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犬霸狼

作者:歇斯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为收藏文章分类

    005


      新的一天如同昨日那样毫无预警地到来,却不会如昨日那样发展;今天也是晴空万里的一天,老郑对今天充满了期待。他泡了一杯咖啡,坐在靠窗的座位上,享受着难得没课的一节。
      此时,教职室的大门被敲响,抬头望去,张厌单肩背着书包走了进来。
      “嗯?你来找哪位老师?”老郑把咖啡放下,将杯子推到桌子角落。
      张厌没有回答他,只是走过重重的教师桌,朝他慢慢靠近。当他们之间再没有任何遮挡,他便看到张厌手上的文稿纸。
      “那是什么?”他问。
      张厌还是没有回答。
      老郑没再追问,但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那一份文稿纸,直到它从张厌手上转移到自己桌上。
      班级:高二文四。
      检讨人:张厌。
      老郑沉默了许久,再度开口时,语气有点崩溃:“为什么啊?”
      “旷课。”张厌终于舍得打开他的金口,而且一鸣惊人。
      老郑抿了抿嘴,阻止那将要冲口而出的脏话,“……你知道三中开学第一天,加上班主任节一共‘才’七节课的对吧?”他冷静下来后再度开口。
      “嗯。”张厌随便应了一声。
      老郑叹了口气。
      低头看了看检讨书,每一个小方格都被规划妥当,字的每一笔一划都如此坚定有力。再看看面前这个貌似在乖乖听训的少年,老郑是欲哭无泪:“你是想练字但不想随便写,还是打算攒检讨出字帖呢?”
      张厌依旧保持着一贯的沉默。只是,他确实是把写检讨当练字了。
      老郑隐约看出了他的答案,于是他叹了口气,也是松了口气,他难以想像自己亲耳听到答案时,心情会有多大的波动——张厌这次的不作声绝对是件好事,他这次的沉默绝对是在为世界和平作出努力。
      “检讨我收下了,希望我接下来这一个月都不会看到你出现在教职室。”老郑把检讨折好后放到一旁的文件架上,“你走吧。”
      但和昨日不同,张厌今天并没有马上转身离开,还是站在自己桌前一动不动的。
      “怎么了吗?”老郑不解地歪了歪头。
      “我刚到学校。”张厌道。
      老郑慢慢仰头看着面前的少年,嘴巴止不住地颤抖着:“你什么意思?”
      张厌难得抬眸,并说:“明天还有一份检讨。”
      老郑拿起凉透的咖啡,将教师椅转向窗户,“你赶紧出去,我怕我忍不住泼你。”这句话,他是咬牙切齿地说的。
      走到教室所在的楼层时,第三节课的下课铃刚好响了起来,但张厌不为所动,依旧保持着他自己的节奏。
      此时,刚完结课堂的任课教师从教室走出——记忆中这位老师姓陈,是教历史的——郎君就跟在他的身后,两人相谈甚欢。
      这个“记忆中”用得很有意思;今年文四的任课教师除了那三位不会出现在文科组的理科老师外,其他老师都是他高一时的老师,可张厌还是没办法肯定地说出他是谁、是教什么。
      “哎张厌你才回来啊!”郎君一看见他就大大声声地说,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迟到了,“陆老师今早来找过你,没见着人就走了,你一会儿记得去找他。”他交代道。
      只是,按张厌的性格,他大概只会点点头,表达“有听见”,然后就继续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并不会把“找陆老师”这一项任务加入他的行程。
      而事实上,他就是如此。
      于是将近一星期后,传说中的陆老师只好亲自找上门来。
      “张同学!张同学!”
      一把中气十足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楼层,然而“张”作为百家姓,在三中这里也是一个很普遍的姓氏,光是一班就有四、五个“张同学”;各位张同学不知道老陆找的是哪位张同学,所以并没有任何张同学留步。
      张厌张同学同样没有留步,但他很肯定老陆是在找自己。
      一般而言,老师要找人都会连名带姓地喊,不存在只喊姓、后面直接带上“同学”的,尤其是“张”这种普遍的姓。可是找张厌又是不同的说法,因为“张厌”后面通常会连着“你给我出去”或者“你找死吗”之类的话,所以加上“同学”就会变得特别别扭,只好把名给去了、仅保留“张同学”。
      此时,老陆还在喊着。他急步追赶着张厌的背影,手揣兜里抓着一包纸巾,犹豫着要不要把它砸出去。
      虽然砸中了张厌,他就不能假装听不见了,但现在是自己有求于人,态度应该要好点儿。
      老陆今天的运气好像不错,在张厌经过洗手间时,郎君正好从里面走出来,一听见叫喊声便加速往张厌的方向冲去,试图将他拦下。
      察觉到有人尝试从后“袭击”他,张厌条件反射地抬起手肘往后横挥。同一时间,直觉又告诉他来人正是郎君,并不是什么带恶意的袭击者,于是他将挥出的手臂伸直、往下一压,然后就很成功地一掌糊在了郎君的脸上。
      “呜呃——”郎君被糊得脸都歪了,“你太过分惹!”
      张厌慢慢收回手,却在收到一半时手欠地往郎君头顶上的发旋戳了一下,“没有青年秃。”他说。
      郎君往后仰起头,让自己的发旋离开张厌的视野范围,“当然没有!我还是个少年呢!”他鄙视道。
      “少年泛指正值青春期的未成年男性,成年的年轻男性是青年。”张厌说。
      郎君呲齿:“我就是少年!”
      张厌没再就此讨论下去;刚才只是因为知道郎君冲来的目的,所以才顺着他的意跟他东拉西扯,而老陆现在已经离自己不远了,他们没有再继续拉锯的必要。
      当老陆来到两人跟前时,张厌不带一丝情绪问:“有事吗?”
      “有!有……”老陆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但还是大篇长幅地说,“我听说你们学生之间有规矩,说‘文理四的学生不能去别人的教室搞事’,对吧?”
      “嗯嗯,而且文理二的也不行哦。”郎君在一旁补充。
      老陆得到答案,才接着说:“可是其他班的学生,活动范围也不止在教室里,而‘教室’也不包括教室门口,所以……”
      张厌听到这里,大概知道老陆想让他做什么了。
      郎君早就知道老陆想让张厌做什么,也知道张厌现在想做什么,所以身旁的人刚有动作,他便马上反应过来。
      他一把扑过去用双手环抱着对方的手臂,还抬起左脚勾住了对方的两条腿,“你不能走!”他撒泼着喊说。
      张厌用力地闭了闭眼。
      现在的情况是如果他坚持要走,最后的结果要么是他们俩一起摔倒在地,要么是郎君摔到地上后抓住他的脚踝不放,然后被他拖着走。
      不管是哪个结果,都躲不开两个字——丢人。
      张厌没有郎君那么厚的脸皮,为了不丢人,他只好把刚抬起的脚重新放下,用眼神表达着“有屁快放”。
      “我们班谭言是从附中转过来的,理四的同学似乎对他很有意见,总来找他麻烦。我知道开学那天你帮过忙,之后他们就没再堵门了,却总在教室以外的地方为难他。”老陆先是交代了事情背景,“我明白这件事该由我这个班主任处理,但理四的学生向来不听老师的,而我也没办法一直在学生身旁守着,所以我想拜托你再帮帮忙,让他们放过我的学生。”他直视着张厌那一双“有话快说,说完我走”的眼睛,诚恳地说。
      其实,张厌很讨厌这种炙热的眼神。
      不止一个人说过,他的眼神冷冰冰的,灵魂也冷冰冰的,活得跟个死人一样。对此,他并不反对,也很赞同,不过他比较喜欢用“冰块”来形容自己。
      如此冰冷的他,特别不擅长面对这种热情,因为温暖会将他融化,使他感觉渺小——哪怕这份热情是在认同他的强大。
      张厌咬紧下腭,用冷漠的眼神盯了回去,可对方眼里的温度却丝毫没有减退。于是他用力甩开了郎君,转身就走。
      老陆的眼神闪过一丝失落,但他并不意外。张厌毕竟只是个学生,没有保护其他学生的责任——这始终是老师的工作。
      “张厌呐,就帮个忙嘛!”郎君仍不死心,上前追了两步,“这对你来说又不难、哎呀!”
      “你们几个找死吗!”
      在老陆的吼叫声响起的同时,一包纸巾飞了过来。张厌回头一看,正好目睹某人双手撑着郎君的背、从他身上跃过的一幕。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前面那几个人应该也是这样“经过”郎君的。
      “哎你们几个还不给我站着!是哪个班的!”老陆说出这话的同时,又从口袋里摸出两包纸巾,瞄准那几人的后脑杓掷出。
      一包纸巾擦过了最前面那人的耳朵,落在了刚开始那包纸巾的旁边,另一包则正中最后一人的头顶,反弹后击中了他前面那人的肩膀。
      只可惜那是纸巾不是石头,所以没有人多在意。
      看着那几人嘚瑟的背影,郎君一边揉着后腰,一边抱怨着:“不还好学长我长得矮、重心低、不易倒嘛……差点儿就摔个狗吃屎了。”
      “呸!还学长呢?你就是个学渣啊矮子!”最前头的人嘲笑道。而听他这么一说,后面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说他矮子就算了,这几个一看就是学渣的人有什么资格说别人是学渣呢?
      张厌就这样看着他们一蹦一跳地大笑着走近,并在他们路过时伸手拽了一人过来,顺手将他按在旁边承重柱上。
      动作之快、声音之大、场面之震撼,一时间,走廊上的人都呆住了。
      那个带头“跳郎”的人率先反应过来:“你他妈敢动我们?我们可是野火的人啊!”
      张厌瞥了他一眼,顿时没了后顾之忧。
      要说这学校里的麻烦人物都有谁,除了今年第六年在三中的二号钉子户王琥,还有一个没留过级的人,就是他们口中的野火。这两个麻烦人物一致对外打一中,共同爱好是欺负三中弱小,最大的敌人就是彼此。
      这两个一样麻烦的人,唯一的分别就在于王琥在外面有大哥,可以没分寸;野火没脑子,不懂得分寸。
      要处理两个没分寸的麻烦人本就不容易,而不幸的是,他们的小弟们居然跟他们追随的老大一致化了,做起事来同样没有分寸,结果对学校和社会都带来了很多麻烦。
      虽然不提倡,但要是有谁能收拾他们的话,大伙们还是愿意瞎一会儿的。
      结果是张厌在松开原来拎着的人后,还有机会抓起那带头的人,同样把他按到墙上去——就在一开始那人的右手边。
      “你、啊——”
      又一人因为开口说了话,被张厌以同样的动作按在了第一个人的左手边。
      四下顿时鸦雀无声。
      张厌疲惫地叹了一口气,慢慢收回了手,居高临下地看着柱下的三人,“兔鸡。”说完,他便重新返回原来的路线上。
      走在最后头、没被按进墙里的那人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问:“兔鸡?啥玩意儿啊?”
      “就是不会飞还蹦得高,结果把自己给摔死了的玩意儿!”不远处的郎君解气地笑了起来。
      目前还没摔死的兔鸡一噎,回头往郎君走近一步:“你——”
      “再过去点儿吧,正好这柱子不够按第四个人上去了。”
      张厌刚才不过是去把老陆投掷的三颗纸雷给捡回来,并非要离开,这时刚好走回来了。他冷淡地说着,彷佛这句话只是叫对方让让。
      而听到他的声音,兔鸡被吓得打了个大冷颤,当场闭上了嘴——不管他是兔也好、鸡也好,张厌始终是那条猎犬。
      张厌没有理会兔鸡,直接越过他走到老陆面前,将纸巾交还,还说:“别指望我能干出什么好事来。”
      他似乎是在说刚才的事,却又似另有所指。老陆一开始没想出来,只是接过纸巾,把它们重新放回不同的口袋里,“谢谢你帮我捡回来,你……啊。”他这才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重新展开来,“那就麻烦你了,我能罩的,尽罩!但还要注意安全。”他的手在张厌肩上搭了两下。
      张厌没有回答他,只是在转身离开时顺手扯着郎君的后衣领,将他往教室的方向拖去。
      直到被扔到座位上,郎君还没有平复过来。他顶着一脸花痴,抬手擦了擦口水:“哇……张厌你好帅啊……”
      “闭嘴。”张厌烦躁道。
      今天要不是郎君掺和进来,他是怎么都不会答应的。替人出头的事,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就如开学那天答应那广赶走那些堵门的,现在就得想办法不让其他人干堵门以外的事。
      “艹。”张厌低骂了一句,抬脚蹬向郎君的椅背,“那个叫谭言的又关你什么事?”
      “啊,他是我的食客!”郎君自豪地说。
      那他家的食客还真多。
      张厌抿着嘴,看着妇女之友.郎君从书包里摸出一盒饼干,然后妇女们就一涌而上。
      有病。
      这时课间才过了一半,但张厌并无事何为。这几天他没有犯事,手上一份检讨也没有。
      要写作业吗?
      他抬眸望向黑板,上午才刚过半,作业栏已经被填满了。语文课不仅把自己那一栏目左右分开,好多写几项,还把英语那一栏上下切开,侵占了上半栏。
      他一直想不懂,文四根本没几个人会写作业,老师还安排这么多作业作甚?是为了装忙,还是为了批改作业时感到空虚?
      但也许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为了让文四的人在午夜梦回、想写作业的时候,能有作业可以写。
      在众多作业中,张厌相中了一篇月底才要缴交的作文,字数下限八百。这对他来说并不困难,他平时写的检讨也是这个数的。
      他不客气地从郎君的抽屉拿走了两张文稿纸,又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一支用皮套包着的钢笔;他单手手撑着头,另一只手用食指和拇指捏着笔帽把它拧了下来。
      笔尖落在文稿纸上,在抬头处写下“张厌”二字。
      突然间,门的方向传来了很大的声响。同时,某人受到惊吓后情不自禁的一句“我艹”也响起来了。
      而这某人是谁呢?张厌看了看前座那位连带着椅子一起蹦起来的郎某,还真不知道是谁呢。
      此时,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走了进来,停在张厌桌前,并一掌拍在他的文稿纸上,将未干的墨水糊成了花。“琥爷让我带句话,二十六那天晚上跟一中约了,三中后门等。”这人的语气是肯定的,没给张厌任何选择的机会。
      但张厌没打算乖乖听从指挥。他笔尖一顿,身体往后靠着椅背,“不去。”他说着慢慢拧上笔帽,左手插到裤袋里。
      炮灰听得嘴角抽了抽,沉声道:“琥爷开口来请,你应下便是。”
      张厌没有回答,只是不时用钢笔笔帽敲着那份还被压着的文稿纸,除此之外,再无动作。
      今天是冲撞了什么,怎么一个两个都跑来找死?
      啧,烦。
      要滚了没有?
      过了快有两分钟,炮灰终于意识到自己是被无视了。“艹!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哪来的资格拒绝!”他恼羞成怒地说。
      只是,面对威胁,张厌还是那副雷打不动的模样:“说完了吗?说完就滚。”
      “你别他妈的给你脸不要脸!”炮灰说着,提着张厌的领口把他从座位上拉了起来,“要不是看在你是那什么垃圾大佬的份上,谁他妈鸟你!”
      戏看到这里,郎君摇摇头,摘下了3D眼镜,撤出了电影院。
      只能说这炮灰是个可怜的倒霉鬼,专业扫雷,扫一个是一个——张厌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在他写字的时候捣乱,害他的字变丑了,而从这学期初起,他又多了一件讨厌的事,那便是别人用“大佬”来压他。
      谁敢叫他大佬,他敢跟谁拼了。
      于是下一秒钟,高二文四里头传出了很大的声响,但这次并没有某人受惊的“我艹”,可能是因为看习惯了。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校长刚好巡查经过,听到声响便马上赶来,但看到的只有安坐在椅子上的张厌,和一位跪趴在桌上的高三学生,“……他是怎么回事?”
      对啊,怎么回事?教室里的人,并没几个反应过来了,他们只记得前一刻那人还提着张厌的衣领,下一刻就被按在桌上了。
      郎君在散场后才走回电影院来捡瓜皮。“高三嘛,学习繁重,他肯定是太累所以才突然睡着了。”他一本正经地说完,还被自己说服了,对着校长认同地点了下头。
      校长假笑着,跟郎君对视了好几秒,用眼神说着“我肯定信你”。
      “……好吧。”郎君被看得尴尬,搔了搔脸颊,干笑几声说,“其实是他欺负我,张厌替我出头呢。”
      还是那句话,这个炮灰是个可怜的倒霉鬼。
      众所周知,三中的校长特别偏袒郎君,不然也不会让一个考试全抱蛋的人在三中呆这么多年,还破格让他升上高二。现在郎君开口说这个人被张厌揍了是因为欺负自己了,那么炮灰只能庆幸校长没罚他欺凌同学。
      当然了,校长再偏袒郎君,还是不提倡以暴制暴。他和郎君对视了几秒钟后,最后叹了口气,“下次若是不急,找我帮你,找其他老师也行。”他说着便往郎君头上轻拍了两下,“还有啊张厌,对同学要温柔点儿。”他看着完全无视四周、正专注地把文稿纸上糊开的字涂掉重写的少年露出了苦笑。
      感觉到视线,张厌眼睛往上瞟了一眼,把脸别到一旁去。
      对于他的无礼,校长并没有介意:“把他叫醒吧,让他没事别跑别人教室来。”说着,他便离开了。
      上课铃即将响起时,炮灰总算醒来了。他骂骂咧咧地站起,回头意义不明地指了指张厌,才走出文四教室。
      等那人彻底消失在视野范围内,郎君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反向坐着趴在张厌桌头,好奇地问:“你怎么不去啊?”
      “没兴趣掺和王琥的私事。”张厌说话时,眼睛一直没离开过他的作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多努力学习的好学生。
      “可现在是三中跟一中的事了。”郎君又道,“对面大佬都出场了。”
      张厌一顿,慢慢地抬起头。虽然他没有说什么,但估计他有很多话想说。
      郎君清了清喉咙:“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不是李歌,他才是那个努力学习的好学生。”他将钢笔强行从张厌手中夺下,在桌子角落的草稿纸上写了三个大字。
      ——刃良犳。
      张厌:“……”
      郎君尴尬地干咳一声,口述:“狼封。”
      张厌叹了口气,把笔抢了回来,重新写了两个字。
      ——狼封。
      “哈啾!谁骂我了……”
      远方,被惦记着的狼封打了个哆嗦,顺手用手背往鼻下一抹。
      岑国师要抽纸巾的手停在半空,改从书包里摸出一包消毒湿纸巾,“你讲卫生就没人骂你。”他抱怨说。
      狼封嘿嘿两声,接过纸巾后随意擦了擦就当了事了。
      “咱晚上出去吃吧?烧烤。”岑国师说,“难得你生日,别呆在宿舍吃凉透的外卖了。”
      狼封此时恍神了,半张着嘴瞎喊着:“啊……”
      ——回家吗?
      跟狼月的聊天记录在那一则信息后便没有了下文。他或许还有持续不断地给自己发信息,但狼封都没有再收到了,连以交友验证的形式发来的都没有,因为他拉黑了狼月。
      本来是想一刀切按删除的,但他一想到要是后来没事了,他给狼月发好友验证消息时可能会被嘲笑一番,马上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小天使啊。”他深吸一口气,又惆怅地吐了出来,手交叠放在书桌上,把脑袋枕了上去。
      “嗯?”岑国师也学着他那样趴在桌面,“不想吃烧烤?那火锅呢?”
      “就吃烧烤。”狼封轻笑出声,“去上次吃的那家吧,他家有空调。”
      “好,一会儿让警花订桌。”岑国师弯着眼睛笑了笑。
      一声咋舌又传来了,不用看过去也知道是哪个爱管闲事的人发出的声响。狼封并没有理会,反倒是更努力地制造粉红色的泡泡。
      “我靠!你俩有什么毛病?”熊独一被恶心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顿时瘦了两圈。
      “就说有什么事儿吧。”狼封低声笑了出来,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你生物又不行,管不了我有什么病。”
      熊独一没听懂这句话里的嘲讽,还假装帅气地侧着身,一手插裤袋,一手指到狼封的鼻子上:“二十六号晚上九点,三中旧校舍墙后等,别怂。”
      “行啊,”狼封悠悠点着头,而后邪肆一笑,“小、天、使、呀,你是不是该上厕所了?”
      岑国师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四周蠢蠢欲动的人,“哈哈……好像是有点急。”他猛然站起,立马奔出了教室。
      几乎是同一时间,教室里的其他人都围了上去。
      “……干什么?”熊独一愣了愣,后退了半步——还有半步被堵住了,退不了。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或许我们能在今天,就现在,在这里,加一场。”狼封竖起了食指,嘴角勾起了一道好看的弧度,“兄弟们,揍他!”
      他妈的敢勾结三中的人跟一中约架?找死!
    插入书签 



    作者有话要说:
    狼封:我就是来露个脸,怕大家想我。
    2021-11-12 字
    ——
    每年多次的修文活动又来了,这次的重头戏仍然是我们的“呜”VS“鸣”,但其他的战斗也是很精彩的,但因为太多了,我就不一一说明了。
    2023-08-22 字

    ←上一章  下一章→  
    作 者 推 文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
    关闭广告
    关闭广告
    支持手机扫描二维码阅读
    wap阅读点击:https://m.jjwxc.net/book2/5816116/5
    打开晋江App扫码即可阅读
    关闭广告
    ↑返回顶部
    作 者 推 文
    昵称: 评论主题:

    打分: 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评论按回复时间倒序
    作者加精评论



    本文相关话题
      以上显示的是最新的二十条评论,要看本章所有评论,请点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