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在手心里的谎言

作者:村上椿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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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欺骗是爱


      欺骗是爱
      你提着孤寂走进喧闹的车站
      把天遥地远的过去锁进明天
      陪伴你我的是铁轨的水平面
      明明灭灭的是不知足的黑暗
      忸怩作态的是想不到的欺骗
      满口伦理道德吐出来的却是荒诞
      大谈哲学的全是一无所知的笨蛋
      自以为是的把时间当成谎言中的概念
      光明与黑暗在表达不清的地方自如的转换

      生活的历程沿袭不变
      欺骗是爱你说得活灵活现
      可真的回到过去我却并不习惯
      你的美丽变得那么耀眼
      除了对不起我把沉默说了无数遍
      嘎吱嘎吱的人生绞碎的全是黑暗
      我跳回过去掐死今天
      我要在你的舞台上呈现奇观
      先把你的形象变成文学经典
      再把自己捧到你的手心里面
      在今天的昨天丢失的只有明天的明天

      天气突然变冷,昨日暖和的阳光像是一夜之间被街上的环卫工人扫得个一干二净,满街都是松泡泡的羽绒服在走动,连我的爱情都准备蜷进屋子里来一个冬眠了。
      有一本书上说初恋的情感中包含着整个身心的期盼与展望,它的本色,它的单纯,它的浓度,无一不经典,无一不美丽,随着它的启动,释放出的是原始的萌动,是长久累积起的天使般的梦。
      想到这句话,我无神的看了看四周,惊讶的发现,自己坐过的位子是自己曾经的女朋友,昨天和她男朋友坐过的地方,今天自己却一个人像片孤零零的树叶一样坐在这。霉气!
      荒唐,一阵恶心,一种倒霉的情绪在心中滋生,这堆垃圾,为什么死神没将他们招了去,成天在自己的眼前晃来晃去,我端了把凳子坐在教学楼的天台上,越过阳台,远方的房屋灰蒙蒙一片,日近傍晚,肌肤般柔软的薄雾后间或亮着几扇窗子,或黄或白,通过白玉兰那深绿色而背面翻白的树叶,从河堤上那些光秃秃的柳树后面传来了萧邦的《爱的协奏曲》,篮球场上几个人在那里砰砰砰的打篮球。
      我了解那个女人,不过在大学校园里,用女孩子称呼她也许更受欢迎,想起自己相集里的那几张照片,一个贱货。对女人,对爱情,对自己的生活,我发现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多,慕然间,我想起这几年的大学生活,读大学,一个烧钱的过程。
      大学好像不是读书的地方,这样说可能有点偏激,但那确实像是个诞生一夜情的场所,每一个青年男女,俊男靓女,兜着一肚子的饥渴,衣冠楚楚,心里全想着性的问题,一万多颗咚咚直跳,按捺不住的心,真是壮观,我想起自己刚入大学时的豪言壮语,可一碰到那些常年不散的灰暗、慵懒的气氛,整个人就像是株含羞草那样低垂不动呢?这是一潭发臭的死水,弄虚作假,走后门,拍马屁,跑关系,送红包,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了,而能看出这里是校园的怕也就是学生之间那么一点花前月下的爱情了。
      这里的每个人都在等待一场不期而遇的爱情,都在创造短暂的激情,我想起性学博士那个记着几大篇电话号码的日记本,就性学博士而言,他将之称为菜单,而将约会美其名曰为点菜,现代社会,谁都不可能逃脱那快餐一样的爱情,就像坐在早餐店里点一份配绿豆稀饭的泡菜一样,没有营养,却很吸引人。
      人们还能享受到田园牧歌似的爱情吗?
      人说生活就像剥洋葱,总有一层让你流泪,可对于我,几乎层层都让我欲哭无泪,伤感的基因,经不起稍许的折腾,激昂的摇滚,能否再次点燃这颗心。
      我不知所以的望着橘黄的天空,而不经觉间四周早已漆黑一片,不过,这样说也仅是相对而言,对于一座城市早已不能回到一团漆黑的年代了,几盏探照灯在城市的上空舞来舞去,像几只正在挥手致意的手臂,下面不知是哪个宿舍的音响震得嘶嘶响,似乎连整幢楼都张着喉咙声嘶力竭起来,像是要消灭整个世界的孤独,我提着凳子回到宿舍,在那台复读机里放着木匠合唱组的《昔日重来》,从剩下的半杯汽水中倒了一杯喝了;小旋已经回成都去了,而现在正穿着她带来的衣服,假期里的学生宿舍像是半夜里的坟场,除了细细簌簌的老鼠和几盏昏黄的路灯,丝毫不见人的身影。
      下午我和小旋站在新修的三号桥上,桥上汉白玉的栏杆光洁可人,桥下绿化带上的竹林也整饬得一片齐整,几个小孩在里面玩过家家,江面几点渔船,飘飘悠悠,宛似要被河水融化掉。
      “你认为你到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小旋用手拨了拨左颊上垂下的头发。
      “噢!最重要的事?就是来遇见你吧?”
      “贫嘴!”那个时候离小旋的火车还有一个多小时,虽然小旋在骂我,但这话听起来多少有点假情假义、逢场作戏的味道,可那个时候我真是那么想的呢?要是他问我要是在生命的最后一秒想做什么,那我一定是想看看她抽烟的样子,可她什么也没问,一会小旋的头发又被风吹了起来,飘进了我的脖子,我简直痴迷进去了,于是我想起了一个笑话:“说是从前有个人的妻子死了,他非常的伤心,于是在妻子的墓碑上刻了这么一句话:我的生命之火已经熄灭,可不久之后他又娶了一个新的妻子,他把她带到了自己前妻的墓前,新的妻子生气的问:‘你的生命之火已经熄灭,怎么又要娶我?’你猜那个人怎么说?”
      “怎么说?”小旋侧过头,我和她手牵手走进了火车站。
      “我又划亮了另一根生命的火柴。”
      “小泽,要是需要你等很久才能和我在一起,你能等吗?”
      “能,但为什么要等很久呢?”
      “因为——因为我有病,你知道吗?”小旋的声音突然降低,脸上也显出一种秋风落叶般的无奈。
      “病?什么病?”
      “抑郁症。更进一步说是广场恐惧症。”
      “抑郁症?广场恐惧症?”我揣摩着这个让我惴惴不安的新名词。
      “就是一种心理疾病,需要很长时间才会好的。”
      “可你看来很正常啊?”
      “我也不知道,和你在一起吧,就感觉安安稳稳,但有时候连自己都害怕突然失去控制,发疯、死亡、昏厥,使自己和身边的人感到难堪。”
      “我们这种人在许多方面都会扭曲自己的生活,以避免使自己处于所害怕的情境。有时候我很容易发怒,不耐烦,紧张,害怕,坐立不安,恐惧,沮丧,反正就是一阵一阵的莫名其妙。”
      “没有那么严重吧?我看你怎么着就是一个好人,不过就算那样,你也不用担心,我等罢,那有什么办法。”
      “呃!万一不好呢?”
      “怎么你老往不好的方面想啊?算了不说了。”
      我在车站超市里为小旋买了一点饼干和水,又称了两斤苹果,右手提着小旋的旅行包,把她送上了火车,眼巴巴的看着她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了,火车开走后,我一个人坐在站台上的石阶上呆了约半小时,望着铁轨走了约半小时的神,仿佛整个心都被那列火车带走了,出了站,没精打采高一脚低一脚的乱逛,进了超市,站在电梯上从一楼跑到四楼,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和花花绿绿的商品,却一点也打不起精神,暖暖的阳光,柔柔的风在我的周围温情的游荡漫卷,但我除了听到广场上奔放激昂的交响乐,剩下的只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压抑。晚上吃了碗泡面,早早睡下,但还是在上面翻来覆去的折腾了大半夜,睁眼闭眼都是小旋,整个心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像我们这种年轻的恋人,你我一生要划亮多少根火柴?
      翌日,天尚未明,睡不着,起床,洗脸,把一切收拾停当,关好窗户,把窗台上那盆芦荟交给了门卫室的大爷代为照管,提着行李回家了,虽然回家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我的心里却也高兴,但总觉着心里有一种什么东西挥之不去,像是不小心从树林里的蛛网中穿过,细密粘稠的蛛丝粘了你个满身满脸都是,想如拍掉身上的纸屑一样轻轻松松的拍掉一切,那是不行的,非得一根根的用手指去理掉,不但费功夫,到头来能否弄干净也还是个问题。
      火车也慢的伤心,倒霉的是赶上了一趟老式的绿皮车,不但没有空调,里面那些斑驳的油漆和深绿色冷冰冰的座椅也让人沮丧,不知铁路公司为何还让这种老掉牙的古董在铁路上跑来跑去。
      中途,火车在一个小站上停了下来,不知前方出了什么事故,问车上的乘务员和乘警,他们也是一概不知,后来火车广播里通知是从对面开过来的火车晚点,前方有个车站的站台调换不过来,要晚点四十分钟,乘客们开始抱怨起来,车厢里的空气又混浊浊的郁闷压抑,乘务员索性打开车门让乘客下车去逛,一下子车厢里变得安安静静,拥挤的车厢里只剩下了一小半人,我便掏出笔记本给小旋写信,至从认识小旋后,时时记录自己心里的想法也就成了我的习惯之一,
      小旋,你还好吗?你现在是不是正在石家庄的家里呢,我又想和你说话了,呵呵!好多好多的心里话。
      其实在车上写东西真是一种奢侈的行为,因为火车那种不期而至的晚点,一个人真的好烦,而不小心转上一趟慢车那更是一件伤心的倒霉事,尽管我一直用乐观的想法安慰自己,本来我对这些小事也是很不在乎的,但最后的结果往往还是徒劳无功,我的心情为什么会这么糟呢?也许是离开你的原因吧?这种情绪真如那阴晴不定的天,来如狂潮,让人心发疼,不过要是连想想你的机会都没有,那在这又冷又闷的车厢里呆着怕是更为难过,其实在我写东西的时候,我心中还是蛮幸福的,因为有你可想啊。小旋!
      而想起曾经的经历,我有一种殊途同归的感觉,一种多么不自信的想法,我感觉我是在走回头路,我知道照这样的状况下去,我早晚有一天会把你弄丢,可我却没有能力改变,真难受啊?就像你看见一个人在沼泽里越陷越深,你和他都在惊慌失措的嗷嗷大叫,可根本于事无补,你眼睁睁的看着他沉没了,在沼泽中消失不见了,可你却没有办法救他,痛苦啊!
      我有什么办法呢?因为曾经的过程和最终的结果都是失败的,原因在哪呢?我根本没有能力去查找,这也许就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吧?天啊?我怎么总是写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心里一直在想你,一直在想自己编的那些美丽的谎言,还没有告诉你真相的那些谎言,也许我正是因为那些东西害怕吧,这多么像做贼啊,哎!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敢告诉你真相。我是否对这样的问题看得太严肃了呢?听着广播里哀婉凄恻的情歌,我也没有理由不想你啊?想你也许是唯一能给我枯燥的旅途增加一些乐趣的地方,我能说什么呢?唯一能说的,真的爱你,却感到自己是那么无力,爱上你是一种压力,我把它转化为动力,能够起到助推的作用吗?不知道,我做的就是我想做的也是我希望为你而做的,能做的现在就做,不能做的我会努力去做。
      而我的所谓爱情u=也无一处不留有学生时代贫乏而脆弱的气息,从自己那充满爱意的发丝中飞扬出的也只不过是青涩的记忆,在那自以为成熟无边的气质中的透露出的也只不过是布鲁斯音乐一样的忧郁与苦涩,我在想怎么才能把自己的爱表达的赤诚而简单,但对于你来说却好像是华丽而无用的,或许你的心里正式这么想的,可我却根本没有能力改变,当然也根本没有什么人可以帮我。
      遇见你,恐怕这是一个错误的时刻,我不好在昂贵的酒吧里潇洒的点酒,更不可能弄清楚豪华的西餐厅里那些餐具的用途,而对那些中产阶级凸现生活品味的杂七杂八的酒则更是他妈的一窍不通。
      我爱你,但我不能,我想你,结果还是不能,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能,如此简单,我雕凿我的爱情像进行一场奢华的工艺,似乎是在筑造一个有关爱情这一古老话题的空中花园,但所有的材料却是脆弱的,无力的,它的基础也是不牢固的,可我自己从头到尾没把这个问题搞清楚,我只是把一切都放在了一个由谎言编织的梦幻里。
      翻开张羽翼的《欲望的翼》,一看恰是一篇叫《long vacation》的文章,里面说把一切不好的事情当作上帝给你的假期,真是不经意的翻到,这也许就是巧合吧?还记得那次我们说偶然与必然的事吗?偶然——?我用什么来打发这晚点的四十多分钟,度过上帝不经意间给我的假期呢?时间已经慢慢流逝,而我也已想了你好久,余下的时间里那我还是想你吧,想你是度过这个假期的唯一方式,其实,我又哪一天没有想你呢?没有!
      写完,收拾好一切,我也哆哆嗦嗦的走出车厢,看着那些陌生而警惕不安的面孔,火车永远都是一个模样,天气很冷,绿皮车厢像只绿色的小虫僵卧在铁轨上瑟瑟发抖,小站外那些摩托车的排气筒喷涌着灰尘在变换着各种起伏不定的姿势,有很多小贩在端着东西叫卖,站在站台边,我的围巾被迎面而来的风吹得高高飘起,我只好将它塞在了我的皮夹克里,尽管那样有点影响美观,但我才不在乎那个时候我是个什么样子呢?在站台上的酸枣树下站了一会儿,一看时间,过了约摸三十分钟,这时一列火车从我们那列车的旁边呼啸而过,铁路两边的灌木杂草便咆哮着像是要练根拔起般疯狂摇摆,偏偏倒倒,而后,各车厢的乘务员开始招呼乘客上车,人流像股翻卷的洪水般迅速灌满了各个车厢,中国人多车少,而火车则永远是一幅急不可耐的样子,我也是那股洪水里面的一粒沙子,如果小旋坐火车,她那小猫一般柔软的身躯能与那些凶猛的鹅卵石相撞吗?
      上了车,车厢里的空气冷飕飕的,但依然并不那么清新,让人昏昏欲睡,对面的一排位置空着,过道对面的几个人又开始打牌,无聊。
      回到家也并无甚事做,只是每天揣本书东逛西逛,干等着过年,而大多数时间都是一个人呆在角落里想小旋,对于过年,那是早已失去了童年时的那个新鲜劲了,没有了那种心儿怦怦跳的激动,只不过照例在厨房帮母亲弄菜,而相反妹妹倒是在外面晃荡着到处串门,拿着手机在那里咯咯的打个不停。
      初一,阳光灿烂,院子很静,一只黄白相间的狗躺在院子中央慵懒的伸着懒腰,一副瞌睡咪咪的样子,四面是此起彼伏的鞭炮,在有一点雪花,那你不得不想起鲁迅《祝福》里描写的样子了,尽管在家呆着特别麻烦,尤其是想小旋想得特别厉害,但想利马离开似乎也是不可能的,便独自一人揣着包烟跑到山上,在临着悬崖的一块平整岩石上坐了下来,那真是一个安静的所在,常青的松柏和落光了叶子的油桐树都在风中轻轻的左右摇曳,太阳那浅淡的温暖柔润的洒在我的背上,对面山上的盘山公路上一辆汽车在悄无声息的爬行,山谷里青葱如水的竹林里漏出几落白墙青瓦的房屋,冬季的田园大多空无一物,时而一些种有点萝卜小麦或油菜,清脆欲滴,在这个枯黄的季节里显得颇为迷人,但这一切全在我的眼底静立不动。自己也是浑然不觉恍若其间的样子。
      田野寂静,从树丫间飘来了远处牛劲上铜铃的叮咚之声,树叶脱离枝丫的细微声音也清晰可闻,相念小旋的思绪则在肚子里愁肠百结的慢慢滋长,我仿佛看见一株相思树在心中发芽了。于是在岩石上刻下了小旋的汉语拼音。看着那几个字母,面无表情的想了很久。
      思绪和灵魂游弋在万里之外的时候,香烟的自我麻醉与烟雾中朦胧不清的效果,是忧郁最好的点缀与装饰,吸一口,再慢慢吐出,闭上眼,烟丝燃烧时的“嘶嘶”声宛如一缕薄薄的清香飘进了鼻子,悠然婉转的滑进了耳朵,可对于心中的感觉则犹如火红的烙铁烙在自己的手臂上,可有人去细细听过烟丝化为灰烬的声音,它在我的身上却越烙越深,每一次抽烟,抽过的每一支烟,都如同是对我灵魂的梳理然后再加上一个神圣的印章,最明显的莫过于你的影子。只要我不离开人间这个熟悉的环境,这样的情节就会越记越深,相识的场景绝对有魔镜的威力,那实在是一个引人入胜的画面,这比泰坦尼克号上比翼双飞的姿势更具有抽象的意味,象征是什么,是青春时期的苦闷,是爱恋分离的彷徨,还是对生活的莫可名状,我都不知道,这比家乡那古老的传说和家族里那些令人敬畏的代代相传的故事更让我无法忘怀,也更期待着去理解,理解的渴望实是对思念你的一种向往,看来还是爱情的力量,因此,爱情在我面前变得更为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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