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女王

　　一百三十二、遂愿送福
　　苏亦愉上前一步，扶着已经走过来的夜澜，送她去主位坐下，不见他怎么动作，却是解了她身上的纱裙。
　　“呀——”
　　“这是规矩，”苏亦愉小声在她耳边道：“你不喜欢，回头就改掉。”
　　“哦。”夜澜这才发现苏释酒还穿着那日的黑金软袍，连苏亦愉都穿着荣华公子规制的正装。
　　看来确实是规矩。
　　她不说话，也不挣扎了。
　　苏亦愉看了一眼她的龙头，面带喜色，在她的注视下帮她调整一圈，弄得她眼神迷离，才重新摆正，欢喜的冲她笑，道：“澜儿，你真好！”
　　“……你快坐回去！”夜澜羞羞的，不过他开心，她也忍不住笑意。正襟危坐终究难受，何况她还有那玉龙。她往后靠了一点，抚着肚子，道：“你们继续，我坐不了多久。”
　　“好，我们尽快。”苏亦愉说着，二人坐回自己的位置，继续处理事务。
　　新神女才加冕，神主初定，事务不过两种，一是旧事缺漏，二是朝贺祈福。至于制定执行新的规则制度，那还得过些日子，更加了解后才能确定。
　　旧事缺漏自然揭开不提，苏亦愉说新人自有新方法，取消了长老制，提出做实事，重拾信徒信心。苏释酒又具体了几项方针，大意是规范化管理每一座神女庙，定制分岗，筛选住持……夜澜听了一会儿，就知道他沿用了她和爹给闺蜜定制那一套管理方法，她想了想，在现代寺庙管理上虽然不走连锁路线，但联系绝对不会少，总归是要有营生有进项，也要笼络信徒，两者一样重要。
　　“加个逢十祈福。”待苏释酒说完，确定没有人有异议后，夜澜方出声，道：“姻缘福，平安福，子嗣、家和等等，都可以的，主要是要有个让大家来的由头，顺带发展一点经济文化，带动摊贩和周边买卖。”
　　若是带动起来，那可不是一点经济文化！
　　“亦愉，这个和集市——”
　　“睿智！”苏亦愉眉开眼笑，赞叹道：“你真厉害，我都想不到呢！”
　　“那这事儿你们看着办。”夜澜打了个呵欠，对于他们的夸赞，她也已经无感。夸吧夸吧，反正她只想躺平，要不是莫名其妙的来这儿，听他们议事，她还要继续躲懒，才不会提这个建议。
　　“好了，方针方向就是这样，大家回去好好想想怎么实施，把消息放出去，接下来五日是集中收集采纳的时间，任何人有任何想法都可以向神女庙投稿，神女和神主将从中挑选合适的人才，优秀者有机会来神女身边。”
　　“真的吗？”
　　“绝无虚言。”苏释酒道：“一言九鼎。”
　　众人退出大殿，苏亦愉还在想夜澜刚才的建议，觉得很有一起，想跟她仔细探讨一番，扭头却发现夜澜在金椅上睡着了。
　　真是……苏亦愉哭笑不得，扯起她身下的红纱盖在她更加明显隆起的小腹上。
　　“这个孩子长得还挺快。”苏亦愉轻轻摸了摸她的肚子，问苏释酒道：“她那时候也这样吗？”
　　苏释酒算了算日子，十分不解风情道：“翠华山下那半年日子飞快，一眨眼就已经这样了。”
　　苏亦愉古怪的瞪这木头一眼，道：“等回去让默儿看看。上一胎饿着了，生孩子时到底吃了苦头。可我又怕这回撑着她，到时候还是澜儿受苦。”
　　话虽这么说，可这样大辣辣摊在金椅上的夜澜仍旧让他心痒，不一会儿抚着肚子的手就挪了位置。
　　苏释酒只看了一眼，知道自己先前发狠，按着夜澜三天，实在太过分，他不敢多说什么，依旧批阅面前的请安文书。

　　“主子。”
　　“说。”苏亦愉头也不抬。
　　“都醒了。”
　　“都服了？”
　　“这回都服了。”
　　“那就让她们进来吧。”苏亦愉说着，这才放开仍旧沉睡的人，整理了一下根本没有褶皱的衣裳，转身回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不一会儿长老们步履蹒跚的走进大殿，来人数量远超当初的十人。
　　苏释酒疑惑的看苏亦愉，这和开始说的并不一样。
　　“等硬骨头的时候，有软骨头先招了些别的事情和人。”苏亦愉无所谓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让他们统计了一下，离得近的也拉来了。反正都一样的人，一样用就是了。”
　　苏释酒懂了。神女庙的长老品级制度注定进入长老团的只有前十位，且经常轮换，这就说明有品级，攒品级，为了成为长老而努力的人，远不止那十人。
　　也远不止这几十人。
　　看到金椅上的人，她们先是一喜，以为或许有救了。然而看清楚神女已经在金椅上睡着，还是那样睡姿，众人齐齐一抖，有人想起那日的事，忍不住看神主一眼，并着几乎合不拢的双腿，屈膝跪下，不敢再看。
　　“澜儿提出逢十祈福，”苏亦愉道：“就是每个月的初十，二十，三十日这三天，要人们去神女庙祈福，你们怎么想？”
　　“单凭神女吩咐。”
　　“嗯？”
　　“但凭神女、神主吩咐。”
　　苏亦愉给苏释酒递了个眼神。
　　“有人许愿祈福，自然要有人去遂愿送福。”苏释酒道：“我与神女无暇顾及这数以百计的神女庙，自然需要委托亲信之人代为。”
　　“？”众人抬头，疑惑的看向苏释酒。
　　“即代表神女、神主为信徒遂愿送福，是为神使。神使之位仅次于神女、神主，凌驾于各庙宇之上，虽不得干涉庙宇内部事务，但有监察职权，必要时，可先斩后奏。神使之责以为信徒遂愿送福为主，监管庙宇事务为辅，体察民情次之，行侠仗义次次之，切记。神使需每日上交日报，每日至少遂一愿送一福，并详细记录在日报上。最后，为神使者终身是神女庙之人，由神女、神主负责，不得擅自婚配，不得背叛神女庙，凡事必须以神女、神主优先，任何时候都不得有私心，所生子女皆为神女庙之子女，由神女庙□□养。其他未尽事宜，另行补充。”苏释酒一口气说完他们早就想好的关于神女庙的长老们的用法，并将条件规则约束在前，虽然条件苛刻，他却不担心她们拒绝。环视众人，见她们皆是一副春心荡漾的虚弱样，连当初最嚣张骄傲的大长老也低眉顺目的乖乖跪着，显然这些天都被收拾狠了，也都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他宣布道：“不愿为神使者，出列。”
　　“……”殿中众人，无一人动弹一下。
　　“有异议者出列。”苏释酒又道。
　　“……”这一次，大长老动了一下，没有出列，她只抬起头，不敢直视神主，她垂着眼帘，道：“属下想问婚配之事。属下等……皆已娶夫，府中夫妾……齐全，当如何是好？”
　　“接受神使之位，你们哪儿还有自己的府邸？”苏亦愉道：“至于神女庙的人和物，只有神女和神主可以决定，难道你想逾越？”
　　“属下不敢。”大长老似乎对“逾越”这个词分外警惕，当即俯身叩首，丰满的胸脯紧紧贴着地面，几乎冲出领子，淌出来。她颤抖道：“属下愿为神使，请神女、神主信任属下！”
　　她开头，其余众人立刻齐声道：“属下等愿为神使，请神女、神主信任属下。”
　　“信任是个好词，不过你们前科累累，我没那么相信。”苏释酒凝视这跪在殿中的每一个人，她们都有份弄残他，她们险些杀了他，若非澜儿来得及时，他已经死在她们手中了。
　　“百姓们也没那么容易相信你们会改。所以——”说着，苏释酒抬手一挥，先前那些暗卫们凭空出现在殿中，他冷冷道：“我会派出暗使，他们可能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任何情况下出现在你们身边，尤其是你们辜负我的信任，违背今日誓言的时候。”
　　“不愿意的，现在仍然可以出列。”
　　“……”听见这一句，有人蠢蠢欲动，然而身子还没动，便觉出落在自己身上的恐怖视线，那人晃了晃，颓然垂下头，什么心思都歇下了。
　　“既然如此，”苏释酒难得笑了笑，他抬起手，让暗卫们退下，不一会儿又有人将十人的籍书捧出，分发给各人，他道：“那就画押吧。”
　　殿中画押完成，在场众人家财府邸全部充公为神女庙所有，至于府中各人，自有旁人前去善后，这就与她们无关了。
　　紧接着，神女庙发出罪己公告，逐条列出这些年神女庙犯过的错，并昭告天下最让人们深恶痛绝又敢怒不敢言的神女庙长老们，将为赎神女庙过往的罪孽，散入民间，以神使的身份造福百姓，以期大家原谅神女庙曾经犯下的错。
　　对此神女欣然应允，言“人孰无过，过而改之，善莫大焉。诚恳请求善良的人们，给予接受惩罚的神使们改过自新的机会。如遇神使求助，可短暂收留，予以食物，让她们可以更好的赎罪，并邀请天下人一同监督她们的改造，以及神女庙的转变。”
　　这一公告像是长了腿的风，很快就刮得到处都是，一时间所有人都赞夜澜善良，惩罚犯错的人，还担心她们的食宿问题。女神像供不应求，甚至有人为抢一座女神像大打出手！不过很快，有神使闻风而至，以高超的武功制止了这场不该出现的斗争，并从别处调来女神像若干，解决了断供的问题。
　　怎么知道那是神使的？当然是妆容配饰啊！神使们统一着装，依旧是描红白纱，白纱依旧清丽脱俗，纱下光景仍然若隐若现，描红却不再是为争品级的犯罪记录，而是同样的用红线勾绣的仙鹤。她们统一的发型，所有的神使都以一根鹤簪锁定万千烦恼丝，看起来干脆利落，毫无凡尘风情，腿间的隆起却彰显不同。不过这事没有人明言提及，就像所有人都不知道那就是神女说的惩罚。
　　外观来看所有神使并无二致，只有她们自己知道，她们有她们的考核，要根据她们遂愿送福的完成度晋升品级，品级体现在她们腿间的玉蛇上。为了这个，她们什么都做。
　　慢慢的，人们对神女庙的厌恶不再，并开始期待神女庙在夜澜的带领下，充分发挥女神作用。
　　与此同时，毛遂自荐为神女庙出谋划策的人也越来越多，苏释酒和苏亦愉每日批阅的建议书都能堆成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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