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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天！
话一次说太多了就不好。
阿照笑了笑，问了柱间自己办公室的安排，就向他告辞，准备去解决铁锭采购一事了。
而在她离开后，被点破的斑当然没必要再如同千手扉间之前一般藏着。
他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推开门走了进来。
“……还是坐下说吧。”
柱间看着身后的弟弟，又看了看刚进来的斑。
他有点不放心的示意守卫去给二人倒茶。
看起来似乎是要长谈的意思……
既如此，千手扉间当然毫不犹豫的在他哥身边落座。
斑则撇了动作很快的扉间一眼，坐在了刚刚阿照坐过的旁边的位置。
冒着热气的两杯新茶很快就被端上了桌。
然而，它们却和另两个已经变温的一样，无人去动。
“……如果木叶之后也能一直秉持住不参与继承权争夺的决断，我想，至少在火之国境内，我们就可以维持住和平。”
看弟弟和挚友全都不说话，柱间有些尴尬的说道。
“或许，我们可以将信念托付给我们的后辈……我相信他们一定能够坚守住这一……”
“大哥！”
“柱间。”
千手柱间的话还没说完，千手扉间和斑就不约而同的打断了他。
大概是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和自己同时出声，向来关系不对付的两人同时顿住了。
千手扉间看了宇智波斑一眼。
最终，还是斑先开口。
“把期望托付给他人可不明智……”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千手柱间。
“柱间，你所谓的后辈，我无法相信。”
“……大哥，风之国和雷之国已经准备好要集结忍村了。”
虽然不赞同宇智波斑的理由，但千手扉间这次却没有反驳，只是在此之上进行了补充。
“只维持火之国内部的和平是没有意义的，只要大名下令，我们终究要对上其他国家的忍者。”
通过千手扉间之口所揭露的残酷现实摆在眼前，千手柱间虽然有些忧虑，但他其实知道自己弟弟的意思。
从前，各忍族因无法单独与木叶对敌，所以在面对木叶的忍者小队时，采取了避其锋芒的态度。
然而，这样的好处木叶显然已经占不了太久了。
一旦一国一村的策略在全忍界范围内实质性成立，其他忍族就不会再像之前一样畏惧木叶的武力。
而且，一国一村的策略还依托于忍村对大名的服从。
一旦忍村成立，这些忍者就再也没有可能抗拒来自大名的命令。
这些独行的忍族现在可以为了保全族人与性命避开木叶，以后为了保全忍村，自然也可以和木叶死拼。
这样的发展，无论如何也不是和平的征兆啊……
“……让我再想想。”
千手柱间垂下头，最终轻声说。
桌上的四杯茶已经全都凉了，火影办公室的沙发上也只剩下千手柱间一人。
他盯着自己对面的那杯茶，就如同看到了刚刚那个极美却又极强势的女人的身影。
“……想要和平可真难啊。”
木叶村建成后的第一位火影仰着头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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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了，火影楼中的忍者们三三两两的归家了。
阿照和斑自然也不例外。
虽然他们并非同路而行，但一旦回到了那个家中，他们就好像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回来了？”
这还是第一次，宇智波斑在家，而阿照才回来。
“嗯，事情没交代完，所以稍微迟了一会儿。”
任阿信将大氅解开收走，阿照摘下胸前悬挂着的镜，终于能轻松的在廊下坐一会儿了。
肩并着肩坐在一起，两人都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斑望着庭院，才开了口。
“……你是真的想要那个位置吗？”
“嗯，要的。而且那是第一步。”
此时的阿照完全没有要瞒斑的意思。
“说起来，你们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吧？雷之国和风之国的事……”
阿照知道，在她走之后，柱间他们一定还继续谈了什么。
“土之国与水之国目前虽然仍在观望……但看样子也不会等太久了哦。”
“……”
看斑不说话，阿照就知道她大概是猜对了。
果然，他们谈的就是这个啊……
“以忍村为单位的战斗，只会比从前以忍族为单位的范围更大。”
“在不远的将来，注定有更多的人会死、更多的财产会损失、更多的战乱、更多流离失所的人民……”
设想着脑海中未来的景象，阿照顿了一下。
“不过，或许现在说这些话可能有点为时尚早了。”
“在你和柱间活着的时候，木叶会和平……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没有反驳阿照的和平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其实就是宇智波斑认同了她观点的意思。
但关于建立忍村的看法……
“……你认为是我们做错了？”
斑扭头看阿照。
“和解的宇智波与千手，两族共同开创的史无前例的忍村制度，你认为是错误的吗？”
“……你太极端了，斑。”
阿照轻叹。
“这样的事情哪有完全的正确与错误啊……”
对于阿照的委婉表态，斑并没有认可。
他直视着阿照，要求一个明确的回答。
“……好吧好吧。”
看着这样坚持的斑，阿照最终还是说了。
“在我看来，千手和宇智波联合建立忍村的决策不完全是正确的。至少，你们的联合没错……”
阿照仔细的思量着。
而斑在认真的审视着。
“其实，我甚至认为，千手和宇智波的联合、你与千手柱间的联合是我所见的千载难逢的机会……”
“什么机会？”
斑自嘲的笑了。
“帮助你夺得大名之位的机会吗？”
“……你太小看我了。”
阿照毫不退缩的直视了这个虽然已经结了婚、但其实他们彼此都还不够了解的夫君。
“……是大一统的机会啊，斑。”
阿照轻声说。
“如果你想要你理想中的真正的和平，只有这个才是最接近它的机会。”
真正的和平？
当阿照说出“大一统”那三个字时，宇智波斑猛然侧头去看自己身边的那个女人。
大一统？
和平？
宇智波斑定定的看着这个明明已经是他妻子的女人。
他仔细的去揣摩着她的神情，就好像想从她的眼睛里确认什么。
……你所想的一切，能带来的真的是和平吗？
宇智波斑看着她，却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
因为他只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欲望。
单纯的欲望。
大一统的欲望。
他不理解的欲望。
“……我不相信你。”
“我并不认为你能带来和平。”
斑不屑于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
“我没有在你身上看到对和平真正的期望。”
“你只是想要满足自己的私欲罢了。”
“哈哈哈哈……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听到斑的质问，阿照突然笑了。
她笑她居然是第一次发现，这个男人居然如此的单纯。
“斑，你说的简直太对了！”
海照一边笑一边说。
她轻松的语气就好像她在给斑说一件小猫摔倒的趣事，而斑终于听懂了。
“你说的没错，斑。我想要的其实只是大一统，而和平只是它的结果罢了。”
听到这样自私且傲慢的话，过于震惊的宇智波斑一时之间竟然连愤怒都忘了。
因为他从未见过这样……毫无顾忌的彰显自己的卑劣的人。
怎么会有人可以如此无视战争的惨烈？视人命如草芥？
怎么会有人可以因为一己私欲而计划掀起战争却毫无愧疚？
对于表现出如此观念的海照，那一瞬间，斑居然觉得很陌生。
……即使是千手扉间也不会如此。
他想。
即使是千手扉间那家伙，也会在人前装一装怜悯。
在渐渐燃起的愤怒中，斑眼中漆黑的三枚勾玉，已经不知不觉的显现了出来。
“……斑，你太高尚了。就连柱间也是如此。”
看着那在血红底色上缓慢旋转的花纹，阿照大概能猜到这位天真的忍者现在在想什么。
只是，他的高尚所给与他的虚无幻想，她是必然要打破的。
“或许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不会理解，但还是请你听下去。”
注视着那双猩红的写轮眼，阿照一字一句的平静说。
“斑，你知道吗？作为火之国大名女儿出生的我，从出生起，就根本没有见到过真正的战争。”
“那些断肢残垣、骨肉离散，对于出生在天守阁的人而言，其实都只是信报上的字罢了。”
“你们两个的建村计划，本质上都是在将自己的和平希望寄托于掌权者。”
“但是，即使忍者再怎么死……期望统治者与忍者共情都是不可能的。”
“斑，不要对他们抱以过高的期望啊。在这方面以己度人……该说是你们高尚，还是幼稚呢……”
“……这样的事情我当然知道！”
回想起那些雇佣他们彼此针对的大人物，宇智波斑咬牙。
他知道阿照的话虽然难听，但的确是事实。
但是，这种无法互相理解与无法期望难道是被雇佣的忍者的错吗？
是的，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看不到也感受不到……甚至于忍者的命在他们眼里还不如平民有价值！
压抑在灵魂深处的不甘逐渐涌上了他的心底。
这到底是谁的错呢？
在剖析这种从出生起就被灌输的雇佣制度的同时，宇智波斑回想起了自从建村后，就一直存在于自己内心中的迷茫。
幼时，他曾与柱间在那片现如今雕刻着影岩的高崖上畅想未来。
那时的他们，所思所想的，全都是“保护弟弟”“不要让孩子们再成为战场上的炮灰”“有统一的学校可以学习忍术”“按能力分配任务”“配给行动人员可靠的上级”这类事。
现如今，他们真的按照当年的设想完成了这一切。
可是，当初的设想却已经无法实现他们和平的愿景了。
为什么他们做了这么多也还是无法得到和平……
斑这样想着，没有注意到自己居然喃喃的说出了声。
“因为这个世界本没有真正的和平。”
出乎宇智波斑预料的是，阿照居然对这个问题做出了回答。
“我们所能拥有的，一直都是在多方利益争夺中，短暂的地区性的和平。”
“你和柱间所想的吸纳忍族，建立联盟……这样的方法确实没有错。这确实是在这个乱世里能够谋求小范围和平的办法。”
“但无论是建立忍村还是如何，忍者作为战争载体的这个事实，是从古至今就没有改变的。”
“花钱雇佣忍者，让他们来代替敌对的双方决一胜负、争夺利益……这种将忍者看作工具、视其为可消耗品的制度将战争和忍者的存在直接绑定。”
“我不知道这样的制度是从何时开始存在的。我也不知道这样的制度到底是谁制定的。”
“但我知道，只要这制度还存在，绝望就注定是忍者的命运。”
“死亡数字、抚恤金……当忍者的命在所有人眼中都只是数字，是区区花钱就可以买到的东西时……”
“如果不改变这一点，无论何时，忍者都不会拥有和平。即使是虚假的和平。”
“斑，不要再奢求了，你心中所谓真正的和平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就如同刚刚你所说的和平大概也只是涉及到了忍者，而没有顾及那些木叶村外普通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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