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面明媚如初

作者:刹那芳华四月芳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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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破镜难圆雁分飞


      魔界未央宫中一切如故,但又有所不同了。清玥再次回到魔宫,众人都以为她和魔王离沫复合,将再次掌管魔宫大权。人心就这样浮动起来,递投名状的有之,旧仆顺势奉承的有之,当然不甘权势异主的也有之。
      离沫对清玥的重新回归倒是很欣喜,对他而言,清玥还是巫云薇的时候不仅仅是一个贤内助,在内事事都能打理得井井有条,对外又可以帮他树立声望,容貌性格又上佳,确实是个可心人。然而再完美的人也需要关怀,也需要空隙放飞一下自我,而不是按他人的条条框框的要求来生活。
      离沫一心想要复合,但清玥却未必。当离沫把紫玉簪插在她的发髻上时,她并没有多少欣喜。相反小冰龙绅儿对此倒是乐见其成得多。作为小孩,哪怕只是个胎灵,也是希望父母俱全的。然而,清玥明白,她只是来寻找记忆的,而不是沉湎于情情爱爱的,她的目标很明确,态度也很坚决。紫玉簪在第二天就被她摘下来放在梳妆盒里了,她天天在魔界游荡了解这里的一切,试图寻找属于过去的碎片记忆,但就是不愿意主动去接近离沫,与他有太过亲密的接触。
      另一头,无珩回到魔界心却未静,灵犀谷玉婵和他的情缘也还未尽,两个人在不久之后还会有所交集。
      在流樱的眼里整个魔宫都是她的一亩三分地,是她名下的东西,清玥的到来动摇了她的地位,丈夫她要,地位她也不想放弃,所以两人注定不能和睦相处。
      离沫是什么品性流樱不可谓不清楚,他和清玥之间最大的隔阂是什么流樱也旁观者清,对于两人的相处,流樱有的是不动声色的方法来阻扰。
      离沫和星奎之间的王权之争一直都没有结束,他们胶着好多年,却始终难分胜负。自从清玥被星奎惦记上后,离沫和星奎两个的竞争更加激烈了,可以说魔界都被他们搞得有点乌烟瘴气。尽管星奎武力更胜一筹,但是离沫每每跟星奎对战负伤之后总能顺利脱身,并且迅速伤愈。这都离不开他的一个法宝,那就是一张上古流传的莲花床,躺在上面能够快速恢复体能,加快伤口愈合,这张床的疗效如果加上凤凰涅槃之力都归离沫所有,那么他也就基本拥有不死之身了。所以之前他才那么迫切地想要凤凰涅槃之力,毕竟这种力量比莲花床的效用更明显更快速。莲花床再好,它也不能一直使用,用多次了,它就会变成普通的床,再没有神奇的恢复之力。
      流樱跟在离沫身边最久,他的秘密又怎会不知,当初如果离沫能够当机立断将即将流产的巫云薇抱上莲花床养伤,或许胎能保住,那么巫云薇也就不会死,小冰龙绅儿更不会变成胎灵。可惜,他太看重自己的利益了,关键时刻想的是床的效用不能减少,而不是妻儿的性命,所以生生错过了挽救的时机。这是离沫最致命的缺点,也是为母则强的女子最不忍的。
      没有得到凤凰涅槃之力,莲花床对离沫来说更为重要了,除了离沫和流樱两人,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莲花床的存在,但是捂得再严实的秘密也不可能永远瞒着,总有一天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的。
      小冰龙绅儿活泼好动,魔宫的毓呦阁根本就呆不住,仗着人小灵活,他没少神出鬼没,很快魔宫各处都被他摸熟了,除了藏着莲花床的暗室。
      一天,他盯上了一只格外调皮捣蛋的小地鼠,或许是“惜惜相惜”,皮娃碰上皮鼠,很是投缘,小冰龙绅儿屁颠屁颠地想要收养小地鼠,但是人家不干呀,于是一场你追我跑的游戏开始了。地鼠把洞打到哪里,小冰龙就找到哪里,一龙一鼠“捉迷藏”得不亦乐乎。有一天地鼠打地洞打着打着碰到了“硬茬”,原来它把洞打到了藏着莲花床的暗室墙壁上,墙虽然打通了,但是墙里有结界呀,小地鼠穿透不了结界只能眼睁睁地被困在结界墙洞里,被小冰龙绅儿逮了个正着。
      抓到了小地鼠的绅儿心满意足,但是更好奇这奇怪的墙。当小地鼠被绅儿带回毓呦阁玩了几天后,小冰龙绅儿对它的三分钟热度就消失了,精力旺盛的小冰龙想起那个神秘的结界墙洞,就天天去那里钻研探究。日复一日,终于被他看到了离沫神秘出没于暗室的身影。虽然无法跟上去,也无法进入,但是绅儿可以找帮手呀。回到未央宫见到了娘亲后,小冰龙一通叽里呱啦,把见到的情形一一跟清玥细说,缠着清玥帮他找到暗室机关进去一睹究竟。
      虽然不经同意进暗室不太好,但既然离沫口口声声说这是清玥的家,那么家里的一切总要去了解吧,听小冰龙绅儿这么一说,也勾起了清玥的好奇心。母子俩偷偷摸摸地溜到暗室门口,好一通摸索,找到了暗室机关打开了暗室门,又蹑手蹑脚地进去。结果没见到离沫本人,却发现了趁着离沫不在魔宫也偷溜进来的流樱。
      只不过流樱不是来探路的,她的目的很明确,她是冲着莲花床来的。原来莲花床不仅有快速愈合伤口、恢复体力的功效,一般人躺在上面也能改善肌肤,使肌肤胜雪、嫩滑如初。流樱抗拒不了美的诱惑,所以偷偷地来这里享受。一边享受一边喃喃自语:“离沫宁可藏着掖着也不告诉任何人,反而便宜了我,要是清玥那个笨蛋知道当初离沫宁可眼睁睁看着巫云薇受苦、绅儿滑胎也不肯用这莲花床来救妻儿的命,会不会气歪了呢,呵呵!”
      听到这个,清玥和小冰龙绅儿的脸色都不太好。清玥是替曾经的“巫云薇”伤感,而小冰龙绅儿受到的打击就更大了,原来他以为作为离沫唯一的子嗣,地位是不同的,没想到自己还不如一张床重要。
      回到未央宫,小冰龙绅儿一言不发,任凭清玥怎么逗弄都未展笑颜。
      等到第二天离沫回来了,第一时间来看望清玥和小冰龙绅儿。然而这次不仅清玥连小冰龙都没有给他好脸。未央宫的梳妆台上有个水晶妆花镜,是离沫专门为清玥准备的。还没等清玥用上这面镜子,看到离沫进来的小冰龙绅儿干脆拿起妆花镜死命地摔。
      “这是怎么了?这妆花镜虽非无价之宝,但也是极珍贵的,好端端地为什么砸它呢?”离沫及时抢过了水晶妆花镜。
      他不提妆花镜的价值还好,一提又让绅儿想起了他对莲花床这个死物的重视,恨恨地说了句:“这些东西在你眼里都比人重要。”然后,小冰龙绅儿头也不回地走了。
      “或许只有恢复或者找回所有记忆,我才能真正了解离沫你这个人,但是从目前的接触来看,离沫你太自我了,你一直都是目标性那么强、功利性那么强吗?作为你的伴侣,你永远会让对方如同踩在棉花般的云朵里那样不踏实。”清玥用清澈了然地眼直视着离沫。

      关于离沫和巫云薇的过往,没有比雪漫、雪舞、雪鸾、雪莹四位当初陪嫁的侍女更清楚的了。之前因为变故太多,清玥都无法好好跟她们沟通交流。这次,为了更深入了解离沫这个人,清玥特地把她们从雪域叫了过来。四位侍女你一言我一语地详尽描述了离沫和巫云薇当年的婚后生活。有时候过往的一切不回想不细究就不会发现问题,一旦有了疑问,仔细分析,则处处都是瑕疵,这大概就需要所谓的人生难得糊涂吧,糊涂点日子可能就能浑浑噩噩地过下去。婚后要说离沫实实在在为妻子做了什么,拿不出多少可以称道的事例,反倒是巫云薇为离沫攘外安内,做了不少事,比如为魔界众人改善生活、就医看诊,陪着离沫一起上战场平定内乱。
      巫云薇有自己的嫁妆、自己的陪嫁,生活上也不需要离沫这个丈夫操心太多,久而久之,离沫就习惯了巫云薇的付出。这种情况,没有矛盾时自然一切安好,如果有矛盾出现时,离沫又有多少责任心为巫云薇遮风挡雨呢?听了巫云薇的故事,清玥感慨道,所谓的门当户对不是身份地位对等就可以了,如果双方对生活的认知不同,对伴侣的要求也不同,那么也注定走不长远,就像话本里的寒门学子与富家千金,真正出现在真实的世界中彼此都会“水土不服”的,对柴米油盐酱醋茶的花费观念不同,对人情世故的处置处理也不同,甚至连一日三餐都不一定能同拍,又何谈心心相印呢?
      清玥和离沫两个人最大的问题就是不能交心,离沫固执地用自己的方式维护着自己的心灵领地,或许是儿时当惯了庶子,习惯了被打压,他的性格已经有些扭曲了,他善于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凡事从自己的舒心与否出发,听不进别人的意见,接受不了妻子的生活观点,而当初的巫云薇包括她的前世都顺心顺意,她没吃过多少苦,在人情世故上更为豁达和天真,所以她的所为皆出自于本心,然后却不适应离沫这种索取式的婚姻。巫云薇更重视情感上的交流共鸣 ,而离沫更重视物质上的满足和地位上的稳固。
      离沫不明白清玥为什么各种看自己不顺眼,自己明明已经处处顺着清玥了,每天都尽量抽出时候陪她,但是清玥对自己的态度仍然冷冷淡淡。
      他一心追问,清玥也决心跟他掰扯清楚:“离沫,那张莲花床你还想隐瞒多久?你口口声声说妻儿是你最重要的人,那么当初她们需要它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拿出来?”
      “在紧急的情况下,莲花床救不了急,再说当时我脑袋一片混乱……”离沫愣了一下,马上明白过来清玥已经知道了莲花床的存在,他顺水推舟道。
      面对离沫那张足可以天花乱坠的嘴,面对他始终不愿正视错误的态度,清玥缄默了。什么都不用多说了,直接了断更好。这次,她拿出紫玉簪,直接用灵力将它震断:“你我之间就如这个簪子,已经无可挽回了,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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