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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温柔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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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从未想过害您。段夫人有一日令属下给您安神汤,您与夫人关系甚好,属下把汤给您。
属下不知道那是毒。
对不起。
属下知道,如今做什么都晚了。可是属下若不去段夫人那里,她不会让您活着。
属下对不起您。
但愿段夫人能早日回头,那时您和夫人还是亲人。
若有一日,您发现容云做了什么,请您杀了容云吧。
五月
段夫人好似悔过。
六日
段夫人居然说那些话。
十日
属下对不起楚掌门。
属下和段夫人做了不该做的事。属下脑袋好像不听自己的,居然做出这样的事。
等文亦能照顾好少主,属下必当请罪。
十五日
段醉安是个疯子!居然一直对我下药!
二十日
还有理智
六月
少主,属下私自做主,令唐新昙上山,还望您不要怪罪。
十一日
段醉安发现唐新昙了。我不能让她死。
十七日
少主,我不能再愧对她。
七月
唐新昙突然不见。我质问段,无果。
我像疯了一样,只会做一条段醉安的狗……
……
八月
少主,属下已经死了。属下愧对您,愧对掌门,愧对所有人。
可属下怕死。
九日
段,疯
十日
少主不对劲
十七日
楚,不死
十九日
越,不清醒
二十一日
少主,一切安好。
二十二日
疼
二十八日
段毒疼
三十日
糸宀
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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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婳越看越揪心,到后面已经认不得他写的是什么了。容云,已然神志不清。秦婳只翻了些许,这份手记,一半楚言彧,另一小半是十极,还有一点段醉安与唐新昙。
他并未背叛。
他从未背叛。
这些,她定要楚言彧看到。现在的楚言彧,应当神智清醒。
她在手记中读到,唐新昙耳边有一颗痣,笑得很好看。
若是她没死。该不会就是楚言彧新收的小徒弟?可那时楚言彧既然能救下唐新昙,又如何救不下容云?
秦婳不愿去相信,楚言彧从始至终都在骗她。容云的自尽是楚言彧的谋划,段醉安的死是楚言彧所设计。张酒泉为楚言彧所囚,才甘于把毕生术法尽数传她。
还有尹青青,也为楚言彧所用。
一切,都太过巧合。
……
秦婳心里扇自己一巴掌:“我怎么又怀疑小婉啊……”
她心爱的人,不会做这些事的。
十极上下已打点的差不多,秦婳已经把掌权多半移交几个年轻的弟子。有文亦在一旁辅助,她也很放心。
她本就不擅长这些,一能推掉自然会推。
“这才几月?!”秦婳不耐烦地抱怨着,“好热……雪也下了没几天!”
女婢:“夫人,讲话大声,有失身份。”
秦婳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她看着山腰处一整片黑衣弟子习剑法,整整齐齐,真是赏心悦目。
十极安月一切安好,她身心舒畅。她差点忘记,她肚子里还有一个。
晚夜,秦婳窸窸窣窣解开衣带,看着熟睡在床上的楚言彧,轻轻躺在身旁。看样子已经睡熟。
她刚躺下,就被环住。
环得很紧,很舒服。楚言彧身形大她一圈,温柔地避开了秦婳的肚子。
秦婳看了半天十极大小事的汇报,又被张酒泉训了一天,此时真的很累。
秦婳闭着眼睛无力地:“言彧,你没睡啊,抱歉。外面有很多人在找你。”外面有人骂她,有人找她,那可是她放在心尖上的人。秦婳不舍得放她出来。
她想就这样,
藏一辈子。
楚言彧抱紧她:“金屋藏娇。桦桦喜欢变好。”
秦婳仍然闭着眼,胡言乱语起来:“肚子过几日就要盖不住了,这几日,能推的都推掉……言彧,我做不好。”
楚言彧听懂了,温声道:“是很不好。”
秦婳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闭着眼小声说: “不好就不好吧,言彧,你是好的。”她往她怀里凑,“你好,我好。”
“可我是罪人。”楚言彧轻笑,“桦桦,你怎么会比罪人差?”
“言彧不是。”秦婳快要睡着了,“小婉,名满天下的楚将军,你无愧天地……”
这句话,徐桦桦上一世说过。
不知是记忆作祟,还是徐桦桦的魂魄未变,楚婉、楚言彧都会动容。
翌日,秦婳醒来,看到楚言彧已经站在床边,揉着眼:“早。”
楚言彧笑着递给秦婳发带:“早。”
秦婳打哈欠走下床:“我要红色的那条……”
楚言彧目光打量着她的饰物,指尖摩挲着:“岳母给桦桦的?这条也太长了。”
秦婳:“阿娘……等等,你叫什么?!”她刚睡醒,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称呼。
楚言彧笑着玩她的另一条发带:“岳母。”
秦婳指着她:“闭嘴。”
楚言彧心安理得地笑得狡黠:“怎么?不让叫?”
秦婳微微低头,边看镜子边系发带:“随我叫阿娘。”
楚言彧在她身后,为她绾上头发,插好簪子:“好,夫人。”
秦婳:“闭嘴……”
“这样叫显老。”秦婳要出门,不舍得发脾气,对她回眸一笑“等我回来。”
楚言彧负手靠在门边,对她招手:“桦桦不愿听,只此一次。”
秦婳忽然转身,扑到楚言彧怀里,她低着头,把眼泪擦在自己袖口,然后仰头莞尔而笑:“言彧!”
楚言彧也不知道这只小桦桦在叫什么,但也一样傻得很开心。
在十极的日子,秦婳有一半是在看弟子们比da武jia过的。
她坐在最高的玉台,俯视时整座山风景一览无余。天气燥热,艳阳高照,快要把她烧化。
秦婳考虑到肚子里的东西,问身旁女婢:“还有几场?”
女婢躬身作礼答:“已经到八极弟子,不多了,约莫五十场。”
秦婳心里烦躁,神色依然波澜不惊:“几个长老可有事呈报?”
女婢小声贴耳道:“四张老不断催您派弟子下山剿灭妖兽,担心弟子安危,您已经回绝五次。九长老嫌您挑选的新弟子不够貌美,想要再招一批。二长老……”
秦婳拍玉台起身:“住口!山下妖兽不能尽杀之,亦不能不杀!我已派弟子,去回四张老,让他暂等些时日。”
女婢唯唯诺诺道:“可是四张老……他说……再不除,山下就会遭难,山下一遭难,族民一死……十极必为千夫所指……”
秦婳扶椅坐下:“他倒是真在乎门派。”她想了想,道:“妖兽灵兽可抓,但不可杀尽。若四张老同意,便这么做罢。”
“至于九长老,他那几房小妾还没送出去?”
“夫人,恕奴婢多言,那些女子,若是被休弃下山,在世间难有立足之地。”
秦婳边观战边道:“你考虑的倒是。叫文亦来一趟。”
“是。”一女婢去了。
另一女婢道:“夫人,二长老问您,什么时候恢复他…… ”
秦婳的眼睛一片阴霾:“十极派的掌门,究竟姓什么?”
女婢跪下:“是。”
秦婳少有地发怒,又道:“究竟姓楚?还是他刘?!”
后面的女婢都跪下,齐声:“楚。姓楚。”
秦婳不愿动怒,可她就是听不得旁的人,在楚言彧的地方,肆意妄为!
“既然你们认楚夏,认我父亲,就休要再提这些。”
“今日比武赢一局,领法器一件。告诉七长老,此事务必办妥。”她说罢,径直离开。
从高台溜到竹林小径,秦婳又躲过观战一天的无聊时光。
她差点都爱上这种发个脾气就能脱身、几乎无人能威胁自己的日子。
掌权的滋味,还是不错的。
所有弟子、下人都在比武场,秦婳自己一人在窄竹桥悠闲走走停停。
没有聒噪的女婢,她可以把外袍脱下,赤脚泡在自山顶直穿而下的湍急溪流,享受这一份难得的静谧。
溪流中的鱼逆流而上,身姿矫健,鳞片被阳光照得亮丽夺目。
“可惜没有花林。”十极山上的树都光秃秃的,要么就是死的,只有一些带点憔悴的绿。
有琴音传来。
“十极往年是有花的。”琴音落,脚步声传来。
秦婳能感知到是谁:“张姐姐,你是被言彧囚禁在这里的,对吗?”
张酒泉一愣,然后用琴音道:“否。”
秦婳宽慰一笑:“是吗?那就好。”我多希望,你在说真话啊。
张酒泉继续用琴音说话:“今日还未练剑。”
秦婳小小地耍一下无赖:“琴音谱译我未认全,张姐姐,你方才那句何意?”
张酒泉直接摘叶扔到秦婳面前,几剑飞速划过叶片。叶片正正好好落在秦婳手里,写着:楚言彧教过你习琴音
秦婳把脚伸出水面,感叹道:“张姐姐就算灵力尽失,剑法还是我辈望尘莫及。”
张酒泉把血玉剑扔给秦婳:少废话,练剑。
秦婳勉力笑:“好。”
烈日当空,秦婳身着素纱,被晒得皮肉通红。
张酒泉一见她停下,又用琴音道:“你有不腐金身,这点苦都吃不得?”
琴音刚烈,秦婳已经感受到张酒泉的怒气,低头无奈道:“秦婳本就一介废人,等这阵子过去,十极还是要交到楚言彧手上的。”她一个连月末小比都打不过一招的人,能被这些人庇佑着,侥幸获得十极的巨大灵力,已经是前所未有的幸运。她不敢奢求当世间第一,她不配。
张酒泉狂扫琴弦:“秦婳!你把剑拿起来!现在楚言彧能掌管十极?!还是你有能力掌控那些长老?!”
“要是你不想死,把剑拿起来!”
秦婳坐下,疲惫道:“张姐姐,我……真的有点累了。”到十极派已经几个月了,她的剑法几乎从未精进,而言彧,还是人人皆知的罪人。
她改变不了任何事,甚至是她自己。
“秦婳!你……!”张酒泉居然发出呜呜声,“你知不知道!你……”
秦婳听到她哭了,忙跑过去跪下:“张姐姐,对不起。秦婳不懂事。”
她揪着张酒泉衣襟:“秦婳练。”她累得哭了,也委屈地哭了:“你别哭。我练。”
“死了也练……”
张酒泉:“我只是不希望,你最后……”她见秦婳只顾得认错,便止住琴音。
最后,她蹲下把秦婳搀起来:“扔吧。扔了,姐姐给你捡。”
她把血玉剑剑柄放在秦婳手心:“去吧。”
在那一天到来前,你要有能力去保护你最爱的人。
不要和她一样,只能在抓不住任何美好事物的地狱里,拖着残躯苟延残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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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感觉像婚后生活是怎么肥四……
结局会有遗憾,但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