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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第二天韩毅和吴震赶到约好的地点，一家环境十分清幽的茶馆，岳导早就已经到了，旁边还坐着一位中年男子。
当看清那人的长相，吴震差一点尖叫出声：“米老师，您怎么在这里？”
这人正是大名鼎鼎的金牌唱片制作人米凡。
岳导乐呵呵的说道：“我之前有两部电影的配乐，就是米老师负责的制作的，这一次正好米老师来B市，就被我抓壮丁了。”
吴震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昨天他还在担心这一次岳导会请谁来制作配乐，今天就给了他一个惊喜。
韩毅想起之前盛长安也曾向他推荐过这位制作人，只不过他当时一心想要和盛长安撇清关系，所以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想不到兜兜转转，他还是和米凡见面了。
只不过当他仔细看这位制作人的时候，忍不住在心中暗暗皱眉。
米凡是个十分青瘦的男子，没错，是“青瘦”。
他的身体似乎十分不好，脸色苍白且泛着青色，将近一米八的身高，可是体重大约还不足一百一，身上的衣服晃晃荡荡，就像是随时会被一阵风吹走似的。
看着他脸上的黑气和身上几乎断绝的生机，韩毅觉得这个人大概活不到把配乐做完。
如果想要让他继续活下去并不难，只要给他几缕生气便足够他再活个一两年，可是要想获得功德就只能救助横死的人，如果救的是正常生老病死的人，不仅无法获得功德，反而会有损功德，甚至还会引来天道的惩罚。
这一点很好理解，修士从天地间抢来的灵气，天道本来就看修士不顺眼了，而生老病死是天地规则，修士用抢来的灵气违背天地规则，天道不惩罚你惩罚谁？
当然，如果是以正常的医术手段去救人，那又另算。
天道虽然无情，但是却也给人留了一线生机，天地间的草药就是上天留给人类的生机，所以治病救人同样可以获得功德。
韩毅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米凡的身后，那里飘着几缕淡淡的晦气。那晦气实在太过浅淡，一不留神就会忽略，就连韩毅也必须仔细凝神才能看见。
不过这一点点晦气说明不了什么问题，长年生病或者心情不好都有可能产生晦气，有时候参加丧礼或者去一些不吉利的地方，也可能沾染晦气。
天地间充满了各种气，阳气、阴气、灵气、魔气、生气、死气……其中有对人有帮助的，也有对人造成伤害的。
晦气对普通人的影响说大不大，最多也就是走路容易摔沟里、买彩票不中、搓麻将总输、吹点冷风就会感冒之类的。但是说小也不小，如果本身就身体差、运势不好的人，沾染晦气很可能大病一场的，严重了甚至可能命丧当场。
只不过他们初次见面，如果贸然相问的话，不是被人当成神经病，就是被人当成神棍。
通过一段时间的疯狂阅读，韩毅懂得了很多这个世界的人情世故，知道有些事情可以做，但是却不能说出来。
比如说如果现在他再遇到红姐被鬼缠身，差点坠楼的事，他还是会救人，却不会提示红姐被鬼缠身这件事，也幸亏红姐出生农村，教育程度也不高，对鬼神之事极为敬畏，对韩毅也心存感激，这才会接受良好。
要是那些接受唯物主义教育长大的人，怕是要怀疑韩毅在背后装神弄鬼了。
韩毅心里暗暗的想着事儿，一边和岳导商量配乐的改编。
他当初在密林寻踪里唱的歌曲全是鲛人族的语言，在普通人的耳里，这不像是语言更像是高高低低的吟唱，既然要当电影配乐，那就必须重新填写歌词。
岳导很是好奇的问道：“这首歌是你写的吗？怎么当初没有填写歌词？”
他来之前就专门调查过，那些歌曲并不在任何一个国家的音乐库里，所以这首歌很有可能是韩毅写的，可是想到韩毅的教育程度，岳导又觉得很难以想象，一个初中生真的能够写出如此优美的，带有异国情调的歌曲吗？
而且不是一首歌是十几首，每一首歌还附带了一个故事，这就让岳导有些难以置信了。
韩毅摇摇头说：“这是我一个朋友教给我的，据说是他祖辈流传下来的歌曲。”
“啊？这……”岳导顿时有些傻眼。
歌曲的版权该怎么算？
像这种世代相传原作者已无从考证的歌曲，如果是流传范围较广的，可以划入民歌范畴，并不受现有作者著作法的保护。
可是像这种祖辈流传下来，外界几乎没有任何传唱的歌曲，又该如何界定？
影视归属文化，如果出现版权问题会非常难看，一不小心就会落入千夫所指的地步。
岳导一时间有点打退堂鼓的想法。
韩毅早就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说道：“我这位朋友已经不在了，他的家族也只剩下他一个人，当初教我歌曲的时候，就曾经说过，这些歌曲随便我使用，所以岳导不用担心。”
岳导听完松了一口气，不过想了想还是说道：“如果他们家确确实实没有后人了，你可以考虑把版权注册下来，免得以后麻烦。”
他说的麻烦并不只是指电影，还包括韩毅这个演唱者，虽然现在出现了很多不经过原作者同意，就随意翻唱他人歌曲的人和事，但是韩毅想要未来走得更远，就不能留下把柄。
米凡靠在椅子上，颇有些有气无力的说：“岳导说的有道理，你如果觉得心里过不去，哪怕把版税拿去做善事都是好的，但是如果被别人抢注了，以后这些歌你就不能唱。”
韩毅对这个世界的法律并不了解，玄武大陆上一向讲究实力为尊，有实力的人哪怕杀人放火、抄家灭族、毁人宗门，照样受人推崇。可是相反的，如果没有实力，哪怕有千般道理，也没人会为他说一声公道话。
之前他并没有想过要了解这个世界的法律，但是现在看来，既然要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就必须了解并掌握这个世界的规则。
“岳导和米老师放心，我回去立刻为韩毅注册。”吴震在旁边听得一脸羞愧，他对音乐完全小白，以为这些歌曲是哪个国家的民族歌曲，也就没有想到要去注册，哪里想到还有这么曲折的故事。
说完歌曲，岳导主动说道：“小韩啊，我看到试镜名单里有你的名字。”
韩毅微笑点头：“是的，我对司空无涯这个角色很有兴趣。”
岳导微微皱眉道：“咱们电影圈里的人大多知道我的性格，我一向是有一说一的，你的这个形象和气质实在不适合司空无涯，或许可以考虑袁启阳这个角色。”
袁启阳就是吴震一开始推荐的那个贵公子，虽然性格阴险，但是外表俊美、气质优雅。
韩毅笑了笑，一脸自信的说：“这本书里最吸引我的就是平时心狠手辣、肆意妄为，可是关键时刻却没有掉链子的司空无涯，我一直很想挑战一这个角色。况且外形可以通过化妆改变，气质更是可以用演技来表现。”
岳导的建议虽然被反驳了，不过他并没有生气，年轻人可不就是这样，都以为自己厉害得能够上天摘月亮，只有经过了社会的毒打，才知道应该脚踏实地。
他笑着摆了个舒服姿势，问道：“那你打算怎么表现这个角色呢？”
韩毅站起来，对岳导微微点头说：“请岳导和米老师指点。”
话音刚落，他身上温和的气质骤变，一双浓淡和宜的眉毛轻轻一挑，整个人突然间变得邪气四溢，眼神中的阴寒让坐在他面前的三人都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既然你做不了，那就换个人吧。咱们魔教那么多人，不用担心没有干活的。”
看似平淡的一番话，可是从韩毅嘴里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是利刃尖刀一般，轻易的就能将人肌肤割裂，让人心怀恐惧却又莫名的生出一种臣服的欲望。
司空无涯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不管是对外还是对内，死在他手下的人不计其数。
刚才的那一段话，就是他命手下去灭某个官员的满门。因为那个官员太过清廉，阻碍了魔教的发展。可是这个手下年幼时曾经受过官员的恩，所以百般恳求，希望司空无涯能够放过官员。
然而司空无涯丝毫不为所动，不仅杀了这名手下，还同时派出其他的属下去追杀官员，幸亏男主正好经过救下官员。
而这一段，正好是电影的一开头。
似乎觉得还不够，韩毅脸上的表情一收，眼睑微垂，冷漠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三人，仿佛在看几个毫不起眼的蝼蚁。
“正道都说我们是魔教，那你知道什么是魔吗？魔其实也是神，只不过不需要被规则束缚，只遵从于自身的快乐和欲望。所以，谁让我一时不快乐，我当然要消除这个不快乐的因。”
他语调清缓，就仿佛在说“这杯茶的味道还不错”，可是岳导、米凡和吴震都仿佛在他的背后看到了刀光剑影、尸山血海。
这已经不能用演技炸裂来形容了，哪怕岳导见过无数演技精湛的演员，韩毅的这两段表演还是让他有一种头皮发麻的兴奋感。
如果不看外形，他几乎以为眼前站着的这个就是书中那个，拥有数万教徒，能够在轻言细语中毫不留情夺人性命的魔教至尊，司空无涯。
岳导摸了摸自己头顶被激得竖起的头发，心中又是兴奋又是担心，这次的男主角能不能压得住韩毅的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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