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扬柳季

　　周柳挺着肚子，牵着儿子周家宝，步履极快，跃入电梯。才刚站稳，就气喘吁吁道：“麻烦你，十三楼，谢谢！”

　　站在电梯门口的男子按下“13”字键，他微微侧头，用眼角余光打量着一片慌乱的周柳，心中轻叹。

　　同在电梯的一位年长老妇道：“姑娘，你大着肚子，可得注意，动作慢着点儿。”

　　周柳擦了擦额头的汗，“谢谢您。我就当锻炼，怀我家老大的时候，我也常这样快走，医生说，有助于顺产。”

　　“哦！是二胎啊，那这是你家老大？”老妇人对着周柳牵着的男孩儿，询问道。

　　周柳点头，然后对儿子道：“小宝，向奶奶问好。”

　　周家宝乖巧道：“奶奶，您好。”

　　“唉！真乖！长得也好看。”老妇人摸了摸周家宝的头，一脸慈笑。又看了看周柳，心疼道：“大热的天，一个孕妇，还带着孩子跑来医院，我看你辛苦的很，孩子父亲呢？”

　　周柳不好意思道：“他工作忙。”

　　老妇人哀叹一声，不在说话。

　　周柳无可奈何，勉强笑了笑。

　　周柳下了电梯，直奔住院部。她丝毫没有留意，有个白色的身影，跟在了她的身后。

　　周家宝有所留意，他转过身，看向跟在他们娘俩儿身后的男人。那男人对着他，笑眼温柔。

　　“妈妈！后面有个叔叔……”周家宝摇了摇周柳的手指，小声道。

　　周柳脚步不停，不耐烦的打断他道：“好了，我知道你饿了，一会儿就带你去吃披萨。”

　　“不是，妈妈，是……”

　　“哎呀！你不要磨人了。让你跟着姥姥，你又不肯。非要跟我出来，那你就饿肚子吧。……在哪里呢？1308……1308……哎呀！终于找到了。”

　　从病房出来，周柳楞在当场，迎面站立的男人，背靠走廊的墙壁，侧脸看着她，他嘴角上扬，是好看的弧度。“林，林悦哥！”周柳有些不知所措，“好巧啊！”

　　“不巧，城市不大，五年了，咱们才碰见这一次。”林悦转过身，低头浅笑，双手环抱于前。他的双眼澄净，面上的淡笑暖人，一身白袍，素雅干净，好看极了。从他身边走过两个小护士，低头耳语，面红不已。

　　周柳也低头笑了，终于释怀。林悦就是林悦，打不倒的林悦，永远冷静自若。她周柳又是什么仙女下凡不成，被她甩了又有什么大不了，林悦活的依然精彩。

　　周家宝仰头道：“妈妈，我刚才就要告诉你，这个叔叔，一直跟着咱们。”

　　周柳不好意思道：“你等很久了吧？”

　　林悦轻笑摇头，并未回答，只是向周家宝伸出了手，“小家伙，你叫小宝，是吗？听说你饿了，叔叔请你去吃披萨，怎么样？”

　　周家宝有丝戒备，他不回答，只是看向周柳。

　　周柳冲着儿子，微笑着点了点头。他这才兴奋的，跑向林悦，抓住了林悦的手，“叔叔，我喜欢吃巧克力薄饼。”

　　医院的食堂，清洁明亮。林悦安排周柳母子入座，自己去窗口打了一盘饭菜。青菜，肉，鸡蛋……，荤素皆有，很是丰盛。

　　“你怀着身孕，外面的东西别乱吃了。我们医院食堂，干净卫生，所以，我就带你来这里了。”林悦对周柳说完，又转向周家宝道：“不好意思，小宝，为了照顾你妈妈和她肚子里的小宝宝，咱们在这里吃披萨，好吗？

　　“那这里有可乐跟薯条吗？”周家宝撅着小嘴道。

　　“当然有，叔叔让一位阿姨帮你去买了，一会儿就给你这位小少爷送到。”林悦轻揉周家宝粉嫩的小脸，一脸宠溺道。

　　“臭小子，不许要这要那的，我平时怎么教你的？”周柳厉声道。

　　“谢谢叔叔！”周家宝乖巧道。

　　林悦笑道：“周柳，你怎么变成这样了。真是不敢相信。”

　　“没办法，这臭小子调皮的很，一定得严厉点儿对他。平时在家，都被长辈们宠坏了，总得有个让他怕的。”

　　“他怕你，却还是喜欢缠着你。你儿子真好！”林悦伤感道。

　　“你想你儿子了？！”周柳关切道。“我都快生老二了，你怎么还单着呢？喜欢小孩儿可就得快点儿啊。”

　　“我有女朋友了，准备结婚了！”林悦突然愉悦道。

　　“真的，恭喜你！她是什么样的人？”周柳好奇道。

　　林悦笑道：“你很快就能见到了。她给你儿子去买吃的了。”

　　“外卖到！”

　　周柳寻声抬头，入眼的是一个俏丽的女人，她杏目圆脸，很是漂亮。

　　林悦向周柳介绍道：“我女朋友，李欣茹。这位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家妹妹，周柳。”

　　“你好，周柳姐。”李欣茹放下手捧的披萨盒子和提着的大小塑料袋，向周柳伸手，她无名指上的钻戒，极为亮眼。

　　“真不好意思，辛苦你了。都怪我家这孩子，非要吃披萨，麻烦你跑一趟。”周柳愧疚道。

　　“没关系，小孩子嘛。林悦哥说请客的，可不能失信于孩子。”她说着话，人入了座，开始大摆宴席，“这是巧克力薄饼，这是薯条，可乐，我还给你买了烤鸡翅。”

　　周家宝一脸兴奋，“谢谢阿姨！”

　　“啊！还有，这是林悦哥特别嘱咐的。”她打开保温饭盒，是一碗汤。“周柳姐，给你的。这是我们食堂给妇产科住院的孕妇准备的。去腥去油的鸡汤，我亲手做的。”

　　“谢谢你，怎么，你会……”周柳道。

　　“欣茹是我们医院的营养师。”林悦解释道。

　　周柳笑道：“那真好，我看你工作的时候，从来就不好好吃饭。这下，终于有人可以管着你好好吃饭了。”

　　“我哪管的了他？！每天都是他在凶我，他指东，我不敢走西。”李欣茹撇嘴道。

　　周柳无奈摇头，“林悦，你怎么还是老样子，凶神恶煞的，小心讨不到老婆。”

　　“就是，以为我会非你不嫁吗？”李欣茹冲着林悦，翻了个白眼。

　　林悦表情尴尬，轻咳一声，“咳咳。”她冲着周柳命令道：“周柳，你快点吃饭，不许多嘴！”然后冲着李欣茹道：“还有你，不是也没吃饭吗？陪着小宝，去那边吃披萨吧。”

　　二女不约而同看了眼表情严肃的林悦，又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李欣茹笑道：“好好，我去看孩子，不打扰你俩叙旧。”

　　李欣茹牵着周家宝坐到别处，二人吃起了披萨。林悦和周柳相对而坐，林悦看着狼吞虎咽的周柳，关切道：“你慢点儿吃！怎么好像饿了三天三夜似的。”

　　“唉！我早上出门吃了六个包子呢。都怪肚子里这家伙，太能吃。我一天得吃四五顿饭，这边刚吃完，不一会儿就饿了。你女朋友真好。我看她年纪不大，还叫我姐呢，林悦，你不能看人家岁数小，就总颐指气使的欺负人家。”周柳边吃边道。

　　“我哪敢欺负她，医院里她给病人配餐，当然得听我这个医生安排。可私下里，都是她在欺负我。”

　　周柳边吃边笑。

　　林悦转开话题：“刚才在电梯里，我就看见你了。可你都没认出我。”

　　周柳努力回想，电梯里除了她们母子，还有一位老妇，一个带着口罩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

　　“那个医生是你呀！”周柳震惊道。“不好意思，林悦哥，我当时急着赶电梯，根本没仔细看。哦，我还说呢，你怎么瞧见的我，还跟着我一路来到病房。”

　　“你来医院干什么？一个孕妇，身边也没个照应的人，还领着个孩子，你家里人也真是放心，周启扬就是这样对你的？”

　　周柳听着林悦的口气，知道他是在关心自己。于是微笑道，“他出差了，现在正在往回赶的路上。我来医院是看望我家的雇员。十几个人呢，搬货的时候货物坍塌，有几个肋骨砸伤，住进了你们医院。事情紧急，我就忙着赶来了。”

　　“我听说了，你们那个物流市场，现在可是咱们整个东部最大的农副产品集转中心。我们医院食堂的东西，就是从你们市场送过来的。这么大的企业，这点小事，还要你这个孕妇跑吗？你们公司没有其他人了吗？”

　　“上午人事部跟着来人，解决了这件事。该赔的赔，补的补。但是做企业，总得有点儿人文关怀。关乎人命的事儿，我们作为老板，总得来看看。本来该是周启扬来的，他还在外地谈生意。我这着急，就来了。在家呆着，快憋出病了。”

　　“那怎么没个人陪着你，万一路上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我趁我家阿姨不注意，偷偷跑出来的。不就是怀个孩子，何必大张旗鼓的。我刚嫁进去的时候，我婆婆都懒得搭理我，我怀着小宝还跟着周启扬东跑西跑，四处谈生意。这边儿子出生，她才来看我一眼，这婆媳关系才渐渐好起来。直到怀了老二，她就找了两个阿姨，美其名曰照顾我，其实呢，就是监视我，把我往家里一关，哪都不许我去。我妈也是只认钱不认女儿，周启扬说要做连锁超市，我老爸老妈就也跟着忙起生意了。孙晓雀呢，孩子刚满月，也顾不上我了。”周柳怨声连连，“不好意思，林悦哥，看来我都憋成怨妇了，和你抱怨这么多，也不知道你爱不爱听。”

　　“没关系。你愿意跟我说这些，我很开心，你这是不跟我见外。说累了吧，把汤喝了。”林悦为周柳盛了一碗汤，递到了她的面前。“周柳，对不起！”

　　“你怎么没头没脑的，对不起什么？”周柳吸着汤汁，问道。

　　“分手的时候，我那样说你，你和周启扬。”林悦低头，愧疚道。“我说你，只是为了钱……”

　　“哎呀！你说的没错呀，我就是为了钱，钱途！哈哈！只是，周启扬和我一样，他可能看上我，吃苦耐劳好养活，不会大手大脚乱花钱。我俩就是守财奴的命，为钱奔波劳碌，俗人一对儿，臭味相投。还是林悦哥你好，治病救人，白衣天使，多伟大的职业呀。”

　　林悦突然眼神一亮，“钱有什么不好？你若是想帮人，也一样可以。我们医院现在和市里筹建养老院，正在找企业捐助，你们有没有兴趣。”

　　“当然有。养老院，这是做公益的好事。我前些日子还跟周启扬商量，想找个公益项目做做，企业做大了，也是该回馈社会的时候。”

　　“那好。我回去跟院里领导说，具体细节的事情，我们会派人去你公司交涉的。”林悦笑道。

　　周柳点头。一顿午饭，二人相谈甚欢。

　　周柳牵着儿子周家宝，走进了家门。

　　张姨一见进门的二人，就差喜极而泣，“哎呀！少奶奶，小少爷，你们可算回来了，你们这是去哪儿了？可急死我了。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你这不见了，我怎么跟夫人交代呀？以后您想去哪儿？都跟我说一声，我好陪着你啊。”

　　“跟你说我就别想出去了。而且，再有这事儿，您就不用交代，交代也是挨骂。妈一定会怪你没有看住我。咱俩就好好配合，别惹她老人家生气。”

　　“那怎么行呢，万一出事……”

　　周柳懒得理会她的絮叨，转而问道：“周启扬回来了吗？”

　　“哦！少爷回来了，在楼上睡觉呢。”

　　周柳无奈叹气，这周启扬妈妈派来的两个阿姨，每天张口少爷，闭口少奶奶的，把她家搞得，像是回到清朝末年似的，一股子封建腐朽的气味儿。“唉！张姨，你陪小宝去玩吧！”她轻叹一声，转身上楼。

　　周柳推开卧室的门，窗帘紧闭，屋内昏暗，周启扬蒙着被子，呼噜声响彻整间屋子。

　　周柳拉开窗帘后，走到床前，一把掀起了被子，“周启扬！大白天的，你倒是会偷懒！”

　　周启扬睡眼惺忪，扯过被角，“我才刚睡下，坐了一上午的车，累死了，好不容易松了松筋骨。你怎么那么烦那？”

　　“我跑去医院帮你打点，不是让你回来睡觉的。”周柳坐到床边，怨声道。

　　周启扬强撑身子，从床上爬起，“唉呀！我知道了，老婆大人最好了，奖励你！”他在周柳脸蛋轻啄了一下，然后身子一软，又缩进了被窝。

　　周柳大怒，“周启扬！你就这么敷衍我。我一个女人，挺着肚子，带着孩子，大热天儿的，东奔西跑，我多不容易，你都不知道。你也不问问我身体怎么样啊什么的有句知冷知热的话，就知道睡觉。你回来没见到我，应该去医院接我呀，你怎么还能睡的着？”

　　周启扬翻过身，摸了摸周柳的肚子，“那你怎么样啊？这小家伙有没有欺负你？”

　　“他还算老实，就是你那大儿子，回来的路上，挑剔我。说我又丑又凶，牵着我的手，还嫌我手粗，倒刺扎到他这个大少爷的小嫩手了！”

　　周启扬哭笑不得，翻身而起，“这臭小子，敢欺负我媳妇儿，看我去把他的屁股抽开花，给你报仇。”

　　周柳拉住他道：“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年轻漂亮的？”

　　周启扬觉得周柳简直莫名其妙，但也只能回答：“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年轻漂亮的。我最喜欢的就是你。”

　　“算你聪明！”

　　周启扬长舒口气。

　　周柳继续道：“我在医院碰到林悦了，还有他的未婚妻。他未婚妻年轻漂亮，比我还小五岁呢。这样算起来，比林悦小了，十岁吧。”

　　“我一直觉得那个林悦人品不怎么样，果不其然，老牛吃嫩草，还好你当初选择了我！”周启扬嗟叹不断。

　　“你儿子呀，跟人家林悦的未婚妻，玩的可开心了，都不愿意回家，牵着人家的手，姐姐长，姐姐短的。果然是你亲儿子，油嘴滑舌，从小就是个小色胚。”

　　周启扬哈哈大笑，“原来你是吃这小子的醋啊！哈哈，我儿子还有一点随我，就是喜欢姐姐。”他拉起周柳的手，头倚在她的肩头，左摇右晃，“好姐姐，别生气了。跟我玩吧，不理那小鬼。”

　　“去去去！”周柳不耐烦道，将周启扬推到一边，“周启扬，你看！”她将手背举在他的面前。

　　周启扬摸上她的手背，“嗯？！也不粗糙啊！这不是又白又嫩，又细又滑的。”

　　“周启扬！你看清楚！你不觉得，我手上少了点儿什么吗？”

　　“什么呀？”

　　“戒指！”周柳大吼道。“人家林悦的未婚妻，戒指那么大，都晃眼睛。我呢，你看看我。嫁给你的时候，你拿着一张褶皱的一百块钱求婚。婚礼的时候，你老妈拿了一个假的玉扳指给我，还骗我说什么是家里祖传的。你们一家都是大骗子。嫁给你那么多年，我每天都在操劳，还一直受你老妈的气。好像我占了你家多大便宜似的。我孩子都给你生俩了，我的青春都搭在你身上了。到现在，连个像样的婚戒都还没有呢。金银首饰我也一样没有，奢侈品什么的，我也一样没有。五年来，我每天天一亮跑到市场，忙东忙西，跟着一堆菜贩子打交道。你知道林悦跟我说什么吗？他见我第一眼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我，他以为我是个卖菜的。”周柳哽咽，越说越哭，越哭越凶，“到头来，我还要被你们爷俩儿嫌弃！”

　　“是那个臭小子嫌弃你，我可没有啊！”周启扬一脸无辜。

　　“你嘴上没说，心里一定是嫌弃了！”周柳蛮横道。

　　周启扬叹气摇头，“皇后娘娘，起驾吧！小的陪您去买钻戒，大大的钻戒。”

　　周柳破涕为笑，掐过周启扬的耳朵，“算你机灵！”

　　“这位太太眼光真好，这颗钻石的原石品质极好，非常少见。你可以试戴一下。”柜台里的导购带上手套，拉开柜门，欲要将周柳盯着很久的钻戒拿出展示。

　　周柳慌忙摆手，“别别别，我就是随便看看，你这个价钱太贵，我可不敢试戴。”

　　周启扬道：“你盯着那么久，难道不喜欢吗？”

　　“我只是想看一看，这个有什么特别的，竟然比旁边那款的价格，贵出好几倍。”周柳道。

　　导购小姐笑道：“肉眼看着就只是大小的区别，如果你在放大镜下对比，就能看出，原石的品质差很多的。切面的光滑度也不一样，物有所值，这款有它贵的道理。”

　　周柳撇起嘴，不以为意，“那我戴个戒指，还得脖子上挎着个放大镜。给别人看的时候，让他们拿放大镜看吗？”她摇了摇头，“我看那边那个，三万多块的就挺好，就买那个吧。”

　　周启扬道：“你又哭又闹向我要戒指，难道就是为了给别人看的？不行，这代表我的心意，绝不能糊弄。三万的，太便宜了。就这款！”

　　“啊！你疯了！咱俩虽然不缺这钱，但是，这太贵了，有点儿冤大头啊！”周柳制止道。

　　“你要是不要这个，别的我也不给你买了啊。”周启扬一脸严肃道。

　　周柳一声轻哼，“哼！”无奈，只好满脸不愿，拿起了戒指。“那我先试戴一下，导购小姐说，这款只有这一只。也许不适合我的尺寸呢？”她将左手的无名指伸出，将戒指套上。“哎呀！小了。”周柳摇着手指，对着周启扬笑道：“我手指粗，不和戒指的尺寸。”

　　周启扬摇头轻笑，“你呀！还说我不给你买东西，明明是你舍不得花钱。”他向导购伸手道：“把链子拿来！”

　　导购小姐笑着，双手奉上一条银白色的项链，链子细长，还没上项坠。

　　周启扬接过链子，又拿起了周柳试戴的戒子，从中穿过。

　　“你干嘛？”周柳好奇道。

　　“抬头！我帮你带上。”

　　“不合适就算了，你还非要买呀？”周柳不愿道。

　　“我都付过钱了，退不了了。”周启扬说着话，已将项链戴到了周柳的脖子上。他一边低头仔细的帮周柳扣链扣，一边道：“你看看戒指内侧写了些什么？”

　　周柳将脖子上坠着的戒指翻转一看，里面刻着“Y（心形）L”，“这是什么？”

　　“Y，L，扬柳的首写字母啊！”周启扬道。

　　周柳热泪盈眶，“你，你，周启扬，你这个大骗子！你早就准备好了，还骗我！你怎么不告诉我？”

　　导购小姐笑道：“这是周先生特意为太太您订做的。因为手工费时，所以到货比较晚。”

　　周启扬道：“你现在怀孕，手脚浮肿，手指也粗了一圈。这戒指当然小了。可是你之前的尺寸，我都记下了，这戒指就是按照你怀孕前的尺寸做的。刚结婚那会儿，忙着生意，顾不上送你个好的钻戒，我本来是想随便买一个现成的，但又不甘心这样委屈你。你已经为我，受了太多委屈了。等我定下这个戒指的时候，没想到你又怀了二宝，我这才想着，等你生完孩子，再送你的。现在呢，我帮你把它戴在脖子上，等生完孩子，我在帮你把它戴到你的手上。免得你又要跟我闹脾气。”

　　“对不起了，我错怪你了，老公，你就原谅我吧。”周柳哀求道。

　　“嗯！那可不行！你最近脾气见长，总是爱无理取闹，我非要给你点儿教训不可”周启扬挑眉，一脸调笑。

　　导购小姐笑道：“孕妇情绪是会有很大波动的，这时候的先生更要体谅，包容太太。”

　　周柳看了眼低头偷笑的柜员小姐，满脸涨红，拉过周启扬，在他耳边小声道：“你注意点儿影响。”

　　周启扬不以为意，扬头轻笑，牵起周柳的手，对着导购小姐道：“谢谢你的提醒，我会的。”

　　二人走出商场，周启扬道：“周柳！你还没补偿我的精神损失呢？”

　　周柳在他侧脸，轻轻烙下一吻，“不气了吧？”

　　“我这么好打发的？！”周启扬不依不饶。

　　“那你要我怎么样啊？”

　　“周柳！咱俩在一起这么多年，你还没对我说过，那三个字。”

　　“哪三个字啊？”周柳疑声道。

　　周启扬不悦道：“你不是总看韩剧吗？这种事，还需要我点明吗？”

　　“你不是不爱看韩剧吗？这种事，你学来干嘛？”

　　“不是我学，是你学。”

　　“我不学！”周柳决绝道。

　　“你说一下，又不会掉你的肉！”周启扬气道。

　　“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二宝在肚里听着呢！”

　　周启扬连忙捂嘴，摸着周柳的肚子，连连道歉：“不好意思，二宝，爸爸失言了，爸爸掌嘴。”说完，他轻拍自己的嘴。

　　“好了！不逗你了！”周柳拉过周启扬的手，“别打了，嘴都打红了。你给我好好听着。”她长舒一口气，对着面前的男人，朗声道：“周启扬！我爱你！”

　　“周柳！我也爱你！”周启扬看着面前的妻子，笑容不止。

　　“好了！哄完你这个大孩子，我要回家哄小的了。你儿子这会儿一定又哭着找妈妈了！”周柳笑道。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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