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捅刀子
第二天下午，拍宣传片的路上，闻余语给方小川发微信。
【闻余语：你昨天有没有按我说的做？】
方小川过了一会儿才回复。
【方小川：见面再说】
收到回复，闻余语想了一会儿，转头和宁洲说：“我感觉要完蛋。”
她把聊天记录递给宁洲看，“要是方小川按我说的做了，肯定直接回答做了。他这么说，估计是没做，而且要跟我说一堆借口。”
宁洲看完聊天记录，笑说：“你给他出谋划策之前，就应该知道他不会那么做吧。”
“……”闻余语：“我以为他拎得清。”
“不是他拎不清，只是他性格这样。在朋友面前他一直光明磊落，就算要和许如亮一刀两断，也不至于临别之际捅他一刀。”
闻余语：“……那我只能说他古惑仔电影看多了，把朋友的地位放得太高，反而把自己放得很低。真可惜，我倒是想捅许如亮无数刀，但我手够不着。”
恨方小川不捅许如亮一刀的同时，想到和他做朋友，自己大约也永远不会被他从背后捅刀子，闻余语觉得方小川这个朋友其实也值得一交。
因为要把拍摄时间错开，MXT先到拍摄地点。
妆造弄好，闻余语有了一头利落粉色短发，深色眼影和厚重眼线之上画了一道疤。服装则是经典的赛博松月樱cos服，穿上之后看起来一半正常身体，一半机械，手脚关节处贴着粉色的荧光片，整个人机械感炫酷感拉满。
而因为又粉又蓝，还会发光，每个人见到她，都要评价一句“花里胡哨”。
MXT其他人都是正常的帅，就她鹤立鸡群标新立异，无论什么站位，在视觉效果上都能霸占C位。
宣传片拍完之后，沈以泽用手机给她拍了两张，发到群里，@程赞。
程赞秒回。
【程赞：啥？赛博樱吗？这搞得也太朴素了吧】
【沈以泽：？可是摄影师都说深度还原】
【程赞：不把闻余语手脚打断装上假肢，也叫深度还原？】
【沈以泽：……】
程赞最近攻击性有点强。
考虑到他是群里唯一去不了亚洲集结杯的，闻余语原谅了他。
宁洲在群里问。
【宁洲：@程赞，你在哪里？】
【程赞：机场呗，晚上六点的飞机，我提前来候机了，回来的时候给你们带特产】
调查结果没出来，宁洲也不好叫住他。他们的拍摄结束了，轮到AW开始拍摄。
正要离开摄影棚，他们遇上了方小川。
方小川穿着星际风制服，比他们的要简洁一些，看起来也很酷boy。
他看到闻余语，评价一句“花里胡哨”之后，转头和宁洲说：“你们等等我，晚上一起吃饭。”
宁洲应下。
团团元元不参与他们的活动，晚上一起吃饭的只有沈以泽、方小川、宁洲、闻余语四个。
四个人去吃RY最爱的海底捞。
包间里，锅底菜品上齐，等服务员走了，方小川说起昨天的事。
“上次帮许如亮，我想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他挽救了一回我的职业生涯，我也帮他挽回了一次。我和他曾经很相似，但后来走的路……可能我一直算不上聪明吧，闷头走了很多年才走到这里，和我付出的比起来，我的成绩也算不上什么。”
“就像龟兔赛跑。乌龟拿到冠军，其实也不是它聪明，不是它厉害，不是它努力，多亏了兔子没有尽力而已。遇上尽力的兔子，还是被秒的渣也不剩。”
听方小川说到这里，闻余语意识到话里的乌龟和兔子都意有所指。
乌龟是他自己，没尽力的兔子是许如亮，尽力的兔子应该是韩国最强输出位Tokki。Tokki韩语的意思就是兔子。
听到这里，沈以泽也回忆起被韩国队3:0的悲惨经历，叹了口气。
方小川又继续说：“许如亮做事比我聪明的多……大概就是因为这样，我和他走上了不一样的路。其实我之前心里也觉得，帮完他这一次，就该分道扬镳了。所以昨天见到他，我跟他把话全都说清楚了，我和他再也不是朋友，见面只会是对手。”
说完，他往锅里下生菜。
见方小川没用公筷，闻余语皱眉看了他一眼。
方小川会错了意，放下筷子，和她解释说：“我知道你希望我向他们经理举报，但是矛盾归矛盾，没必要做这种小动作。”
沈以泽也帮方小川说话：“分手应该体面。”
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况且队内违规估计也就罚点钱了事，不够解气，于是闻余语只说：“随你。但你吃饭的筷子能不能不要戳进锅里？”
“……”方小川看看锅里的菜，看看自己的筷子，“……抱歉。”
闻余语很冷酷，“嗯。”
宁洲一直不能理解许如亮送酒出来的用意，如果是证据，比如暴力，比如假赛，要么查身体，要么查交易记录，没有什么需要藏在酒或者包装里的证据。而且既然他能出俱乐部，如果想销毁什么其实轻而易举。
于是他问方小川：“你说这些的时候，许如亮什么反应？”
方小川回忆当时情景。
——在他说了一番话表明想法后，许如亮眉头皱了皱，但并不是遗憾或者失落，他有些不安地来回踱来踱去，最后将手中的洋酒礼盒袋子递给他，说酒带不回去，就当是送他。也不知道有什么急事，还没等他拒绝，许如亮就转身离开。
方小川将许如亮的反应如实告诉宁洲。
宁洲听了，觉得奇怪，“所以你收下了吗？”
“没有，我……”
方小川话没说完，四个人的手机同时响了一下。
是群里发来的程赞的语音消息。
点开。
程赞：“卧槽卧槽卧槽！”
……
沈以泽看看手机时间，已经6点半了。他也给程赞发语音。
“你航班延误了吗？还没登机？”
程赞：“不登机了！我被我们经理叫回来，卧槽你们绝对想不到！我……”
他及时住嘴，给他们卖了个关子，“你们猜我回来干嘛？”
看来官方的调查终于有了结果……
宁洲已经猜到，他松了口气，替程赞感到高兴，半开玩笑说：“回来打复活赛了？”
“哈哈哈哈差不多吧，蛋队四强名额被取消了，所以我们顶上哈哈哈哈。”
程赞放肆的笑声通过手机传遍了包间内。
其他人多少能猜到这个结果，只有方小川最惊讶，他问：“为什么？”
APL消息灵通还得是CQ，程赞已经得到了第一手消息。
“说出来你们不信，真就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
程赞用雪姨的语气说完，又发来一条长语音。
“蛋队副教练骂人太狠这件事都知道是吧？他骂得太狠被人举报，所以官方就去调查蛋队冷暴力事件了，结果，你们猜怎么着？冷暴力官方没调查出来，反而调查出来蛋队主教练从境外购买过Adderall！卧槽！Adderall啊！蛋队这两个教练真是绝了，卧槽！真就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胆子一个比一个大！”
听完这条语音，海底捞在座四个人都愣了一下。
因为国内管的严，Adderall对于他们，属于听说过但从没见到过的东西。之前大家猜许如亮草木皆兵的原因，各种可能都想过了，也没有人往这方面猜。
沈以泽恍然大悟，“原来不是假赛啊……所以许如亮听到调查紧张，是因为用了Adderall？”
闻余语将调查结果和他们之前的猜测比较，说：“我觉得这样比假赛还好一点，毕竟也不牵扯什么赌狗，就他一个人的事。哦，还有他们教练。”
方小川想不通许如亮为什么要这么做，因而半天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才皱着眉，问宁洲：“所以，兴奋剂怎么罚？他会被禁赛吗？”
“禁赛？”宁洲无奈于APL确实很多法盲，和他解释，“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参与假赛就别想在APL打比赛，这一点已经是约定俗成。而说到Adderall……Adderall在国内属于毒-品。假赛违规，吸-毒违法，哪个更严重，你心里应该有数吧？”
“……”
海底捞包间里安静下来，四宫格咕嘟咕嘟冒着泡，之前放进去的生菜已经煮烂了，还有很多菜还没有下锅，但所有人都没了胃口。
突然，方小川的手机响了，他接通之后，电话那头崔卓焦急的声音在安静的包间里格外清晰。
他说：“小川，官方有人过来了，说要查你房间，你赶紧回来！事情好像有点严重！哎，那个，你最近有没有收别人的东西啊……”
包厢里更加安静了。
现在，所有人都明白了过来，许如亮非要送走那瓶酒，究竟是怎么回事。
闻余语看着方小川嘴唇颤抖着半天说不出话，内心也忽然百感交集。
方小川不想捅人刀子，结果被人捅了一刀子，这可真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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