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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城墙巍峨红墙黛瓦沐浴在日辉泛着粼粼波光,巡值禁军气氛肃杀,红缨枪头寒光凛冽。
椒房殿内
“母后,皇兄可有下落了?”一面容清朗温润的少年此时眉间夹着淡淡愁绪,“今日早朝赵丞相明里暗里说皇兄德不配位才久病不愈不能上朝。”
“慌什么,霖儿一出生便星辰颠倒,国师亲批的紫薇帝星,定不会有事。”女人凤目镇定,也许是将门出身,飒美中大气端庄。
那少年撇撇嘴孩子气尽显,“那皇兄估计是最倒霉的紫薇帝星了,从十年前开始,不说吃饭总是嚼着舌头,打猎总是掉坑底,就连泰山祈福头顶一阵鸟群飞过……”
皇后拾起桌垫上的玉扇朝少年丢去,手指揉揉眉头,“行了。有这说话的时间还不如多找找你哥。”
少年抬手熟练地接住丢过来的扇子,“哎,皇兄那么倒霉,指不定在哪里受苦。”
皇后想起之前国师的话,“原本紫薇帝星光芒浩荡,众星臣服,现如今隐隐有乌云遮蔽之势。”
“国师可有化解之法?”
“守时待命,紫薇帝星旁一颗无名星逐渐闪烁,生机也就在此一线了。”
-
县城位于边境山区,天高皇帝远,县令吴伐土皇帝当的很是快哉,鱼肉百姓,强抢民女,目无王法。
原本一个村里死个寡妇,他也不会开堂理会。但钱屠夫在他耳边说的话,让他顿时来了兴致。
高堂悬镜下,惊堂木啪地一声炸响。
“大胆,见了本官还不下跪。”语气甚是威严,但一双眼睛却目光灼灼的打量着堂下之人。
身形纤细气质卓然,像是暮春时节柳条上朦胧的烟雾,仿佛一伸手便消散殆尽,惊扰美人。
一双丹凤眼微勾浅瞳秋水让人心生微澜,额间朱砂红痣更是让勾人的五官多了一份纯欲。
季风看着县令肥胖的手指,大鱼大肉都堆在脸上以及牙缝上,油腻的脸夹着纵欲过度后的空壳子,整个人明晃晃透着贪官的气质。
季风低下头十分顺从的跪下,他跪的是狗官?
不,他跪的是自己破碎的尊严。
他跪的是自己自由高贵的生命。
季风内心不停的安慰自己。
他见一旁的长霖直愣愣地瞪着县令,顺眼看过去,原来这位县令门牙正贴着一片火红的辣椒,嘴角隐约还泛着油光。
“大胆叼民,竟敢直视本官威严。”吴伐见长霖一直盯着自己,面色顿时不悦。
“你牙齿上有红辣椒。”长霖手指着县令说道。
县令刚从后衙酒肉桌上下来,磨磨蹭蹭地让下人整理了官服却没端来铜镜瞧瞧。
吴伐看着堂下外围围观的民众,立马闭嘴舌尖撅着力图打扫辣椒渣。
地下窸窸窣窣有一阵骚动声,师爷一阵咳嗽,“犯人长霖为何不跪。”
县太爷原本就对长霖不满,此时从尴尬中找到发泄点,手指捏着惊堂木恨不得拍烂。
季风心下一跳,在县令下打板子命令之前,季风拳头敲在长霖膝盖关节处,顺势将人给拉下腰来。
“乖,大宝听话。”
“不,我不跪。我不能跪!”长霖下意识觉得自己怎么可能跪眼前这个肥头大耳的丑八怪。
长霖下巴微扬,“风风,你也不许跪。”
季风没想到平时一贯听话的长霖这会儿执拗起来,眼见身旁的衙役拿着杀威棒准备朝长霖身上打去,季风冷声喝住:“慢着!”
“哼,堂下何人?”
“草民季风,是长霖的兄长,长霖不跪并非目无王法。”
“本官是看他目中无人,藐视朝廷命官!”吴伐捂着嘴大声说道。
季风肩膀挺得笔直,像是峭壁上一抹株松,心想你也配算个人?狗官。
他双眸似有星辰在闪烁神情恳切而担忧地说道:
“他智商不全,在他的认知里,只能跪死人。”
“我跪的人都死了。”长霖昂着脑袋,不满地瞪着吴伐,拽得仿佛上天下地仅他一人。
一旁的师爷见僵持不下,在吴伐耳边说道:“傻子没见过世面,记忆里只跪死人倒也说得过去。”
吴伐十分迷信,不仅垂涎季风的美貌风骨,还念着对方身上的神奇瓜子。但众目睽睽之下,他怎么能让一个大活人挑战自己的威严?
师爷看出吴伐的尴尬,“老爷,何必和一个傻子计较,真让人跪着,可不是晦气?”
季风舒缓了一口气,看来这县太爷也并非不讲理之人,那长霖的嫌疑就可以洗刷了。
但接下来,县令没有经过呈堂公布便直接宣判长霖死刑,季风顿时心生胆寒。
“大人,怎么可以无凭无据断定是长霖杀人。”季风见一旁的师爷快笔的记录县令的宣判。
“你敢质疑本官?经过仵作验尸,死者地点蹊跷就在犯人之前住过的茅草屋里,且死者指甲缝里有皮肤屑,身上有欢爱痕迹,一看就是长霖心生歹念,王寡妇不从挣扎中抓伤了长霖,而长霖一时愤怒将人窒息而死。”
“你看他领口处是不是有条抓痕?”
季风顿时看向长霖,脖子上确实有一条指甲抓更。
“他脖子上有抓痕,那是因为靠山多蚊虫,睡梦中自己抓挠所致。”
长霖看着季风,想出口说这不是他自己抓的,是王寡妇抓的。但看季风坚定愤怒的眸子又下意识地闭嘴。
“还在狡辩,刚刚仵作已经验过。死者的指甲皮屑就是这傻子的。”
“来人,给犯人收监画押。”
“我没杀人。”长霖挣脱前来拘押的捕快,手脚被铁链束缚着却被他挥得叮当作响让捕快痛的龇牙瞪目。
现场顿时混乱不堪,十几个捕快围着长霖又不敢近身,看得堂上的县令气的血压上升。
一旁的师爷视线在长霖和季风身上转悠,附耳在县令身旁:“何必大费周章抓这人,只要抓住一旁的季风不就得了。”
吴伐眼神一亮,随着惊堂木声响,话音落下:“长霖,你再抗拒捕,我便以季风包庇犯人,收押入牢房。”
长霖闻言像只震怒的凶兽瞪着高堂之人,吓得吴伐一背鸡皮疙瘩靠着椅子后背。
一旁的师爷见老爷身形吓得不稳,抬手拍着惊堂木,“大胆!”
“我不动,你别抓风风,他胆小。”长霖顿时卸下浑身戾气,见周围衙役不动,还乖乖上前抬着双手。
-
季风出了衙门,还没转角便被两名壮汉拦住了。
“季公子,我家县太老爷请你去聚仙楼去喝茶。”
季风抬眼看着两人不说话,反倒是让两名壮汉脸色略有难堪。
“季公子,我们家老爷待人一向和气,只要您顺着他的意思,万事好商量。”一人见季风清风柳骨,一双丹凤眼沉沉沁水无端让人想要放轻声音说道。
季风见状,板着脸跟人走一遭。
季风随人进了酒楼包厢后,两名壮汉便退出守在门口。
“吴大人找草民前来何意?”
“何必惊慌,已经看在你的面子给五天翻案机会。”吴伐窝在仙人榻上,色眯眯的盯着季风说道。
“但牢里的皮肉之苦,那还得看你的意思了。”
季风看着窗花木雕细枝繁复,日光阴影投在榻上之人身上,让人心烦气躁。
“大人说什么意思,草民听不懂。”
吴伐拇指盘着玉扳指,“听说你有一种神奇的瓜子,可以起死回生?”
季风笑了视线绕过门口壮汉的身影,“如果能起死回生,我也不用在这里了。”
吴伐听明白了季风的言下之意,随你怎么判案杀人,他有起死回生的神药还用的着在这里受人威胁吗。
“现在你们村里都传的沸沸扬扬,说你给一个濒死的猎户用瓜子给救活了。”肉眼皮耷拉着上眼睑,但眼里是遮不住的贪欲。
“大人,还请您慢慢听我讲个真实的故事。”季风走到茶案旁坐下,丝毫不惧对方贪婪的目光,只要对方越雷池一步,他不介意用针把人扎成刺猬。
“有一个人得了严重急症,大夫给家人说两个月准备后事吧,家人不忍心便瞒着病人说熬着熬着挺过去就好,那病人不能吃不能睡只能在黑夜对着蜡烛熬着鸡鸣天光,可这样也真过了两个月了。
等到第五个月的时候,病人再次病危,家人便又叫来了那位大夫诊断。但这次大夫诊断完后直接在床前告诉病人,这次是没救了,无力回天。
但其实这次的病情并没有上次那么严重,结果病人当天晚上就真的去世了。”
“大人见多识广,想必这样的故事定有所闻。”季风抬手举着茶杯,小酌了一口,神态自然放松,令吴伐都以为这真是个茶话会,快忘记自己原本的目的了。
吴伐被美人凤眼望着,一时心痒喜浮面皮,“也不是什么奇闻异事,本官当然听闻过。”
“那郑猎户,其实和草民之前说的那个故事里的病人也是一个道理。”
“原本大夫也没给郑猎户判死刑,只说是看能不能熬过这一夜,王氏一夜守在床前哭,郑猎户又是出了名的顾家,定不想看到孤儿寡母受欺负的未来,但凡只要有一口气在他就不会轻易放弃。
但是醒来只是差一个时机而已,他需要强烈的心理暗示跨过自己能不能睁开眼醒过来。我去的时候只是说,吃了这灵丹妙药瓜子粉保证他就能醒过来。”
“也许您觉得不可思议,但有时候就是这么机缘巧合。”
“至于村子里传言,可以起死回生我重来没说过,我这瓜子粉最多美容养颜有点效果。这事情一传开,我怕了,所以之后也再就没敢卖瓜子粉了。”
吴伐听得将信将疑,浮肿的眼袋下青色浅淡,他臃肿的身子侧俯逼近季风,“哦,美容养颜?”
季风十分上道,立马从丑巴巴的荷包里面掏出一把瓜子,“您看。”
瓜子黑皮壳也不大,看起来平平无奇,但那双白皙的手看起来十分光滑。
不过季风很快就收回了手,吴大人脸上带着不快。
“也不和你兜圈子,你这瓜子粉也好还是你这人也好,我都是看中了。至于牢里生死好坏,全看你一句话。”
季风浅色眸子微沉,“大人要瓜子粉,季某定不会藏私。”
他天生薄唇上翘,此时一笑便如清风拂山泉,“要人也不是不可以,还请大人遵守五日约定。”
季风和吴伐便就一前一后的从酒楼出来了。
吴伐刚出酒楼便围上一群衣衫褴褛的流民,都是妇孺老少,小孩子衣衫破烂发臭看到吴伐像是看到糕点一般往前凑。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抢劫本官。”
吴伐身后的两名下人立马围了上去,推拉踢攘中,哭喊声一片。
季风手指微动,几根针快得没影,没入吴伐腰间。
“啊,本官肚子绞痛,快去叫大夫!”
周围人窃窃私语:“那狗官肯定是大鱼大肉吃多了,吃死他。”
季风退去人群,见月前还算小贩生意热闹的街道十分清冷,倒是街边涌入零星乞丐般的流民。
不过他此时也没多想,一心想怎么在五日之类证明吴寡妇不是长霖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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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嗷嗷 周末愉快~
大大们的小说太精彩了,不仅榨干我精力还勾魂儿反观自己,嘤,这是个什么鬼东西。
希望自己今后也有这一天!
ps:大大们写文不易,支持正版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