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攻略·声浪[校园]

　　不止有一个生日小蛋糕，程森淼还收到了礼物。洗完澡，换好睡衣出来，躺在床上的时候韩斯越来了，她穿着厚外套，伸出小小的手，掌心放着黑色的礼物盒。

　　程森淼一看，笑着问她：“给我的？”韩斯越往床上一坐，两人缩到一起，她塞到程森淼手里，话里有些忐忑：“你看看喜不喜欢。”程森淼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条珠串，珠子个小莹润，是沉静的墨蓝色。程森淼从里面拿出来，又拎在指尖打量它。从观赏角度来看，倒是个不错的小饰品。“好漂亮，我很喜欢。”程森淼说。她把珠串戴上，对着韩斯越晃了晃手腕。

　　“你喜欢就好！”韩斯越开心地笑起来。接着迫不及待地和程森淼分享：“别看它看起来不起眼，其实它很有用的！店主说它可以给人带来好运，还有健康加持……”韩斯越接着转达店主说的话，她越细说，程森淼越觉得不对劲——什么转运，增加福气，平安旺财……

　　这听起来不都是忽悠人的吗？程森淼看韩斯越眼睛亮亮的模样，只能把这句话吞回肚子里，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说最好，说了就是煞风景。她一边笑着点头，一边却在心里骂那店主：做黑心生意的人，连小女孩的钱也骗，真不要脸。程森淼笑着，又装作好奇地问她：“斯越，这个礼物是不是很贵？”

　　“哦……这个啊，没多少钱的。”韩斯越低下头，指甲开始为难自己的掌心。程森淼一看就知道，得了，是黑店，这东西肯定贵。韩斯越忽然转头，略微羞涩地笑起来：“其实我也不是很相信他说的，哪里有那么厉害的。”程森淼正想点头，表扬一下她的聪明时，却见韩斯越拉起外套袖子，露出一截白白的手腕，上面也带着珠串。“店主说这个是一对的，会给情侣带来好运哦！”她小声而欢快地说，程森淼看着她手腕透明的珠串，只能拼命忍住笑，附和着她说：“是吗，太好了，这个礼物我真的好喜欢！”

　　程森淼只好自己把这个事憋在心里，不打算告诉韩斯越了。透明的珠子和墨蓝色的珠子，怎么也不会是一个类型的石头，又怎么可能是一对的？她一边忍笑，一边又接着骂那店主黑心，赚一份不够还要赚两份，臭不要脸。

　　韩斯越也没告诉程森淼，这份礼物花光了她的零花钱，有她以前攒下来的压岁钱，也有因为成绩优秀得到的奖励。她用光了钱，却不觉得心疼，买这份礼物的初衷只有一个——她走进饰品店的时候，店主就好像明白了她的心思一样给她推荐了这份礼物。她喜欢那些祝福意喻，店长说得那么动人，好像只要一直戴着它，她们就可以一直栓在对方身边，长长久久。韩斯越抚摸着珠串，轻声说：“我要一直一直戴着它。”她又看向程森淼，娇横地命令：“你也得一直戴着！”

　　“好好好，我会的。你放心吧。”程森淼笑着说。两人的手并在一起，韩斯越满意地观赏着：不就是一个透明，一个蓝色嘛，颜色差别而已，都挺好看的。她正想举起来给程森淼细看，手却被突然摁住，一抬眼，就看见程森淼表情奇特地看着她的珠串，不知道在想着什么。韩斯越晃晃她的手，笑说：“你要是喜欢这条的话，我们就交换。”

　　程森淼回过神，她把视线移开。“不用了，你戴着就很好。”她笑着说。韩斯越也笑：“嗯！我可是要一直戴着的！”

　　“好。”

　　2002过去以前，韩斯越把自己谈恋爱的事告诉了金悦诗。她是悄悄说的，就在手机上发了短信：悦诗，我谈恋爱了。她发了这么几个字过去，还不到半分钟，金悦诗的电话打进来了。周六下午，韩斯越关着门，难得没有在做习题，而是躺在床上煲电话粥。

　　“真的假的啊？斯越，你这回没骗我吧！”一接起电话，金悦诗就在那头喊了起来。她并不惊讶，只是觉得惊喜。“我怎么不太相信呢，你居然会谈恋爱！真不可思议，你快点从实招来，你和谁谈恋爱了？我认不认识的？你们班上的吗？”

　　“你认识的，很熟悉。”

　　跟上回一样，金悦诗猜一轮还是没猜着。最后还是她主动放弃的：“算了，我不猜了，等你揭晓答案。我实在是猜不出来了，那几个人名都是蒙的。我哪里知道你周围有什么男生嘛？你身边的人，我认识又很熟悉的，根本就只有一个程森淼！”金悦诗猜得直叹气：“你总不能是和程森淼谈恋爱吧。”

　　“是呀，”韩斯越翻了个身，不由得笑了：“我和程森淼谈恋爱了。”

　　“啊？程森淼也谈恋爱了？你们班是月老庙吗？”金悦诗说完，韩斯越顿时无奈发笑。那笑声听起来娇滴滴的，金悦诗正想说几句的时候，猛地反应过神，她尖叫起来：“啊？啊？你说什么？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她接着高喊：“你和程森淼谈恋爱了！？你，谈恋爱，程森淼？！”奇妙的断句逗笑了韩斯越，她轻松地笑着：“对啊。”电话那头忽地挂断，几乎是下一秒，短信又飞了进来，金悦诗写：

　　我喊得太大声了，被妈妈骂了。

　　紧着一封接一封的，韩斯越甚至都来不及回她，短信声就响个不停：

　　天啊，你们居然谈恋爱了！完全没有想到！我真的没想到！

　　让我平复一下。

　　几分钟后，金悦诗的电话又打进来了。韩斯越刚接通，她的声音立刻响起来，“哒哒哒哒”地像在踩缝纫机：“韩斯越，快点从实招来，你们怎么就谈上了？”她的震惊全部转为八卦，大有不弄清楚就不挂电话的势头，“哪天在一起的？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是不是程森淼近水楼台先得月就追到了你？哎哟！我知道了！”

　　也不用韩斯越回话，她自己就开始碎碎念：“难怪呢，你记不记得我以前就和你说过，程森淼对你特别不一样，对你特别的好。我看她说不定就是故意接近你的，然后你就傻乎乎地被“骗走”了！”

　　“她不会的啦。”

　　“哎哟，现在就帮她说话了，真是女大不中留啊！这第一学期还没过呢，你们就在一起了，我估计这是早有预兆的！难怪啊，之前比赛回来之后，你一听到程森淼的事就赶紧去和年段长解释了，那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哎哎……这真是……”金悦诗发了一肚子感慨，接着又说：“要是程森淼敢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帮你揍她！”

　　韩斯越笑着说：“我看啊，她才不敢呢。”

　　“我本来还要去看电视剧的，现在还看什么电视剧啊！你赶紧把细节通通都告诉我，我要听我要听！是不是她和你告白的？她怎么追你的？真的是……程森淼，我敬她是个勇士！”

　　韩斯越红着脸沉默起来。她没好意思开口告诉金悦诗，那些事都是自己先开的头。要等程森淼来做这个“勇士”，她们可能也就没有下文了。

　　还好，金悦诗还有一堆问题：

　　“斯越，你们约会吗？都是怎么约会的？”

　　“斯越，这要让其他男生知道了，可不得嫉妒死程森淼啦！”

　　“快说，你们发展到哪个程度了？你们有没有那个什么过？”

　　“什么那个什么啊……”韩斯越红着脸问她。

　　“就是……就是亲嘴巴啊！”

　　“还有啊，你们……”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是让人无法忘怀的热恋。从年底越到2003年，几乎是一眨眼就过去了。在学校里，每一天都过得完满，要一起吃，一起说，一起读书学习，没得半点空闲，恨不得时间再多一点。每一天里，只有少得可怜的一会时间让她们能够独处，躲起来，在谁都看不见的地方拥抱亲密。

　　在上课时候，韩斯越必须更努力地去集中注意力。她察觉得出自己的改变：视线不受控制地想移到程森淼身上，恨不得黏在一起，寸步不离。明明几乎所有的时间里，她们都呆在一块了，还是会觉得不够。

　　2003年初，韩斯越结束这一学期，迎来了寒假与新年。她本以为，这下总算有足够的空闲呆在一起了！她们可以在假期里一起逛街，一起吃饭，或者偷偷跑到小房子里，只是安静地待在一起。

　　但实际上，假期只有冷清与乏味。从2002年底开始，非典的抗击一直到了2003年五月，申城虽然不在病毒的广泛传播圈里，政辅却很有先兆地进行了预防，号召民众少出行，勤洗手，防护病毒。韩斯越也是在假期开始才从余青苹口中知道这件事的，于是在整个寒假里，她只能呆在家中，和程森淼电话联系，网上交流。

　　一对热恋中的情侣，恨不得时刻都黏在一块了。她们却只能数着寒假时间，等待开学。韩斯越尤其不开心，心里委屈，程森淼整天打着电话哄她，掰着指头给她数开学的日子，每回都和她讲非典的事，让她不要出门，呆在家里。刚开始那会，韩斯越还不明白所谓“非典”的厉害程度，直到看着电视新闻不断播报，报纸新闻不断刊登，才明白在其他城市正有着无比严峻的事态，在父母的交谈里，这个病毒的出现次数也越来越多，她才明白过来，所谓的“非典”原来是这么一件残酷的事情。

　　还是程森淼反过来安慰她：非典会过去的。

　　假期结束，她们终于能够回到学校。开学前一天，学校发布了各种文件：学生们必须每天使用免洗洗手液，一旦有生病迹象，必须回家隔离。如家里有外省亲朋到访，同样需要在家自我隔离半个月。

　　韩斯越等了一个寒假，好不容易盼来开学，结果——学校文件下来，一转头的功夫，程森淼居然得开始隔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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