

　　******

　　隔天，付南川照常送顾念上班。

　　车厢温暖，顾念这才想起来，“对了，你昨晚说你妈要回来了？”

　　“对。”

　　“她什么时候回来？”顾念有些紧张地抓住背包，“你妈妈是什么样的人？她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对了，我要不要买些礼物送给她？”

　　付南川好笑地看着顾念碎碎念，“没事，你放轻松，什么都不要你准备。”

　　他柔声安抚她，“等她确定回来的日期后，我会提前告知你，到时候你和我一起陪她吃一顿饭就好。”

　　“放心吧，有我在，你做你自己就好。”

　　顾念躁动的心，便在付南川真情实感地安慰下平静了下来。

　　有了肖明玉在前，她对自己和长辈的沟通能力并没有自信，但有付南川罩着，一切似乎又变得简单起来。

　　她可以信任他吗？

　　顾念抬眼看向付南川。

　　对方察觉到她的注视，眉峰一挑，用眼神询问，唇角的笑意温柔，给她无穷的力量。

　　顾念笑了笑。

　　她当然可以信任他。

　　有他在，她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也正因为有了他，她也变得比过去更加勇敢，更加优秀。

　　由于叶青事件事出突然，顾念工作量陡增，时间安排紧张，她还在上班路上，手机群内消息就跟连珠炮一样一个一个往上窜，顾念看得头疼，忍不住吐槽，“穆影帝可真是讨厌，他就不能和媒体联合发布申明吗？非要自己@黑粉，搞得我们措手不及。”

　　烦都烦死了。

　　这时候，再帅的3D建模脸也比不上被工作荼毒的痛苦。

　　付南川但笑不语。

　　他要是不来这一招，哪里还能降得住叶青？

　　但也没办法，谁让他享乐在前，必定要吃苦在后。

　　也不是人人都有他这样的福气的。

　　付南川又笑了一声。

　　顾念瞥了他一眼，“你在那傻乐什么呢？”

　　付南川并不回答，只是看向窗外，心情不错地说：“今天天气不错。”

　　“……”

　　算了，大佬的心思她没法猜。

　　接下来几天，顾念都疲于应对工作，新一期杂志稿件要写，小视频系列要更新，方案被驳回重修，事情一件一件地堆积下来，让她无暇分神去想其他事。

　　这天，顾念紧赶慢赶地挤上电梯，到办公室后，和艾米苦哈哈地对视一眼，立刻开机着手梳理材料。

　　一直忙到近十点，宋琦走出办公室，对阿泉说：“阿泉，和绪主编团队对接一下，你们组下午配合他们做采访。”

　　“收到。”

　　午餐时，三人一起上楼找到绪之晖团队，一群人一边吃午餐一边磨合下午的采访方案。

　　待细节讨论结束，一群人争分夺秒地休息时，绪之晖来到顾念身边，悄悄地问：“听说付南川现在变成你爱人了？”

　　“对呀。”顾念嘿嘿笑着，举起左手伸到绪之晖面前，“这是付南川送我的戒指。”

　　“漂亮吧？”

　　绪之晖执着顾念的手打量片刻，嫌弃道：“这钻也太小了吧。”

　　“五十分还小吗？”

　　“啧啧，一克拉以下都是碎钻。”绪之晖翻了个白眼，“付南川可真小气。”

　　“……”

　　好吧，富婆的价值观她难以企及。

　　“算了不说这个了，他怎么和你求婚的？”

　　见绪之晖目露渴望，顾念喜滋滋地复述了自己被求婚的场景。

　　听完后，绪之晖目瞪口呆，“就这？”

　　顾念眨眨眼，“对呀。”

　　“这也太潦草了吧！”绪之晖愤愤不平，自动消音了一串怒骂，“付南川他是缺钱还是缺脑子！”

　　哪里潦草，她觉得很温馨啊。

　　绪之晖看向顾念的眼神中带了些怜悯，“这样居然也能追到你。”

　　“小念念，你……哎……”

　　绪之晖一把抱住顾念，把她按在怀里揉着脑袋。

　　前段时间过于繁忙，过年期间她又因为被家人催婚，一气之下买了机票远走他乡，错过了不少八卦。

　　等她回来，就听付家大哥和二哥在家族群里得意洋洋地宣布付南川今年好事将近，一定会请父老乡亲喝喜酒，看得她父母一阵心梗，又提着她的耳朵骂了半天。

　　他付南川也就是运气好才碰上了顾念这个小蠢货，他们以为人人都这么幸运吗？

　　她的死耗子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出现？

　　顾念被绪之晖揉了半天，完全不明白她的悲从中来是为何，只能模棱两可地安慰她，“其实我觉得还好，付南川对我真的很好。”

　　“我能感受到他的心意。”

　　“那些形式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爱我。”

　　绪之晖忧伤地看着顾念，而后像是被她幸福的微笑刺瞎了双眼一样，沉痛地闭了闭眼。

　　“造孽啊。”

　　明明半年前，付南川和她一样都是单身狗。

　　老天不公平！

　　下午，一行人准时出发，来到和叶青约定好的会所采访。

　　三月初的天气，已经褪去寒冷，下午十分阳光温暖，软软地洒落在草地上。

　　会所后花园中，叶青正坐在藤椅中看育儿书籍，身边还有两位老妇人陪同喝茶，间或聊上一声，讨论着该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字好。

　　忽然，身后响起脚步声，看到是顾念一行人，叶青眉眼温和地笑了笑，“你们来了？”

　　她缓缓站起身，对两位长辈说：“妈，您和阿姨先去屋子里等我吧，我的采访要开始了。”

　　“好呀，我们就先进去。”

　　原来是叶青的母亲，难怪眉眼之间沦落相似。

　　顾念一行人站在门边，笑着对两位老人家问好。

　　“阿姨好。”

　　“你们好，让你们特地跑来，辛苦你们了。”

　　“哪里哪里，应该的。”

　　几人难以抑制激动之情。

　　新闻爆出之后，他们算是第一波可以正大光明采访到怀孕叶青的团队，“是我们打扰叶青姐了，您放心，我们会小心行事，不会让叶青姐累到的。”

　　两位老人捂嘴轻笑，他们都是六十出头的年纪，纵然韶华已逝，眼角也有了深深的沟壑，但笑起来的样子仍旧柔美，可以窥探出年轻时惊为天人的姿色。

　　顾念暗叹，不愧是叶青姐的母亲，母女两人都是美人胚子。

　　至于另一个……

　　她悄悄看了几眼。

　　也是美人，估计是叶家的亲友吧。

　　顾念礼貌地收回目光，没在意那位妇人脚步忽然顿了顿，探究地看了她几眼，又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叶青。

　　叶青好笑地点点头。

　　对方兴味十足地又看了顾念一会，便跟着叶母一起进了门。

　　顾念并未在意，目送两人远去，就迫不及待地和同事们团团围住叶青，好奇地问东问西，最后还是经纪人杨瑞无奈发声，才把大家的心思拽了回来，按照流程展开采访。

　　询问的问题其实都是大同小异，采访录音结束后，拍摄组跟上，阿泉拿出十二分的本事帮叶青拍写真，顾念和艾米在一旁啧啧称奇。

　　“怎么怀孕了还这么美，不是说鼻头会变大，皮肤会变差的吗？”

　　“是啊，我反而觉得叶青姐的气质比以前更好了。”

　　两人对视一眼，“美人就是不一样。”

　　至于她和穆影帝之间的纠葛，孰是孰非，没人敢问，只能独自在脑子里脑补一出百万字的追妻火葬场大长篇。

　　拍完照，太阳已经有了落山的趋势。

　　屋外寒风骤起，顾念搓了搓手臂，帮叶青披上披肩，“叶青姐，我们回去吧。”

　　叶青手上捧着杯红枣茶，“谢谢。”

　　她笑着走进屋内，余光瞥见顾念手中的钻戒，“这就是南川送你的戒指吗？”

　　“啊。”顾念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对啊，你怎么知道的？”

　　叶青笑道：“当然是你们绪主编告诉我的了。”

　　“她说付南川好小气，送了你一颗碎钻。”

　　叶青执起顾念的手左右看了看，“我倒是觉得很好看。”

　　她笑着祝福，“祝你和南川幸福。”

　　顾念感激道：“谢谢叶青姐！”

　　没什么比偶像的祝福更让人开心的了。

　　几人边说边笑着来到了会所前厅，路过其中一间茶室时，叶青喊住顾念，“要不要进去打招呼？”

　　顾念伸长了脖子朝里头看了几眼，是叶母和另一位妇人。

　　为、为什么特地喊她去打招呼？

　　顾念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在门边对两人说：“阿姨，我们采访结束了，就先走啦。”

　　“你们慢慢喝茶，不打扰了。”

　　她拘束地弯腰点头，说完便想离开，叶青好笑地拉住她，“等等。”

　　“怎么了？”

　　叶青提示她，“你不觉得另外一个阿姨长得有点像谁吗？”

　　“谁？”顾念仔细回忆了几秒，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但速度太快，她根本来不及抓。

　　“好像……有那么点意思。”

　　她苦恼地挠着头，还在苦思冥想，就突然听见前面传来了叫闹声。

　　顾念和叶青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向前走去。

　　这家会所是叶青的私人产业，采取预约制，平日里招待的客人都是熟人，一般情况下，很少会出现吵闹事件。

　　顾念心里直打鼓，陪着叶青快步上前。

　　来到前厅，其他几个同事已经陆续收好了机器，前往停车场了，现下在前台和来人理论的就只有叶青的经纪人杨瑞。

　　闹事的是三五个年轻女孩子，普通白领打扮，举着手机，正义愤填膺地对着会所四周拍摄，“大家看一看，这就是叶青的会所。”

　　“她到底有多少资产啊？哈哈哈，根本不是她赚的好吗，是我们穆影帝赚的。”

　　“还妄想母凭子贵，做梦！”

　　“我们今天就来替天行道！”

　　顾念听了一会，终于从中听出些许端倪。

　　原来，是一群脑子不太好的影迷。

　　穆影帝在叶青姐这里本来就没什么胜算，还有一群扯你后腿的猪队友……

　　顾念叹了口气，把叶青护在身后，“叶青姐，你还是先回去吧，这边我和瑞姐处理就好。”

　　叶青拍拍她的肩，“没事。”

　　她个子娇小，说话向来温柔，淡妆之下更显得柔弱好欺负，但脊梁笔直，如蒲草般坚韧。

　　顾念眼看着叶青走上前，轻轻说了一声“大家好”，便顺利让场面安静下来。

　　那几个闹事的女孩子没想到叶青居然敢直接出面，眼中闪过惊艳，愣了一会，才想起来应该冷嘲热讽。

　　“你终于敢出来了？你知道这段时间我们哥哥为了你吃了多少苦吗？他丢的代言，脱的粉，都是因为你！”

　　“你凭什么让哥哥为你牺牲这么多？”

　　“对！都是你的错！”

　　“不许你再缠着他！”

　　顾念翻了个白眼。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群正室来讨伐小老婆呢。

　　最近的粉丝怎么都拎不清自己的站位呢。

　　顾念无语地撇了撇嘴，又往前迈了一步，生怕这几个女孩子一个激动就上手推推搡搡。

　　叶青轻笑两声，淡淡道：“我知道你们心情恶劣，所以口不择言，但是……你们说的话并没有任何逻辑可言。”

　　知道女孩子在直播，叶青毫不避讳地直视镜头，“第一，这件事穆怀新出面承认，并不是我要求的，对我而言，其实他不发声才是最好的。”

　　“第二，他丢代言、脱粉，那是他自己行为导致的，成年人了，要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不是吗？”

　　她笑意温和，眼神却是严厉，一一扫过几人，让几人不由得心底发毛。

　　“第三……”叶青顿了顿，唇角笑意加深，“他也三十好几了，你们不该喊他哥哥，应该喊他叔叔了。”

　　说完，叶青还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自己的发言。

　　一时间，空气里只有暖气送风的细微声响。

　　那几个女孩子呆在当场，不知怎么反驳。

　　顾念噗嗤一声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一笑倒是把那几个女孩子笑醒了，对方恼羞成怒地指向叶青，“你说什么呢！你说的话是一个公众人物应该说得吗？”

　　而后瞪向顾念，“你是谁啊，你笑什么笑？！”

　　“你管我是谁？”

　　顾念没好气地顶回去。

　　左右她不是大明星，爱说什么说什么。

　　“我就是笑你们莫名其妙，不分主次，正主都没有说话，你们反倒先冲出来逼逼叨叨，你们确定这些话是穆影帝相对叶青姐说的吗？”

　　“别到最后吃力不讨好！”

　　“还有啊，你们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是不是跟踪？我有理由怀疑你们意图不轨！”

　　“这可是私人产业，你们现在是擅闯民宅，我这就报警喊人来把你们绳之以法！”

　　见她真的开始拨号码，几人面露惊慌，争抢着上前阻止。

　　“不许报警！”

　　“啊呀，叶青要走了！”

　　几人情绪激动，一时之间不知道到底应该先阻止顾念报警，还是抓住最后的时机痛骂叶青，眼看着叶青已经走到茶室门口，和目露担忧的母亲抱在一起，几人气得团团转，其中一人摸到前台上放置的订书机，不管不顾地冲叶青扔过去。

　　“小心！”

　　顾念眼疾手快地背过身去，挡在叶青前面。

　　订书机不偏不倚地砸在她后脑，咚地一声弹到地上。

　　顾念吃痛惊呼。

　　一定砸肿了！

　　她咬牙切齿地瞪向那几个发飙的女孩子，不顾叶青的呼喊，头脑一热，便冲上去和几人扭打到一起。

　　“让你们砸我，让你们砸我！”

　　“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顾念战斗力爆棚，左踢右踹的，往那几人身上一顿招呼。

　　但对方人多势众，逮着东西就往她身上扔，砸得顾念晕头转向，一个分神差点被几人按到地上，最后还是阿泉等人诧异她耽误了太久，疑惑地前来查看，才一拥而上，把她从几人的手下救了出来。

　　顾念气喘吁吁，发丝凌乱，要不是阿泉拉着，恨不得再上去踹两脚。

　　叶青快步上前，担忧地问，“你没事吧顾念？”

　　顾念冷哼，随后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放心吧，没事。”

　　“……”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叶青抚着略微凸起的腹部，一阵心慌。

　　真怕付南川气急败坏地来找她麻烦。

　　警笛声忽近忽远地传来，不一会，警员们带走了闹事的几个女孩子，顺带让顾念跟着回警局录口供。

　　叶青一脸焦急，顾念倒是心大，安慰她，“放心吧叶青姐，警局我熟，不用怕。”

　　叶青：“……”

　　目送顾念等人离开，叶青想了想，“我也跟着去一趟吧。”

　　临走时，她叹了口气，叮嘱了母亲几句，而后将目光落在母亲一旁的妇人身上，哭笑不得地说：“林阿姨，这……你可要帮我在南川面前说说好话啊。”

　　要是付南川真的追究起来，她可吃不消。

　　林阿姨笑了笑，波澜不惊地眯着眼，“放心吧。”

　　回忆着刚刚颇具冲击力的一幕，对方自言自语似的说：“他老付家，果然是阴盛阳衰。”

　　找的几个媳妇，都莫名地勇猛。

　　命中注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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