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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赤濂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人竟是敏念!
想起初见时的意气风发,策马扬鞭,桀骜不驯的气势,现在这个瘦骨嶙峋,目光呆滞,面色苍白的人,真的是那个拿着马鞭得理不饶人的皇族少年?
怎么会……
少年的目光在接触到二人后静无视般的闪了开去,径自寻了张椅子坐下。
清墨走过去,牵起少年的手替他号脉,少年竟也不挣拨,任他抓着,清墨又伸出一只手在他眼前虚晃两下,少年还是没有反应,空洞的大眼没有一丝神采。
赤濂心下微震,悠王还真下的去手。
清墨高声在敏念耳边道:“殿下,草民江清墨见过太子殿下。”
少年在听到江清墨这三个字时,身体明显一震,忽然伸手向前一阵乱抓,清墨接过他的手,敏念忽然开心的笑了出来:“清墨,是不是皇叔让你来寻本宫的?他们都是骗人的对不对,父皇不是皇叔杀的,皇叔才不会背叛本宫,皇叔其实是喜欢本宫的对不对?”
“喜欢你?”连成悦尖刻的笑声忽然以非常不和谐的音调斜插进来,诡异的扬起一抹不甚明了的笑意:“我亲爱的太子殿下,你可知你问话的这人是谁?你可知他与你皇叔的关系?如果你那位亲爱的皇叔喜欢的是你的话,那他可怎么办才好啊!”
“什么?”敏念抓着清墨的手瞬间僵硬下来,茫然的大眼不知看向何方,连赤濂都觉得此刻的敏念显得是那么无助可怜。
清墨放开敏念的手,缓缓直起身子,一脸平静的转头去看连成悦:“你信不信我治得好你,也打得残你?就算你是龙殿选中的传人又怎么样,也不过区区一介凡人,这里还轮不到你来说话,虽然我不是龙殿的人,但我照样废的了你!”
这是清墨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生气,赤濂感受的到他的怒火,虽然他在拼命的压抑,但毫无疑问的,那种铺天盖地的怒意正在他的心里熊熊燃烧,他甚至恨不得一把地狱业火烧死连成悦。
连成悦被清墨散发出的那种颇具威严的威慑力震撼道,强自干咳两声,看向别处,似乎在说,与我无关。
“你们在说什么?”敏念在虚空中又抓了两把,清墨接过他的手,轻轻的道:“没什么,太子殿下在东熵可住的习惯?”
敏念摇摇头,幽幽道:“不习惯,我想回大景,可是崔太傅无论如何都让我一定要待在东熵,是不是他们想对皇叔不利?我要回去,我要确定皇叔的安全。”敏念越说越激动,几乎站了起来,却被清墨一把又按回椅子里。
清墨幽幽道:“是崔太傅把你带到东熵来的?”
敏念点头。
清墨半晌无语。连成悦又嘻嘻哈哈的靠了过来,拍着清墨肩道:“崔老爷还拖我给您带个话,问您还记得与他老人家的约定否?“
赤濂越听越迷糊,清墨和那崔夫子达成什么协议了吗?
清墨轻轻的笑开来,将连成悦搭在他肩上的手抹下去问:“我可不相信东熵会这么好心的给大景的太子提供政治庇护,那老头答应了你们什么条件?”
连成悦转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悠然扬起三根手指:“三百年。”
敏念的脸色又白了几分,满脸倔强的喊道:“那是崔夫子答应你的,我可没有!”
连成悦睨了敏念一眼:“小朋友,这是你那位愚忠的夫子为保你一命不得已而为之,你怎么如此不知体恤他老人家的一番苦心,啧啧。”
“才没有,是你们逼迫崔夫子的。”
“逼迫,不要说的那么难听,我们东熵泱泱大国,拥有几千万年文明的历史古国,怎么会干那种事情。”
“就是你们,土匪,强盗!”
“小朋友,这白字黑字有你的画押笔迹难道还想抵赖不成?”
“那是你们逼我签的!”
看连成悦与宫敏念二人对仗,赤濂不禁感叹,同为最繁华文明的延伸,同为最繁荣的国度,同为尊贵的皇子,这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我们东熵才不会强人所难!”
“就是你们逼的。”
“才不是!”
“就是!”
“不是!”
“就是!”
“不是不是就不是!”
“就是就是绝对是!”
“不是!”
“就是!”
“不是不是不是……”
“就是就是就是……”
赤濂决定收回前言,同为最繁华文明的延伸,同为最繁荣的国度,同为尊贵的皇子,看来本质没有什么差别。
“你们俩够了!”清墨喝道,两人同时住嘴。
气喘嘘嘘的二人,看上去气色不错,就连敏念双颊都一片绯红,连成悦就更不必说了。
“三百年什么?”赤濂小小声的问。
连成悦与宫敏念一起翻个白眼,原来这儿还有位比他俩更白痴的。
只有清墨可以保持着旺盛的耐心,瞬间收敛怒气,心平气和的解释道:“大景向东熵称臣三百年,年年上缴税款贡品,作为东熵的属国存在,没有独立完全的行政资格。对于大景,这是一种侮辱,是一种兵不血刃的掠夺。”
赤濂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清墨摸摸他脑袋说:“没关系,这种事你不需要知道的太清楚。”
连成悦不满的嘟囔道:“别说的我们东熵跟趁火打劫似的,我们要帮这小子夺回大景的政权也是要损失不少的,稍微收取一点利息又怎么样?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我东熵又不是做义工的。”
“好啊。”清墨接道:“既然如此,那你东熵还是别插手此事了,敏念我带走,大景的内政你们就不要干预了。”
连成悦一拍手道:“哎呀,这个主意不错,只是您要是早来两日就好了,本来是我去接太子殿下的,可惜重伤在身,只好拜托我那亲爱的皇兄,我亲爱的皇兄人品极好,只是有一个缺点,什么事都喜欢嚷嚷,这大景太子来我东熵做客的消息不知怎的就传到了父皇的耳中,这不,早上刚下的令,晚上要在麟德殿为远道而来的贵客接风洗尘呢。你说我要是现在让太子殿下走了,晚上可拿什么给父皇交差呢?”
清墨一手拉过座椅上的宫敏念,一手拽过赤濂,脚蹬祥云,看都没看连成悦一眼就要腾云而去。连成悦却也不急,只默默念了一串赤濂听不懂的咒语,更像是一首民谣:“我家住在东山上,东山顶上去采花,采的都有什么花啊,羊栀子,藏兰花,扑扑草,向阳菊,月下桑,扶蓝樱,最难采的是腊阴伞,严寒冰冻三九天,悬崖峭壁难攀爬,终得一颗乐开怀,铜炉里面炼仙草,仙草燃香传百里,每日三柱醒心脾,日经越久极必反,十年一限终暴毙。”
清墨带着二人刚刚飞出皇宫,却刚好听到这一句,赤濂还来不及反应,忽然被清墨一阵旋风般,又带回连成悦那火红火红的宫殿里。
清墨松开二人,一把揪住连成悦的衣襟:“原来是你。”
羊栀子,藏兰花,扑扑草,向阳菊,月下桑,扶蓝樱,最难采的是腊阴伞……
十年一限终暴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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