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非自然因素下子女的监护人转交问题

　　“下面进行高一上学期期末考试表彰大会……
　　领航之星，徐桧，夏玉祥……叶爽……许嫣……下面表彰各科年级第一，语文年级第一，徐桧，数学年级第一，叶爽，英语年级第一，徐桧，物理年级第一，叶爽……地理第一，徐桧，政治第一，许嫣……”
　　“下面请报到名字的同学上台领奖，每人一个笔记本，一张购书卡，大家鼓掌。”
　　大堂内掌声雷动，六班一行人在所有人的注目下走上颁奖台，四个年级组主任笑得牙不见眼，和徐桧握手早已是表彰大会的必要环节。
　　“大聪明，你也该其他人留点机会啊，每次都占几个名额。”
　　一群人站在台上，拍照留恋，徐桧心不在焉，她在期待接下来要宣布的活动。
　　“往年，我校都会与姜中进行学习交流活动，今年也是，下面我宣布前去交流的同学，徐桧，夏玉祥……”
　　压在心上的一块大石头总是落地，大会结束后，徐桧呼吸到的空气都更加新鲜。
　　叶爽刚放完“国庆假”爽了七天，她也该享受享受了。
　　回班，许嫣手托腮，眼里冒出无数的星星。
　　“桧姐，好羡慕你啊，能去姜中。”
　　“嗯。”
　　徐桧打开水杯。
　　“桧姐，你去找对象吗？”
　　“咳——”徐桧难以置信地看向许嫣，“你瞎说什么呢。”
　　“小叶子说的，他——”
　　叶爽原地腾飞，一个大脑袋隔开许嫣和徐桧。
　　“听说金卓妍最近拍电视剧了，大聪明，听说了吗？”
　　“叶良辰！”徐桧拎起叶爽的耳朵，“我让你明天下户口！”
　　“啊啊，别，疼。”叶爽弯腰，把着徐桧的手求饶，“嘶——”
　　他突然捂住腰，像是支撑不住什么，跪在地上，额头上慢慢渗出冷汗。
　　徐桧松开手，叶爽的脸好像比刚刚白些，她的目光顺着叶爽的手落到他的腰上。
　　“怎么了，腰不舒服吗？”
　　“没……没事儿，昨天……玩开了，把腰撞了。”
　　叶爽的声音发抖。
　　“小叶子，去医院看看吧，腰撞了不是小事。”许嫣说。
　　“我打电话。”
　　徐桧转身，把手伸进抽屉想拿出手机。
　　“没事儿，刚开学别又被抓了。”
　　他缓过气，强撑自己站起来，徐桧本来还想劝他，但语文老师进班，她只好作罢。
　　晚自习结束，喧闹声淹没整座大楼，星影无几的夜空中月亮都觉得吵闹。
　　徐桧，许嫣，叶爽漫步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走在会宿舍的路上。
　　叶爽突然站住，毫无征兆地抱住徐桧，同学们对校园恋爱都已经习惯，没有人停下，只有人不时回头。
　　许嫣同学做好前排磕cp的准备。
　　“你干什么？”
　　杨卉没有推开叶爽，今早的事她还记得，她怕不小心又弄疼叶爽，除此之外，她还在想叶爽心里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
　　“明天你就走了，一个星期看不见你还不允许为所欲为一下吗？”
　　“被监控拍到的话，你可就预订明天通报批评了。”
　　“通报就通报吧，又不是没有过，你也抱抱我吧，作为朋友。”
　　最后四个字简直就是杨卉的命门，对于他们几个，她总有办法说服自己去相信他们，帮助他们。
　　杨卉也抱住叶爽，但仅过几秒，叶爽就放开手。
　　理智告诉他，杨卉，不可以。
　　叶爽独自一人转弯，他在男宿舍门口停下，暗黄色的灯光让他仿佛暗夜的精灵。
　　“你们回去吧。”
　　他招手。
　　徐桧和许嫣手挽手走回宿舍，一如既往。
　　叶爽站在窗户旁，俯视楼下渐行渐远的两个人。
　　七上八下。
　　这是他知道的为数不多的几个成语中的一个，不过现在恐怕用万念俱灰更合适。
　　许嫣，你的生命正在倒计时，你知道吗？
　　杨卉……
　　对不起。
　　第二天一早，北门外停着一辆中巴。
　　许嫣今天特意为徐桧编了两条鱼骨辫，徐桧检查所要带的，书，手链，手机。
　　嗯，齐了。
　　年级组主任今天看上去依旧憨厚，他嘱咐几句，五个人就踏上征程。
　　除徐桧外，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进姜州城，一个个看着窗外很好奇，途中司机不断给他们讲诉姜州城的历史，文化……
　　不过他们最终都被姜州城的繁华所震惊，就像当初杨卉第一次见到堰州城的风景。
　　只在屏幕前窥见的事物远没有亲眼目睹来得震撼。
　　比如，姜中原来这么……独特。
　　姜中内的建筑没有规律，很多老久的大楼不再使用却依旧保留，略有几分突兀。
　　杭晶晶在新组成的托福班，据说在垒石楼四楼。
　　徐桧一帮人到姜中时，正好下课，四层楼上挤满围观的人，接待的老师在楼下等他们。
　　“哟，小卉啊，我可把你盼来了。”
　　一个中年大叔先一步握住徐桧的手，他是杨鸿仁是学生。
　　“马叔叔好。”
　　“哎哎，好，多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你没考进姜中我还以为你出国了，结果……”马叔叔无奈地摇头。
　　“马叔叔，我们的教室在哪里？”
　　姜中严格遵守教育局规定，他们没有提前选科，五个人分别分去不同的班。
　　徐桧被安排在强化班里，传说中45分钟，上20分钟课，学习主要靠自学的班——垒石楼三楼。
　　姜中地处富饶的姜州城，姜州人难免有些傲气，姜中作为80年老牌四星高中，其少多数学生身上总有一股不可一世的感觉。
　　看着就恶心。
　　徐桧进班，一群人齐刷刷看向她，目光打量，各怀心事。
　　她估计，五十九人，连她在内，男女比例，一比六。
　　还好，希望别遇到什么烂人或者长舌妇。
　　教室没座位，她坐在临时搬来的最后一张桌子上，不出所料，后排大军都是非同凡响的人。
　　第一节课，她就受到从前面传过来的小纸条。
　　有问她年纪的，有问她成绩的，有想帮她了解学校的，绕来绕去最后问她有没有对象。
　　——有，在二中。
　　徐桧把纸条扔给前面的，惋惜与忧伤从他们背影中表现出。
　　在高中待过一学期后，徐桧发现大家都是为了恋爱而恋爱，追求新鲜或是满足虚荣心，还有的就是想填充高中无聊的某段时光。
　　能真正因为两颗心在一起的少之又少。
　　一节课，前面那位掐头去尾只讲了两道题，徐桧第一次发觉上课原来如此轻松。
　　一下课，就有几个八卦人士聚过来，徐桧向他们打听托福班。
　　托福班进行封闭学习，除了吃饭，上厕所和放学，他们的活动范围不会超过座位三米。
　　魔鬼式教学。
　　不过杭晶晶事前应该是知道的，高强度学习一直是她崇尚的。
　　唉，看来得到中午才能见到她了。
　　下面的课徐桧没心思听，她利用优越的地理位置，在后面给杭晶晶做小卡片，有时间还能继续聊纸条。
　　一晃到中午。
　　姜中处在商业街旁，大多数学生的午饭都在校外，主要是学校食堂太拉胯。
　　铃声刚打，徐桧在老师开口前蹿出教室，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她站在四楼第三间门口，里头在布置作业，徐桧向里张望，杭晶晶坐在教室中间，老师说完便踏着高跟鞋离开，教室里的人三三两两往外走。
　　杨卉逆行，她像个愣头小子，跳起抱住杭晶晶，两条腿缠在她身上。
　　杭晶晶一面托住杨卉，一面撑住桌子，防止仰倒，她一张嘴微张，久久合不上。
　　“杭晶晶，杭晶晶，怎么样，我来了吧。”杨卉搂着她脖子，说话时摇头晃脑，满张脸都写着“快夸我”。
　　杭晶晶回过神，注意到周围不少人注意她们。
　　“下来，丢不丢人。”
　　她扒下杨卉的手和腿，杨卉却反揽过她。
　　“嗯，太丢人了。”她道，“我好饿呀，我们快去吃饭吧。”
　　“你这家伙，行。”
　　每次杭晶晶发火，只要一看见杨卉内疚的小眼神和撅起的嘴，她就没办法，她的铁石心肠面对杨卉时总是失灵。
　　从某一天开始，杨卉已经变成她的特例。
　　身穿姜中校服的学生点缀大街，满世界青春洋溢，杨卉瞅一眼自己的二中校服，心里因为与众不同竟然还有些骄傲。
　　走了一段路，不少人都往她身上看。
　　“真是的，一个个都看什么？”杭晶晶也注意到过路人的目光。
　　“肯定是……”杨卉对比两个人身上的不同，“我们学校的校徽太好看了。”
　　大家的校服都是藏蓝色冲锋衣，姜中校徽是一杆紫色天平，二中校徽是一本书上翱翔一只鹰。
　　看上去的确霸气。
　　“杨卉，我们吃什么？”
　　杭晶晶问杨卉的意见，这位小姐的口味可挑剔。
　　杨卉:“？”
　　杨卉:“我现在算是客，按理来说当然是客随主便了。”
　　“那就去吃麻辣烫吧。”
　　杨卉忌口多，但口味又杂，她最喜欢的是DIY式食物。
　　“哦，我——”杨卉兴奋地溢于言表，“准备好了！”
　　“小声点，唉。”
　　和杨卉在一起，杭晶晶的脸皮都被磨练得越发厚实，杨卉跟小炸弹似的点火就着。
　　杨卉易于满足的性格正是她让人着迷的地方。
　　除去过年在陈家，杨卉几乎半年没回姜州城，细枝末节暂且不提，姜州城还是老样子，一副让人甘愿沉醉其中的模样。
　　两个人有兴致，步行到麻辣烫店，一路她们聊个不停，酝酿半年的别来无恙化作口中的一字一句，从枯燥乏味的课堂到天地之间的风花雪月，那都是她们宣泄思念的方式。
　　这条路很短，不够她们说完心中所想。
　　店里坐满人，杭晶晶和杨卉站在冷柜前挑选菜品，不过杨卉只是远远地望着，虽然店里暖气很足，但冷柜飘出的冷气还是让她胃里一疼。
　　“怎么了，不喜欢吗？”
　　杭晶晶看杨卉站在后面好久，觉得奇怪。
　　“那个……”杨卉说，“晶晶啊，我肚子疼，你帮我吧。”
　　“人不大毛病倒一个都不少，我都说过多少次了，不能吃冷的，还有泡面辣条这些要少吃。”
　　杨卉从小胃不好，夏天贪凉，只喝冰水，冬天体寒，一双脚在被窝里一晚上都捂不热，窜稀胃疼那都是常事，杭晶晶以前为了她这毛病，学了不少妇科小知识，这方面算得上是半个专家。
　　不过杨卉现在的情况恐怕杭晶晶也没办法，这是要跟她一辈子的后遗症。
　　“白菜，不要，我要小的”
　　“金针菇，那个右边的。”
　　“虾糕不够，再拿点儿。”
　　“……”
　　杨卉叉腰站在旁边，一脸嗷嗷待哺的样子，难得使唤一次杭晶晶，她怎么也得鸡蛋里挑出一扇排骨。
　　“你这不要皮的树，还想吃什么一次性说完，再这样我可不干了。”
　　“哦。”杨卉泄气地拱嘴，“猪脑，鸭肝，鸭肠，还有两个鸡蛋。”
　　“我就知道。”
　　杨卉——内脏爱好者。
　　杭晶晶没点多少东西，这半年她花钱如流水，现在资金紧张。
　　一楼没空座，她们拿上号码牌，去二楼找座位，最后选定二楼靠窗的位置。
　　在吃饭过程中，杭晶晶低头时，杨卉看清她刘海下右眉毛中间的疤。
　　不长但很明显。
　　苑清里那张照片在她眼前闪过。
　　便衣警察……
　　杨卉决定今晚找吊炸天同学了解了解情况。
　　“春天还没到呢。”杭晶晶说。
　　“啊。”杨卉看向她，“我才没发春呢。”
　　“那你一直盯着空气也不吃饭，难道麻辣烫看多了会长针眼？”
　　“我……”杨卉心虚找理由，“看见你后面那两个人老往你这边看。”
　　这也是句实话，杨卉和那两人对上眼神好几次。
　　杭晶晶半信半疑，转过身看，再转回来时，脸上还挂着白眼。
　　“看样子，你们关系不错啊。”
　　杨卉搬好小板凳，坐等吃瓜。
　　“什么呀，顶级碧螺春。”
　　“为什么？”
　　能让杭晶晶这种浮游与尘世之外的人吐槽，那她们一定欠揍。
　　“来姜中的很多都是外地人，没有房子，她们在姜州城有房，自认为地位高人一等，一开学就搞内卷，把在姜州城有房的组成一个群，成天开长舌妇茶话会，我受不了就退群了，反正我也没手机。”
　　“难怪她们看你，你这是背弃组织哦。”
　　杭晶晶狠狠瞪了她一眼。
　　“欸，她们认识我吗？”
　　怎么说，她杨大聪明也是姜州城的一大风云人物。
　　“不认识。”
　　“啊？”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
　　“你是上流社会群体，她们连水木都没上到你说她们能认识你吗？”
　　水木三校是一条分水岭，其中囊括各种富豪，名人，以及暴发户的子女，能在姜州城有房说明家境应该不错，但如果连水木都没够不上，那只能证明他们家道中落。
　　“哦，连我都不认识，果然下流。”
　　自信这方面，大聪明拿捏地死死的。
　　对面两个人好像是听见什么，把筷子拍到桌子上，气愤地离开。
　　“我好像给你惹麻烦了。”
　　杨卉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她真的害怕给杭晶晶招来什么，直来直去还好，狗皮膏药最是难缠。
　　“骑驴看唱本，反正你也逃不掉。”杭晶晶知道她们，无非就是空口白牙一通瞎掰，“快吃吧，我还有作业呢。”
　　“哦。”
　　杨卉看杭晶晶不担心，也就没什么顾虑，相反她还有些期待。
　　扮猪吃老虎，她喜欢。
　　姜中的午饭时间是两个小时，吃完饭，杭晶晶回宿舍写作业，杨卉则尾随其后，在她床上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
　　住宿是托福班的“义务”，为保障学习效益最大化，他们的宿舍是一人一间，且每一间都安有信号屏蔽仪。
　　杭晶晶的宿舍干净简单，你根本找不出任何多余的事物，杨卉躺在床上，眼皮发沉，呼吸声很快变得均匀。
　　当杭晶晶手中的笔划过纸张时，她的心就会完全沉浸在题海中，但是几不可闻的呼吸扼制着她的思绪，一臂之遥处的人靡颜腻理，尤为诱人。
　　杭晶晶缓缓探过身，杨卉在睡梦中好像品尝到一丝温软。
　　下午的课，徐桧保持半待机状态。
　　张凯洋说，一般在机场没什么，但是前一段时间，新疆附近出现毒枭，整个地区高度重视。
　　杭晶晶应该是在机场内奔跑或者进行其他活动引起警察注意。
　　毒枭？
　　徐桧感觉她好像遗漏了什么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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