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遗失的美好

作者:塔*******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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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01


      飘摇的风雪即使在深夜过了一半后雪便已停下,可遗留的寒冷却还是足以将空气中每一毫水分冰冻成渣。在天亮太阳升起以前,常识的,如此环境的气温除了更加降低以外没其它变化可能。

      天色还没亮,但是铺了厚厚一层积雪的银白非常容易就将任何光芒折射。已经被雪色掩盖的废弃水沟旁,油漆早已斑驳脱落到看不出颜色、旧而失修的石基砖屋像是被遗弃般独立座落在街底--但事实上,如果是光线充足的白天,这幢屋子并不会显得那么孤单。

      因为在它不远的其余邻居房屋,其实也差不多残旧。

      这里并不是某条荒废的巷道,虽然放眼望去这里的屋子都差不多破旧,但如果刨去积雪的话,还是可以看得出街道勉强算是干净--是的,会住在这条几乎全在背光山脚下、就算夏天也几乎透着阴凉冷清街巷,在双树镇镇民的认知中,因为这里几乎住着镇上大部分没有工作的流浪汉或乞丐、要不就是落魄穷酸到只能接受政府接济补助程度的贫民--但是人穷不见得代表消沉,至少真正在这里有房屋地契的住户,大部分还是很脚踏实地、会尽可能抓住每个找得到的临时雇工机会,也算守规矩的会自觉维护住屋附近环境,不至于沦落到给人脏乱混乱的印象。

      贫穷而安静、不太关心彼此的冷漠--这就是蜘蛛尾巷,几乎就是这区域住民的最多形容。

      但,不包含住在巷底废弃水沟旁的这一家。

      不是说巷底这户人家实际状况和蜘蛛尾巷的住户落差太大--事实上,贫穷而冷漠的形容词没有人能比这家女主人诠释得更加精准--只是巷子里的大部分住户即使再穷再落魄,也没人会像这户人家的男主人那么颓废,成天拿走妻子在织布厂打零工赚取的钱出门酗酒不说、甚至还借酒装疯打骂小孩!这种状况还不是只有偶尔出现一两次,而是几乎天天上演。

      虽然屋子和屋子间隔了点距离,但住在蜘蛛尾巷的人都穷,每户家里屋顶别漏水就不错了,哪还有隔音效果可言?所以巷尾那一家三口的夫妻成天吵架殃及无辜孩子的闹剧,不是没人听到通报警察,而是警察来了以后不知怎地便莫名其妙被打发走不说,有好心点的同为纺织厂同事稍微透出些关心,不仅会被这家显出微微病态的女主人冷淡拒谈、连那个被打到脸上带伤的小孩也常粗鲁顶了句「不关你的事」就跑得不见踪影--在这种当事被害人都排斥接受帮助、同住附近的稍微知情的邻居同事也几乎都是自己家里下顿餐都快顾不来的状况下,仅有的一点关心怜悯要想不被磨灭,显然不大可能。

      因此住在蜘蛛尾巷的几乎都知道,巷子底那一户人家不管传出吵架还是打骂的声音,直接当作没听到不用去管--要不多管闲事的下场就是那家女主人和小孩嫌弃的给白眼外、还会从此被直接当成陌路人视而不见。

      酗酒不愿工作的丈夫、情愿忍受家暴的冷漠妻子、还有套着不合身女式旧衣蔽体又身上淤青没少过的男孩--那一家子最大的共通处就是都拒绝着别人的好意,孤僻到几乎透出精神病态的古怪。如此自然的,这一家长久下来就成为蜘蛛尾巷街坊邻居都知道、也同时没人愿意接触接近的存在。

      清晨,天空已经从墨蓝逐渐转浅。气温低、时间早、加上又是蜘蛛尾巷最不得人缘的一户住民,因此当似乎是小心开窗引起的摩擦声断断续续传出,并没有引起屋子本身住户或是任何其它可能在附近的人注意--当然,天寒地冻到都显僵硬的风声也起了不错的掩饰作用。

      当窗户终于小心的、慢慢的被完全打开,一抹小小的黑色身影出现在窗棂上,笨拙又尽量不引起任何声音的朝外攀爬。

      木造的陈旧窗棂早已被白蚁和天气双重侵蚀得坑坑巴巴,沾着落雪后更是变得难以抓稳的滑溜;但是小小的身影似乎并不在意,骨细的小指头毫不在意冰冷和疼痛的抓住棂角带刺裂缝,总算从高出自己至少两个头的床户顺利翻出滑下。着地以后顺著作用力蹲在窗下一会儿,确定屋子里面没人被惊动的迹象,小小的身影才慢慢站起,踏在不用刻意放轻就已经几乎不发出声音的雪地上,沿着屋子旁的废弃水沟缓缓走开。

      那是一个瘦小、套着完全不合身女式毛衣和毛裤的黑发男孩。如果这时路上有人、天色再亮一点,也许不只能清楚看见男孩因为营养不良而黄中带白的脸色,还能认出他正是蜘蛛尾巷里最不招人待见的那户人家家中,邻居嘴里经常遭受醉酒父亲殴打的孩子。

      西弗勒斯.托比亚.斯内普,那是一个男孩自己不喜欢、甚至有点憎恶,却又不得不用的名字。

      因为,那是他父母给与的名字。

      斯内普一家,其实也不是一开始就住在双树镇的蜘蛛尾巷--至少,在西弗勒斯残留的记忆里,自己四岁以前的家并不像现在这样什么东西都是又破又旧,父亲不会喝酒然后对自己拳打脚踢,母亲更不会总是在晚上以为自己睡着以后偷偷帮自己上药、又轻轻摸着自己的头无声啜泣。

      所有的一切,好象就在西弗勒斯四岁生日以后没多久,在他发现自己可以让比书本还轻点的东西飘到空中、并且把这个能力表现给父母看过以后,就通通变了。

      先是父亲不再正眼看过自己,然后和母亲开始天天争吵、不再回家,接着没有多久父亲就丢了工作,家里没有收入后母亲必须变卖一切然后他们搬家,只能搬到蜘蛛尾巷,父亲还是天天和母亲争吵、逼母亲去纺织厂打零工赚钱,再然后父亲开始出门喝酒喝到醉醺醺的才回来,打骂他和母亲……

      是的,虽然以前年纪还小点的时候一开始并不太懂,但是搬到蜘蛛尾巷已经过了四年多,已经比当初的年纪大上一倍的西弗勒斯怎么可能还弄不明白?自己家里从一开始的正常幸福沦落到现在这个模样,还不就是那个能控制物品凌空的特殊力量造成的!

      说得更正确点,西弗勒斯.斯内普其实是个拥有魔力的小巫师,可他的父亲,托比亚.斯内普却是个俗称麻瓜的不折不扣无魔力正常人士、而且还是那种对所谓超能力或是魔法感到排斥恐惧的麻瓜!

      所以,原本是相当疼爱独生子的托比亚,在知道自己儿子是个有奇特力量的孩子后,被恐惧和厌恶占据了心思而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而为了保护儿子、试图让丈夫冷静理智点的艾琳.斯内普,也不得不向丈夫坦承自己也是个会使用魔法的女巫,有能力教导好儿子在上学以前学会控制住自己魔力不产生躁动--然而这样的坦承并没有得到预期的效果,反而是把斯内普家里的风暴推向高峰,让所有事态变得更加无法收拾。

      西弗勒斯的年纪或许小得无法让他完全了解大人世界的变化和复杂,但是小孩子独有的敏感、观察,父亲的冷漠殴打,母亲的解释与委曲求全,已经足够让男孩理解到自己和母亲的巫师身分并不为父亲所接受、甚至厌恶排斥到让这个原本应该是完整幸福家庭衰败到如今状况的根本原因--而明白这个事实,并没有让心里感觉好过多少,因为西弗勒斯更加无法理解,为什么他的麻瓜父亲会这样排斥厌恶拥有魔力的巫师、甚至讨厌到连不肯接受母亲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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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艾琳·普林斯(婚后姓斯内普,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母亲,霍格沃茨高布石队队长):Eileen Prince(Snape)
    ★托比亚·斯内普(西弗勒斯·斯内普的麻瓜父亲):Tobias Snap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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