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女否

作者:我自在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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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豆寄相思


      “你说。”我才不会惊讶。
      “你师尊恐怕……”楚言彧神情严肃,“是要把你当成他的宿体。”
      秦婳:“什么?你说什么?”
      “虽然我也只是在书上看过这种秘法,不过千百年前有人成功过,桦桦,你且先听我说。”楚言彧顿了一下,像是不忍,偏过头,“这种秘法可以将人的意志转移到另一人体内,只要天时地利人和,不是不可能。桦桦,他是要拿你为祭!”
      秦婳听得有些懵:“怎么可能?”就算尹青青再看不上她,也不会杀了她……不会的…………她虽然不喜欢这个师尊,但该有的礼数都尽到了,这么多年两人互相厌烦,各不相干,竟然想杀自己?
      秦婳不相信,紧张地反问:“他自己身体好好的,干嘛拿我祭?”
      “这就是要与你说的第二件事,尹青青那副残躯,恐怕撑不了多久了。”楚言彧说,“洛陌宗时那晚,我深夜前去找你,回去时尹青青整个身体已经凉透了,我起先以为他只是睡得深,没想到他整个魂灵都需要夜间宿在玉里调养。”
      秦婳当时就觉得不对,原来是这样,尹青青才会一再忍让“户目”,“你为什么当时不与我说?”楚言彧站起来,合上书:“我怕他拼着魂飞魄散也要做他想做的事。桦桦,出山时尹青青给你的那块玉还在吗?给我。”楚言彧的语气没有请求,只有要求。
      秦婳不得不重视楚言彧说的话,把随身携带的圆玉佩交给了楚言彧。楚言彧看了一眼,说:“这块玉佩和他养魂的那块几乎一模一样,分毫不差。看来他早有准备啊。”
      “桦桦,《易海经》又名《移海经》,其中含义,你当明白。”楚言彧从未这样对秦婳认真过,秦婳也跟着认真了,问她:“可尹青青要是真做,那该怎么办?”楚言彧一手书一手玉佩,她沉重地说:“桦桦,书和玉佩你先给我,我找个法子,既能让你瞒他过去,又能免你痛苦。”
      “我把这本书改一遍,你按着我改的修炼,放心,我不会让他看出来的,到时候你也能打过刘昔,到时候你《易海经》练不成,玉佩也在我这,他应别无他法。”楚言彧看着秦婳,眼角飞快闪过一抹痛楚。
      到时候,他若想移魂,也不会在你身上。
      圆圆的小玉佩雕刻着一只小画眉鸟,小画眉踩在花枝上,仿佛在啼叫,又仿佛在嘶鸣。秦婳,楚凌媚,婳媚,画眉,他竟早就知晓。前世今生,尹青青,你究竟是谁?

      按照楚言彧给秦婳分析的,这件事刘昔也很可能知情,现在只需要装作无事,暗中修炼即可。“言彧,你知不知道玉川身上的封印?”
      一旁修改《易海经》的楚言彧抬眼:“玉川,她…很麻烦。”
      秦婳一听把剑扔在地上,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有多麻烦?”楚言彧接过她的被子,又给她倒好了一杯送过去:“玉川的封印进不得仙门百家,却独独进得去双湖派,你说,这是巧合吗?”秦婳一甩衣摆跪了下来,摇了摇头。
      楚言彧循循善诱:“传闻双湖派一脉相传,且都是女子。而双湖先祖在她们身上设下禁制,让她们终其一生只能坐镇地宫中,再无天日。”秦婳喝了口水,牙齿啃着杯子说:“那玉川是下一任掌门?要是只能待在地宫,当时我们去双湖派,不是也没见过掌门吗?那时她是骗我们的?”
      “恐怕不是。”楚言彧把案上溅起的水花划成一道水痕,“几千年来双湖派无数掌门历经磨难,终于找出破解之法,不过为了先祖颜面,这秘法人向来知之甚少。所以半个月前掌门应是出了地宫,不过我猜想这种秘法维持时间不会太长,甚至会有反噬。”
      “这么说他们一辈子都会关在地宫里,真是可怜。”秦婳沿着水痕划出了第二条水痕,“玉川现在还不知道。”
      “不一定。”
      “你是说…玉川是骗我们的?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秦婳停下了案上的手,水痕也慢慢干了,划出的一切都消失不见。
      楚言彧:“桦桦,当一个人不再想当原本的身份时,会怎么办?”
      “改名字,逃出去。”
      “但她也可以假装忘记。”楚言彧看着秦婳,似乎在等待她某一刻的惊讶。“她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清楚,那么多事倒记得清楚。”
      “言彧,这件事师姐已经插手了,我不希望你太累。”秦婳说。
      “现下当务之急,是桦桦你。”楚言彧把批注好的书翻个个给她,“这些心法我稍加修改,不会影响桦桦的灵力,第一套剑法陈钟是最基础的,桦桦你看,书后几乎每一套剑法都有陈钟的影子,所以,你只需要在挥剑前多走一小步,《易海经》就不会练成。”
      秦婳看着书内夹着的一页页旁批小纸,心里偷笑,楚言彧很在乎她,她不想自己的书画坏了遭师尊批评,居然傻傻地一处一处抄下来用红墨圈起改写。“谢谢。”
      “不……”楚言彧心口一痛,眉毛皱了起来,这几天陪着秦婳忘记了服药,她估计这次必然会露馅,于是改口说:“桦桦,我突然想起来有点事,我去趟密室。”
      “好,我陪你。”
      “不用了,桦桦去找师姐吧。记住…尹青青的事,别跟任何人说。”楚言彧已经疼得快受不了了,仍然装作无事嘱咐完,看着秦婳还不想走,楚言彧忍痛温言:“桦桦,去找他们吧。”
      “你怎么了?”秦婳看她脸色红扑扑的,平时是看不到她这种神色的,秦婳想再看看。楚言彧心里忍住,把秦婳推到了外面。

      “师姐,我听不懂。”为什么今天要混在十极派里听课啊,比楚言彧那里差多了。许可没理她,坐得很直。
      秦婳趴在桌子上,听着一位长的不错的仙师通读十极派条规,不准大喊大叫,不准目无尊长,不准擅自娶亲,不准祸乱门派,不准无视条规,不准伤及无辜………………
      秦婳向来最烦这些,在安月山上就没怎么听,现在…“我不是十极的人,趴着应该没人管我吧。”刚念叨完,授课的仙师立马起来,拿着卷轴指向秦婳:“那边那个,站起来,背诵我方才讲过的条规。”
      秦婳一睁眼就发现他在指自己,不慌不忙站了起来,不停回忆着:“不能杀生,不能打人,不能不敬重长辈,不能………”
      “够了!出去!”
      “是。”秦婳懒洋洋做了个礼,悠闲地走了出去。她看着殿外跪了一小排,吓了一跳,原来那仙师还是留情了的。师哥师姐都在里面,连玉川都听得好好的,只有自己被赶了出来。
      “我就那么……”秦婳笑了一声,“算了,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绕过画眉府走近桦树林,拿起剑:“将来,我也会是他们。”秦婳仔细翻看了好久楚言彧的旁批,写得工整,但是自己却很难理解,坐在树林里钻研了好几遍,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终于明白了个大概。
      “开始。”秦婳把剑指向地面,随后用灵力注入剑内,砍向面前的白桦树,“砰”的一声,面前就倒了一排树,秦婳慌忙跳开:“我那么强吗?”她看着自己弄断的树,这些估计都是楚言彧曾经精细养了许久的,虽然砍了她应该也不会说什么,可是这样破坏似乎有点太……过分了。
      秦婳撤了灵力,开始在树丛中跳跃,她看着笔直高耸的白桦树,心道:试试吧。奋力一跃,竟然跳到了白桦树上!原来树枝这么软啊…
      秦婳越练越畅快,她喜欢挥剑时不受任何约束的自由,所有的不自在都会散去。白桦树尖腾转着青衣的秦婳,几片衣摆散开时犹如一朵残花,虽然姿势稍加欠缺,可是她动作行云流水,自然流畅,足尖点的轻,手腕也灵活,整个人舒展开来。
      从树上跌下来时,秦婳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一边爬起来一边哈哈大笑。
      擦着汗看着血色残阳,望着天上几只银白云雀,只觉得,世间万物,都因楚言彧三字失了色彩。

      昨晚的事秦婳是决计不会主动开口的,但她又盼着楚言彧要。
      随便在桦树林里的小池子洗了洗,迫不及待地跑到了清音阁。秦婳匆忙给文亦容云打个招呼,走了进去,她看着楚言彧好好的坐在那里批着诗文,放慢了脚步,楚言彧看书的样子很好看,那张脸非男非女,又秀气又英气,超脱了任何一种性别,跳出了世俗条条框框的美人模子,更加,超凡脱俗。
      楚言彧抬起眼,笑说:“桦桦,过来。”
      只是一个笑容,就让秦婳差点招架不住,她暗骂着自己没出息,可又心甘情愿沦陷。仿佛只要是这个人,做什么都是甘之如饴的。
      “桦桦,尝尝。”楚言彧推了一盘樱花酥到秦婳面前,樱花酥粉粉嫩嫩的,酥皮轻薄多层,花蕊处点缀了一粒红豆。秦婳捏起那颗红豆,放在眼前看:“樱花酥的花蕊通常是芝麻,言彧,这是你做的?”
      “是,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入骨相思。秦婳看着面前这个人,这样的爱意早已深入骨血不可自拔,突如其来很是心疼,“只凭纤手,暗抛红豆。”你暗中喜欢我,一定很辛苦吧。这样一颗小小的红豆,是你想我知晓却万不敢唐突表达的万千思念。
      秦婳一下把红豆塞进嘴里,拿起了五瓣樱花酥,尝了一口,咽住了,楚言彧做的樱花酥,馅不是樱花酱,是豆沙,是红豆,是相思。“言彧,你为什么不吃,你吃啊。”秦婳不知道该做什么,塞到她手里一块樱花酥,塞得太快,折成了两瓣。
      楚言彧把两瓣放好,在缝隙处咬了一口,泾渭分明的两瓣流出的红豆馅粘连在了一起,入口前,不断,入腹后,黏连。

      “被赶出来了?”楚言彧随手抓了一块酥塞进嘴里,低头看着书偷笑。秦婳把她书抽走,背在身后:“怎么了?我…是因为不想上课,所以故意的!”
      楚言彧继续用手抵着下巴偷笑。秦婳没办法,用手捂住她的嘴:“不许笑。”还没说完,秦婳感觉到楚言彧舔了下自己的手心,立马撤回了手,把书扔给她。
      “桦桦,你不如在我这算了,也不用给先生添麻烦。”楚言彧真心建议道。秦婳想了想,觉得是这个道理,自己有好几处批注需要问她呢,这是捡了个大便宜啊。
      “你是…少主,又是安月山的人,这到底该怎么算啊?”
      “安月派又没有规矩讲一派少主不可入山修习。”楚言彧正儿八经地解释。
      “哦,那你说你师尊会不会因你是少主所以将你逐出师门呢?”秦婳语气轻浮,就是在开玩笑,楚言彧却回答得很认真:“不会,离开洛陌宗那一日我师尊就知道了。”
      “尹青青说的?”
      “是。”楚言彧说,“不过日后我会在十极派待一段时间处理好我这个少主该做的事。”
      “那你不跟我们回山?”
      “桦桦,你放心,不会让你太久的。”她自己体会过的痛苦和寂寞,不想再让心爱之人尝了。
      秦婳用小媳妇一样的语气问:“尹青青让我离开前打过刘昔,还有九天,怎么办?”楚言彧差点把嘴里的酥吐了出来,飞快咽了回去,说:“我不用笛子,桦桦打过我,即可。”
      “打过你?”
      “前几天不是还………”楚言彧还没说完,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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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楚言彧:移海经,你当明白
    秦婳:劳资不明白……
    (诗句都是引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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