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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第一名11
预赛结束以后，紧随其后的就是高二第一次市联考了。
高中考试就是这样，不停歇，一场接着一场。
钟菜菜这段时间所有的重心都放在奥数预赛上了，她还没有时间来得及进行联考复习，就匆匆走进了考场参加考试。
考试结束后的这周在李老师那补习的时候，钟菜菜得到了一个消息，李不言要从Q市回来了。
Q市的预赛已经考完了，并且早早就出了成绩，李不言以全市第一满分的成绩直接进入了复赛。他这次回来主要是参加李老师的70大寿，顺便和李老师了解一下S市的奥赛情况。
钟菜菜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数学老师说得确实没错，保证数学有充足的学习时间，势必要挤压其他科目的学习时间。而像文科这种需要理解记忆的科目，一刻松懈就代表着接下来要付出更多的心力去应对。
联考成绩和奥数预赛的成绩差不多同时下来。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钟菜菜以只错一道选择题94分的高分进入了复赛名单，坏消息是如她所料，她在本次的市联考中发挥失利了。
其实她的成绩依然是全校文科第一，只是放在整个市区来说，掉到了第三的位置，第一名第二名被市一中占据了。
联考的成绩让班主任欧阳老师很是恼火，学校给了文科平行班硬性指标，就是要确保全市文科第一要留在师大附中。现在才第一次联考，师大附中的第一名就被市一中抢走了，这让班主任怎么不生气。
钟菜菜在出成绩当天下午被叫去了办公室，欧阳老师给她倒了一杯水：“坐。”
钟菜菜依言坐下，她已经猜到欧阳老师要跟她讲什么了。
“菜菜，老师知道你很用心在准备数学竞赛，也取得了很好的成绩为校争光。”她看了看钟菜菜的脸色，发现面色平静，继续开口说道：“你是这一届文科班的第一名，是被作为高考的状元培养的，但是你要知道，如果你在学业上不够专注的话，退步是显而易见的。这次的名次你也看到了吧？”
钟菜菜没回答，她也知道自己在一开始确实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竞争对手的能力。
“我问了你们数学老师，他说复赛和预赛不是一个难度，别怪老师说话太直，以你现在的实力能进复赛已经很厉害了，不过复赛里都是些天赋型选手了，你看咱们是不是不要死磕竞赛了？以你的实力高考拿个状元去Q大是绰绰有余的。”
班主任苦口婆心地在给钟菜菜分析眼前的利弊，希望钟菜菜能听听她的建议。可是这样做无异于在钟菜菜的伤口上撒盐。
“谢谢老师，我自己会好好考虑看看的。”
说完钟菜菜对着老师鞠了一躬，反手关上房门退出了办公室。
她想自己好好静静。
钟菜菜在做预赛题的时候，其实并没有觉得很轻松，不过是仗着李不言给的资料和李老师一整个假期的培训，才让她足以应对预赛上变态的题目。
但是复赛的难度显然和预赛又不是同一个量级了。
或许老师说得也没错，专注高考也没什么不好的。
钟菜菜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第一次陷入了迷茫。
这份心情被她带到了第二天的补习现场，李老师布置的习题，其他人都做完离开了。只有钟菜菜一个人心不在焉的样子，她慢悠悠地转动着手中的笔，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李不言看到的就是钟菜菜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他观察钟菜菜一整天了，她今天什么事都没做，纯粹在发呆。
“你怎么了？”李不言开口问道。
“我联考没考好，李不言。”他听得出钟菜菜声音里的沮丧“我们老师还说，我可能进不去复赛。”
李不言看着低着头的少女，她原本自信活力的眼神被一片阴郁所取代。
“我们去游乐场吧？”
“什么？”钟菜菜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反正你待在这也不想做题”李不言再次开口邀约道：“我们去游乐场吧？”
钟菜菜心里想的是，她还有好多东西没学习完，好多的思绪没整理。但她还是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好。”
李不言带她来到S市新开的一家游乐场，号称是花了一个亿引进的新设备，要打造成整个S市最大的地标建筑。
钟菜菜穿过来后就一直没来过游乐场，虽然她觉得所有的游乐场都大同小异，但真正买票走到大门口，看到那气派的建筑和可爱的玩偶，她还是忍不住激动了起来。
李不言进门后二话不说直接把她拉到一个项目的检票口。
“侏罗纪水世界。”在钟菜菜不解的眼神下他解释道：“这是他们家新开的项目，比什么大摆锤过山车有意思多了，你没玩过？”
没等钟菜菜反应过来，来了一辆设备车，李不言拉着钟菜菜直接坐了上去。
这是一辆做成鲨鱼模样的车，它的背鳍上面被直接打开了一个正方形做成了两个座位，前面的头部被做成玩偶表情，上面还涂上了两团腮红，看上去蠢萌蠢萌的。
车子缓慢地经过一条昏暗的隧道，出来后是一片开阔的绿色雨林，郁郁葱葱。钟菜菜被眼前的景色所吸引，她确实没想到这个最新的园区确实如同它的标语一样，如此地美丽自然。
行进当中，不知从哪个角落会突然跳出来一些恐龙模型，做得生动逼人。钟菜菜有点害怕去碰触这些模型，李不言却毫不避讳地抓着她的手腕就要把她的手往模型上面放。
“不要。”钟菜菜勉力地想要摆脱李不言的钳制，把手从他的手中拯救出来。
李不言倒是极为开心，他一边假惺惺安慰着“不要怕，没事的。”一边还是拽着钟菜菜的手往前送。
眼看挣脱不得，钟菜菜倒也不勉强了，她放松了手里的力气，任由李不言把她往前带。
想象中恐惧的感觉并没有到来，她摸到的并不是冷冰冰硬邦邦的物体，而是软软的带着一点温度。
李不言向她解释，恐龙并不是完全没有毛发的，这个水世界的恐龙模型很好的还原了这一点。这让钟菜菜觉得很神奇，身边的李不言还在滔滔不绝跟她科普些什么，钟菜菜好像什么都听不清，她的视线只是专注地看着李不言，看少年神情眉飞色舞，朝气蓬勃。
钟菜菜低下了头，这让她有点羡慕。
“要来咯。”少年嘶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点温热气息。
钟菜菜不明所以，车子又是来到了一个隧道口，她在李不言的示意下才发现的身体随着小鲨鱼设备车的移动在缓慢上升。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霸王龙，他巨大的身影在黑暗中缓缓游荡，钟菜菜被吓了一大跳。黑暗中人的五感会被放大的格外明显，她自己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她的手已经紧紧地攥住了李不言的手。
李不言看着她这个样子，失笑道：“这么怕？”
钟菜菜没有回答，因为设备车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钟菜菜感觉到巨大的霸王龙近在咫尺，它巨大的嘴巴张开着，钟菜菜能清楚地看见它的一口森森白牙。
“啊~”万万没想到，这个霸王龙只是虚晃一枪，真正刺激的是在人们的注意力被它吸引的同时，从最高处一路冲刺下去。
在钟菜菜因为失重感害怕闭眼的时候，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她被一股力气拉向右侧，整个人被一股熟悉的气息所笼罩：“别怕。”
钟菜菜玩完这个游戏下来之后，缓了好久。
李不言跑去小卖铺给她买了一瓶水，拍着她的背帮她舒缓。
“都怪你。”钟菜菜回过头瞪了李不言一眼，因为声音比较虚弱，听上去有点像娇嗔。
李不言举起双手，一脸无辜的样子。“你心里舒服一点了吗？”
钟菜菜抬起头，直直地撞入李不言眼底，少年纯净的眼神里，盛满了关心。
“李不言，你说我是不是特别没用。越想两头兼顾好像就越难以兼顾。”钟菜菜向他袒露心扉：“我没有保住文科第一，也没有在竞赛中取得特别优异的成绩。”
“我是不是放弃一样比较好呢？”钟菜菜喃喃自语。
“你想不想参加竞赛？”李不言抬眼问她。
“我当然。”她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我觉得......”少年的目光移向远方，“做想做的事不留遗憾就好了。”
“奥赛只有一年，如果是高三的话，我不建议你参加，”
“况且，你都走到这一步了，放弃太遗憾了。”
李不言给她认真地分析着，钟菜菜觉得有什么沉重的东西从她心头落下了。
是了，她才高二，如果有幸参加完竞赛也就是不到一年的时间，后面的时间再努力学习是完全来得及的。
何不痛快遵循自己的内心做自己想做的事呢？
“李不言。”
“嗯？”他看向她。
“我们再去玩别的项目吧。”
“啊？”
“去不去啊，不想去我就回家了。”钟菜菜冲他露出了一个微笑，笑容里面带着一丝丝的狡黠。
李不言讶异地张开了嘴，随后他的唇形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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