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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反
那一天,知道菲菲骗了自己。天昏地暗似乎更多是因为被背叛了,被这么信任的人欺骗了。在外面晃荡了一天,竟又飘回小木屋。那个时候看到她还在,自己竟然有一丝庆幸。可是出口的确是冷冰冰的话“我在外面吃过了”。看到那人受伤的表情,自己却故意视而不见。自那日之后,自己便找了些兼职,为的只是晚一点回来,这样子就不用面对她了。
拼命努力地赚钱,竟然只是在想,这样日后自己回天庭,就可以多留点银两给她。可是,她竟然不领情——“以后公子,不用把钱给我。”。原来她就是这样不稀罕。每一次想到她的不稀罕,都会让他觉得自己的一切努力显得荒唐可笑。他每天都会买两人的粮食回来,一方面是因为这样食物会新鲜,另一方面,在两人闹翻之后,这竟然成为两人最大的联系。他递给她,然后她接着。
每一次,他回来,那人不再像以前那样欢喜地迎上来,而是,像惊慌的小鹿,躲在厨房里。他承认他是吓着她了,可是,每次看到她那样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躲着他的时候,他就没来由地涌起一股怒气。可是最近太奇怪了,自己依旧买的是两人份的量。可是她却说“明天,不用再买了。家里还有。”。不是一次两次了。难道她都不吃饭的吗?难道她都不知道要好好照顾自己的吗?
自己特地跟林员外(自己兼职的地方)告了个假,比平时早早地回去。却看到那个人躲在厨房里吃地瓜。看到那人在厨房里吃着地瓜,自己却是恼极,气极了。自己这么辛苦赚钱,难道就是要让她吃这些没有营养的东西。她到底会不会照顾自己?算了,以后还是他来监督她吃饭好了,所以,他跟她说,以后同桌而坐。说出口的时候,自己心中竟然明显松了口气,就像是压抑了很久,早想这么做一样。
他早已凑够了一百两,想着最近的不愉快。渐渐有了一种私心,如果把钱拿出来了,那人,便会离去了吧。每次,想到这里,竟然是这般舍不得。
一日,回来,竟然寻不着她。空荡荡的房子,第一次觉得那么冷清。本以为,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却发现,她去了市集。她到底有没有脑子,难道她不知道这样很容易曝露她还没有死的消息。这样会招来万花楼。这样,她就会被带走的。
如果她被带走,自己可以把她赎回来。可是她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想到这里,心里竟然阵阵恐慌。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又对她大发雷霆。
自那次之后,她似乎更加畏惧自己,更加小心翼翼。隔天,自己照常去摆摊,却总是心神不宁。他出门前,再三吩咐那人,不要再出来卖糕点了,可是,那个人会老老实实的吗?越想心里越没有底,早早收摊,却发现,她又不见了。
想着,她可能去摆摊了。心中愈发恼火。可是等了许久,她都没有回来,又不免担心她是不是被万花楼的人发现带走了。等到深夜,都没有等到她的人。想去找她,又怕岔了路。后来,楚怜叫人传话过来,说菲菲在小木屋被万花楼带走了。再不去的话,就要闹出人命了。
那时他就知道,这一次,他将要彻底失去她。
“你现在是自由的了。”翩翩竭尽全力尽可能平静地向眼前的人儿,宣布这个消息,“你可以选择回小木屋,也可以选择去任何一个地方。”
翩翩心里一阵苦楚,她似乎不会再回去了。
在来的路上,他的脑海中不断涌现她曾对他说的话:
“公子,还是我来吧。”
“改天,我给公子酿一坛桂花酒。”
“脏了,明天,给公子洗洗吧。”
想着她看着自己吃东西时的专注。现在想来,那时的自己,总是夸她手艺好,为的或许只是看她眼神流露出来的满足。想着两人一起躲进桌子底下避雨时的会心一笑,那晚自己问她他们是什么关系。听到她说自尽后,了断前缘,从此是朋友时,对这个可怜的女孩,由衷而生的怜惜。想着那夜她搀扶着酒醉的自己回到小木屋怜惜的眼神,自己抱着她,哭着说“菲菲。楚小姐要嫁人了。”。自己原来是那么信任她。那个时候,自己疯狂地觉得被背叛了,所以才会那么生气,伤了她的心。
时间能不能逆转,回到那时。那自己一定会——
一定会认真地考虑自己是不是爱着她的问题。只是时间不能逆转,问题不再重要。
“你是自由的了。”百花仙子细细地琢磨着这句话。
“你们两——。”
楚怜和楚木白不知道她和息乐曾经发生了什么事,听到息乐说的话,都带点猜疑。
“没什么,今天早上吵架了。”百花仙子强拧了个笑脸,看到那人消瘦的脸颊,那人纵使可以自力更生,也依然是个将野菜和野草分不清的书呆子,让自己再奢侈一回,多待在他身边照顾他哪怕一会也好,“我当然是回小木屋。”
翩翩听了菲菲的话,心中却是十分安慰和喜悦,可是伪装了太久的情绪,一下子也扭转不过来,开口的却是冷冰冰的声音:“那回家吧。”于是两人双影结伴而回。后头看的人是一阵羡慕,只有两人知道在他们之间有一道隔阂,要跨过去,谈何容易。
“公子,你看,这菲菲已经有主了。”那嫲嫲收起一百两,笑眯眯,嘴巴都合不拢,“两位公子是不是再物色物色。我们万花楼比那菲菲美的多得去了。”
“嫲嫲,你不觉得手里的一百两分量太少了吗?”
“什么?”那嫲嫲立马掏出银两,细细地数了几遍,又放进嘴里,用牙齿咬了咬,方狐疑地答了句,“没错啊。”
“可惜了。”楚怜假意叹了口气,继而蔑视地一笑,“嫲嫲,你倒是实秤。难道你不知道可以坐地起价?”
“这个……,啊!嫲嫲我亏大了。”那嫲嫲抱着那一百两银子,直捶胸口。
“哈哈。”顾木白,转开扇子,丝毫不赏脸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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